第四章
星座小语
占有欲最强的星座——天蝎座
最公正的星座——天秤座
台北的天空,开始飘起雨丝,整个城市雾蒙蒙的。
没想到上班第一天,竞这样莫名其妙过去了。她没带伞,才初夏而已,今年第一个台风来得特别早,气象预报今天一入夜,台风就会登陆。
到台北的第三天,以为复杂的心情会渐渐趋向清晰,不料会再碰见他,而她口口声声说希望靠自己的力量生活,结果到头来,她能进得了「星宇科技」,靠的却是他的关系,虽然这层关系她靠得不明不白。
梁澔星,就是他的名字……那天要离开时,她挣扎著要不要翻阅他的皮夹查探他的名字,至少日後她要回想,起码有个具体的名字。
但仔细想过之後,她就觉得那想法很可笑。有具体名字可想又如何?名字终究只是表徵,能引发她回想的,是他的话和他的举止言谈,以及他们之间那股说不出缘由的强烈渴望。
以为不会再碰见的人,不但碰见了,而且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禁不住要怀疑,冥冥之中,是不是果真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存在?
听说台北的雨微酸,淋多了头发会越来越少,可是今天,她就是好想好想淋雨。
站在骑楼底下,跟几个今天才认识的同事礼貌性说了再见,她一个人看著天空越落越急的渐强雨势,没再迟疑,噙著一抹下定决心的微笑,她踏进雨里。
相较於其他撐著伞、或是急忙躲著雨的人,她在雨里漫步的闲适,成了强烈的对比。只不过在这个匆促漠然的城市里,就算再多几分奇怪,也引发不了太多旁人关注,何况她只是没撑伞,走在雨里而已。
由小转大的雨,很快湿透了她的短发与衣裳,她任由冰冰凉凉的感觉贴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
今天走出粱澔星的办公室後,他的确如他所言,不为难她。偶尔,他会用电话交代一些该做的事,除此就再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小苹说,从她进公司到即将离职,「总经理」这个位子,从来没这么实在过,换句话说,总经理这个人一年在公司出现的次数,用五根手指就能数得十分清楚,而且每次在公司待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要说「总经理」根本就是个虚位,一点也不为过。但这回,「总经理」好像决定奋发图强了。这些「事实」,全是小苹告诉她的。
她的心情很复杂,不知为什么,从她看著梁澔宇为唯一的弟弟,几乎是低声下气请求她这个毫不重要的小职员後,她的心情就纷纷乱乱地。
一天可以发生多少事?当然是很多很多,像今天。她在雨里踏著双脚的步履,突然止住了。
她纷乱的心绪,也许就是因为梁澔宇!
他对梁澔星的好,让她突然间渴望起亲情的温暖,如果,她身边也能有一个像梁澔宇那样的亲人,她的寂寞是不是就能少一点了?
淋著雨沉思的她,看著人来人往的大街、看著一盏盏亮起的街灯,觉得好茫然,浑然不知有个人撑了伞,在她身後陪著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她惊觉发上滴落的雨似乎停了,抬头看,才发现不是雨停了,而是隔著一层透明伞挡住纷落的雨滴。
「淋这么久的雨,应该够了。」
她转身迎上的,是梁澔星坦然的目光与笑容。
她非常不习惯他外表上的改变,甚至莫名其妙觉得,这个他,跟街上来来往往的其他两支脚的雄性动物没什么两样。
她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天前,他那颗几乎让黑发与胡须包覆的头颅,有时会使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可是现在,他剪短了原本长长的乱发,脸上胡子也修得一乾二净,显现出他立体得能让女人激赏的五官。这个他,如果在半个月前,绝对可以归成她欣赏的那一类男人,乾净、清爽、俊朗,外加优雅绅士的举止,她一定会非常欣赏他。
不过,那是指,在半个月以前。
现在的她,不再这么想了。
或许是培轩改变了她,坦白说,培轩跟眼前的梁澔星,大致可以归成同一类人,同样有著俊朗讨喜的外型,还有显赫的「背景」。
按理,她又碰上同一类男人,应该觉得庆幸,这种状况似乎符合了西谚那句——「上帝关了一扇窗,必会开启另一扇窗」,然而她却丝毫欣悦之情也无。
倘使能够选择,她宁愿选择那天看起来是个十足十流浪汉的他,那一天,她真的对他动了心。
可是现在这个他,教她不由自主想离得远远的,因为他让她想起培轩,让她想起像他们这一类的男人,是许多女人的渴望,而他们又理所当然在抵抗诱惑的能力上,显得非常薄弱。
见她失神的表情,他觉得淡淡无奈,他以为他的改变能博得她的注意。
他没来由想起那天罗仑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潘潘实情?
既然女人都免不了有虚荣心,他大可用他的「实质条件」留住潘潘。那时他还不懂,其实是他不够爱潘潘,自然就没认真想过留下潘潘。
此时此刻,他很明白,若是换成了瑀舲,他绝对愿意不顾一切留住她。
经由潘潘的事,他以为女人需要实际的东西,所以重新面对她之後,他很乐意在她面前展现另一个自己,一个能够吸引女人的自己,可是,她却怪异的拒绝他。
女人的脑袋,究竟装了哪些东西?他想不懂。
「我送你回家,好不好?」自有印象以来,他记不得曾对谁这么小心翼翼。
「不用了,我坐捷运很方便。」她很自然地以为他要开车送她。
「我可以陪你坐捷运。」他回得顺口。
他温和的口气,不若培轩强硬。
唉,她的意识不受她指挥,竞自动自发拿他跟培轩比较。男人的意图,在这种情况下,是再明显不过了,她并非不懂。
「随你。」她明白,他的语气虽温和,但他的眼神透露一股不容忽视的坚决。
至於她自己的真正感受,其实她也不是十分明白,因为不管是拒绝他,或者接受他要送她的好意,两种想法都很模糊。
***
「我到家了。」在住所大楼下,她终於开口,两个人的视线也总算有了交错。
「可以请我上楼喝杯茶吗?」他十分客气。
「我刚搬进这里,很多东西还没整理好,但如果你不介意,就上楼吧。」不知怎地,她讨厌他的客气,他的客气让她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有好远好远的距离。
然而,她不就是希望他能离她远远的,不要侵扰她过平静日子的希望?
他又一次成功地,让她陷入矛盾中。
***
进了屋子,他不著痕迹巡视一圈屋内的摆设,一房一厅不小坪数的套房,还附带典雅装潢。
他迳自坐在小客厅的单人沙发上,瑀舲为他倒了杯葡萄柚汁。
「这房子是租的,还是自己的?」他问。
「租的。」
「租金应该不便宜,一个月多少钱?」
「其实这是朋友的房子,只收水电、管理费而已。」他们在闲话家常吗?
「男的朋友,还是女的朋友?」
他微愠的质问语气,让瑀舲稍稍蹙了眉,虽有点不愿意,但仍旧回答了他的问题。
「房子主人是女的朋友,帮我找房子是男的朋友,你还有其他问题吗?要不要连我的祖宗八代一起盘问清楚?只是我可能给不了你太完整的回覆。」没办法,出口的话就是掺了火药味。
「对不起。」他为先前的唐突道歉,对她,他只能说是太过在乎了。
一下子,两个人都陷入尴尬。
他想做的根本不只是跟她说话而已,他想了好些天,想得快疯了、快狂了,想再一次抱住她,想知道是不是还有那种彷佛由灵魂而生、被填满了的完整感受!
可是,现在他却只能坐在离她好一段距离的位子上,说著惹她生气的话,「如果我说我想跟你交往,你愿不愿意考虑?」他热切认真的眼神落在她脸上。
「呃?」她要怎么接?说愿意还是不愿意?唉,没想到「一夜纵情」会带来这么恼人的麻烦。「我觉得我们不适合。」这种托辞,连她听了都觉得心虚。
可是她真的不想,再谈一次随时可能瓦解的感情。他跟培轩太过相像了,为什么他不是那个晚上单纯的「他」?那么或许,她会考虑答应。
「给我机会,我会证明我们适合——」
「我们之间有的只是一夜激情,你刚失去未婚妻,而我刚失去未婚夫,我们只是一时寂寞互相安慰——」
可恶,她那张甜美的小嘴,怎么能吐出让人抓狂愤怒的话!
要听任她用言辞否认、侮辱他们曾共有的「神圣感觉」,他办不到!
自顾著讲话的瑀舲,突然被一把拉起,粗暴的揽进他怀里,被他霸道地狠狠吻住……
关於亲吻,她从没尝过他所带给她的那般狂热滋味,一碰上他的唇,她就会在瞬间被融掉、整个人跟著瘫痪掉,上一次在三仙台是这样,这一次似乎也没好到哪儿去!
脑子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他的需索。
他的唇由一开始用了力的粗暴,转而为缓缓舔舐,他的舌轻轻柔柔摩挲她的贝齿,然後往更深的地方探,缠绕上她的舌。
瑀舲的双手早背叛了她,贪婪地揽紧他的颈项,那一夜的疯狂激情,彷佛在瞬间重新回到他们面前。
她无助地承受著、无助地任凭欲望放纵、无助地回应著他唇舌的探索,她变得再也不像自己,不像是个有自由意志的人,只能陷入看不见底的情欲深渊,不断向下沉沦……
他的双手探进她的上衣,抚触她腰际的优美曲线,她的肌肤冰凉光滑,让他的手几乎要克制不住地褪去她身上所有衣物,可是他希望能好好跟她谈一谈……
用了仅剩没几毫克的理智,他强迫双手离开她柔滑的皮肤,紧紧抱她贴紧他的身体,慢慢结束这个吻。
他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胸膛,开口的声音低沉沙哑:
「你现在还认为我们只是一时寂寞互相安慰吗?你要告诉我你没有一点点特别感受吗?」
她闷在他胸膛里,说不出任何足以反驳他的话,因为她刚刚的回应那么热烈,热烈到难以用一句「一时寂寞」带过。
「对不起,」这一回,道歉的人换成她,瑀舲轻推开他,拉远两人的距离。「我现在没办法考虑跟你交往,你要的是认真的关系,可是我现在不想发展任何认真的关系。」
「为什么?」什么叫不想发展任何认真的关系?他以为他在她心里是特别的。
那夜,她给他的,是女人最珍贵的第一次,他没想到都订婚了的她,还保有纯真,如果她不想认真,那表示她是在随便的态度下,给出自己的第一次吗?
他几乎要不能控制骤然攀升的怒气,光是想像她有可能是随便的、有可能那个晚上不管碰到谁,她都愿意给出自己,他就愤怒得想杀人!
那个晚上他不但劝过她别一时冲动,还担忧她事後可能会後悔……看来,他的担心根本是多余,当初他怎么没想到要替自己担心!现在是他後悔了,後悔成为她「一时寂寞」的对象。
「为什么?这需要问吗?我才刚失去一个未婚夫,没办法立刻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原来你跟我发生关系,不算在投入另一个男人怀抱的范围内?意思是,我们之间发生的是纯粹性行为,不带感情、不带认真的生理关系吗?你的意思是这样吗?」
她几乎可以嗅到危险气味,他似乎在努力压抑快要爆发的情绪。
「你不必说得这么直接,我——」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火了他,她并不希望气氛充满火药味、不希望跟他争执,那个温柔和善的他好像不见了。
「我还不够直接,最直接的方式是乾脆用动作表示。既然你负担不起认真的关系,我不介意继续跟你发生不带认真的生理关系。」他一步步逼近她,眼看就要伸手碰到她的衣服。
门钤却在这时候解救了处於危险中的瑀舲,而澔星也由一团强烈的怒火中缓缓平静下来,
搞什么!他怎么会让这个心口不一的小女人弄得理智全无,差点就藉「故」强要了她!
她是心口不一,其实他非常清楚,薛瑀舲不过是在一段「不算感情的感情」中受了小伤,暂时怕了感情,她连女人称得上珍贵的身体,都没让她口中的未婚夫碰尽,在他眼中看来那种「脆弱」得不像话的感情能有多大的伤,都值得打个问号。
他们之间确实有什么,是她也感受到的!否则她不会情不自禁地攀紧他、回应他,甚至以身体要求他给得更多。
可是,若将这些生理「细节」描述给她回想,大概只会换得她更强烈的否认,一如她拚命否认那个夜晚的特别,不惜说出「一时寂寞」这种令人嗜血的言辞。
他太容易受她影响了,这是太过在乎的後遗症吗?看来他真的得栽在这女人手上了。
事实上,他很认命,简直就到了不愿反抗、直接缴械的程度,因为她给的感受太强烈,强烈到他愿意认命栽在她手上。
可是眼前他对她太过在乎是个棘手问题,他总不能老是让她随便一句挑弄,就气得理智顿失。
澔星一言不发坐回沙发,等著衣衫略显凌乱的瑀舲稍作整理过後去开门,这会儿他才想起,他该在她一回来就要她先换套衣服,她淋了好一阵子雨,衣服早湿透了。
该死!他怎么会忘记她淋了雨这件事,她身上还套著他的西装外套。
这可恶的女人,轻而易举就毁灭了他一向引以为傲的体贴圣名。所有曾跟他交往过的女人,都说他是个体贴心细的男人,即使是指控他不爱她的潘潘,都无法说他不好!
趁著瑀舲开门同时,他走进浴室找到一条乾爽的浴巾,回到客厅看见开门回来的瑀舲身後,跟了一个高大男人。
小小的客厅,容纳两个身材一般高大的男人,拥挤得让人颇感氧气不够。
他跟自己一般高,顶多是多个两、三公分,大概有一八五,小童充满警觉打量著手拿浴巾的陌生男人,一脸敌意。
至於澔星,脸色没好看几分,怕是一分也没吧。这男人是瑀舲的「未婚夫」吗?他浑然不觉空著的另一只手已紧握成拳,一副随时上战场的样子。
气氛很诡异,瑀舲被两个僵直身躯的男人,弄得迷糊了。
这两个人不是才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表现的如同宿世仇敌般?不但没有好脸色,看起来还像是随时都会点燃厮杀的火花。
「嗯——」气氛实在太紧绷了,还紧绷得没头没脑,让想开口说些缓和话的瑀舲,才张嘴就卡在那里,不知说些什么才恰当,因为她根本不明白气氛为什么紧绷!
「你先洗个热水澡,然後再换件衣服。」澔星将乾浴巾交到瑀舲手里,无视於仍定定站在原地的另一个男人,将瑀舲推进浴室,
「呃……」她能够安心把浴室门关起来洗澡吗?会不会等她洗完出来,客厅就成了一片血色狼藉?很怪,她就是觉得小童跟他极有可能话不说一句,直接动手。
「我会等你。」
「那小童他——」她原想交代他招呼小童,却又发现这种交代太过奇怪,就算要交代,对象也应该是小童,算起来跟她比较熟的人是小童,而不是他。
「我只有一个问题,问了你不要生气,他是你未婚夫吗?」
是为了这个原因,他才对小童一脸难看吗?
「不是。他只是朋友。」
「那没事了,你赶快去冲个热水澡,不然容易感冒。」说完,他自然得像是在喝白开水,低头含住她的两片唇瓣,硬是拿了一个吻後,将她推进浴室,为她关上门。
被关在浴室的瑀舲愣在原地。他的情绪未免也跳得太快了,前一分钟还怒气腾腾,看来像是想杀人,要不是小童按门铃,她猜他可能会丧失理智!
可是现在,他对她说话的口气是那么小心翼翼,甚至还希望她不要生气,他会不会太「前後不一」了点?
而刚刚,他关上门前的那个吻,那模样像是他跟她早就是认识了好几年的老情人,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她在那短短的两秒里,居然也觉得被他吻是应该的!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
客厅里,先前的「烟硝味」呈现一涨一跌的情势。
在澔星这头,因为瑀舲的「否定答案」,而呈敌意略减状态;小童这边,则因为澔星对瑀舲的亲昵举状,不管是敌意还是怒火,皆呈直线增长。
澔星的表现俨然像这屋子的半个主人,自在闲适地一踏进客厅,就坐回原来的单人沙发。
他那举措更让小童大为光火——这家伙,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
先礼後兵是小童对人的一贯原则,尽管这男人给他的压迫感要比被小舲儿三振出局的陆培轩来得大,他还是决定先摸清楚状况。
小童「不甘示弱」也自在地找了离他不近不远的沙发,坐下。
两个男人默默打量著对方,谁也没回避眼神的意思,但两人也都没有先开口的打算。空气就这么被沉默冻结了许久,左看右看、横看竖看,很莫名其妙地,两人的敌意看著看著,就不见了。
「你喜欢小舲儿。」小童下了结论。
「你也是。」他喊瑀舲的亲热方式,稍稍挑起澔星的不快,对於不高兴的情绪,他选择忽略。
这男人比起陆培轩那个没定力的家伙,应该好上几倍。为什么他总是错过小舲儿?说来奇怪,输给这个没听小舲儿提起过的人,他竟莫名觉得甘愿,至少比起输给陆培轩甘愿多了,小童无奈地想著。
今天晚上,他会过来,原本是想问小舲儿第一天上班的情形,顺便带她去吃晚餐。
她一个人刚上台北,没什么朋友,气象预报又说今夏的第一个台风晚上就会登陆,他担心小舲儿一个人可能会害怕,而那倔强的丫头偏偏又不喜欢开口求人、讨厌麻烦别人。
结果他一到,迎接的竟是让他吃惊的景象——小舲儿开门呈现的是一身凌乱,湿答答的衣服外还套著男人的西装外套,还加上让人不容忽视的一脸嫣红。
强压著震惊跟著小舲儿进门後,他又接著看到陌生男人手拿浴巾!
既然都到这种程度了,小童也只能服气。不过使他真正服气的是,那男人对小舲儿流露出来比他还要霸道的占有欲,以及不顾一切的气势。他相信,起码这回小舲儿选的男人,不像陆培轩那尾软脚虾,只要女人随便勾勾就没魂了!
「既然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小童决定走人,也没想问对方名字的意念,反正迟早小舲儿会向他坦白招供。
男人跟男人间,处理事情的态度方式,果决明快的程度在女人的理解范围之外,他们友谊的建立方式,往往也超乎女性的想像。两个十分钟前充满敌意的男人,迅速地在各自的评量下默默和解。
「我会好好照顾她。」澔星若有所思後,以最严肃的态度说。
白痴都看得出来小童对瑀舲的关心程度,可能是他坦荡荡的君子风度赢得澔星的敬重,所以澔星才以承诺的口气说话。
「希望如此。」已经背对澔星就快走到玄关的小童突然转身,面对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的澔星,他迟疑一下,然後掏出名片又走回澔星面前。
「这是我的名片,有问题就找我,帮得上忙的我会尽量。」他停顿几秒,彷佛在挣扎,「小舲儿不是真如你看到的那样,她其实很脆弱,因为她受过很重的伤,我指的伤,不是那个没有担当的未婚夫。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有明显的无奈与莫可奈何。
「从来没人走进她的心里,就连陆培轩都没有。我努力了好几年,才得到她的信任,才知道——」他的话说了一半,「总之,希望你真的能好好照顾她,她是个很好的女孩。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对你很不一样。」
童嶔走後,澔星陷入沉思,让童嶔欲言又止的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