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花了一个晚上的精心策划,向寒森一直到天亮才进到家门。他累得只想立即倒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可惜,尽忠职守的老管家黄伯眼尖地看到他,马上跟着进来问安。
「少爷,您回来了。客人呢?」
「喔?什么客人?」向寒森一副睡眼惺忪地打着呵欠。
「昨天晚上您出门时不是交代我要准备好一间客房吗?」黄伯尽职地提醒看起来好像快睡着的少爷。
「嗯!她今天才会到。」向寒森不好意思告诉老管家客人已经被他给吓跑,只好找个藉口搪塞,反正他今天一定会将客人给接回来;不过,总得先让他补足睡眠,才有精力应付吧!
「咦?少爷,你的脸怎么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该不是饭店有人喝酒闹事吧?」黄伯担忧地问着。
「你想,在我身上有可能发生这样离谱的事吗?」
唉!年纪大了就要顺从天意,视力该减退就让它减退嘛!向寒森在心底无奈地嘀咕着老管家的好眼力。
说实在的,整个晚上忙着处理公事,他倒是完全忘了被赏一巴掌的糗事,现在经过老管家一提醒,他反而隐隐觉得脸上似乎还存有那一瞬间火辣般的刺痛感;而且过了这么久,脸上的指痕竟然还看得出来,可见那女人下手之重。一想到她的狠劲,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真是印证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回想起当初妖姨拿了三份资料让他选择赌局的对象,他第一眼就挑中他认为最温和柔弱的「蝴蝶」,结果和这只蝴蝶才首次交锋,就已经毒得让他无颜见世人了。
唉!为了往后的交手能够有胜算,他还是先养足精神体力再去跟那个女人周旋吧!
「黄伯,我先去补个眠。」他看了一眼壁上的吊钟,现在是六点,那么休息四个小时应该够了。
「你大约十点叫醒我,记得!一定要准时。」向黄伯交代好,向寒森马上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当他上至楼梯最高的一个阶梯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少爷,外面有位叫蝴蝶的小姐说要见您。」负责整理花园的老李十分紧张,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报告。
「什么?」原本已经呈半睡状态的向寒森,一听到蝴蝶两个字吓得差点滚下楼来。
「少爷,小心啊!」黄伯惊慌的赶紧冲到楼梯底层,打算万一向寒森一不小心滚下来,他就当垫底保护他。
「没事。」向寒森总算稳住身体,没有真的失足跌下楼。
其实这种高度即使摔下去,也不至于会受到多大的伤害,最多是颜面挂不住罢了;只是万一惊吓到父母,到时候他的日子就没办法这么逍遥自在了。
「对不起,少爷,我真是太该死了。」老李看到自己的大呼小叫差点害少爷摔伤,难过的低头淌泪。
「唉!我不都说没事了。拜托你们不要一副好像发生什么重大事件般的大惊小怪,好吗?」向寒森真是受不了这两个老人。「你刚刚不是急着告诉我,有位小姐要找我?」他赶紧转移这两个老人的焦点。
「是、是。」老李马上擦乾老泪点头回应。
「她现在还在外面等着?」
「嗯!我不敢随便放她进来。」虽然他差一点就开门放行,那位小姐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你做得很对。」
「谢谢少爷。」老李总算对自己刚刚的坚持感到些许的安慰。
「她该不会是表小姐所说的客人吧?」黄伯心思细腻地提出疑问。
「也许吧!」
「既然这样,就赶快请人家进来了。」黄伯马上发挥他的工作本能。
「等等,听说这位客人不是很喜欢有钱人,所以表小姐非常慎重的交代我不能以原来的身分接待她。」向寒森立刻阻止了黄伯的行动。
「喔?那现在怎么办?」黄伯一脸担忧地问着。
「没有那么严重啦!只不过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好好地跟我配合。」向寒森看着眼前这两个加起来已经上百的老人,忍不住担心自己的计谋会不会毁在他们手上?
「少爷,您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黄伯信心十足地表态。
「我也一样。」老李马上拍胸脯保证。
「很好。我一向非常信任你们的工作能力。」为了顺利达到目的,向寒森昧着良心再对两位老人家戴上一顶高帽子。
「少爷,您到底要我们怎么配合?」
「很简单,只要你们不要泄露我真正的身分就好了。」
「少爷,原来您除了是少爷之外,还有真正的身分啊!」老李恍然大悟地说着。
「笨啊!少爷的意思是不要让外面那位小姐知道他是我们的少爷,对吧?」黄伯不屑地瞄了老李一眼,再转头骄傲地看着向寒森。
「就是这样。ㄟ!黄伯,你不简单喔!对隐瞒身分这种事情好像知道很多?」向寒森认真地说。
「那是因为我听说很多有钱人家的少爷、千金都喜欢玩这种变身游戏。」
「很多?那结果呢?」向寒森听到黄伯这么说,内心突然闪过一丝不安。
「这……我就不知道了。」黄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少爷,那位小姐还在外面等喔!」不知道为什么,老李就是不忍心让那位柔弱的小姐一直在外面等。
「喔!我知道了。」说实在的,此时此刻向寒森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应付那位不速之客。
嗯!乘机挫挫她的锐气吧!
停顿了片刻,他才冷冷地对着黄伯下了一道命令:
「黄伯,麻烦你去转告那位小姐,我十点才有空见她。」
「啊?这样不好吧?」黄伯一脸惊讶的说。
「对呀!现在才六点多,您要不要先见她一下……」看到少爷投来冷冷的一瞥,老李惊慌地住口,然后快速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继续整理花园。
「我马上去跟那位小姐转告您的交代。」黄伯识时务地赶紧去办事。
「如果她有问起我是谁,你就跟她说我只是你们少爷的大学同学,因为休假才借住在你们少爷好心提供的别墅,清楚了吗?」
「非常清楚。」
「很好,顺便提醒被迷了心神的老李!」向寒森口气不佳地叮咛要往大门走去的黄伯。
他当然明白为什么老李会突然这么失本分,也许等会儿黄伯见了她,也会被她的柔弱外表给骗了!
对于她吸引男人注意的那股诱人魅力,他突然感到十分的烦躁。
当向寒森在屋内为自己莫名的烦闷而生气时,站在屋外等了快半个小时的阮依蝶却是气定神闲地静静站着。原本这两天她一直对这趟模糊不清的任务感到恼人,如今既然当事人自动现身了,那她只要跟他问清所有疑点就可以决定是否要接下这桩异常的任务。
尽管她绝对相信妖大姐不可能会害她,但是,对于这一趟任务总是隐约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毕竟这几年来她所面对的敌人几乎都是女人,除非妖大姐突发奇想扩大业务范围,那么她真的不只要封杀情妇,更要封杀情夫了!
昨晚当她狼狈地奔回饭店,立即冲进浴室将一身的沙子洗净。等她洗好澡坐在床边慢慢抚平受到惊吓的心情时,她拿起放在床头柜的照片一看……
她顿时吓得跌坐在地毯上。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被她狠狠赏了一巴掌的男人,竟是让她苦恼不知该从何处找起的客户?
虽然只是透过些微光线捕捉到有点模糊的轮廓,但是她可以百分百的确定,他就是照片上的男人。
情夫啊……
看着照片上拥有坚定自负神采的俊酷男人,再对照她亲身感受过他本人自然散发出的强势气息,她承认这个男人的确拥有能够迷惑所有女人的绝佳条件,也的确够资格让女人舍得花大把大把的钞票,只为想独占他;就像男人为了独占美丽的女人而包养情妇一样,女人同样也可以包养情夫!
虽然跟男人打交道有违她的原则,但是,既然这是她最后一次的任务,她还是会完美地达成任务,当作是回报妖大姐这几年的照顾。
因此,五点左右她就起床梳洗,然后带着照片到餐厅享用早餐,顺便询问饭店的工作人员是否看过这个男人。
后来经过饭店经理的确认,她终于找到这个男人借住的别墅。她当然非常感谢饭店经理的热心助人,可是她还是觉得他的态度过于亲切,似乎知道她一定会询问有关这个男人的事情。
有这个可能吗?阮依蝶不自觉地摇摇头,好像可以藉此摇掉自己的多疑心态。
终于,她看见大门打开了,走出来的是一位年约六十多岁的老人。
「老伯,您好。真是十分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来打扰您们。」阮依蝶温柔有礼的态度的确如向寒森所料想的一样,已经完全软化黄伯整颗心了。
因此,善良的黄伯一时不知要如何开口赶走眼前这位带着古典气质的柔弱女人。
「老伯,您是来传达您家主人命令的吧!」阮依蝶好心地提醒一副犹豫不决的老人。
「嗯!是啊!可是……」黄伯还是开不了口。
「没关系,您就直接说出他的意思。」阮依蝶悠然地笑了笑。
「小姐,听说你要找我们少爷?嗯……不是,应该说是我们少爷的朋友?」急于传达命令又不擅说谎的黄伯说得破绽百出。
「没关系啦!这位老伯,您不用那么紧张,我不是来调查他的身分。不管他是您们的少爷,或是您们少爷的朋友,都无所谓。」
「啊?怎么这样?」
「我只是想跟您们口中的少爷见个面,问清楚一些事情而已。」阮依蝶笑着表明自己的来意。
「这……少爷他吩咐十点才有空见你。」黄伯越说头越低。
「我想他可能还在睡觉吧?」
「嗯!对不起。」黄伯觉得少爷竟然让这么柔弱的女孩子等这么久,真是太不应该了,因此不自觉地道起歉来。
「无妨。其实是我太失礼了。」阮依蝶看着眼前这位忠厚的老伯,再想到之前那位正忙着整理花园的老人,心里推测着如果雇用的家仆都是这么尽忠职守的老实人,那么雇用他们的主人应该也不至于会是什么奸诈邪恶之徒的吧!
「你要不要先回去,等十点再来……」黄伯体贴的建议她。
「我想如果我静静地坐在庭院等,不晓得是不是可以?」
「可是,要等四个钟头,你……」
「当然,如果会对你们造成任何不便,那我十点再来也无所谓。」阮依蝶不强人所难地举步往饭店的方向走去,但是她脸上淡淡的笑意,在在显示出这只是做假的举动罢了。
「等等,小姐,如果你不觉得无聊,就请到客厅坐吧!」果不其然,黄伯马上好心地开口留人。
「不用了,我比较喜欢待在外面欣赏风景。」既然达到目的,她也不好意思太为难这位好心的老伯。因此阮依蝶从大门进入后,随即沿着花园的方向一路慢慢地逛下去。
「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奇怪的女孩子。」黄伯被阮依蝶不循常理的行为模式搞得有点迷糊了。
花园传来的阵阵花香,引得阮依蝶好兴致地寻着香味漫步欣赏,消磨等待的时间。但是,当她远远瞄到正在忙着翻种花苗的老伯时,为了怕再费唇舌解说一番,于是她刻意绕到另一条铺着纯白小石子的路径走去。
随着越来越近的海潮声,她明白自己已往海滩走去,迟疑了片刻,她仍慢慢地往前走去。
站在空旷无人的沙滩上,海风轻轻撩动她的秀发,飘动的长发让她的心情忽然激动起来。看着旭日照耀下的蔚蓝水面激荡起一片片雪白的浪花,让她彷佛又看到十七岁那一个下雨天为姐姐苦寻许久,终于找着的雪白新娘嫁裳!
冥冥中,好像有一股强烈的力量在牵引着她似的,让她不自觉地往大海里慢慢走去……
就在一波巨浪要将她淹没之际,一道人影快速地冲上前将她拦腰抱起,躲过了被白浪卷走的惊险;而由于受到急速的力道冲击,使得两人同时失去平衡的双双跌在沙滩上。
原先神智恍惚的阮依蝶也在强大的撞击之下慢慢恢复清朗的意识,她缓缓爬起来打算对救命恩人表达谢意。
结果,耳边却传来一阵怒不可遏的吼叫声——
「你这个笨女人,难道你不晓得平静无波的海面可能隐藏着难以预料的危机吗?即使你打算投海自尽,也请你选择远一点的地方,不要任意污染他人的私人海滩!」向寒森快速地爬起后,好像一条喷火龙似地发泄内心那股莫名的怒火以及恐惧,直到对上一双隐含着虚弱与茫然的眼睛,才倏地停止怒骂。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阮依蝶没想到奋不顾身救她一命的会是让她苦苦等着见一面的男人。尽管她仍处在惊魂未定的疑惧当中,还莫名地被人狠狠的怒骂,她依然很诚心的表达自己深深的谢意。
「哼!这样看来,你应该不是想投海自尽?」向寒森冷冷地问着。已经从激怒、混乱之中恢复冷静的他,似乎极力想要掩饰几分钟前的失态举动。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跟……」姐姐一样嘛!阮依蝶及时住口,没有说出不必要的解释,然后十分讶异地看着眼前一再让她情绪失控的男人。
向寒森微微地皱起眉头,好像非常不悦阮依蝶的突然不说话。不过,片刻之后,又好像不在乎似的带着挑逗的笑容看着全身湿透的阮依蝶。
「你知道吗?你的眼睛是我见过最美的一双,在前一刻,它们温柔如清晨的曙光;下一刻,却又如烈火般,向人发出挑战的光芒!」
「谢谢。我的确常听到别人说我是个温柔的人。不过,向人发出挑战,倒是第一次听到。」阮依蝶淡淡地笑了一下。
「是吗?那真是我的荣幸。」向寒森说完,一脸期待地等着她的反驳。
「对不起。」她突然道歉。
「对不起?」她的回答让他摸不着头绪。「我不懂你的抱歉从何而来?」
「我想我应该为自己未经主人准许就擅自进入别人家里的行为,向你说声抱歉。」
「是吗?应该是黄伯让你进来的吧!」虽然这一次让她转移了话题,但是,他有的是方法折腾人;所以,女人啊,你等着慢慢接招吧!
「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更慎重其事地请你高抬贵手。」阮依蝶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不像她之前所推测的那般好应付,所以她得更小心翼翼了。
「关于这一点,很抱歉我无能为力。」向寒森也感觉到阮依蝶对他展露出的强烈防备心,这样的发现让从未被女人如此轻忽的他,心情极度的不爽起来。因此,他刻意说出冷酷无情的话,为的只是想激起这个冷静自制的女人再度失控;如此,他才有机会好好欣赏她愤怒、无措的狼狈模样。
阮依蝶真的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任性而牵连那个善良的老人;不过,现在看来是避不了了。既然如此,她就必须好好地想一想。
她认真地低头沉思片刻,终于想到如何补偿那个老人了。
「我明白了。」她抬头,冷静地看着向寒森。
「唉!你打破了我对女人一向刻板的观感。」向寒森虽然对于自己的猜测一再地被她摧毁而感到有点恼怒;但是,难得遇上这么一个行为令人捉摸不定的女人,他倒是很有兴趣与她一较高低。
「对不起,关于你对女人的高见我没什么兴趣,我今天只是专程来找你确认一些事情;不过,现在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了。」她决定放弃这次的任务。
「专程来找我?这样听来,你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向寒森质疑地问着。
「不。到目前为止,我并不知道有关你的一切,不过我倒是看过你的照片。」阮依蝶冷漠地回答。
「我的照片?可以请问一下,你从何处取得的?」如果他料想得没错,一定是妖姨命令黄伯偷拍的;否则以他从未在公开场合现身的情形下,不可能有人知道他的身分,更遑论拥有他的相片了。
「是我老板提供的。」阮依蝶光明正大地道出相片来源。毕竟「光明正大」是她这七年来的行事原则,因为她讨厌被欺骗的感觉。
「你的老板?」老天!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向寒森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狠狠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原地,已然头晕目眩。当然,敢不怕死耍他的人,除了那个像老巫婆一般坏心的妖姨之外没有别人了;最令他气愤的是,现在的状况跟当初他和妖姨下赌注时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嗯!」阮依蝶轻轻地点头示意。「从你昨晚的行为,显然的,你应该也跟我的老板见过面了。」她细心地对照思考了一下,已经大约明白这次任务的性质。
「喔?原来昨晚那一吻,令你陶醉到能够推测出我是专程去找你的啊?」向寒森挑逗着阮依蝶,还不忘送上一抹令人疯狂的轻佻笑容。
「我不喜欢一再地受人屈辱。」阮依蝶恨恨地从牙缝迸出这句话来。
「屈辱?」他夸张的睁大眼睛。「我不过是吻你而已,算不上屈辱吧!更何况,你一定也非常喜欢昨晚那一吻,是吧?」
「不可能。」她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克制自己不挥拳毁了他那张英俊的脸孔。
「不可能吗?」他的眼睛突然往她玲珑有致、若隐若现的曲线上尽情的饱览一番。「你知道吗?现在的你真是美极了,令我忍不住想要好好的将你吻个够;甚至想摸摸看你是不是真的是个人,确定你不是随时会被太阳蒸发的水精灵!」说完,他的手马上付诸行动。
「你……」阮依蝶被他突来的轻浮举动惹火了,她用力地把他的手打掉。「这不是你想摸就可以摸的,请你放尊重点。」
「哦!可是我不认为我不可以摸你呀!」看她气急败坏的失控模样,让他的心情既愉快又高扬。「瞧,你没有戴结婚戒指。」
「没有结婚戒指,你就认为……」
「可以摸的。」他笑得更邪恶了。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且摸起来会很舒服。」
「住嘴。不要以为所有的女人都会喜欢男人这种不正经的挑逗话语。」阮依蝶真的发火了,她再度失控地大声咆哮。只是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当一回事,反而得寸进尺,存心要挑起她更旺盛的怒火。
「你没有必要如此激动嘛!冷静一下,好吗?」向寒森凝视着她的表情起了变化,脸上泄露促狭满足的笑意,接着又伸出右手抚摸她的眉头。
「住手!把你的手拿开。你以为你是谁啊?还不就是靠着一张漂亮的脸孔,专门欺骗有钱女人的钱;等到有钱了,再去拐骗纯情女孩的心。说穿了,也不过是个没有责任感、没有担当的混蛋一个!」阮依蝶气得脑中都乱成一团。
「喔!这就是你对完全不认识的我所下的评语?」向寒森冷冷地逼视她。
阮依蝶被他盯得心虚起来,可是她不认为自己有错;只是觉得非常沮丧、挫折,甚至有一股深沉的疲惫感渐渐袭来。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竟是这般难缠、厚颜无耻的家伙!
「算了,我没有力气再跟你争下去,我们就到此为止吧,麻烦你叫车……送我回去……」话才一说完,阮依蝶只觉得眼前有一片黑暗袭来,然后整个人直直往沙滩倾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