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承优王爷之妹穆馨琳和秦安将军之子秦凯将军联姻的婚事,对整个大清皇朝甚至邻近国家来说无疑是件盛大要事,婚槽日期公布之后举国欢腾,全国人民无不况浸在喜悦的欢庆之中。
为求婚礼快速隆重,承优下令动用全府人力,在他严厉的督促及监察之下,开始进行所有布置及巡亲细节
「牧杏,怎么办?一个月后我真的得嫁给奏凯搬到安平府去。
倚坐在寝宫窗口,馨琳看着佣仆忙碌张罗迎亲的情景,脸上又多了两道哀愁的泪痕。
「馨琳,别气馁,才过一天而已,不能就此绝望。」牧杏走到窗口放下竹帘,将馨琳扶回床上躺卧。
「不晓得纪总管的烧退了没?在边界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人在照顾?我好想他,好想见他,如果再见不到他,我真的会死......」馨琳痛苦地抓扯头发。
「馨琳,妳一定要振作、坚强点。」牧杏赶紧拉住馨琳的双手。「不要这样伤害自己,妳倒了,纪总管怎么办?」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响。
「馨琳格格,王爷请妳和牧杏小姐至宴会大厅一趟。
「哥哥要我们去大厅?」馨琳紧张地握住牧杏的手
「别担心,这或许是个转机。」牧杏反握馨琳,给她勇气
还未走近大厅,牧杏和馨琳便被传出的狂放笑声刺痛耳朵,浓烈的酒气更是呛得两人一阵难受。
「过来。」承优向停顿在入口的两人勾了下手。
天啊!牧杏在心里暗叫一声,心跳突地漏了一拍。
她第一次以这种距离远望着他,更觉得他高大慑人,一眼望去是如此醒目,如此俊逸,也如此的有魄力。
「牧杏......」众人投射而来的目光教馨琳害怕,她抓着牧杏的手不敢向前。
「别怕。」牧杏牵着馨琳一同过去。
「来,向秦安将军、将军夫人以及秦凯将军请安。」承优介绍。
「秦安将军、将军夫人、秦凯将军。」为怕惹火承优,牧杏礼貌性地躬身
馨琳则躲在牧杏背后,咬着唇紧张的快要哭了出来。
「这位小仙女一定就是馨琳格格啰!果真可爱漂亮啊!」有着一脸白色长胡的秦安将军以笑声冲散尴尬气氛。
「是啊!真是惹人怜爱呢!」将军夫人优雅地拉拉丝帕。
「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邀请馨琳格格至花园一游?」秦凯伸手做出邀请动作。
「馨琳。」承优以眼神命令馨琳接受。
像被无形细线控制的人偶似地,馨琳无法反抗,只能乖乖随着秦凯走往花园。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秦安将军和夫人不由得满意地相视而笑。
「到我旁边。」承优勾住牧杏腰肢贴向自己。
不过一天没见,她竟出落得更加妩媚动人,像朵被晨露点润绽开的蔷薇,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教他沉醉痴迷。
「不要这样将军和夫人还在」她别扭地推着他。
「将军和夫人不也是如此恩爱甜蜜。」不改一贯的狂妄,他抚压她的臀部磨蹭他的下身。
「是啊。」秦安将军和夫人尴尬笑笑。
倏地,外头传起一阵受到惊吓的吼叫,承优跟牧杏立即冲了出去,见到秦凯正慌乱的扶着馨琳。
「啊!她突然没了呼吸倒在我的身上......」惊慌之下,秦凯推开馨琳,撇除可能不利自己的臆测。
承优急忙抱起被推倒在地的妹妹。「来人!快准备药茶!」
「馨琳,妳没事吧?」牧杏一面揉着馨琳的手心,一面拿出手帕轻柔的擦去她额头上的冷汗。
「哥,牧杏姊姊,我没事。」馨琳抚着胸口努力压下疼痛,缓和气喘。
「你居然狠心推倒馨琳!」承优愤而起身揍秦凯一拳。
秦凯被拳头击退数尺之远,直到撞翻一排牡丹盆栽才停止。
排牙齿全断,嘴巴大量流血染红整个胸口。
「你还敢说!」承优愤恨地预备挥出第二拳。
「承优王爷对不起,我代小犬向您道歉......」秦安将军冲向前去求饶。
「没什么好说的!」
正当承优推开秦安将军准备出拳时,将军夫人急忙护住儿子,迫使承优不得不收下拳头。
「启禀王爷......」这时,一名佣仆急匆匆奔来
「什么事?」
承优粗暴的吼声吓得前来察看的卫兵队直发冷颤,几名奴婢还因此脚软无法站立,倒瘫坐到地上。
「只有纪总管懂得处理野生雪梅含有剧毒的果皮......御厨们全都不会熬制药茶。」佣仆据实以报。
「什么?!」承优眉头大皱,他从来不知熬制药茶如此费事。
「馨琳,假装气喘病又再复发。」牧杏发现馨琳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缓,于是小声咬着馨琳耳朵说道。
「呃?!」馨琳愣了愣,一时反应不过来。
接着牧杏惊惶地放声大喊:「糟糕!馨琳气喘又发了!」
「这......」承优急得跳脚,情势逼迫之下不得不收回成命。「来人!把纪总管带回城来!」
「嘻嘻,成功!」牧杏向恍然大悟的馨琳眨眨眼睛,捂嘴偷笑。
「为什么不是纪总管?」女,馨琳不禁失望地跌坐床上。
「纪总管在哪里?」牧杏急问着婢女。
「纪总管熬煮药茶后就被王爷派至别处。」
「好,这没妳的事了,下去吧!」
「是。」婢女将药茶放在一旁的桌上后随即退下。
「为什么......哥哥为什么这么狠心,就是不让我和纪总管见面?」馨琳气怨地扯弄袖子。
「来,先把这碗药茶喝下,妳要先顾好身体,才有体力去见纪总管啊!」牧杏坐到床沿,把药茶吹凉
「我不要喝,哥哥答应解除我和秦凯的婚事,为什么还是不许我和纪总管见面?他都已经回府了,我还是见不到他,我好难过,真想就这样气喘病发死掉算了。」
「馨琳,把药茶喝了,我会让妳和纪总管见面的。」牧杏一匙一匙喂着馨琳喝下。
「真的?」
「相信我,我有办法的。」
安抚馨琳之后,牧杏请婢女通报她有要事想要会见王爷,果真如她所料,承优随即派人将她请至大厅。
一进大厅,充耳听见的全是承优对佣仆的叫吼,她的心脏险些被强大的音波震裂。
「是谁把秦安将军的礼品收下的?全部给我退回去!」
「是!」
一排男仆惧怕地全身发抖,连忙把搬进的百件稀有古董再搬出去。
「派人传讯过去,婚事取消,圣凌和安平自此断绝往来。」
承优仰头灌下一杯烈酒,接着转身又再大吼。「再传令下去,民间的来往交易也全面中止,谁敢违抗私下融通,全部砍头。」
「你一定要吓破所有人的胆才甘心吗?」牧杏受不了地捂起耳朵。
循着背后的声音转身,承优看到一张气得通红的小脸,顿时,他敛紧的五官被牧杏可爱的模样逗得放松了些,不过,在她还未发现他嘴角的莞尔时,他又快速地将表情严正起来。
「妳有什么事要说?」
牧杏走近承优,透视到他眸底对馨琳的担忧。「馨琳喝下药茶后身体状况好了许多,不再哭闹,现在正在休息。」
「是吗?」
「嗯。」她看到他冰冷的眼眸闪过一道安心的光芒。
「这就是妳所谓的要宴?」他起眼睛巡过她的小脸。
「还有......」被他异样的眼光瞵视,她的体温突地升高一度。「你不是答应我要释放冯津回玉霖锁?」
「我是答应过。」他情不自禁摸触她乌黑的秀发。
「那......可以给他带回几辆马车的干粮和食物吗?」被他触碰,她身体不禁一阵麻酥。
他斜着头,闇黑的眸子继续浏览她清秀的脸蛋,等待她接续的话。
「我希望冯津能带些食物回去分送给村民,有你的势力护航,相信立德将军绝对不敢没收,村民们可以好好饱餐一顿。」
那阵麻酥放肆地侵蚀她的背脊,顿时教她发软,而他也顺势将她搂进怀里。
「好,就分配他一百辆马车,五十车麦粉,五十车干粮。」
「真的?」牧杏瞠大眼睛,惊喜地望着他。
「我穆承优向来说话算话。」他手背轻轻抚触着她粉嫩的脸颊。
些微的抚触不可思议地在她身体点燃一簇剧烈的火花,惹得她浑身躁热。
「现在就释放冯津好不好?」
「有这么急吗?」
「冯津被关在地牢一天我就担心一天,当然希望他能够赶快被释放。
想到她心里还担忧着其它男人,他不悦地吁出一气
「好,现在就释放冯津回去。」除了他,他不许有人占驻在她心里。
「这几天看你这么累,分配冯津载回一百辆食物马车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牧杏挑下他的手心,试图撒娇减低他的戒心。
「妳今天很奇怪。」他意外她主动靠上他肩膀的亲昵。
「我......我想替你分忧解劳啊!」她低下头。
「什么峙候妳变得这么好心了?」他学着她曾经说过的挖苦口吻。
「哼!想帮你还被你嫌!」她抬头差点撞到他的下巴。
「我没嫌妳,只是很讶异。」他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
「可以麻烦纪总管帮我吗?」她四处探望寻找纪仲文的身影。
「为什么要纪总管?我可以派其它佣仆或卫兵处理。」
糟糕!他起疑心了。「我比较信任纪总管嘛!」
「真是这样?」他不必猜测也知她想藉此代替馨琳传话给纪仲文。
「好不好?」
承优沉思一会,在心中反复衡量,藉由牧杏的传递,馨琳知道纪仲文的消息,情绪必然会得安抚,也不至再吵闹轻生。
「嗯,好吧!」承优决定宽限规令。
没多久,纪仲文来到大厅。「王爷,牧杏小姐。」
牧杏见纪仲文身体已经恢复健康,总算放下心来。
而纪仲文的神情则有掩饰不住的担忧,抬头望着牧杏,亟欲开口询问馨琳的病情但又无法出声,只能无奈地捏捏自己的大腿强制压抑翻滚的情绪。
「纪总管,你至马厩挑选百匹马匹,装满五十车麦粉、五十车干粮,一个时辰后我会下令释放囚犯冯津,我再给你两队卫兵,让你安排护送他回玉霖镇。」
承优一声令下,四十名卫兵即刻列队排在门外等候差遣。
「呃?!」糟糕!刚才主人吩咐了什么?听到卫兵队伍报到,纪仲文这才恍然回神。
「还愣在这裹做什么?还不快去!」承优不悦地大吼。
「是......遵命。」纪仲文急忙退下。
「纪总管,等一下,我跟你去......」
牧杏正要快步跟上,却被承优硬生生拉扯回来。
「妳给我留下,事情交给纪总管就好。」他想逗一逗她。
「让我去......」糟糕!这是她唯一可以接近纪仲文的机会,她打算偷偷带他去见馨琳呢!
「不许。」
虽然他心里早已答应,但仍刻意为难着她,想看她着急的模样。
「我想跟冯津说些道别的话,让我去一下。」
「不可以!」什么?她还想会见那个小子!
「拜托,这或许是我和冯津最后一次见面......」
「不行!」
「算我求你......」
禁不住牧杏一再的请求,承优态度终于软化下来。
「好,我现在派遣卫兵将冯津带到马场,你们只许有一分钟的会面时间,我会要卫兵监视,超过时间就押回地牢,妳也必须在正午之前回到大厅,不然我不会打开城门释放他出去。」仅此一次,他能做到的最大宽赦。
「嗯,正午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牧杏发誓。
来到马厩,牧杏开始分派工作文开卫兵。
「第一队负责至马厩挑选马匹架置马车,另一队则负责至仓库搬运干粮。」
「是。」两队卫兵收到命令后开始行动。
「我也去马厩帮忙......」
牧杏叫住纪仲文,拉他走向馨琳寝宫方向。
「走,趁现在我带你去见馨琳。」
「呃?!去见馨琳格格?」纪仲文一脸惊吓,连退两步。「王爷下令我不能接近馨琳格格,我不能抗命。」
「馨琳真的很想见你,很担心你,你知道吗?她因为不能见你,难过到差点要上吊自杀。」
「什么?!馨琳格格上吊自杀?」纪仲文直觉胸口被重力闷打一拳,痛得几乎窒息。
「馨琳格格不该为了我这幢下人......」说着,纪仲文卑微地摇头。
「纪总管,你应该知道馨琳从未把你当作下人过。」
「馨琳格格是没有......」
「快走,我知道你也挂念着馨琳。」
「我......」
「走吧!只是去一下,不会有人发现的。」
话毕,在确定巡逻卫兵雕去,牧杏便拉着纪仲文来到馨琳寝宫窗台下的一颗大树。
「不能从大门,我们就爬树由窗台进去。」说着,牧杏卷起袖口,接着拉起裙勾在腰间后即快速攀爬而上。
「牧杏小姐,妳......」站在树下的纪仲文惊讶地瞠大眼睛,不敢置信牧杏会有如此大胆而矫健的身手。
「我以前在城镇里可是著名的爬树高手呢!这对我来说轻而易举。」跳上窗台,牧杏神气地比了比大拇指。
纪仲文还在惊愣状态,一时间不知如何响应。
「哎呀!快上来,有卫兵来了。」她看到前方有队卫兵走来,急忙向树下的他招手。
「喔......」纪仲文赶紧爬上树干,跳到窗台上。
听到窗台有人跳进的声音,馨琳赶忙出来,看到纪仲文,禁不住长久的思念,激动地抱住他。
「纪仲文!我好想你,能再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馨琳格格......」纪仲文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好担心你......幸好你没事了。」多日来的担忧变成泪水,溃堤般地流出馨琳眼眶。
「馨琳格格......不必为我这种下人担心。」惊觉自己的身分,纪仲文退离馨琳数步。
「纪总管,你讨厌我是不是?」馨琳向前再拥胞住他。
「馨琳格格,我怎么可能讨厌妳......我......」忍不住心疼,纪仲文伸手擦去馨琳脸上的泪珠。
「呃......」牧杏尴尬地摸摸鼻子。「我看,我先走好了。」
「我也该回去了......」纪仲文抓抓头,更加难为情。
「你要走了?」馨琳拉住纪仲文的衣角。
「纪总管,难得你们可以见面,你再留下来陪馨琳一会儿吧!我想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这怎么可以,我......」
牧杏举手打个大叉,截断纪仲文的话。「放心,马场的事交给我就好了。」
「纪总管,留下来陪我,不要走......」馨琳拉着纪仲文的手请求。
「馨琳格格,这要是被王爷发现......」纪仲文仍觉不妥。
「纪总管,这你不用担心,卫兵回来之前我会设法通知你,你再和卫兵一起回到大厅,这样王爷就不会发现你半途离开的事。」
「这......如果王爷临时传唤......」
「放心,我会设法拖住他的。」牧杏拍拍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