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谌吉在离开了肖鹰飞的那一天晚上哭了,只是回到家的时候,却出乎他自己意料之外的平静。他躺倒在床上,去倒了一杯酒,酒瓶空了的时候,终于觉得心里都被他倒空了,爱与恨,全倒走了,只有一片空白。
从谌吉离开自己起,肖鹰飞就开始觉得是一场混乱。
他觉得自己被谌吉那些话击倒了。从谌吉进屋到离开,都让他觉得象一场梦,肖鹰飞从来不能在自己的梦中说话,那个时候也是,他觉得自己的话就被堵在嗓子眼里。
然后他在梦中一次又一次地看到谌吉站在自己面前,一次又一次地说,“我们分手吧。”而他每次从梦中惊醒的时候,都是因为他没有发出声音,没有办法挽留。只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嗓子象被什么掐住了一样,自己的声带好象因为这些原因,干涩得发不声音,而那莫名的耳鸣一直在耳朵嗡嗡地叫个不停。每天一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耳朵痛的历害。
而现在他站在台上,音乐的节奏在他耳朵里好象都只是一片片的嘈杂的叫嚣。他扑捉不到自己音乐,不知道为什么这都不是他喜欢的,他想唱的,这里他面对的观众,有一个人不在,有一个他喜欢的爱的人不在听了,可是这里没有人知道,他们还在要求自己欢笑,可是不能责怪他们,是自己的选择!是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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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宗实皱着眉头站在后台,脸色不豫。
演唱会前,彩排的几次,肖鹰飞的表现都差强人意。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脸上带着一种深深的疲倦,为了他的状态,秋宗实都有想取消这次演唱会的打算。
可是为了这次演出能成功举办,公司在做策划的时候就已从欧洲订下了昂贵的服装,音响设备也准备的是顶级的,这些投资都是为了这一次放在肖鹰飞上面。更不要说准备会场,预售出的门票。
本来他信心十足,这一次的演唱会,他有信心能将肖鹰飞的歌唱道路推向一个高潮,因为演唱会是真正表现实力的时候,毕竟在录音棚里面都是修饰过的声音,肖鹰飞的个性中就是那股子野心勃勃,不愿服输,而在现场也许能让任何人感到他骨子里的热情。
秋宗实曾经信心满满地设想过经过演唱会的宣传,和媒体的评论,肖鹰飞再次获得今年的最佳男歌手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但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临到这正式演出的一次,肖鹰飞的状态就更是混乱。
那些动作呆板而没有激情,如果不是会场还有不知情的歌迷的尖叫的掩盖,他都怀疑是不是大多数人都能感觉得出来他在走音,有些音发出来了过于尖利,尖到让他自己觉得剌得自己的心跳过快到自己快承受不住。甚至于在某些地方跟本没有跟上节奏,象一辆脱轨的火车头,在乱撞。
秋宗实没有办法忽视这些,他想那些靠这个吃饭的现场记者和专栏乐评人都是有有一双从炉火里煅炼出来的耳朵,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秋宗实望着台上的肖鹰飞,心里暗暗有些着急。
昨天晚上肖鹰飞的脸色就有些吓人。
秋宗实当时被吓了一跳,连着几天的这样的状态,让他又着急又上火,而要他去看医生也被挡了。“你好象是病了?严重吗?挺得过去吗?”
“没有!我没事!”回答的是死板板的腔调。
秋宗实关心地用手想去探他的额头,被对方凶狠地推开了,对方的态度好象是负伤的野兽,分不清对方的善意还是虚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想窜出来咬人一样,对所有人的亲近都不喜欢。
“你放心,我死也会死在台上,不会让公司为了违约赔钱。或者你们刚好拿我的死炒作一下!”
秋宗实莫名得恼了,他对肖鹰飞的关心,绝不是只考虑到演唱会的成败,还有这三年来累积起来对这个歌手的关心,不过在对方心里,原来自己也只是一部机器,为此他丝毫也不放软语气。
“你选得这条路,没谁逼你!你自己报名来参加的比赛,就是你自己选择要来承受这些压力的,而且你想想你现在的所有一切,哪里不好了?光鲜鲜地站在舞台上,成千上万人来捧场,而公司,又什么时候亏待你了!?”
肖鹰飞头一次明显地表示出他不愿意合作的态度,“我想静一下,请你先出去吧。”
秋宗实甩了门走了。
他无法判断肖鹰飞发生了什么,是恋爱上出了差错?是谁呢?在他有限的离开自己和媒体的时间里,是谁插进来了?或者是那个人一直在?
今天早上再次见面的时候,仍然是面色苍白,似乎一晚上的休息根本没有用。但秋宗实忍不下气主动去打招呼。没有安慰,没有鼓励。
演出嘉宾陆续也到了,肖鹰飞最后和他们的试演的配合也有点心不在焉。秋宗实压住了火,为了不影响肖鹰飞的情绪。可他觉得自己一开口,也会有无数的怒火要喷出来。
秋宗实想到这里点起了烟,强自安慰起自己。偶象型的歌手,有时现场表现不那么理想,也仍然会有人捧场,会有人原谅。
但是肖鹰飞太不够讨好观众了。而再过一会,如果肖鹰飞的状态仍然不够好,无法对歌迷进行回应,歌迷的情绪一低调,就会因为失望而对这次的演唱会就难以控制了。他实在是觉得头痛起来。眉头也锁得越来越历害。
第一段的表演已经结束了,他看到肖鹰飞满脸满头的汗,心里默默地心惊。
此时,另一位嘉宾和主持人正在台上插浑打科,肖鹰飞应该换第二套服装了,可是他推开服装师和化妆师,拿出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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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吉过了几天安定的日子。他知道肖鹰飞在开他的首场个人的演唱会。
他总记得鹰飞是如何兴奋地和自己设想着他的首场演唱会,包括他的服装,他要做的打扮,他的雄伟愿望。
他一夜他回到了家里,谌祥什么也没说,包括母亲也没说什么,可是他莫名地觉得好象她们都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那样不问什么,比问了更让他压抑着不能出声。生活好象回到了正轨,可是心里怎么更难过。原来他只能在无尽苦涩地等待和沉默中去品那一点点甜,他以为分手了,生活重新开始,在别人都没有发现自己停止,那就是放弃了那苦的部分,就可以得到甜的。只是现在才发现,他让生活发生的这个变化,自己都未必能承受过去。现在他连品尝生活味道的能力都失去了一样。
报纸上没有关于自己与肖鹰飞的诽闻传出,为此他稍微松了口气。李宪生好歹没有把事情做绝。
而从那一天开始家里的电话每一次响起,他的手机的每一声铃声,他都象惊弓之鸟一样抬起头,不知道往哪里躲藏起来好。
他在心里默默地念叨,自己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请别来打扰自己,别来,让自己平静下来吧。让我们在时间里互相忘记对方吧。
而在这样的夜晚,就算他再怎么想回避,也知道巨星之夜肖鹰飞的演唱会在这个城市里举办着。
他想睡觉,可是睡不着,他打开了音箱,可是怕听到音乐,他在厅里象热锅里的蚂蚁。
谌祥似乎也被他的情绪感染,紧张地盯着他的动作。可是谌吉仍然无法平静下来。他已经无法顾及别人怎么看自己,怎么想自己,只知道自己内心里什么东西在奔涌着,狂叫着非要去找一个什么地方突破而出。
就在他还想着打开窗帘,看看那个体育馆的方向,手机响了,屏幕上滚动着是“鹰飞”两个字。
谌吉被惊了一下,谌祥也抬起头来已经放下手里的电话望着他,那双眼睛里不知道是表现什么情绪,突然冲了过来拿起他的手机,按下接听见,塞在谌吉耳朵边上。
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出现在耳边,比自己想象地更让心脏纠结起来。
“你来吧,我求你了,我好紧张。真的,平时没有感觉,可是这是你第一次不在我的身边,我一点底也没有。”声音是微微有些抖的。
“吉,你有没有在听,有没有,我需要你在我身边。”那声音虽然提高了,却没有鹰飞一直有的强悍了。
“你要我疯了吗,要我不能唱吗?”
手机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是怒潮咆哮。“你要我疯,我就疯给你看。”
可是谌吉却始终没有开口,谌祥偷偷地看着他大气也不敢出。
然后她慢慢伸出手想安抚她哥什么,可是就是她这一动好象触动了谌吉的什么开关,谌吉猛一用力,好象他抓得不是手机,而是快要爆炸的定时炸弹。身体用力地象弓一样地弯着把手机弹了出去,狠狠得砸在墙上。手机从墙壁上反弹下来,掉在地上还弹了两下,声音其实并不是很大,屋里的人却觉得脑子里都嗡嗡地,不知道什么作响,就是停不下来。
谌吉瞪着手机,好象瞪着肖鹰飞,而手机就象是被打倒在地的人喘息着。终于停了下来。
谌吉直起腰,看着不动了的手机.当他有着动作的时候,他向门口踏去.
拉开了门,门口站着的举起手要敲门的李宪生。
李宪生睡不着,只能在谌吉的家门口前徘徊,他想来告诉谌吉,就算是他拍下了那种照片,他也不会真的拿出来。可是当他再三犹豫的时候,门拉来了。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谌吉已经穿过他走了出去。
李宪生默默跟在谌吉后面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了。
谌吉的背有些弯,方向却是笔直的,没有看街面的任何一个地方。
有好几次,他直直地在马路上面走着,来往的车冲他按喇叭,他都好象没有理会,有的司机探出头来向他大骂着找死。而谌吉始终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穿行着,丝毫不加理会着。
李宪生心惊胆战,就如同看着要发狂前的野马,而自己根本不敢去拉动疆绳,因为怕让野马受惊,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谌吉走着走着,站在一个街心公园的篮球场边,他抬起头看着头顶上出现的那一个篮球架。夜黑着,那个篮球架孤单单的直立着,蓝框好象因为被无数次的投篮撞击过,所以歪着脖子。
谌吉站着,过了一会,将外套甩在地方,就开始绕着场子跑起来。
李宪生看着他一圈圈地跑,觉得头晕脑花,莫名的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沉沉地压抑着,眼睛往前看,那远方的体育馆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无数个萤光棒所以把那边的天空照亮了,可是这边孤寂的身影,莫名地让他的眼睛发潮。
突然那个身影倒了下去。
李宪生忙跑了下去。“谌吉!”
那个人坐了起来,头仰得高高的,莫名的,李宪生想起很久以前听到的一句歌词,“是不是把头抬起来,眼泪就不会掉下来。”
李宪生有些不敢看。也默默地在他身边坐下。
片刻,他突然听到了谌吉缓缓的声音,“很想现在能拍拍篮球呢。听到那个声音也许能让我舒坦一些。”谌吉的脸上出现一种奇特的温柔。“那一次我在这里被他撞到了的,为了得到球,他总是很玩命,他想要的,争取的,大概从来不想放手吧。不过我摔在哪里的时候,他还是特别伤心。”
“你们感情很好呀。”李宪生的心里莫名的带着酸意。
“感情?我和他在一起很多年来了,还从来没有谁向谁说过我爱你。”谌吉似乎是要扑哧一声地笑出来,他停了一会,声音在夜色里静静的象棉絮一样铺开,缠在人身上,不管怎么拍打,好象总有那么一些抖不下来。“其实如果没有感情,谁又会和他在一起呢。就是一直觉得走不到头的,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结束。”
很多年以后,李宪生仍然不明白,他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他也不懂,当谌吉在说这番话时候,他的心理到底是在想什么。在那个夜晚,他头一次对同性恋产生了疑问,为什么会有男人喜欢男人?不,不是一般的喜欢,是爱情?当他身边的男人用那样的感伤,诉说着另一个男人……是爱情曾经来过,还是爱情本来就没有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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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是被救护车的声音惊起的。
李宪生的手机急速地响起来。
“喂,哪位?”
“哎呀,我的先生呀,你在哪里呀,有大新闻了呀,你在哪里去喝茶了呀。”手机里响起大嗓门的老板的叫嚷声。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管在哪里喝茶都不关你的事情吧。”
“老天,现在不是你和我磨嘴皮子逗嘴的事情,你马上赶到湖滨医院去,肖鹰飞出事了!这个明天肯定要头条了!”尖利的声音在空旷的篮球场上面响着,戏剧性的好象是梦里的声音。
李宪生张张嘴,吞吞唾沫,想问,你再说一遍,可是都没有勇气开得了口。
而再看到旁边的谌吉还没有意识到有这样的消息发生。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肖鹰飞的演唱会发生了演出事故。”
有一瞬间,李宪生觉得谌吉的呼吸都止住了一拍。
那双手拧得发白,让李宪生有种冲动想好好地为他做点什么一样。但是也只能把一切付在一声叹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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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难得得嘈杂着,几个护士,在拼命劝阻和阻挡着记者。而穿着高跟鞋的方楠拖着她漂亮的围巾,费力从人群中挤出来向护士询问肖鹰飞的病房。
医院里的人都认识方楠,所以也很快有人带领着她前去。
房间里站着同一家唱片公司的几个人。秋宗实显得格外冷静地站在医生旁边。
穿白大卦的医生的脸是职业的,“现在是脑震荡,至于后遗症方面现在还看不出来。等他醒来了以后再做详细的检查吧。这一段时间可能要注意,会呕吐头痛,也会有一些暂时记忆。”
医生走开后,不知道身后是谁在说,“演唱会失事的大明星他可不是第一个,还好没有把脖子拧断。”
秋宗实拧着眉,习惯性地象摸一下口袋的烟,因为想到是医院,又忍住了。
秋宗实低下头,看着肖鹰飞平缓地呼吸着。
不是第一次看肖鹰飞的睡脸,有时候出夜景,所有的人会一起晚上坐着大巴,那个时候,他也会看到肖鹰飞的睡相,只是从来没有象今天一样,看到他是如此安祥的,第一次会发现他的下巴,没有自信又张扬地抬起来,没有表情的脸上所读出来的居然是脆弱,如同迷了路的孩子。
听到方楠在身边轻声哭泣出来。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当演唱会进行的时候,,一个狂热歌迷推开了保安冲上了台,而在此时,肖鹰飞刚好从旋转升降子台上缓缓上升,被歌迷撞了从升降台上跌下来,就昏迷过去了。
场面混乱的时候,万般无奈公司里决定将方楠的告别演唱会提前,让在场的观众不至于退票索赔。方楠虽然再卖力也没有办法把歌迷的心留在会场,歌迷们都已经大乱,演唱会也不得不提前停止。
“他醒了!”方楠轻轻叫了起来。
秋宗实忙扑下头来,握着对方的手。“小肖。”
对方好象是从一个长远的梦中醒来一样,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伸出手来,“抱着我睡。有点冷。”
秋宗实有些发愣,对方的手又垂了下去,好象是又回到梦中。
医生也惊艳地愣了一下,好半天才说,“醒过来也好。你们留个人注意观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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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肖鹰飞在医院里住了几天,所幸没有伤到脖子。恢复得也很快。
秋宗实也许是忧喜参半,因为肖鹰飞的事故,对演唱会的评价已经从肖鹰飞的表现上转到对舞台安全设置和对歌迷素质的批评。这对肖鹰飞的个人形象无疑是件好事。
唱片公司放出的消息是肖鹰飞已经从昏迷中醒来,并向所有的歌迷问好,请大家不用挂念,但仍然谢绝了所有的采访。也有消息纷纷传出,肖鹰飞其实病危,很有可能不久于人世。对于公司来说,唱片的销路大增,倒是不幸中的万幸。
为了帮肖鹰飞拿换洗的衣物,秋宗实去肖鹰飞的小宿舍里帮肖鹰飞整理东西。他在房间里发了会呆,直到有一点发现自己的心理带着些偷窥和探奇,还有一些不可名状的对肖鹰飞的感觉他才慌乱起来。更主要的是,莫名的觉得这个房间里带着浓烈的一个气息是排挤着自己,虽然这个房间里其实都是肖鹰飞一个人的东西。
他匆匆收拾了换洗的衣服离开了房间。回到了医院。
有个人影在病房门口探视,秋宗实想一定是那些八卦记者,他喝了一声,“谁?”
那个人没有回头,突然向相反的方向跑开了,秋宗实微微有些吃惊,觉得那个背影似曾相识,但是觉得那人并没有实际拍照的动作,他并没有太把这事放在心上,推开门看着肖鹰飞侧着脸看着窗外。肖鹰飞仍然显得很安祥,如果不是看到点滴瓶里还在输液,会觉得他好象正准备给新的情歌在拍MTV。秋宗实又一次感叹自己被肖鹰飞的外表打动了。
肖鹰飞的情况有些出奇,本来应该会出现的呕吐、症状都没有出来,他好象就是不停地做着美梦。在梦中他开心地笑着,醒来后却是微微有些困惑,对来看望他的人。医生说暂时性的记忆混乱是很正常的,所以开始的时候大家并不觉得奇怪,反而觉得庆幸。可是慢慢会发现肖的应激性很差,一旦在梦中,就很难被叫醒。而他睡眠的时间几乎超过婴儿。
医生分析说,也许是一种自我保护,又或者是压力或者是另外的心理隐痛太强烈,反而让大脑的信号忽视了现在能表现出来的感觉。
渐渐地人的睡眠正常了一些,肖鹰飞的记忆开始颠三倒四。他会记得秋宗实,记得唱片公司,但是他却又觉得他还在大学时候。
当他看到秋宗实进门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这样的表情,秋宗实看到过多次,他老是会望着来往的人,好象是想搜索一个人,可是却又不断地露出失望。
“怎么没有一个我的同学来看我?”他抬起头来看着秋宗实,脸上流露出秋宗实刚认识他的时候的一些稚气。
秋宗实笑着顺着他的话说,“你是不是想见谁,你给他打个电话吧,你看,我把你的手机带过来了。”
“手机?”肖鹰飞接过手机的时候,脸上有一些惊恐。
手机打开后,秋宗实将手机放在他的耳边,“你看看,你想拨给谁。”
手机被按动,也许是留在手机记录里最后一个打出的电话。肖鹰飞听到电话的接通声,突然甩开了手机,抱住头痛苦的呻吟起来,“耳朵好痛。好痛呀。”他扯动的时候,正在打点滴的针头从手上脱落出来,血马上涌了出来。溅在白色的床单上。
秋宗实吓了一跳,伸手要把肖鹰飞按住,但肖鹰飞的力气大得惊人。秋宗实赶忙把床头的应急铃按响。
医生和护士来收拾残局的时候,肖鹰飞躺在床上抱着脑袋,向墙上撞着,“好疼阿疼。”
镇定剂打过后。肖鹰飞终于停止他的自残行为,安静下来睡过去了。
医生检查了半天,冲着秋宗实摇摇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检查不出来,希望只是后遗症,过几天就会好的。”
他问了一下秋宗实原因,拿起手机皱着眉说,“手机的幅射吧,也许是受伤后特别敏感。”
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醒来后的肖鹰飞又格外安静,但是他的记忆终于回到了正常的轨道,所有的人,再很难从他的脸上看到天使一样的笑脸,更糟糕的是,肖鹰飞的耳朵失去了一般人的听觉。
他,与唱歌无缘了。那一场不太成功的演唱会,成为他这辈子最后一场演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