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宝剑梅花(3)
昱日一早，沈旦便即叫醒二人，对着他们道：“现在宇文化及经脉已断，就算医好也是大不如前，他对你们的危胁可以说是没有了，你二人日后有何打算？”
他娘的痛快，昨夜看到宇文化骨的模样，那定是一辈子都忘不的，”寇仲不答此问反而有些嘻笑道。这二人经过与沈旦的一夜相处，虽然对他仍有些敬畏，但已不似先前般厉害，反而有胆在他面前嘻笑起来。这主要是因为沈旦给他们的脸色还算和缓，及不会打他身上《长生诀》的主意的缘故。
但徐子陵却道：“我只愿找个地方，好好修炼娘教与我们的九玄**。”
寇仲听了，顿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接声道：“是极，是极，我们还要练成绝顶的武功，就连日后碰上宇文化骨都不用怕的武功了，宇文化骨已经没有武功了。”
沈旦闻言，呵呵笑道：“你二人都想练成绝世武功，却也不难，以你们的资质，只要肯勤下功夫，迟早有一日会济身高手行列，不过，我现在可以给你们二种选择，以提高你们的功力，不知你们愿意选择哪种？”
二人听说可以提高功力，正如所愿，齐声道：“不知是哪二种选择？”
沈旦露出诡异一笑一，就是我帮你们打通经脉，助你们获得第一丝真气，”顿了一下，又道：“你们以为如何？”
“真的，”两人露出狂喜般的神色。但徐子陵仍是要谨慎一些，喜过之后，仍是道：“那第二呢？”
“第二嘛，就是寻个法子，让你们自行领悟。”沈旦象个老学究一般，背负双手，尾尾道来。
仲和徐子陵俱是啊了一声行领悟？”
还是寇仲最是心急，但却存了心眼二法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了，区别大着呢。”沈旦在心里笑道。若是二人选用第一种方法，虽然很快就能拥有基础，并经过不断修炼，进而济身高手行列，但终究身体是靠后天开拓，终其一生，恐怕也难以达至大成境界，长时间都会徘徊在一流高手和绝顶高手之间。
而第二种法子，却纯粹是靠自身的领悟和修炼而得来第一丝真气，这就是所谓的先天之机，与后天形成那是不可同日而论。当然，有了真气就不代表有了基础，还需稳经固脉，不断开拓周身脉路，全都一一打通，这才能算是有了基础。有些人终其一生，也只练出了第一丝真气，而没有稳固基础，皆因在于经脉不通之故。若是连任、督二脉都打通了，那可以说是打下了一个完美的基础，就如同一幢摩天大楼，有了一个绝佳的地基，绝不用担心会突然倒塌。
沈旦想通过这个法子，来考验一下双龙是不是真的具有如原书中所说的绝佳慧根，聪明透顶。但二人并没有嚷着即刻要帮他们打通经脉，反而个个都要先搞清楚这两种法子之间的区别。这两个小子不是那么容易上套啊，沈旦心中不由感慨。二人自是不知沈旦心中作何想法，只是眼巴巴的望着沈旦听他作出解释。
沈旦无奈一笑，只得解释起这两种方法来。二人静静听来，在心中反复衡量。沈旦也不打扰，任他们做出决定。
过了数刻，徐子陵率先道：“我选择第二种。”寇仲亦是接口道：“我也和小陵一样，选第二种。”
“为什么呢？”沈旦淡淡问道。“要知道，选择第二种，可能终其一生也未必能练出那第一丝真气哦！”
“若是靠别人得来的真气，又有什么意思，我绝不选择第一种。”徐子陵果断答道。
“我也是，我们要的是修炼的过程，享受其间的乐趣，而不是用偷懒的法子得来。”寇仲亦道。
这两人还真是一个性子哩。沈旦感慨般点点头，对二人的选择表示欣赏。
然你们都选择第二种，那就随我来。”沈旦说完，率先往前走去，寇徐二人豪不犹豫，即刻跟上。此时的他们，竟对沈旦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这种信任便如同似对着傅君婥时一般。
沈旦带着二人一路寻觅，往山脚下走去，大约走了四五里路，这才停在一处溪流处。原来，沈旦带着二人正是在寻找小溪。
这处溪水非常清澈，清楚的倒映出三人的身影，溪中不断有着鱼儿游过，显得宁静而悠闲。
沈旦手指溪中鱼儿说道：“你二人静静观察这些鱼儿，若是看出来了什么，再来说与我听。”说完转个身子，就在不远处坐了下来，闭目养神起来。
寇仲和徐子陵互打了个眼神，都显出不明所以的神色来，看鱼能看出什么吗？
但二人又怀着对沈旦莫名的信任，仍是依言仔细观察起溪中的鱼儿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二个时辰过去了，二人就这样呆呆看着水中游鱼，心情竟似乎起了无限的变化，这鱼儿游动的姿势，似乎在不断刺激着他们的灵魂。
“我明白了，”二人相顾一望，俱都露出喜悦般的笑容来，“是规律，是鱼儿游动时的规律，鱼儿就好似对手一般，只要掌握了他的规律，就能把握到他的形踪，即而找到他的弱点，将其击败。”寇仲手舞足蹈般道来。
“是的，是的，就好像练功时一样，只要洞察一切，掌握它的规律，就能把握住功法中的决窃，达到无中生有的境界。”徐子陵亦是显得神采奕奕。
“呵呵，”闭目中的沈旦竟尔露出一丝笑意来，这两个家伙实在是太聪明了，鱼儿的运行看似没有章法，其实暗含规律，比武也好，练功也好，其实也是一样，只要能把握到其中决窃，便能克敌制胜，就算以弱胜强又有何不可。功法也是人创建的，不管是何种高明的功法，只要能洞察其精华所在，就能贯穿所有，举一反三，从而达到无中生有的境界。
但二人还是有一些不同，寇仲想到的是比武，而徐子陵却想到练功，但终究谁高谁低，现时仍是无法定论。
“好吧，既然你们都想到了，那就下去抓几条鱼试试吧。”沈旦站起身来，淡淡然浅笑道。
“好咧，看我们的，”卷起裤角的寇仲立刻就跳入溪中，迫不及待地用他所感悟的方法捉起鱼来。
徐子陵亦是笑着跳下溪去。
沈旦看着欢闹般的二人，仿如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时代。心中略微划过一丝苦涩，但随即消失。
不到片刻，二人各抓着一条鱼跃上岸来，炫耀般对着沈旦哈哈大笑起来。
沈旦亦亦哈哈一笑天，有烤鱼吃了。”
这两人就象一块未经雕啄的美玉，只需他轻轻加以点拔，便即出耀眼的光茫。接下来的日子里，三人就在这溪边住了下来，寇仲和徐子陵借着对鱼儿的顿悟，一下子就突破了那九玄**的第一层境界。如今，他们的体内终于有了那一丝可以攀上武学高峰的真气。
有了这一丝真气，便可修炼那鬼画符般的《长生诀》，想不到这二人仍是选了第六幅和第七幅图来修炼。沈旦暗自道了声，“莫非天意如此？”但也不去管他们，自顾儿在一旁静坐，任他俩在一旁修炼。
如此又过了十天，在这些天当中，二人修炼可以说是进入忘我状态，徐子陵有时是一天一动也不动，而寇仲则是绕着周边走个不停。但在第十一天的时候，两人突然出现了异样，先是徐子陵脸色忽的变得通红，似火烧一般，竟一下跃入溪中，只余脸孔在上；寇仲亦是周身变得冷冰起来，不由自主的奔跑起来。
沈旦知是二人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丝豪不敢大意，全神守在二人周围。虽知道二人不会有大碍，但仍禁不住有一丝担心。这二人，可是他着重培养的对手，他亦是想看看，到最后，学会《长生诀》的二人到底有多厉害。
时间不断过去，终于，两个时辰后，二人渐渐平息下来的一声，寇仲却摔在地上，徐子陵亦是变得豪无声息。沈旦急忙赶往查看，查看过后，这才吁了口气，二人终于挺过这最难过的一关，只要明日醒来，必是另一番境像。
当次日的晨曦再次铺撒大地时，寇仲和徐子陵俱是从沉睡中醒来，但随即两人惊喜般地叫唤出来，只因为他们现，眼前的境象俱是成倍数的变得清晰起来，就连那微风吹动时的轻响，鱼儿在水中游摆时带起的轻微响声，都逃不出他们的双耳。一夜之间，两人的体质有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寇仲高兴的翻了两个跟斗，动作纯然天成般的流畅，徐子陵亦是从溪中跃上岸来，身子在空中打了个旋，给人以无限潇洒的感觉。他们终于窥入这《长生诀》的门道之中，以后摆在他们面前的，必是一条康庄大道。
今后的修行，能不能挤身一流的高手行列，就得看他们的造化了。而这些，都少不了心性的磨练和实战的经验。要做到这些，江湖，必将是他们的舞台。
沈旦淡淡然看着这一切，但他的心里，其实还是存了一丝喜悦，毕竟能亲眼看见二人脱胎换骨，也算是一件很欣慰的事情。虽然，他并不认为，以后会和二人有太多交集，但该做的他已经做了，所以，看到二人成功踏入第一步时，他已经萌生了离去的念头。
这二人以后是称霸江湖也好、争霸天下也好，与他沈旦都没有什么关系了，他要做的，只是他想做的事情。经过六年的磨砺，再加上六个月的消沉，使得他的性格变得更加淡然起来。他目前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去喝酒了。
望着寇徐二人兴奋般的眼神，沈旦只说了一句话，就止住二人动作，头也不回般转身离开。
直至他的身形一点一点消失，寇徐二人仍是在不断嚼着他临别时送与他们的那句话。
那就是：“宝剑锋从磨砺来，梅花香自苦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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