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正在哀悼自己性别的同时,从背后传来的甲斐澄人的声音,差点让观月琉宇失了魂魄。
「已经有喜欢的对象这种拒绝的台词,还真不是普通的八卦。不过,要是让那么可爱的女生知道自己竟然输给一个男人的话,不知道她会怎么想喔!」
「输给一个男人」这几个字不断在观月琉宇的脑海里出现,全身的血液顿时涌上胸口,使他感一阵晕眩。
「你、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故作镇定观月琉宇抱紧自己频频颤抖的肩膀,挺着僵硬的身体,硬是从齿缝中挤出话来。
「没想到继绫濑优之后,你也接着出柜,真是太出乎我意料了。」
两手插在裤子口袋的甲斐澄人,把身体靠在墙上,双腿交迭在一起,看起来更加修长。
难不成他已经知道自己对他……还是他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观月琉宇全身瞬间发冷。
不、不可能!只要他不承认,他永远无法证明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
除非……绫濑优!
不可能的!他答应过他,不会说出去的,他不是不遵守诺言的人……他不是!
不管甲斐澄人知道了些什么,或是想起什么,只要他否认到底,那件事情就绝对不存在。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要回教室,没时间跟你扯。」
空气中闻得到危险的气氛,今天的甲斐澄人看起来和平常有点不太一样,双眸中散发着野兽见到猎物时的锐利光芒。观月琉宇忍不住回想起在避暑别墅的那一夜。
害怕东窗事发的恐惧占满了观月琉宇的思绪,他的双腿僵硬、双唇发抖,从甲斐澄人的面前快速通过。
一直低着头走路的缘故。观月琉宇没能察觉甲斐澄人的动作。突然被他的蛮力一拉,重心不稳的情况下,整个人就这么不偏不倚地摔进了他的怀里。
「哇!你干嘛………」没有心理准备的观月琉宇大叫。
甲斐澄人强而有力的手环住观月琉宇的细腰,将他的身体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
手腕被抓在、脚也有点腾空的情况下,观月琉宇只能乖乖将身体的重量依靠在甲斐澄人的身上,脸颊贴在他的胸前,眼镜都被挤得变形了。
才几秒钟的工夫,就这样动也动不了。
「男人和男人……真的这么有趣吗?」甲斐澄人呢喃着,语调中夹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痛苦。
比平常低沉的声音是充满欲望的征兆,一阵发疼的酸楚迅速通过观月琉宇的腹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放手,你这个色狼!」
「怎么?不是佐伯学长就不能让你乖乖就范吗?」甲斐澄人的声音明显地充满愤怒。
体型、力道都占了上风的甲斐澄人,以利落的动作把观月琉宇扛在肩上;无视他的挣扎与反抗,没有多作解释地将他带进活动中心地下一楼的体育用品室。
位在活动中心地下一楼这间十坪大的房间,美其名是体育用品室,实际上是一间仓库。只有负责管理学生会才有钥匙进入,一般学生根本不会到这里来。
身体被丢在厚厚的体操垫上,观月琉宇发出的叫声淹没在甲斐澄人用力关门时发出的巨响中。
见他不发一言地朝自己走来,观月琉宇一阵心惊。这种场景和那天晚上没有两样。
观月琉宇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本能地把身体不断地往后倒退,直到抵住了墙,然后眼睁睁看着甲斐澄人向自己一步一步逼近。
甲斐……他倒底怎么了?
才一大清早,他不可能喝醉了……没有喝酒的话,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搞不清楚的观月琉宇反射性的抬起头,心里马上就后悔了。
迎上他的是甲斐澄人冷酷坚硬的脸。
「就让我也尝尝男人的味道吧。」
话才说完,根本不让吃惊的观月琉宇有时间逃跑,甲斐澄人动作敏捷地抓住他的脚踝,用力往自己的身体拉过来……
就在观月琉宇因他蛮横的吻感到惊愕的同时,甲斐澄人的手已经顺利解开他衬衫的前排扣子,将衣襬从裤子里拉了出来。
「不行……不要啊……甲斐!」
有过许多女性经验的甲斐澄人,拥有如此高竿的脱衣技术,观月琉宇一点也不意外。
只不过,甲斐澄人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吗?观月琉宇非常担心。
该不该阻止他的行为已经不是重点,因为观月琉宇根本也反抗不了,更无法求救。
甲斐澄人将拉炼拉下,把手伸进观月琉宇的内裤中。
「不要啊──」观月琉宇悲戚的哀求着,眼眶也湿了。
在那一夜至今回想起来依然有如梦境的缠绵过后,观月琉宇曾经不只一次幻想着甲斐澄人的身体,尤其在睡不着的失眠夜里。
连作梦都不敢想象会有的第二次接触,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
能够再一次近距离听见他的呼吸、摸到他的身体,观月琉宇的眼泪中有喜悦也有恐惧。
这是一种试探,或者是一种玩笑,观月琉宇不知道,也无暇去思考。
甲斐澄人轻轻触摸观月琉宇逐渐昂起的欲望,露出猥亵的笑容。
「嘴巴说不要不要的,身体倒是老实的反应着……没想到你也乱有骚劲的。」接着,甲斐澄人把手指往更后方伸了进去。
「嗯──好痛!」
观月琉宇皱着眉头低鸣,太阳穴渗出一颗颗汗珠。
这种事毕竟和接吻不一样,没有花点工夫是不容易感觉到舒服的。
甲斐澄人感觉自己手指只进去了一个关节,其余的部分都被硬生生挡在外面。
「啧!想不到还不是普通的紧,佐伯那家伙一定很满意吧?放心,待会儿一定会让你舒服的。」
「别开玩笑了!你快住手!」观月琉宇在他身下挣扎着,不放弃逃开的念头。
「我才没有开玩笑,你看,我连东西都准备好了。」甲斐澄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装有琥珀色液体的小瓶子。
什么!甲斐澄人这只色狼竟然有备而来!
如果没猜错,那瓶子里装的应该是用来滋润用的润滑油。
可是,他为什么……
甲斐澄人的行为完全超乎观月琉宇可以理解与想象的范围。
难道这一切单纯是为了满足他的好奇心?
只因为和他熟悉的两位挚友──绫濑优和自己都喜欢男性的缘故,所以他才想试试和男人做爱吗?
和自己比较起来的话,绫濑优的美貌是占有绝对优势的。
还是他已经被绫濑优拒绝,所以才自暴自弃地找上自己?
一阵凉意侵袭股间,使观月琉宇被迫停止思考……
「没有!哈啊……嗯嗯……我……我才没有……嗯、啊──」
「都叫得那么激烈了,还不承认?其实,你相当喜欢吧。」
甲斐澄人的手指弯曲,缓缓将那里扩张开来。
「啊……啊啊……」
「已经想要了吧……看,都这么硬了。」
不需要甲斐澄人说出来,观月琉宇也了解自己的状况。
因为甲斐澄人的手指和舌头,让那一夜温柔缠绵的记忆再度苏醒。
光是回想起自己是如何被他侵犯,观月琉宇的身体就老老实实地起了变化。每次都是这样……光是回忆就会有感觉。
这让观月琉宇感到羞耻。
然而感到羞耻的瞬间,令人战栗的快感也席卷了他的全身。
「哼!还说不是被那傲慢的家伙调教过,难道说这淫-荡的身体是天生的?」
伸入的手指加重了力道,侵略得更深、更里面……
「不要!啊啊……」
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淫乱的?观月琉宇也不知道。
在和他发生关系之前,自己对这种事情是非常淡泊的。为了处理男性生理的基本需要,顶多两、三个星期自慰一次,色情光盘、杂志等更是一点都不沾,更别提有什么欲望了。
如果说,现在这个放浪的身体真是被调教出来的结果,那……那个有资格称得上是调教师的人,不就是唯一和自己发生过关系的甲斐澄人吗?
「你说错了吧,是……还要吧?」
甲斐澄人竟然低声的笑了,这种感觉和好色的中年男子没有分别。
明明只对女人有反应的他,怎么会突然间对男人身体感兴趣,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的迹象?
难道,他一点都不觉得怪吗?抚摸着和自己一样不柔软的身体……
融化在甲斐澄人执着侵略下的观月琉宇,只知道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法抗拒他,无论是温柔,或是粗暴的……
就让事情如他所愿的继续下去又何妨?至少,观月琉宇不用欺骗自己,更不需要伪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忍不住自暴自弃的观月琉宇这么想着。
在甲斐澄人的暴力胁迫下,自己只是个委屈受害者不是吗?
只要对像是甲斐澄人,哪怕是被强暴…观月琉宇都没有理由不接受。
可是……
要是这样子任凭事情发展下去,真的在他的期望下发生关系的话;或许,两人就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如果连朋友这层关系都失去的话,那不就真的失去他了吗?
观月琉宇对几乎放弃抵抗的自己感到懊悔万分,突然拼命地加以反击,他一面搥打着甲斐澄人厚实的胸膛,一面扭动身体想要挣脱。
懊恼、犹豫,快感和痛苦,全都混淆在一起,不知名的泪水也流了下来。
「竟然还哭了,不是佐伯真的让你这么伤心吗?」
甲斐澄人自嘲轻笑出来,吻上观月琉宇的耳朵,舔舐、轻咬,还不断吹进温暖的呼吸……
「啊、啊……嗯嗯……」观月琉宇虽然觉得应该继续抵抗,可是已经屈服的心,怎么样也无法命令身体动作。
「想要吗?」
「不要、绝对……不要!」
不能承认,承认就完了。
「真是一点都不可爱的小鬼!都硬成这个样子了还说谎!」
甲斐澄人说得没错,不管再怎么样不愿意承认,身体都是最率直的,高昂的快感是不会说谎的。
快感就是快感,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是。
倏地,甲斐澄人把他翻了过来,像制住他的行动似地,用脚夹住他的身体,以面对面的姿势,俯视着观月琉宇水漾的大眼睛。
炫耀似地,甲斐澄人脱掉身体的制服,拉下拉炼,将早已坚硬勃起的部位暴露在观月琉宇的面前。
甲斐澄人打橄榄球锻练出来的厚实胸膛,分布匀称的八块腹肌,毫不保留地呈现。
而这具令人产生强烈情欲的身体主人,也正以充满性欲的锐利双眸紧盯着观月琉宇的每一个反应。
四目相交的那一瞬间,赤裸裸的欲望迸射出激烈的火花,令观月琉宇仓皇地别开眼。
观月琉宇非常确定甲斐澄人正在注视的人是自己,那不是拿来看朋友,更不是用来看恋人的目光;闪烁着兽欲的男人的视线,让观月琉宇的情欲高张。
焦躁不安的情绪在全身流窜,观月琉宇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甲斐澄人的手突然伸过来捏住他的下巴,在他已经红肿的唇上轻咬似地吻了上去。
濡湿的舌头不断探索着口腔内的柔软,搔痒似地温柔触碰,然后又轻轻吸-吮。
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样,就不需要再担心抵不抵抗的问题了。
是他,是甲斐澄人强迫要的……
这个念头才在观月琉宇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就立刻被甲斐澄人给看穿。
「为什么不认真的反抗?」甲斐澄人低声的问。
观月琉宇惊讶地望去,他表情有点失望、悲伤,也有点困惑……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
觉得自己受到指责的观月琉宇,心虚地避开了甲斐澄人的视线;因为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真的要抵抗的意思。
「你不是喜欢佐……算了,都不重要了……」
甲斐澄人以单手握住自己的灼热,然后缓缓放低身体推进……
而甲斐澄人的身体也在猛烈一震之后,仿佛虚脱似地,整个身体瘫软下来。
汗湿了的茶褐色头发,凌乱地贴在观月琉宇秀丽的额头上,甲斐澄人本能地伸出手替他梳理,触摸之后,才感到愕然。
无限爱怜的情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甲斐澄人被自己吓了一大跳。
这种感觉,诡异得令他难以释怀。
那不是存在于朋友之间的情谊,而更超乎他和历届女友情感之上。
难道说……
「怎么会这样……太奇怪、真的太奇怪了……」
诧异不已的甲斐澄人翻身坐在体操垫的另一侧,想要厘清这种感觉来自何处,口中不停喃喃自语。
听到意料之外的话,观月琉宇哑然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