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到底是真的在忙还是生我的气,不肯见我?”温澜叉着腰往门口一栏,不让姬不换进去。
“我是在忙。”他大声说道:“很忙、很忙。你自己一个人来吗?”危险呀危险,如果王爷猜想的是正确的话,那她现在可不该四处乱跑。
忙得焦头烂额兼晕头转向,他哪有那个闲工夫去管她的传唤,没想到她居然直接跑到驻军衙门来堵他的路了。
“不然有谁陪我?”地图要素娥画好了,她当然不会找不到路了。
不能放她一个人的念头盘旋在姬不换的脑海里,在事情结束之前,他得保护她,“好吧,找我干吗?”
“我是要问你……”她一把拉着他,两个人往门后的石狮子一躲,坐在阶梯上,“你知不知道王爷和小绿是怎么回事?”
“不就是那么一回事?”他狐疑的看着她,“应该是侍妾之流的吧。”
“才不是!别用你的脏脑袋乱想!”温澜用力的敲了他的脑袋一下,“你知道温誉吗?”
“知道呀,之前月牙关的都指挥使嘛!”他一脸莫名其妙,“他死了有六年了吧,不过我没见过他,听说他很受百姓的爱戴。”
“对喔,你才来五年,一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问你干吗呀?我真笨。”
姬不换不服气的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大家会传呀!温大人是给狼群咬死,就葬在城东的平原上。”
“说些我不知道的吧。”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这些我早就知道了呀。”
她应该去问问六年前就在这边的人才对,不知道边日向清不清楚。
“你干吗突然问起这些事来?有空找我麻烦,干吗不去陪你的美男子?”
“什么美男子?”她这么一问,又看到他一脸鄙夷的样子,“你说金元泰呀?我陪他干吗,我又不是很闲。”
“是这样吗?”姬不换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人家长得那么俊俏,干吗你不在他身边团团转?”
“我干吗要在他身边团团转?姬不换,你每句话都带刺,到底搞什么鬼,我又是哪里得罪你了?”“你没有得罪我,我只是看不惯你对那种纨绔子弟有好感,就冷落了王爷。”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哪有冷落了金希尔,是他自己避着我的。”除了那天在温誉坟前巧遇之外,他都没有像之前那样主动来找她,她要到哪去就有侍卫奉命相陪,她觉得烦所以才又自己翻墙偷溜出来。
“呃……王爷才没避着你,那是因为他有事要忙。”糟糕!他似乎说得太多了!
“那就对啦,所以说不是我冷落他,而是他忙所以我们见不到面,这跟金元泰一点关系都没有。”
谁说的,关系可大喽。姬不换偷偷的在心里说道:要不是金元泰的老爹想造反,那王爷也不会忙了呀。
“我问你。”温澜用手肘撞撞他,“王爷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咦?”他一脸被吓到的样子,“我怎么会知道。”
“那你觉得呢?金希尔喜不喜欢我?”她充分发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应该是喜欢吧。”其实是喜欢毙了!王爷一向是个很有计划,也很会安排时间的人,若说他不喜欢温澜,万万不会在她身上花这么多的时间。
“大家都这么说。”她嘟着嘴,“可是为什么我没有感觉?”
“大家?”姬不换更惊讶了,“哪来的大家?”
“全城的人呀。”她说得很理所当然,“每个人都说王爷喜欢我。”
她连边日向那个奇怪的家伙都问,他也是点点头说对。
“所以你每个人都问,就是没问过王爷?”真好笑,怎么会有这种事?不过还真像她的作风。
“我怎么问哪?要是他说不喜欢,那多不好意思。”
“这么多人的意见你都参考过了,也该去求证一下吧。不过……”他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你喜不喜欢王爷也很重要吧?”
“我喜不喜欢他?”她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一点点被吓到的感觉。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喜不喜欢金希尔?
曾经她喜欢他喜欢到非嫁他不可,又为了他的一句戏言拼命的改变自己。
那时候她喜欢的是十多岁的金希尔。
现在呢,她喜不喜欢二十多岁的金希尔?
她想了一下,有点为难了,“我不知道耶。”
“那等你弄清楚了再去问他吧。”姬不换认真的说:“温澜,你一定要弄清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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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姬不换从衣囊里掏出了一封火漆密函,恭敬的放到金希尔桌上。
一直到今天他都弄不清楚皇上派来的密探到底是谁,自从王爷派他到北原修筑墙垣开始,就跟皇上派来的密探接上了头。
修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借口,要掩的是边日向的眼,因为有太多密谋不能够让他知道。
特地为南四王打造的请君入瓮之计,是不能出纰漏的。
金希尔拆开了封漆抽出一张白纸来,映入眼帘的是成串的数字,翻开桌上的《全唐诗》,他仔细的寻找对应的字,并在心中默念。
他原本是希望可以在内战开始之前消除南四王的野心,可惜的是世事总不能尽如人愿。
一场战争是避免不了了。
姬不换看他面色沉重,于是担心的问:“他决定了吗?”
“是的,决定了。”他叹了一口气,“野心真是种可怕的东西。”
四哥也真是个野心家,真正成大事的人是不怕任何牺牲的,可是他不能让他成大事。
不怕牺牲的人不会善待他的子民。
他明明知道他和皇上同一阵线,却肯派自己的爱子前来,为的就是要降低他们的戒心,以为他会顾虑亲生儿子的安危而不发兵,然后他再绕路攻入中原打得皇上措手不及。
他已经有了牺牲金元泰的决心,等他一起兵就宣判了金元泰的死刑。
姬不换松了一口气,“真希望快点结束。”
“很快就会结束了。”遗憾的是边日向,他的表现让他的计划能顺利的进行。
这个四王派来的间谍,在他的反间计中扮演了最重要的角色,日向是他最忠心的朋友,却也是最致命的敌人。
如果不是杜老三,他永远也不会发现他忠心的朋友,其实是出卖他的敌人。
四王很会挑选人才,杜老三的确是个最不起眼的暗桩,可是他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人是感情的奴隶,在衡量过哪种生活最能保护他的至亲至爱时,他毅然决定做个称职的双面人。
温澜的到来正巧转移边日向的注意力,也掩饰了真正的密探。
一个不引人注意,不会有人怀疑的密探。
他是故意让边日向拿走那本《全唐诗》的,他要给他一个真正的信息,他将和皇上联手的信息,得借着他传到南四王耳边去。
他自始至终都知道,那个处事严谨的宫女素娥在这个计划中担任的重要角色。
也在那一晚他才知道,皇上对他仍有防范之心,两人虽然合作,但他还是怀疑他的诚意。
所以才会派素娥夜探明镜轩。
金希尔对皇上的手段感到欣慰,这场战事皇上是不会吃亏的,他并不是个容易被打败的对象。新皇上会抱着严谨的态度防范他可能是假意的辅佐,那表示他并不是一个容易摆弄,没有主见的皇帝。
南四王在金元泰到达月牙关的那天,便已经悄悄的转移大部分的兵力,准备通过天险的苦水谷悄悄的朝京师逼近。
他不知道四王将会遭遇到什么,前面是皇帝的部署,后面是他的牵制,左边是培善国的虎视眈眈。
这一场角力赛,皇帝会是最后获胜的人。
一切都要结束了,只剩下一个最大的疑问,秦三王究竟是谁杀害的?
金希尔想不通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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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元泰皱起了眉,对着那间得弯腰才能进去,而且又有异味的鸡舍下意识的有股排斥感。
只是他好不容易才知道美人天天都会到这来,因为这间烂鸡舍却步太可惜了。
温澜喜滋滋的穿梭在里面,挑选着新鲜的鸡蛋。
今天是金希尔的生辰,她要挑几颗最大的鸡蛋做成红蛋给他祝贺。
“温姑娘,你确定你要待在里面?”他扬高声问。
玩几只还算可爱的小鸡是一回事,进去到处都是鸡屎的鸡舍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确定呀。”不待在这里她进来干吗?金元泰不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奇怪吗?
“你还是出来好了,我有东西要送你。”换个风景美一点的地方才好发挥他的魅力嘛!
他从衣袖里摸出一条干净的手巾掩住了鼻子,直皱眉,“这里味道怪重的,一点都不适合你。”
温澜拿着一篮鸡蛋钻了出来,“你到底要干吗,很吵你知不知道。”
他看她头上挂着几根稻草,于是伸手帮她拿下。
她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防备的问:“你干吗?”
“这个。”他拿着稻草,很无辜的说:“沾在你头上了。”
她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跟我说就好了,我自己会拿。”说话就说话,站这么近有点奇怪。
要是给姬不换看见,又要骂她了。
才不过几天没见,怎么她的态度陡变?变得对他那么有戒心,他连忙拿出那支凤头珠钗,一副讨好的模样,“宝剑配烈土,明珠赠佳人。”
“要送我?”温澜眨眨眼睛,“真的?这支珠钗值多少钱?”
他骄傲的说:“起码五百两跑不掉。”
“五百两呀。”她接过了珠钗,眉开眼笑的,“那就多谢啦。喂,我问你,你会不会做红蛋?”
“红蛋?”金元泰一愣,“不会。”
“那卤猪脚、煮面线呢?”她笑眯眯的审视着那支凤头珠钗,盘算着卖给每个月都会来的珠宝贩商之后,她就有五百多两的银子,那就能在之前烧毁的铁铺原址,再重新搭建一间屋子。
“也不会。”他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不会呀?我跟你说,小绿会,她说要教我,所以麻烦你让一让,我要走了。”
“等一下嘛!”金元泰伸手一栏,“我虽然不会,不过可以跟着学呀,如何?”看样子这个美人不喜欢风花雪月,反倒喜欢往低三下四的地方钻。
聪明如他,当然知道如何讨好她,赢得她的芳心。
“你要学?”真的还假的?看他的样子可不像会进厨房的人,“你的衣服会弄脏喔。”
“脏了就脏了。”他无所谓的耸耸肩,“没有关系。”
温澜想了一想,“那好吧,我先去跟李大娘道个谢,等会我们一起回王府,小绿在厨房等我了。”他很想问,她干吗对一些普通百姓那么客气,连拿几枚鸡蛋都要跑去道谢,跟这些人交往会贬低自己的身份,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她们一路谈笑着走回七王府,金元泰特意要讨好她,故意挑些新奇有趣的事来跟她说,逗得她一路都笑个不停。
“咦?”温澜有些狐疑的停下脚步,跟着伸手揉了揉眼睛。
“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看错了。”奇怪了,是错觉吗?她刚刚好像瞥见边日向站在街角瞪她。
一定是看错了。
“什么?”温澜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红蛋、猪脚、面线和寿桃,一脸诧异,“真的吗?”
她准备了一整天,想要给金希尔一个惊喜,没想到她等到日落西山,明月高升,却迟迟不见他踏进七王府。
小绿抱歉的说:“似乎是驻军衙门那有事绊住了。”天色已晚,夜禁已经开始了,除非有令牌,否则是不能在街上行走的。
“没关系,那我自己带回去吃好了。”她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好几天没瞧见他了,是他在避着她吗?
温澜把东西收拾好,一样一样的装入提篮内,有些无精打彩的走回咏月阁,失望的感觉让她频频叹气,原本想好好的帮他过个生辰的。
就连远道而来的金元泰都碰了钉子,被他以不用麻烦而拒绝了他提议的盛大酒宴。
她知道他不爱麻烦别人,也不想因为一个小小的生辰就劳师动众,所以她才想弄几样应景的吃食,当作一份礼物。
“你瞧,这都是我做的。”温澜自言自语的说着。她原本想让他知道,她已经不是半年前那个只会闯祸的丫头了。
她有些心烦沮丧的走着,一没注意就错过了应该拐弯的地方。
等她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府里的小花园时,她忍不住嘲笑起自己的愚笨,“走过这么多次了,居然还不认得路,真是糟糕。”
“要是你迷路了,就站在原地不要动,我会去找你的。”
“什么?”她惊讶的转过身来,“你……你为什么在这里?”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因为看见他那乱糟糟的胡子而这么高兴。
金希尔指了指她手里的提篮,“装什么呢?真香。”
他收到了消息,南四王出兵的消息已经传开,他被困在苦水谷里进退无路,静水关都指挥使率领的大军从月牙关外堵住了他的退路。
南四王至少有一件事情说对了,披着羊皮的狼是最可怕的。
他镇守月牙关,计划了一切也掌握了一切,他不出关就能牵制他的动作。
南四王误以为他的不动是真的不动,殊不知他不需要亲自前去领兵卫锋陷阵,他有很多属下可以完美的达成任务。
他让自己成为最明显的目标,然后模糊了焦点。四哥永远不会知道为了这一天,他花了多少的时间笼路五哥和六哥。
“怎么可能会香?都已经冷了。”温澜有些泄气的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本来是的。”姬不换拼命的赶他,说有一个人在等他,要他回来看看,“不过姬不换说我回来可能有些好处。”
他正陷于如何处置边日向的苦恼之中,四王兵败是迟早的事,到时候……边日向该依叛徒的名义问斩吗?
他对月牙关的贡献有目共睹,他是他最忠心的朋友,他真的能依律法处决他吗?
“他胡说,哪有什么好处。”温澜往长廊边的石阶一坐,把提篮放在脚边。
金希尔跟着坐了下来,打开提蓝的盖子,“这么多吃的,我可不客气了。”
“都凉了,一点都不好吃。”她托着腮,“本来就是要做给你吃的,今天是你生辰。”
“我知道今天是我生辰。”他拿起已经冷掉的猪脚面线,“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下次不用记住这种事了,我并不喜欢过生辰。”
“你真奇怪,哪有人不喜欢过生辰?”温澜怪异的看着他,“我生辰那天是我们家最热闹的时候,我爹一定会请戏班子来演戏,还会请大家来吃饭,热热闹闹的过上一天。”
“我的生辰是我娘的忌日。”他淡淡的说:“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他娘原本是名宫女,因为他父王的一次临幸而有了身孕,才受封为贵人的。
虽然他的确是先皇的骨肉,但在宫里的时候,别人总不会忘记他是宫女的孩子。
十六岁那年来到月牙关,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她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好糟糕呀!“我不是故意要给你庆祝的……”
“没关系,我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他看见她脸上的抱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不会怪你的,傻瓜。”
她抢过了他手上的碗,一古脑的把它丢到提篮去,再一脚把提篮踢远,“我是个糊涂虫,老是闯祸。”
“真可惜,你忙了一天真的要丢掉?”看着她自责的模样,金希尔有点后悔跟她说了那番话。
“没关系,我已经会了。以后我天天做些不同的吃食给你吃。”话一说完,温澜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说了什么很不得了的话,忍不住面红过耳,“我是说……”她狼狈的低头玩弄着自己的衣带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句话才好。
“天天吗?”他伸手抓住了她忙乱的手,“我从现在开始期待了。”
“你……”她飞快的抬起头,看着他晶亮的眼睛,一句想了很久的话居然冲口而出,“你是不是喜欢我?”
完了、完了,她居然这么没大脑的问了出来,要是他说不是怎么办?温澜用力的闭上双眼,准备碰一个大钉子。
“是呀。”几乎是没有停顿的,金希尔立刻就承认了。
她猛然睁开眼睛,讶然造:“什么?真的吗?我又没什么好,你干吗喜欢我?而且我还把你骂得那么难听,你有什么道理喜欢我?”
他微微一笑,“我喜欢你认真学习的样子。”
他很难不被她吸引。初见时她虽然是男装打扮,又给黑烟熏得脏兮兮,还是纵火的嫌疑犯,但他仍然注意到了她那无双的美貌,并因此而心跳不已。
美丽总是受人喜爱的。
他绝不否认让自己先心跳的,是那天仙般的容貌,然后才是她的率真和努力。
“那小绿呢?小绿怎么办?”她虽然高兴自己没碰钉子,却很快的想到那个他多次求婚的小绿。他看着她没有回应她的话,反而说起了一段回忆,而那回忆是有些痛苦的,“你知道吗?在毫无遮蔽物的荒漠之中,如果遇到了一大群饿狼会怎么样?”
“会死。”她想起李大娘曾经说过的话,愣愣的接了口。
金希尔点点头,“成千上万的饿狼成群结队袭击关外的村落,连人带畜都会吃得精光,就连来往的商旅也得时时提防,避开狼群出没的地方。”
温澜听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想象那种情景却是惨不忍睹,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我年轻气盛,一心想将危害甚剧的狼群除去,所以设计了一个陷阱,打算把狼群引到那里去,为百姓们除去一个大害。”
“温誉虽然称赞我的勇气可嘉,却认为我的计划不够周延而阻止我的行动。”说到这里,他眼泛泪光,“如果我肯听他的就好了……总之,我一意孤行只身前去诱狼,我从来没看过如此贪婪而又凶猛的动物,我几乎在它们的追逐下丧命,然后温誉赶来了,在我们还来不及将狼引到陷阱去的时候……”
他突然停止了说话,眼里满是悲伤的神色。温澜倚在他的肩上,双手搂住他那强壮的胳膊,虽然隔着衣服,但她还是能感觉得到他手臂上那明显的突起和陷入。
一定曾经有个丑陋的大伤口盘据在上头,才会留下这种轻轻触摸就能感觉到的痕迹。
是狼撕咬的吗?
金希尔平静的说:“是我害死了温誉。”
“所以你觉得小绿是你的责任?所以你要把小绿失去的幸福还给她?”她的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衫,“可是她很幸福呀,你不知道……她好爱、好爱温誉呵。”
“我知道。”就是因为小绿,他才知道这世上有最纯净、坚贞的爱。
她是他所见过最勇敢的女子,在失去心灵的伴侣之后,依然能微笑着原谅了他。
一阵风送来了焦味,有一种奇怪的低吼声回荡在风里,他骇然变色,“城内有狼!”不可能的,城墙坚固到狼群无法进入的程度。
温澜朝东边一指,“你瞧!那里怎么那么亮?”半个天空都给照亮了。
这个时候失火的警钟紧急的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