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铃……”
桌上的电话铃声将郑安国从回忆中惊醒。
他茫然的看着他的专线电话,事实上,自从发生过接错电话事件后,他的专线只准她一人使用,而公司里任何人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人会接这支电话。
但此时,他的专线电话竟响了起来!
会是她吗?
会是她打电话向他自首,说她昨天只是耍孩子脾气,她根本就不想和他真的分手吗?
郑安国满怀期待的一把接电话。
“喂!晓琪,你改变心意了吗?”
“安国——”电话果真是汪晓琪打来的,“我忘了跟你说,你从今天开始就要帮人家介绍男朋友喔!不然,我就要处罚你。”
他一颗热切的立刻在瞬间凉了一半,“知道啦!今天晚上你就乖乖的去约会,还有,在离婚前协定上麻烦你再加上一条,凡是我介绍的男人,你都无权反对,只能乖乖的去和那个人培养感情。”
人家他可是比她聪明百倍、千倍,他绝对会让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最后只能乖乖的回到他的身边。
“为何?”
汪晓琪觉得她才刚争到自由,她才不要被他规定死死的。
而且,人家她的死党都说,郑安国是外面每个女孩子心目中的理想伴侣,他迟早会被别的女人抢走的,既然如此,那她为何不能也出去交男朋友吗?
搞不好当她真的和别人谈情说爱时,郑安国才会产生危机意识,知道她也是有粉多人追求的,到时,他就会对她利目相看,而她也不必再整天处于恐惧当中,深怕哪个女人会来抢走他。
上回,她曾经真心的想立志用功,可是,那真的是太难了啦!
她读书读得眼睛都快脱窗了,那些课文还是不认识她,害她的成绩一点也没有进步。
这样下去,她不是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别的女人抢走郑太太的宝座了吗?
所以,当她的损友提出叫她与他签下离婚前协定的建议时,她立刻聪明的举一反三,她不但要去享受一个和别的男人谈恋的爱滋味,她还要激出他对她的嫉妒之心,让他知道,人家她也是粉有身价的呢!
“你提出那么多要求,我才想加一个,难道不行吗?”郑安国悦的问,不知为何,他就是很讨厌那种她马上要他身边飞的感觉。
“所请不准!”她调皮的一口拒绝。
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比她精明能干,万一她胡乱答应他的要求,到时,她说不定会吃大亏,好才不干咧!
“好!那我们昨天说的全都不算!”他斩钉截铁的说,一丝让步的迹象都没有。
“哪有这样的?”她立刻抗议的哇啦哇啦大叫。
“当当当……”
汪晓琪是利用下课时间偷打电话给他,她一听到上课钟声响起,便没时间再跟他争,“好嘛好嘛!你最赖皮了啦!”
她嘟着小嘴,生气的挂上电话。
“怎么怎样?”
替她馊主意的最佳损友黄美枝赶快跑来打探军情,人家她之所以教唆汪晓琪与郑安国离婚,就是她一直都在捎想他的美男色。
所以,她才会使坏的老是在汪晓琪的耳边诉说年轻应该把握青春,与许多人谈乱爱的不正确观念。
她一点也没想到,汪晓琪竟真的和郑安国离婚,耶!她赚到罗!
“他说我不准拒绝他指定的约会对象!那万一他找我讨厌的男人来当我的男朋友,我怎么办?”
汪晓琪完全不知黄美枝的“狼女之心”,还拼命询问她的宝贵意见。
“当然就要抱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心情,乐于接受。”黄美枝恨不得汪晓琪现在已经嫁给别的男人了。
“好吧!我努力试试看好了。”
汪晓琪虽然有点不太乐意,但……她还是听好朋友的劝告吧!毕竟,黄美枝之前的建议可是对她粉有帮助的喔!
汪晓琪才一下课,走到校门口,就看到郑安国一身西装笔挺的站在校门口等她,这让她心中的小鹿快乐得都快从小嘴里跳了出来。
“你怎么会来接我?”
她雀跃的在他的身边不断的跳着,自己也不明白他俩明明说好离婚,她干嘛这么开心见到他?
“不希望我来接你吗?”他好整以暇的问,一点也没有忽略她在乍看到他时的喜悦表情。
“希望,我好喜欢耶!”她开心的挽着他的手臂,“我们要去哪里?”
“我是来带你去约会的。”他却浇了她一头冷水。
结婚两年来,他因工作真的很忙,除了刚开始,一星期偶尔来个两、三次,到后来一、两个月才能来一次,其余时间都是派他的好友代劳。
等他的事业稍有基础,就换由专门的司机来接她,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当她的柴可夫司机了。
“哦!”她不满的嘟起小嘴,她还以为他是为了想挽回他俩的感情而做的努力呢!
哼!既然他这么不珍惜她,那她就要正大光明的去结交认可的男朋友,她才不要再对他心存幻想了呢!
“那就走吧!”
好迈开大步往前走。
郑安国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禁露出一个充满玩味的笑意。
他好整以暇的走到车门,“请上车!”
汪晓琪不开心的一屁股坐到她的专属位子,满心不悦的问:“我现在是要去跟你恩准的哪个狐朋狗友约会啊?”
郑安国发动引擎,边好笑的问:“奇怪?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没有要去跟别的男人约会的兴奋呢?莫非……你不想和别人约会?”
他斜睨着她,试着用话点醒她,让她发现是深爱着他的。
“屁啦!你才不想让我去约会咧!”
汪晓琪看到他对他一点舍不得的样子都没有,反而像是想将她一脚踢出门的德行,她的心里就觉得很不是滋味。
“我先带你去游车河,你的男朋友现在还在忙,等一下再送你去约会。”他先说清楚、讲明白之后他们的行程,当然,他没有告诉她,其实这一切都是他在搞鬼。
他才不准她跟那华有太多的接触时间咧!
就算她和那华其实一点也不搭调,他还是不会掉以轻心,任由别的男人有事没事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不要跟你一起去游车河。”她斩钉截铁的一口拒绝。
拜托!她的第一次就是跟他一起游车河游掉的,她才不会重蹈覆辙,再次上当受骗咧!
“我要回家!”人家她可是有头脑的小女人呢!
“没问题。”
他很高兴的知道,她除了约会之外,还想着他俩甜蜜的家。
他开心的开车回到家,看着她冲到浴室洗澡,却听她逞强的说:“我要去洗得香喷喷的,然后去钓男人。”
OK!他没意见,因为,他早就有了万全的准备,凭那华对她的印象,他会给她好脸色才怪。
郑安国大刺刺的躺在他俩的床上,身上只穿着一件子弹型内裤,毫不遮掩的摆出诱惑的人姿势,平心静气的等着汪晓琪洗完澡。
他可是想在她出去约会前,先将她的体力耗尽……嘿嘿!这样,那华便会粉快的将她送回来,到时,他再来当她的枕头,这就是他心中打的如意算盘。
汪晓琪在浴室中忍不住用力的反省,难道她这招会变成作茧自缚吗?
她并不真心要他将她推到别的男人的怀里,她要的是他的真心啊!
洗完澡,她意兴阑珊的回到房间,想换上睡衣就寝,人家她已经没有心情出去约会了啦!
“咦!你干嘛脱光光的躺在人家的房间里啊?”
汪晓琪不爽的瞪着郑安国,不懂他又想做什么。
好像自从她说要离婚后,他的举止一直怪怪的。
郑安国把遮在腰部的凉被拉开,让她看到他身上还有一件内在美,“我哪有脱光光?怎么?你希望我脱光光吗?”
他坏坏的作势要将最后蔽体的内裤脱下来。
“屁啦!谁要你脱啦?”汪晓琪不高兴的想对他下达逐客令。
“我想休息,你快点走了啦!”
一听到她对约会一点兴趣也没有,郑安国不禁开心的眉开眼笑,“你难道对你即将要约会的对象一点兴趣也没有?”
“我现在只想睡觉。”她没好气的说。
“好好好,”他赶快起来穿衣服,“如果晚上你害怕,再打电话到那华那里,我最近都会住在他家。”
汪晓琪一听他要去住最讨厌的人家里,立刻出口制止,“我——人家晚上一个人睡会怕怕的,不然,你睡在客厅,我一害怕就可以叫你过来陪我了。”
这是她所能容忍的最大极限了,毕竟,他们现在可是即将离婚的夫妻啊!
“行!”
郑安国一口允诺,他得赶快偷打电话给那华,叫他今天不必去赴约,因为,汪晓琪今晚已经没有约会的兴致了。
“晚安。”
他打算到客厅去准备和那华研究后续的“军情”。
“我只是今天比较累,明天我还要去约会喔!前——夫!”
汪晓琪故意这么说,一方面她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他目前已与她有准离婚的关系,她不能太依赖他,而且,这可是她认识生命中第二个男人的天大好了机会;另一方面则是提醒他,他必须积极的对她的“第二春”负起责任来。
但不知为何,当她的话说出口,他原先一百八十六公分的身高竟像是在瞬间缩水了,她不懂他的背影怎么突然看起来会那么孤单?
汪晓琪说不出她的心中为什么会突然蒙上一层阴影,她只知道她的话似乎令郑安国深受打击。
郑安国从来没有把她要离婚的话语当真过,他一直不让自己承认她是真的想离开他,可当她开口说出这般生分的话,他才真正的正视他俩的关系。
难道他俩的婚姻缘分就只有这么短短的两年吗?
有!这不是他要的。
从他决定要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要和她共度白首啊!
但为什么她那么急切的想要离开他?
他无法再待在这间两人曾经共同亲密的生活了七百多个日子的房间里!
他垂头丧气的走到客厅,慎重的告诉自己,他要好好的想一想他和她的未来。
汪晓琪好想叫住他,告诉他她心中的想法,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是什么?
她喜欢他关心她,喜欢他宠爱她,喜欢他陪在她身边,喜欢他对她所做的任何事,但是,她真的不知道对他的情感到底叫什么?
是爱吗?
她真的不知道耶!
但她知道的是,看到他开心,她就比他更开心;看到他难过,她会比他更伤心,这就是爱吗?
不行!她不能在还没看到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到底都是些什么样子之前,就随随便便的爱上他啊!
这样她会粉吃亏耶!
“啊——”
一声惊声尖叫从汪晓琪的房中传来,让睡在沙发上的郑安国倏地跳了起来。
他一直没有睡着,只是躺在沙发上,思考着他和汪晓琪的过去种种。
因此,当地一听到她的叫声,他立刻冲到她的房内,一把将浑身发抖的地搂得紧紧的,并不断的安慰,“不怕不怕!你只是作噩梦而已。”
他可以猜到她一定又作被家人丢弃的噩梦了。
自从她嫁给他后,她三不五时就在作这种噩梦,她并未亲口告诉他,他是从她的梦呓中听出蛛丝马迹,再抽丝剥茧的得到结论。
“我——梦到家人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吐露心事。
“别怕!没有人会再丢弃你了,只要你愿意,我会永远守在你身旁。”这是他目前最大的心愿。
他边为她将浑身被冷汗汗湿的睡衣褪去,并顺手拿了一条毛巾替她擦拭。
她的呢喃仿佛具有魔力般,让他的动作一下子便停格了。
他不想趁机偷吃她的嫩豆腐,尤其是她今晚曾称呼他“前夫”,让他不得不认真的思考她是否真的对他没有感情?她是否真的想逃离他的束缚?
“我等你睡着再走。”这是他此刻能为她做的最大极限。
“不要!我要你陪我睡。”她赖皮的说。
作了一个可怕的梦,她通常习惯以八爪章鱼的方式缠着他,让他当她的抱枕、当她的棉被;当她的暖脚工具。
但他却开始担心自己再跟她继续发生关系,到最后,他会无法接受她将要离开他的残酷事实。
“不行!”他斩钉截铁的说。
“你很大胆喔!”她已经全然清醒,不再害怕梦境中的事了,便开始拿出小恶女的本性,“我不是说过,我想用你就用你,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吗?”
“可是,我没有性致。”他随口搪塞道。
“那是什么?”
他现在可不能随便骗她喔!
“我今天不小心撞肿的!”他没好气的随口想唬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