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她思索了好半晌才怀疑地喃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有皇室宝藏这种传言?还是我没注意到……」

「你当然不会听过。」玄溟对她还真是有问必答、毫不藏私。「盛朝自几百年前开国以来,便一直有座秘密宝藏金库,但是知道这个秘密的,向来只有最亲近的皇室家族。至于可以掌握真正宝藏所在地和开启宝库之门的,当然只有历代的盛朝帝王。」

心口像是擂鼓般咚咚响,争晴盯着他那张若无其事对她说着话的脸,发现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邪奸,她先是莫名其妙感到不安,然后脑中灵光一闪,为时已晚地抬起双手捣住自己的耳朵。

「啊!我没听到我没听到!」她是真的想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他说,只有「最亲近的皇室家族」才能知道这个秘密,可现在她这个和皇室家族毫无关系的外人却听到秘密了,他……他又在耍计了!

伏在玄溟膝上的快乐听到她的嚷嚷,立刻懒懒地扫扫长尾巴,猫眼朝她半睁瞄去。

争晴马上收到快乐那一抹像在嘲笑她「没救了」的眼神,她一哼,忍不住对它做了一个鬼脸。

「刑部那边已经让福端供出淳德差使他进宫的目的,不过福端还只是颗小棋子,要重返盛朝皇宫,淳德得要有周全的千谋万策才行。」凝视着她笑的深眸瞬也不瞬,他像没注意到她的抗拒,依旧一副像在谈论园子哪朵花最美地笑道。

他这么一说,自然又让争晴担心起那位淳德王爷对他的威胁。慢慢放下捣住耳朵的手,明知道他是在引诱她,她仍是一步又踩下去——

「你曾说他正藏身在达契国,难道你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她认真起来了。

他的神情有抹狡邪。「当然有!而且办法就在福端身上。」

「他?」争晴大眼滴溜溜地转,脑筋动得飞快。「……你要对他用幻药?用反问计?还是……」把她想得到的念头一古脑儿全说出来。

「争晴,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吗?」他没给她关于福端问题的解答,反而蓦地声调一降,天外飞来一笔地反问她这一句。

她的表情一顿,马上明白他在问什么。

心怦怦狂跳起来,她没躲开他盯来的灼热锋利眸光。「……我以为你已经忘了这件事……」蹙蹙鼻,她嘀咕。

「争晴!」淡哼,不让她打马虎眼。

在他的逼视下,她的双颊渐渐泛出绋红。咬了咬下唇,她决定说实话:「我……进宫前,其实还一直在想该怎么回答你,你不会让我说不,对吗?」

「这就是你想了这么多天的结论?」

她摇摇头。「不,现在就算是你已经改变心意不要我,我也不想欺骗自己……」深吸一口气,丢开羞赧,她勇敢地昂起下巴,直接看着他说了:「你是皇上,我配不上你又怎样?我是让皇上第二眼就记住模样的人。而我,就算才貌比不上其他公主、千金,只要我喜欢你的心多她们更多,我不就可以赢她们了。」这就是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欢他,甚至更喜欢他的理由。

她终于抛开原本让她头痛的问题了。

因为她在宫中意外受伤,在他身边,她反而看到了对她毫不修饰情感的他,也让她看清自己对他愈加深的依恋……是,他的身份既然改变不了,难道她思考的方式就不能改变吗?为什么她不能接受他、为什么她不能喜欢他?

玄溟像有两簇火在隐密烧燃着的目光,紧紧胶着在她灿亮的小脸上。他笑了,为了她天塌下来不管的勇气、为了她终于肯承认自己的心。

「争晴,十天后太后大寿,我要你进宫来。」虽然依了她的请求,他得在今天放身上伤势已恢复几分的她回相爷府,不过他已经有了另一项计划。

他毫不强硬的语气却带着蛊惑的声调,反而令争晴心悸了一下。

「太后娘娘大寿……」她当然知道这件宫里近来的大事,但她不解。「为什么我要进宫?」以往这节日不是只有朝廷大臣、王公贵爵才能进宫为太后祝寿——就像她爹——可皇上却指定要她来?

他的笑,转为狡意。「没什么,我只是要你付出听到皇宫宝藏秘密的代价。」

【第六章】

在一阵不舒服的震荡中,争晴的意识挣脱黑暗清醒过来,但在睁开眼睛的同时,后颈传来了一阵抽痛。

她先是看到一片简陋的木片屋顶,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不止是屋顶,就连她四周也在晃动……

不对,她不是在一间狭窄的屋子里,这里是……

眨眨眼,眼前焦距渐渐凝聚,她也记起在她「醒来」之前发生的事了。乍地倒吸一口气,她立刻想从躺着的坚硬木板上爬起来,可却没办法——她的手脚全被绑缚住,就连她的嘴也被塞了块布。

「唔……」她惊骇地呼叫,却仅如蚊蚋。

慌乱紧张马上攫住她,她急促地喘着气,一边试着挣开被绑在身后的双手,一边试着将自己一瞬间惊恐涌出的泪水逼回去。

她被绑架在一辆马车内,而马车还在不断快速前进。

为什么那两个人要绑架她?

争晴记起来,她被爹娘限制在家里继续养伤几天后,好不容易因为伤势恢复得差不多总算可以出门,而她第一件事就是到医馆去。她没想到她才踏进医馆一会儿,两名佯装是病人的壮硕男人一进门便偷袭她……

采莲一定会让古叔他们知道她出事了吧?

她在被打昏前曾瞥见厅帘后闪过一个人影,她知道那是采莲。

那两个绑她的人没发现采莲,但采莲应该看见前厅发生的事了,所以她现在只能祈求采莲通知其他人的速度够快。

她扯不开绳子。

努力克制着颤抖的手想挣脱绳索,没想到她不但对这绑得死紧的绳索毫无办法,甚至连她的肌肤也被束缚的绳索磨破皮,痛得她咬牙皱眉。

终于发现自己是白费功夫后,她无力地暂时松手,频频喘息。

载着她的马车不曾稍停,她根本不清楚自己将被载到哪儿,更别说他们的目的。

而且她被这只用简陋木板拼凑成的车厢震得全身酸痛,已经开始头晕脑胀了。

忍着胃部翻搅的不适感,她盯着车厢里唯一的一扇小窗,再望向后方紧闭的出口,咬着下唇,最后只能颓丧地叹口气。

怎么办?

玄溟……

在这时,他的身影蓦地浮上心头,她直觉想求救的对象就是他。若是他知道她被绑架了……

深吸一口气,因为想到他,她原本慌张不安的情绪竟慢慢稳定下几分。

别慌别乱,也许他们只是绑错人了,也许玄溟很快就会来救她——虽然知道这话自我安慰的成份居多,但她怎么能不心存希望呢!

她真的镇定许多了。接着,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终于让自己坐了起来。压下全身的不舒适感,她低头靠在膝间,一边克服马车的摇晃,一边小心翼翼地用双膝将塞在她嘴里的布条慢慢夹住,再慢慢拉出来。

她成功了!

好不容易将布条拉掉,她忍不住吐了一口大气,当然也流了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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