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寰星娱乐日报
开放式的办公空间里充斥飞快弹跳的打字声,吵杂喧闹的讨论声,再加上一颗颗埋头写稿的脑袋,这便是报社典型的工作氛围。
突然,一个闪动的白色身影从门外闪进来,像脱轨的火车似的沿路横扫四周的物体,丝毫不在乎碰撞之后所惹来的怒骂声与白眼。
听到骤起的吵闹声,报社总编辑康伯皱起眉头,缓缓转过身,打算乘机展现他身为总编的威严,好好训斥这些莽撞愚蠢的记者。
然而当他一回头看到来人是谁时,他忍不住摇头,再次说起他的至理名言。
「芊桦!我不是说过,当记者的人就是要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你老是慌慌张张的,怎么成大事……」
康伯说到一半,忽然停嘴,因为他发现邵芊桦正以跑百米的速度,朝着自己笔直冲来,越靠近他越有终点冲刺的意味。
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康伯皱起眉头犹豫着要不要闪开,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不过,仅仅这么一犹豫,惨案立时发生。
「康伯……啊——」
芊桦兴奋的朝康伯冲过去,想告诉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只可惜煞车不及,竟将众人景仰的康伯撞倒在地,两人狼狈的跌成一团。
「邵芊桦!你……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康伯气愤的大声怒斥,神情尴尬的从地上挣扎爬起,整张脸涨成猪肝色,打算立刻叫这女人滚蛋。
不少记者在一旁等着看好戏,听到康伯这么说,嘴角不约而同露出诡谲得意的笑容,因为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邵芊桦虽然个性莽撞,却老是拿独家八卦,让他们又妒又恨,无计可施。就连康伯也对她又爱又恨,拿她没辙。
「康伯……你没事吧?」跌得头昏脑胀的芊桦赶紧从地上爬起,协助年事已高的康伯站起来。
「你说呢?我的骨头都快散了,你说有没有事?」康伯眼睛喷出火,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康伯,你先别生气嘛!我这么急是怕你不把头版留给我,那就浪费我花一个礼拜才拍到的独漏镜头了。」
芊桦眨着水灵活泼的清澈双眸,神情无辜的对康伯解释道。
「你最好保佑你的独漏镜头有价值,不然我绝对跟你把帐算到底。」康伯微眯起双眼,胸口的怒火依旧炽热。
「放心,包你满意!」芊桦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语气神秘的说:「康伯,我跟你说喔,我拍到红透半边天的阮玉妃和男人上宾馆的照片。而且,不是一个……是两个呢!」话说完,只见她得意的挑起眉,轻轻摇晃手上的数字相机,脸上挂着自信、骄傲的笑容。
一听到这惊人的消息,康伯瞪着她手上的数字相机,双眼不停睁大,似乎已经看到明天的销售量可以再创新高。
「干得好!这个老是故作清纯的阮玉妃总算失风被我们逮到了。芊桦,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原本猪肝色的老脸缓缓堆起笑容,活像一尊和蔼可亲的弥勒佛。
然而,当他一称赞完芊桦,却立刻转过身怒斥其它无用的记者。「你们其它人没听到芊桦说的吗?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赶快撤掉头条,换上芊桦的独家呀!」
登时,整个报社里动了起来,时间紧迫,每个人慌慌张张的各司其职去了。
「这个标题就用……」康伯皱眉凝思。
「康伯,我早就想好了,就用『阮玉妃一女劈二男,三人上宾馆』怎样?」芊桦俏皮的眨眨眼,说出她这几天躲在草丛偷拍时想出的经典标题。
「这个好!够耸动,有卖点,哈哈哈……」听到这个超赞的点子,康伯双眼发亮,笑得阖不拢嘴。
「你们大家学学芊桦,当记者就是要这样,节奏要快,不畏艰难,有企图心,这样才能当我的接班人。」
康伯心情一好,完全忘了自己刚刚气到想开除芊桦这回事,反而大力吹捧起她来。
「谢谢康伯,我一定会更加努力。」
芊桦睁着圆润的双眸接受康伯的赞美,完全没有感受到四周冰冷的空气与强烈的敌意。
认真负责的芊桦只知道挖掘新闻、报导真相,虽然是俗称的「狗仔队」,但她从来不看轻自己的职业,仍旧冲锋陷阵,站在新闻的第一线。
开朗活泼与坦然天真的个性,让她只知勇往直前,从没发现她的工作能力与实力,早已惹来同事的怨恨与妒忌。
整间报社唯一不排挤她的,恐怕只有她的大学死党——姜悦芝吧!
看着四周骤起的恨意,一旁的姜悦芝赶紧冲到芊桦身边,希望她能够行事低调些,收敛起脸上狂妄的笑容。
「芊桦,你别笑了……」
「悦芝,这条新闻最少会发烧一个月,我当然要笑啰!想到我下个月的奖金,我就高兴的说不出话来。」神经大条的芊桦,未能体察好友的苦心,仍旧得意的开怀大笑。
「唉……」
看到四周不善的眼神,姜悦芝真想当场把芊桦打昏,省得她招来更多嫉妒的怨气,害自己也受到连累。
突然,姜悦芝灵机一动,想到刚刚接到的电话,或许这通电话的内容能够暂时转移芊桦的注意力。
「芊桦,我刚刚接到线民的通报,是和阮玉妃有关的消息……」姜悦芝压低声音,在好友耳边窃窃私语。
一听到和八卦新闻有关的线报,芊桦的双眼立刻发亮,飞快的将姜悦芝拉到一旁,准备好好了解线报的内容。
「怎么样?什么消息?」
她神情紧张的看着姜悦芝,心中充满期待,因为姜悦芝的线报向来准确度高达百分之百。
「线民说,阮玉妃喜欢流连夜店到处钓男人。听说她最近迷上一家PUB的夜店王子,常常上那逗留。」
「是不是AngelPub?」听到这,芊桦眯起双眼问她。
「嘿!你怎么知道?」发现芊桦竟然知道这消息,姜悦芝有些错愕。
「我已经跟踪了她一个礼拜,当然知道她的行踪!只不过我都躲在外面埋伏,不知道里面还有个夜店王子。要是知道,我就不省那杯饮料钱了。」芊桦神情惋惜的说。
「你是该进去看看,听说那个夜店王子充满致命的魅力,每个女人看到他都会被他所征服。不只是阮玉妃,娱乐圈有不少当红玉女、名模都是他的崇拜者。你知道吗?这些常人眼中遥不可及的美女,天天到AngelPub守候,就只为了看那个王子一眼耶——」姜悦芝淘气的眨眼,告诉芊桦第一手消息。
「你会不会太言过其实啦?阮玉妃每次从那间PUB出来,都是和她朋友一块,从没看过她跟陌生人离开,显然那夜店王子不怎么样,不然他哪里逃得过阮玉妃的魔掌?」
听到姜悦芝大力吹捧成天在PUB鬼混的男人,芊桦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
「这你就有所不知,我的线民亲眼看到阮玉妃使出浑身解数要勾引夜店王子,可是他依旧不为所动,完全不搭理阮玉妃。」
姜悦芝向来最讨厌表里不一的女艺人了,想到阮玉妃被男人拒绝的模样,不禁有些幸灾乐祸。
「真有男人能抵挡得住阮玉妃的媚功?这可引起我对他的兴趣。」芊桦眼中浮起浓厚的兴致,想瞧瞧这夜店王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听我这么说以后,你也想去看看夜店王子有多帅对不对?」姜悦芝语气兴奋的说,眼中充满少女的天真与期待。
对好友的说法,芊桦嗤之以鼻。「他有什么好看的?我现在想的是,只要守着他,就算阮玉妃勾引不到他,也总会有哪个女星、名模能得手,到时又是一条热门新闻……」
芊桦心中快速盘算着,想着想着……只见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的脑袋只想着新闻、新闻、新闻,真是没趣极了!」姜悦芝脸上露出唾弃的表情,懒得跟她多说。
「废话少说!晚上陪我一起去埋伏。」芊桦语气果断的说。
「好啊,那有什么问题!」
想到可以见到传说中的夜店王子,姜悦芝二话不说马上答应。
「你的线民有没有说那个夜店王子叫什么名字?整间PUB那么多人,到时候若是搞错人就糗了。」
「放心!我的消息来源绝对准确。大家都叫AngelPub的夜店王子——LO,我们绝对不会找错人。」姜悦芝信心满满的说。
「LO……」芊桦嘴中喃喃念着,心中对他寄予强烈的期待。
她下个头版八卦新闻全看他了……
台湾世界日报
偌大的办公室弥漫着沉重的气氛,连窗外透进来的阳光都驱不走屋内的阴霾。
娄祖麒脸色铁青的看着摊在他桌上的报纸,一股炽热的怒气直冲他的脑门。他得不停深呼吸,克制自己即将爆发的怒火。
老爸临终前将报社交给他时,千叮咛万交代,就是要他尊敬这些元老级的总编辑,千万别一个怒气上升,将这些老头子给骂得住院,那他可就罪过了。
忍耐!EQ!天助我吧——娄祖麒在心中不停提醒自己,绝对要冷静。
等娄祖麒确信自己已经压抑住心中汹涌澎湃的怒火后,他才冷着脸对面前畏缩恐惧的老头子开口。
「丘总编,我们报社是全台第一大报,拥有五十年的历史,一路走来一直秉持着公理、正义的精神在报导新闻真相……」
「是、是……」
丘总编一边听训、一边惶恐的频频点头,额际的汗水不停滑落。
「为什么这种不入流的八卦新闻需要大肆报导,还占了两个版面?难道你们真的没有新闻可以写了吗?」娄祖麒一说起这事,怒火又开始熊熊燃烧,声音的分贝顿时高了不少。
「因为最近同行都在报导阮玉妃的八卦,大家也都爱看。如果我们不报……怕销售量会下滑,所以……」丘总编神情无奈的解释。
「别人是没有文化水平的八卦报社,我们是历史悠久的正派报社。你不求上进也就算了,竟然还拿那种低俗的报社跟我们比……」
娄祖麒锐利的眼神透过镜片,冷冷地扫过丘总编猛打哆嗦的身形,咬牙切齿的质问着他。
看着丘总编双眼圆睁,害怕颤抖的模样,娄祖麒真怕自己再大声些,这老头恐怕会被他吓到当场心脏停止。
在老板的淫威之下,丘总编终于深吸口气,鼓起勇气说出他心中真正的想法。「总经理,虽然我也想维持报社一贯的风格,但现在娱乐、八卦新闻当道。我们如果不跟进,恐怕会被市场淘汰。」
「胡说!现在社会水准越来越高,很多人排斥那些没营养的八卦新闻。不要因为你自己爱看那些没文化、洒狗血的八卦,就觉得大家都跟你一模一样。」娄祖麒恶狠狠瞪着他,完全不接受他的理由。
「不是这样的!」丘总编辩解道。「总经理,你看『寰星娱乐日报』才进驻台湾短短半年时间,他们的销售量已经冲到二十万。反观这段时间,自从他们侵略我们的市场后,咱们报社的销售量已经从五十万锐减到三十五万。我担心如果我们再不改变,恐怕业绩还会下滑……」丘总编不禁为未来感到忧心苦恼。
他实在很担心,已故的娄前总裁会怪自己没好好辅佐他儿子,让历史悠久的台湾第一大报葬送在他们手里。
「这些都是借口!我不相信一定得靠报导八卦新闻才能提高销售量。」娄祖麒用力挥手,不愿继续听这些烦人的事情。
「可是……自从我们扩大版面报导阮玉妃的八卦后,我们的销售量确实提升不少……」
丘总编虽然看得出娄祖麒已经失去耐心,不过他还是得秉持老臣直言上谏的必死决心,说出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
「够了!」
娄祖麒觉得自己的EQ已经彻底瓦解,语气严厉的打断他的话。
「我不管阮玉妃是不是可以提振业绩,我只知道你们不准再继续大幅报导这些八卦新闻。还有,我再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让你跟业务部经理讨论提升销售量的方法,下个礼拜给我报告。」娄祖麒转过身背对丘总编,不愿再多说什么。
听到这最后通牒,丘总编面如死灰的垂下头。
想不到他费尽心思,竟还是无法说服思想古板的总经理,甚至还得忍痛割舍振兴销售量的绝佳方法。
丘总编像只战败的斗鸡般,垂头丧气离开总经理办公室,准备面对外面一双双期待的眼神。
一想到外面等待已久的记者们,早已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肆挖掘八卦新闻,立誓将「寰星娱乐日报」赶出台湾。想不到自己如此没用,竟然没办法说服总经理改变路线,他该怎么对大家交代呢?
砰!
当办公室的门一关上,办公室同仁立刻簇拥着丘总编。
「邱叔!怎么样,总经理妥协了?」年轻的女记者小玉兴奋的问。
「是啊!到底怎么样?我手上已经有好几条八卦新闻,包准火辣又咸湿,每天多卖个五万份没问题。」年轻有为的张哥充满自信的说。
「没错!只要我们努力,一定可以打败『寰星娱乐日报』。」一旁的记者们更是信心满满的附和。
听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丘总编心情更加沮丧,却只能无奈的连连摇头,好半晌后才终于听到他冒出一声叹息:「唉……」
看到丘总编落寞的神情,原先兴奋愉悦的气氛骤然褪去,大家热烈的情绪活像被淋了盆冰水似的,立时被浇熄。
「总经理还是不答应喔?怎么会这样?难道说他没看到这几天的业绩吗?」年轻有为的张哥首先发难。
「他怎么这么老古板,完全跟不上时代嘛!」一旁的女记者也忍不住开始抱怨起来。
「他不知道现代人只看八卦新闻吗?那些老掉牙的版面都被拿去垫便当了。他怎么还是执迷不悟呢?」
伶牙俐齿的小玉更是不留情的批评。
听到大家排山倒海的抗议声浪,丘总编赶紧出声安抚,怕这股反动情绪越滚越烈。
「大家别这么说!其实总经理的顾虑也对。我们是台湾第一大报,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公理正义的立场,我们确实不该沦为格调低下的八卦报纸,相信你们也想当个有品德操守的好记者,而不是人见人厌的狗仔队吧!」
「可是老报导那些刻板的新闻,一点新鲜感都没有,根本没有人要看。」张哥神情不屑的摆手,一副报社快没救的表情。
「而且我们也不是要变成娱乐新闻报,只是希望多增加些娱乐版面,吸引更多不同族群的人阅读我们的报纸啊!」小玉愤恨不平的说。
「好啦、好啦……大家都少说一句,被总经理听到就不好了。反正上头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就认真的做,知道吗?」
丘叔四两拨千斤的回复众人的抱怨,极力地安抚大家。
即便他心中也有满腹的不平与委屈,可是这些情绪绝对不能在下属面前表现出来,否则众人对公司的向心力将会立刻瓦解,这可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哼,算了!」张哥恼怒的离去,不想多说什么。
小玉摇头叹息缓步离去,口中还喃喃叨念着。「总经理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古板,可惜他长那么帅……」
丘总编在一旁听了也莫可奈何。
其实他也很失望,现任总经理不像他过世的老爸那般开明豁达、行事果断。反倒故步自封,不求变化,该是他严谨刻板的个性使然吧!
看来「台湾第一大报」的名号即将不保……
等丘总编离开他的办公室后,娄祖麒立刻摘下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疲惫的靠在皮椅上,大肆吐出胸口郁闷的怨气。
他早知道这个差事不好干,要不是老爸临终前非要他承接家业不可,他说什么都不会放弃自己最爱的职业——CNN采访记者。
整间公司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之前做些什么,他们只知道他在美国工作,临时被征召回国接掌报业。
回忆起当记者时刺激紧张的生活,他就有种依恋不舍的感觉。而现在,他非但不能当记者,还得管一大群记者。看着他们整天在外面冲锋陷阵,他心中感到好不羡慕。
尤其当他看着桌上直线下滑的销售量,他的心情更是荡到谷底。
该怎么力挽狂澜,拯救摇摇欲坠的报社呢?难道说真要像丘总编说的,为了迎合市场需要,大幅增加八卦新闻的版面吗?
还是坚守公司既定的方针,以台湾第一大报自居,不报导任何偏颇、没文化的新闻,这当然也包括那些惹人厌的八卦新闻。
真搞不懂现代人脑袋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成天就爱窥伺名人的私生活呢?
名人不也是人吗?劈腿、上旅馆、搞自拍,不是名人的人天天在做,为什么名人做起来就变成不得了的头条新闻呢?
大家怎么不关心诡谲多变的政治动向?不关心石油危机造成的经济冲击?不关心日益恶化的社会问题?
娄祖麒满心的愤怒与压力无处释放,只能无语问苍天。
他疲惫的揉压紧绷的颈部肌肉,每天被这些恼人的问题烦得快抓狂。真希望有人能救他脱离这痛苦的深渊。
「唉!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多想无益!」他扯掉胸口的领带,懒得花脑筋思考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
铃、铃、铃——
正当此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轻快的铃声。
「喂!哪位?」娄祖麒有些不耐烦的应答。
「我是King!」
一个低沉迷人的男性嗓声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干嘛?」娄祖麒火气不小的朝死党发火,谁叫他运气不好,在自己脾气不好时自己送上门。
「LO,今晚上是Lady'sNight!」King简洁明了的解释,丝毫不在乎娄祖麒厌烦不耐的语气。
「这关我什么事?」
娄祖麒将束缚他的领带扔到一旁,企图扔掉烦人的压力。
「今晚的女人都是冲着你来,你不来我岂不是要关门大吉。」King仍旧维持平和的语气,完全没被他吓到。
「那是你家的事!我今天心情不好,少烦我。」
「何苦为公司的事烦心﹖」
不用多问,King也知道娄祖麒心情不好的原因。
自从接掌家业后,娄祖麒整天烦恼几十亿的公司,几百人的生计。沉重的压力搞得他心力交瘁,当然心情老像乌云罩顶般,黯淡无光。
「别想那么多!脱掉身上的西装,换上夜店王子的行头。到这里来,就能把什么都忘掉。」
King发挥最擅长的游说功夫,打算救他脱离苦海。
不过他的话却没有任何作用,娄祖麒将头向后仰,语气颓丧的说:「那也只是暂时的……」
「呵呵——暂时总比没有好啊﹗」King仍旧维持他一贯轻松自在的个性。
「这倒是﹗」娄祖麒想想King说的倒也没错,这段时间到他店里确实有效的减轻他身上的压力。
看来,今晚是该再次出击,让背负沉重压力的自己彻底解放,化身成Pub最迷人的「夜店王子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