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容儿哭着跑出至武堂,跑到了大街,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里去,她只是不断的跑,直到有只粗壮的手臂拦住了她。
“你是……”她擦干了眼泪,看着前面的这个人,她很快认出他来了。“你是高羿。”
“没想到靓容郡主居然认得在下?”高羿皮笑肉不笑的说。
“你知道我是靓容郡主?”容儿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因为她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了。
高羿笑而不答。自从他和郭人杰被赵-拒绝后,他不甘心,于是他暗中调查起赵-来了,包括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人。经他仔细搜查来的情报发现,原来赵-不肯答应他们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娶了一个蒙古人的郡主做妻子,而且还是大名鼎鼎怀宁王的独生女--靓容郡主。
他心想,只要他捉了靓容郡主,有她在他手上,还怕忽必烈不乖乖就范吗?于是他这几天一直守在至武堂附近,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让他等到了靓容郡主了。
“郡主,跟我来吧!”他的大手捉住了她,并将她抱到马背上。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容儿一面用手扑打他,一面大声呼救:“救命啊!救命阿!”
“容儿--”这个时候赵-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容儿回头一看,她看到赵-的身影朝他们这儿跑过来了。
“糟了!”高羿用左手抱着容儿,右手捉着缰绳,骑马跑了。
“容儿--”赵-见容儿被人挟持走了,使尽全力展开轻功追了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九王爷的马车已来到扬州了。九王爷、项远、紫嫣、小玉米四个人正在马车上说说笑笑的,不亦乐乎。忽然间,大家都听到了有人喊救命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是他们所熟悉的。
“容儿?”王爷掀开布帘向外看去,高羿所骑的马正好从旁擦身而过,坐在他前面的正是他的爱女容儿。
“容儿--”王爷大喊一声,立即跳下马车追了过去,他纵身跳到马背上捉住了高羿,就在他与高羿互打之际,容儿却从马背上摔了出去。
“容儿--”王爷伸手一抓,没抓着,眼看着容儿即将坠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项远及时赶到接住了她,他抱着容儿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停住。
“可恶!”王爷一掌将高羿打昏,勒住了马,快步跑向项远他们。
这时,紫嫣和小玉米也赶到了,在后面苦苦追赶的赵-也到了,他从项远怀中抢过容儿,只见她双目紧闭,面如白纸,早就晕过去了。
“容儿,你醒醒啊!你说话呀你!”他狂乱的喊着。
“她只是晕了过去,没事的。”王爷看不出容儿身上有任何的外伤,这才稍微宽心了点。
“我们快送容儿回去找大夫看看吧!”项远提醒他们。
“对,对……”宛如大梦初醒的赵-抱着容儿,跟着他们上了马车,快速的向至武堂急驶而去。
☆☆☆
“容儿,容儿,”好熟悉的声音呀!容儿用力地睁开眼睛,昏沉沉的她第一眼见到的竟是久违的父亲。这分狂喜让她流下了欢愉的泪水,她哭着喊:“爹,是你吗?我就知道你会来救容儿的。”
“容儿,”王爷握住她的手,也流下了眼泪。“乖女儿,没事了,只要有爹在,没有人敢伤害你的。”
“爹--”她挣扎起身,投入了王爷的怀抱。“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容儿,容儿好想好想你哦!”
“爹这不是来了吗?”王爷笑中带泪的说。“爹也好想你啊!容儿。”他抱紧了最心爱的女儿。
“你们爷儿俩哭够了吧!”桑婉柔在一旁也频频拭泪,她责怪的看着王爷,说:“王爷,你忘啦?容儿现在的身子是不能太过激动的。”
“对了,我差点忘了!”王爷放开容儿,笑容满面的看着她。
“我的身子怎么了?”容儿被爹娘看得有些不自在,担心的问。
“傻孩子,”桑婉柔坐到她的身旁,拍着她的手说:“你要做别人的娘了!”
“你怀孕了,容儿。”王爷也喜不自胜的说。
“我?我怀孕了?”她居然怀孕了?这份突来乍到的喜讯让她一下子笑开了。
“我要做娘了,我快要有自己的宝宝了!”她一手拉着父亲,一手握住母亲,又惊讶,又欢喜,又慌乱,又兴奋的嚷嚷着。
王爷爱怜的抚摸她的头,欣慰的说:“如果皇上知道你怀孕了,他老人家不知会有多高兴呢!”
“皇上爷爷……”容儿收起了笑容,她不安的问道:“爹,皇上爷爷还在生我的气吗?”
王爷摇着头说:“不,我想他早就原谅你了。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很惦念你,谁教你是他最疼爱的孙女呢!”
“皇上……”容儿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了忽必烈慈祥和蔼的容颜,她也很想念他老人家啊!只是她一直以为忽必烈还在生她和赵-的气,所以她才不敢回燕京去的。现在经爹这么一说,知道忽必烈已经原谅她了,她好想立刻就赶回燕京去哦!
“好了,你们爷儿俩别顾着叙旧了!”桑婉柔向王爷使眼色:“咱们外孙的爹还在门外等着呢!”
“我不要看到他!”容儿拉起被子蒙住脸,赌气的说。
“容儿,你这是做什么?”在容儿昏迷之际,桑婉柔将她和赵-吵架的事全说给九王爷听了,他也和赵-谈过了。他才跟女儿见面,不想摆出做爹的样子来教训人,不过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他忍不住要说说她了。
“你跟赵-的事,你娘都告诉我了,”他沉声的说:“容儿,这件事就是你不对了!虽然你是我的女儿,但是我不会因为这样就偏袒你的。我认为赵-该做的都做了,他有他自己的立场,虽然他曾经犹豫过,但是他最后还是为了你,做出这个决定,那你还有什么理由责怪他呢?”
“我不听,我不要听。”容儿在被子里嚷着。“我不管,反正他一定要先向我赔个不是才行。”
“你……”王爷生气了,他伸出手来想要扯掉容儿脸上的棉被,却被桑婉柔阻止了。她对他摇摇头,轻声的说:“王爷,他们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唉!”王爷心想也好,反正这个女儿在婚前他就管不住了,现在既已嫁作他人妇,就让她的丈夫去伤脑筋好了。
容儿在被子里躲了好一会儿,好久都没有听到爹爹妈妈讲话的声音了。她觉得奇怪,于是把被子拉下来一点点,这才看到坐在她床边的不是王爷他们,而是赵-!
“啊!”她叫了一声,很快的又把被子拉了回去。
“容儿,”赵-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要躲我好不好?我有好多话想要对你说。”
容儿慢慢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她本来想好好骂赵-一顿的,但是当她接触到他那对深邃多情的目光,她的声音不禁柔和了起来:“你想对我说什么呢?”
他看着她,慢慢的说:“这半个月来我们从没有好好的、心平气和的说过话,因为我一直认为自己没有错,所以当你对我不理不睬时,我也如法炮制的不理你。可是到最后我还是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我说我不在乎你。容儿,你那一巴掌打得对,因为纵使是气话,我也不能说出这种话来伤害你呀!”他垂下头去,痛苦的抱着头说。
“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呢?如果我不在乎你,那我根本就没有勇气敢要你啊!自从认识你之后,你就是我生活的重心,现在的我只有一小部分是属于我自己的,剩下来的生命全是为你而活的啊!”
他抬起头来,眼里泛着晶莹的泪光,他激动的说:“当我看见你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时,那时候的我满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我杀了你,我害死了我最爱的人了!’”眼泪从他脸庞滑落,滴在他的手上。他继续用他呜咽的声音说:“那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我也不想活了!”
“不要说了!”容儿心疼死了,她伸出手臂紧紧的抱着他。这是她头一回见到赵-流眼泪,他一向给人的感觉是冷酷、沉静的,比较不轻易表达自己内心真正的感觉,这次他竟然哭了,看得她整颗心都纠成一团了。
“容儿,你肯原谅我吗?”赵-深深的看着她。
“不!”容儿猛摇头,激烈的喊着:“该请求原谅的应该是我才对!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固执、太偏激了!爹说的对,我还有什么理由责怪你呢?因为你终究选择了我啊!”
她紧握着他的双手,看着他,眼眶蓄满了泪。“-哥哥,你能原谅我吗?原谅我这个任性不成熟的妻子,好吗?”
“噢,我的好老婆。”赵-将她揽进怀中,喃喃的说:“好了,好了,这件事就当过去了,我们就把它忘了,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提起这件事了!”
“好。”她捧着他的脸,吻去他脸上残留的泪水,吻他那好久以来一直皱着的眉,最后她的唇停在他柔软的唇瓣上,热烈地吻着他。
赵-抱紧了她,热切地回吻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从这令人窒息的热吻中清醒过来。
“我爱你。”他的唇还舍不得离开她,仍在她的脸上游移着。
“我知道,因为我也爱你。”她满足的闭上眼睛,享受着他的亲吻。
“对了,”赵-放开了她。“我差点忘了,外面还有人想要见你呢!”
“谁想要见我呀!”她好奇的问。“是我认识的人吗?”
“有朋自远方来,你看了就知道了!”赵-神秘兮兮开了门,过了一会儿,真的有人跟着他进来了。
“小玉米?还有紫嫣?”容儿兴奋的大叫着,她不顾自己虚弱的身子,跳下床抱着小玉米和紫嫣又叫又跳的。
“小玉米,真的是你?”容儿不相信的猛捏她身上的肥肉,厚嘟嘟好大一块,果真是小玉米没错。
“郡主,小玉米来看你了!”小玉米虽然被她捏得很痛,不过由于太久没有被郡主虐待了,她还挺怀念的呢!
“你这个懒丫头!”容儿揪着她的发辫,生气的说:“说,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看我,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的主子了?”
“冤枉啊!郡主,”小玉米哇哇大叫,“奴才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忘了郡主您啊!其实我老早就要来找郡主了,是因为……”
“是为了我的缘故,”紫嫣接口道。“容儿,你就不要怪小玉米了,如果她不是为了要陪我去建康,她早在三个月前就来找你了。”
“对了,还有你。”容儿将箭头转向紫嫣了。“告诉我,为什么你去一趟建康要三个月那么久呢?还有,你为什么连一封信都不给我们,你知道我和你师兄有多担心你吗?”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紫嫣连声道歉着。“这事我稍后再跟你们解释,因为现在外面还有一个人想见你呢!”她转过头去,喊道:“项远,进来吧!”
“项远?”容儿惊讶的看着走进来的人,他脸上那副她再熟悉不过的微笑,这不是项远还会是谁呢?
“项远,你来啦!”容儿不由得朝赵-靠了过去,她对项远一直有着很深很深的罪恶感,当年她一时任性,为了赵-要和她分手,所以才负气要嫁给项远,可是最后在婚礼当天她却和赵-一起离开了燕京,对项远而言,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这次来不知道是不是要来和她翻旧帐的?她亏欠他太多了!
项远见她忐忑不安的样子,不由得噗哧一笑,他笑着说:“赵-,告诉你的小妻子吧!要不然她还以为我是来找你们算帐的呢!”
难道不是吗?容儿怀疑的看着赵-,却见他摇着头,微笑的说:“容儿,你用不着杞人忧天了,人家项远和紫嫣早就是一对了!”
“什么?”容儿叫了出来,她望向紫嫣,吃惊的问:“紫嫣,这是真的吗?”
“嗯。”紫嫣红着脸低下头去,害羞得不敢看她。
“哇,太好了!”容儿高兴的跳了起来,她上前给项远一个大大的拥抱。“我的好表哥,真替你高兴,恭喜你了!”她又叫又嚷着。
“现在你肯认我是你表哥了,不怕我了吗?”项远爱怜的揉着她的秀发,就像以前那样。不同的是以前的他对她一往情深,心里面满满的全是对她的爱,现在的他对她仍有爱意,只不过这分爱完全没有爱情的成分了,而转变为表哥对表妹的疼爱,如此而已。
“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这位大媒人呢!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缘故,那我这辈子也不会认识紫嫣了!”项远开心的说。
“项远,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小玉米不平的插嘴进来。“你和紫嫣的大媒人应该是我才对,你忘了我是如何卖力的撮合你们的吗?”
“人家项远都说大媒人是我了,你来凑什么热闹?”容儿瞪着小玉米说。
“可是明明就是我呀!”小玉米据理力争。“郡主,你只是让他们俩认识而已,你又没有撮合过人家。”
“你还说!”容儿朝她头上打了一下。“我说就是我,你敢有异议吗?”她语带威胁的说。
“可是郡主也不能歪曲事实啊!”小玉米哭丧着脸说。“这本来就是我的功劳嘛!”为了真理,小玉米这次不向恶势力低头了。
“你居然敢顶嘴?”容儿气呼呼的要打小玉米,小玉米绕着桌子跑给她追。“饶命呀!郡主。”
“大胆的奴才,你还跑?”容儿一副追不到她誓不甘休的模样。
“救命啊!”小玉米跑出了房间,容儿也很快的追了出去。
“容儿,小心啊!”已经笑弯了腰的赵-不得不去追容儿了。“别忘了你是有身孕的人哪!”他边跑边喊。
一下子屋子里少了三个人,这时项远有感而发的说:“幸好容儿看上的是赵-,要不然现在追出去的人很可能就是我了!真是好险哪!”
“你呀!”紫嫣笑着点了一下他的鼻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句话就是用来形容你的。”
“我宁可吃你这颗葡萄,”项远轻轻的拥着她,深情款款的说:“除了你,其他再甜再好的葡萄我都不要。”
“那就请小王爷慢慢享用吧!”紫嫣笑着送上了自己的唇。
☆☆☆
“陪我走走如何?”王爷出了容儿的房间,柔声的对身旁的桑婉柔说。
她点点头,伸出手挽住了他的手臂,就像以前一样。王爷看了她一眼,握紧了她的手,一起向前走去。
他们走进了花园,这个时候,王爷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情,一把将身旁的可人儿拥入怀中,喃喃的喊:“柔儿,柔儿,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桑婉柔不说话,她只是沉默的看着他,深深的注视着他。“你瘦了,王爷。”她哽咽着声音说。
她慢慢的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他的眼睛,他的眉毛,他的下巴,大颗大颗的泪珠如珍珠断线般的自她美丽的脸落下。
“柔儿--”王爷呐喊着,他情不自禁的俯下头去找到了她的唇,他饥渴的吸吮她唇上的芬芳,吻尽这长达九个月的相思。桑婉柔也尽情的回应着他,突然,他很快地放开了她,摇着头喘息的说:“不,我们不可以这样!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妻子了!”
“不!”桑婉柔激动的抱住他。“我是你的妻子,永远都是的。”她急急的喊。
王爷十分讶异的抬起她的下巴,“柔儿,你……”
“你听我说,”桑婉柔兴奋的说。“慕风他决定要放弃我了,他要把我还给你。”
他一怔,怀疑的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并不是他生性多疑,而是桑婉柔的话太教人难以置信了。他永远记得秦慕风是怎样爱着柔儿的,他找了她二十年,吃尽了苦头,弄得病痛缠身,始终不放弃的寻找她,当时他就是被秦慕风这种无怨无悔的爱所感动的,所以才会忍痛放弃柔儿的。他一直以为秦慕风爱柔儿甚过任何人,他怎么可能会放弃一个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的人呢?
“婉妹说的都是真的。”桑婉柔还来不及回答,秦慕风出现在他们面前了。他抱歉的说:“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两位的,我是正好路过,碰巧听到你们的谈话的。”
他真的是秦慕风吗?王爷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犹记去年他见到秦慕风,虽然只有四十出头,却已是满头花白的头发,满脸皱纹,看上去有如六十岁的老人一样。
可是他现在看到的这个人,头上的白发犹在,皱纹也没减少,但是他脸上散发着神采奕奕的光芒,走起路来步履稳健,一点也不像个有病的人,更不像六十岁的老人,而是正值壮年的中年人。
“你是秦慕风?”王爷望着这张酷似秦慕风的脸,还是不太敢相信。
“九王爷你不认识我了吗?”秦慕风笑了起来。“看来我真的是改变了不少,连你都不认得我了!”
是秦慕风的声音没错,王爷这才释怀的笑着说:“秦兄,你看起来气色比以前好太多了,可以说差个十万八千里,难怪我要认不出来了!”
“王爷,你相信吗?”桑婉柔兴奋的对他说。“我们看了好几位的大夫,每一位大夫都说慕风的病好了一大半了,他们还说慕风再活个十年也没问题呢!”
“真的吗?”王爷喜出望外的说。“恭喜你了,秦兄。”他连忙向秦慕风道贺。
“这都是婉妹的功劳啊!”秦慕风感激的望着桑婉柔,然后再看着王爷。“还有王爷你,你们对我的恩情是我一辈子也还不了的。”
“秦兄,千万别这么说。”王爷叫道。“我只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事,你并没有欠我们什么啊!”
“不,我还欠你一个人。”秦慕风执起桑婉柔的手,放在王爷的手上。“现在,是我把婉妹还给你的时候了。”
“秦兄,这……”王爷不解的看着他。
“她原本就是你的,不是吗?”秦慕风微笑的看着他们两个。“对我而言,二十年前的那段爱情是不可能再找回来的了!以前的婉妹已经死了,现在在我们面前的是柔儿,是爱着你的柔儿,也是你深爱的柔儿呀!”
王爷双目垂泪的凝视着柔儿,柔儿热泪盈眶的看着他,这时候再多的言语都是多余的了,因为他们的心从来没有远离过彼此,从来没有。
“谢谢你,秦兄。”王爷握住了秦慕风的手,感激的说。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秦慕风另一只手也与他相握。“谢谢你给了我九个月快乐的日子,我很满足了,真的。”
在一旁的桑婉柔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她是个幸福的女人,有两个男人这样爱着她,世上还有谁比她更幸福的呢?
她忍不住要加入他们,把自己的双手放在两双手上面,三个人不禁发出会心的一笑,手也握得更紧了。
☆☆☆
十天后,至武堂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因为这一天正是项远和紫嫣成亲的好日子。
项远和紫嫣之所以会选在扬州成亲,完全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结果。因为项远自认自己的母亲很可能不会喜欢紫嫣,而且她还是个平民,这样的情形有如当年的容儿和赵-的翻版,所以他决定来个先斩后奏,先娶了紫嫣再说。九王爷和容儿也赞同他的做法,因为他们都知道项远的母亲是个墨守成规的人,唯有木已成舟,就算她要反对,也来不及了。
虽然母亲那一关不好过,但是项远对紫嫣有信心,他认为只要假以时日,母亲一定会接受温柔婉约的紫嫣,现在不得已只好暂时委屈紫嫣了。
不过紫嫣倒不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只要能和项远在一起,她就有勇气面对以后的难题。项远虽然不能给她一个华丽的婚礼,但是婚礼的形式对他们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两人情投意合,彼此相爱,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至武堂全部的人都参与了这场婚礼,大家把婚礼办得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婚礼结束后,项远和紫嫣进了洞房,喝过了交杯酒,项远取下了覆盖在紫嫣脸上的红巾,在烛光的照映下,只见她低垂着双目,娇羞无限。
“紫嫣……”他摘下了她的凤冠,轻抬她的下巴,忍不住俯下头去想要亲吻她娇艳欲滴的樱唇,这时,门外突然有人敲起门来了。
“讨厌!”项远低声咒骂着。“是什么人这么不识好歹,来打扰人家的洞房花烛夜?”
“去开门吧!”紫嫣笑着对他说。
项远口中念念有词,心不甘情不愿的开了门。赵-满头大汗的探头进来,一连串的说:“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两位的。我只是想问你们有没有看到容儿?”
“容儿?”项远转过头看看紫嫣,紫嫣对他摇摇头。
“我和紫嫣都没有看到她,”他好奇的问:“可是刚才在宴席上,容儿不是还在吗?”
“问题是宴席吃了一半就不见她人影了,不只是她,就连小玉米也不见了,”赵-擦了擦汗,又说:“既然这里没有,那我再到别处找去。”
“等一下,”项远拦住赵-,他心想连小玉米都不见了,这未免太诡异了吧!容儿和小玉米这两个丫头最爱恶作剧了,他就是身受其害的一个,而且照道理说像小玉米这么好吃的人,没有理由会吃到一半人就突然不见了,这其中必有诈,该不会是……
项远快步走到床边,因为只有这里可以藏得下两个人,他伸出手往床底下一捉,只听到里面尖叫连连,他先捉出了容儿,再来就是小玉米。
“容儿,你……”赵-气急败坏的大叫。“你躲在人家的床底下做什么?”
“你干嘛那么生气嘛!”容儿自知理亏,说起话来也小声多了。“人家只是想给项远和紫嫣一个惊喜嘛!”
“谢谢你了!”项远瞪着她,没好气的说。
“哪里,不用客气。”容儿嘻皮笑脸的说,当她看到赵-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连忙噤口不说了。
“你给我乖乖回房去!”赵-觉得好丢脸,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会装作不认识她,不承认她是他的妻子的。他一把拉她过来,将她横抱起来。
“对不起两位,我们先告退了!”他充满歉意的抱着容儿火速离开了。
“那你呢?”项远瞪着小玉米。
“项远,紫嫣,你们要听我说啊!”小玉米急急解释着。“都是郡主啦!她说要躲在床底下听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她硬逼着我陪她一起来的。”
“嘻……”紫嫣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笑着说:“还好师兄到这里来找容儿,要不然我们可就惨罗!”
“这个小坏蛋,看我明天不好好骂她一顿才怪。”项远恨得牙痒痒的。“小玉米,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他眯着眼睛看她。
“对了,我该走了!”小玉米打哈哈的说。“祝你们百年好合,我走啦!”
小玉米走后,项远扶着紫嫣坐回了床上,“真是的,好好一个洞房花烛夜都被他们这些人给破坏了!”他闷闷的说。
“不要生气嘛!”紫嫣在他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你不能否认他们真的是很可爱,是不是?”
“最可爱的是你。”项远捧起她的脸,温柔的亲吻着她。“现在不会有人再来打扰我们了吧!”他边吻边说。
就像故意要和他作对似的,敲门声又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让他们俩都吓了一跳,急急的分开对方。
“谁呀?”项远忍无可忍的吼了出来。
“是我小玉米。”门外传来小玉米怯怯的声音。“我忘了把放在床底下的鞋子穿出来了!”
“天哪!”项远大叫一声向后栽了过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