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那死小子人呢?又溜到哪里去了?”叶大雄两道白胡子翘得半天高,年近八十岁却依旧高大挺拔的他,讲话声相当宏亮。

他是全球知名百大集团之一的“叶氏集团”总裁,今天特地从香港总部飞来台湾视察“叶氏”在台的产业。

叶大雄在三个月前已经派他的长孙叶苍禹来台湾掌管这边的产业。今天他没透露半点消息,独自返台来看看叶苍禹的成绩如何。

不过,他却扑了个空。

“报告总裁,副总裁他没有溜出去,他……”站在一旁擦着冷汗的是叶苍禹的得力左右手张达。

“没溜出去最好,叫他立刻进办公室来见我。”

“这恐怕……”张达苦着脸。

“你不是说他没溜出去?没溜出去就代表他在公司里不是吗?”叶大雄厉眸扫向张达。

“不,我的意思是……副总裁他今天根本没进公司,所以他没有‘溜出去’……”张达稍嫌矮胖的身子瑟缩了一下。

“什么?”那可怕的怒吼声响彻整栋办公大楼。

叶大雄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三个月来,他在台湾的眼线们给他的回报一直都是负面的消息自他那年纪尚轻、心性未定的孙子叶苍禹根本无心于公事,成天能混就混、能溜就溜。

迟到早退对他而言只是家常便饭,三天两头不见人影更是习以为常的事。

一再听到这样的传闻,叶大雄终于按捺不住地前来台湾作突击检查,他打从心底希望这些消息只是有心人士对他孙子的恶意中伤,不会是事实。

可是……张达的话却证实了这一切不好的传闻全是真的。

“你知道这浑小子跑到哪里去了吗?!”叶大雄重重地拍桌。

他决定了,这阵子他要留在台湾亲自督促那个浑小子,有他在这里坐镇以后,看那小子还敢不敢这么嚣张胡来。

“报告总裁,我……找了一整天,到现在连副总裁的影子都没找着。”不只是叶大雄想逮人,张达他也是从早上一直找到现在,几乎快找破了头,仍然没半点消息。

他那个顶头上司,办起公来动作是温吞得很,但说到溜功,却无人能及。

除非他主动现身!否则就算把台湾整个翻过来,也不见得能找得到他。

“立刻给我出去找!”叶大雄气急攻心地下令,张达飞也似地退了出去,继续执行他的寻人任务。“这个浑小子,敢给我乱来?!这次逮回来以后,非得给他一顿排头吃不可!”

接下来一整个下午,在“叶氏集团”台湾总部顶楼的副总裁办公室内,咒骂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草木扶疏的庭院内,有一棵高大的树靠着围墙而长。

一名西装笔挺的年轻男子,在行经过树下时,很习惯地抬起头来朝树上看了一眼。

仔细看了一会儿,在确定上面没有半点动静之后,才拉回视线迈开长腿,往车库的方向走去。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房车驶离车库,往山下奔驰而去。

一颗黑色头颅从茂密的枝叶后方探了出来,俏丽直顺的发丝下是一张年轻素净的容颜。

“没被发现,真是太美妙了。”刚才那个年轻男人就是她的小舅舅源亚雷。

最近这几天她莫名其妙的被小舅舅下了禁止令,只能窝在家里孵蛋,不准踏出大门一步。

搞什么东东嘛?!

向来野惯了的她,再这样留在家里窝下去铁定会闷到发霉的。所以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偷溜出去。

“葛莎莎,趁现在四下无人赶快溜啊!”

墙外传来死党楼小菟的吆喝声,葛莎莎迅速拨开枝叶,半个身子往墙外探出去。

“别催啦,我这就来了。”先甩出手上的背包,丢给外面的楼小菟。

葛莎莎一脚跨上墙头,另一脚随后跟进。

所幸这墙不算高,对她而言不大吃力,所以她要偷跑出去还挺容易的,只要避开亚雷小舅和管家仆人们的眼线就行了。

往下一跃,短裙和发丝在空中飞扬起来。“逃脱成功。”当葛莎莎的双脚踏上地面时,两个小女生都兴奋地发出欢呼声。

“快、快上车了啦!”因为怕被逮到,葛莎莎立刻拉着楼小菟的衣摆,往机车的方向奔去。

“莎莎,万一你那位小舅舅去而复返,发现你偷溜出门,怎么办?”楼小菟有点担心地说,频频回头张望。

“安心啦,前两天我偷听到他讲在电话,他今天要去香港,最快也要到深夜才会回来。”她是算准了才敢开溜的,要不以源亚雷的脾气,她才没那个胆哩!

“真有你的,难怪你会约我这个时候来接应你。”

机车的噗噗声在微风中伴随着女孩子清脆的谈笑声,渐渐消失在马路的尽头。

“男人嘛——就是要坏一点、痞一点、颓废一点,沧桑中又带一点不修边幅的邋遢,这才叫做男人。”

“你指的是路边的流浪汉吗?!”

“去,你真是一点格调都没有。”

“哈,格调?!邋遢又不修边幅的男人就有格调?我才不信。”

“不信拉倒。”

窗明几净的泡沫江茶店里,有两位俏丽的小女生正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楼小菟在吧台内忙碌着,葛莎莎则坐在吧台外靠近玻璃窗的位置,一边喝茶一边以她那双灵动的眼睛瞟向窗外那些从店门口经过的路人。

葛莎莎留着一头直顺柔软的长发,芙颊泛着自然的粉嫩色泽,她就是“坏男人”论调的发言者,她的死党楼小菟则很努力地吐她的槽。

葛莎莎吸了一大口红茶,吸到两腮都鼓鼓的。

“你这样子很丑哩!”楼小菟噗哧一声地笑了出来,葛莎莎这模样真是有够滑稽的。“你看起来很像是一只河豚——”葛莎莎大口地把含在口中的冰红茶咽下。“楼小菟,你够狠,竟然把我形容成河豚?!”给她一记白眼,她又再次重复同样的动作,把红茶吸进嘴里,吸到变成一只河豚。

“你喝茶一定要这样子喝吗?”

这样喝才过瘾嘛!“唔唔唔……唔唔唔……”葛莎莎鼓着腮帮子,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小心把你粉嫩嫩的双颊给撑破。”楼小菟因为经济问题而中途辍学,两个月前才顶下这间红茶店自己当老板。

身为她死党的葛莎莎理所当然地成为她店里的常客,闲来无事地三天两头就到店里来厮混。

但这半个月来,葛莎莎都没有在红茶店出现过,原因是她的小舅源亚雷完全禁止她出门,直到今天下午她才找到机会偷溜出来。

“小菟、小菟,你那台傻瓜相机有没有放在店里——快、快拿出来借我。”

大口咽下红茶后,葛莎莎突然惊声大叫,整个脸贴到玻璃窗上,晶璨的黑瞳像发现外星人一样,震惊地直盯着某个目标不放。

“有啦,你又发现啥米碗糕了,该不会又是一只长得像猪的小狗吧,或者是只像猫的老虎……”对于葛莎莎那十万火急的催促声,楼小菟早已见怪不怪了。放下手中的玻璃杯,她弯身从柜子里取出相机来。

“是像老虎的猫啦,猪头。”她纠正。

“跟我借东西,又喝我免费提供的红茶,没好好感谢我就算了,还骂人家猪头,葛莎莎,你懂不懂礼貌呀你。”抱怨归抱怨,她还是很配合地把傻瓜相机递给葛莎莎。“这次你又发现什么了?”

带着一丝好奇,楼小菟走出了吧框,凑上前学着葛莎莎把脸贴在玻璃上。

两张白净的小脸一起黏在玻璃上,玻璃映着她们俩变形的滑稽五官,路过的人纷纷都把目光投过来。

“你瞧,我发现‘坏男人’了。”葛莎莎兴奋地大声宣布。

“在哪?”楼小菟尾音微扬,显然她也感染了葛莎莎兴奋的心情。

“在十点钟方向——那个留着一头半长发,身上穿着一件印花衬衫,卡其色直筒裤,脚下踩着一双夹脚凉鞋,正微仰着头,大口喝着啤酒的那个男人!”

葛莎莎黑瞳一亮,心头的小鹿乱撞,因为那背靠着墙、长腿微微交叠的男人仰头灌着啤酒的潇洒落拓模样,深深撼动了她的少女情怀。

“我看到了——”

眼前这个男人绝对符合葛莎莎心目中的“理想坏男人”条件。

虽然不知道他的个性和为人,但最起码外表看起就够坏、够颓废,及肩的半长发往后微扬着,过长的刘海几乎盖住了他的双眼,那时髦随兴的穿着打扮十分吸引人。

“很吸引人吧!”葛莎莎骄傲地说,好似他是属于她的一般。她的视线仍紧盯着他因大口喝着啤酒而上下浮动的喉结。

天碍…这男人真是超级性感的,这辈子没见过喝啤酒喝得这么帅的男人,她不自觉地用小粉舌润了润忽然变得干涩的唇。

“快、快去把他拍下来呀!你光愣在这里流口水是没有用的,等他走掉你就连啤酒罐也没得拍啦!”

楼小菟的催促声惊醒了发痴中的葛莎莎。

“对哦!”葛莎莎忙跳下椅子,抓起相机就往外冲去。

“莎莎,记得要拍他的脸哪!”在葛莎莎冲出门前,楼小菟不忘大声提醒她。

那个啤酒男光看侧面就性感得不得了,正面甭猜也知道铁定是帅到不行。

楼小菟脑海里幻想着把啤酒帅哥的照片放大十倍,然后摆在店里头当成展示品招揽客人的画面。

如果有帅哥的巨幅照片坐镇的话,那么她店里的生意一定会更棒。

“知道啦!”不拍脸难道拍屁股不成?

葛莎莎像阵风卷了出去,她选了个离那位啤酒男约有三公尺远的绝佳位置,她拿高相机,咋嚓、咋嚓就连续拍了好几张。

镁光灯在黄昏的街头闪烁着。

叶苍禹把啤酒喝完后,用有力的手指把铝罐捏凹,丢向一旁的回收筒里;本来呈微仰四十五度的颈子,缓慢地拉回,直到目光平视着对街那个拿着傻瓜相机朝着他猛拍照的傻瓜。

面无表情的男性脸庞,两道浓眉轻轻蹙起,黑瞳染上一层薄薄的怒气。

这小女生可能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当街拍起他来?!叶苍禹迈开大步,笔直地朝葛莎莎走去。

“哇,果然是帅哥一个。”在看见他的正面时,葛莎莎发出如梦似幻的呓语,深深为他那张有如刀刻斧削般的卓俊五官着迷不已。

在他朝她缓缓走来时,他的身影和面容在镜头前逐渐扩大,葛莎莎紧抓着相机猛按快门。

蓦地,镜头变成一片黑。

“唉?”葛莎莎愣祝

眼角余光发现一个高大的黑影笼罩着她,葛莎莎的眼睛往上一瞟,恰好迎上逼视着她的凌厉目光。

“底片。”叶苍禹锐利的目光扫过她俏鼻上的雀斑,然后落定在她那双灵动的吉眸。

哇,原来啤酒男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了,他张开大掌一把抓住相机,难怪镜头会呈现一片漆黑。

“如果你肯留下地址给我的话,我冲洗好照片后会寄一份给你。”她咧嘴给对方一个讨好的笑容,长这么大以来没看过这么酷的男人。

“底片给我。”低沉浑厚的嗓音透着不耐,看来她还没搞清楚状况。

“这也得等我把底片冲洗之后才能给你啊!如果你不愿留地址给我的话,还有另一个联系的办法,你可以直接到那间泡沫红茶店——”葛莎莎还冲着他猛笑。

他给人的感觉挺颓废的,尤其是嘴唇边那两撇未刮干净的胡渣,真是性感极了。

“我说——把底片给我。”失去耐性的他咬牙说道。

一把将相机抢过来,翻过背面,打开盖子,当嘲咧”地把底片拉出来。

一声长长的抽气声足以和底片的长度相比拟。

葛莎莎瞪大黑瞳看着他恶劣的举动。“你、你、你——”她颤抖的手指向他挺直的鼻梁。

邪俊浪拓的男性脸庞往下朝她逼近,冷毅的薄唇蠕动了几下。

“下次敢再偷拍我的话,我保证,我一定会动手把你的脖子拧断,把你这颗头丢到地上当气球踩。”沉怒森寒的口吻有如冷冽的寒风般,从她面前卷过,带给她一阵无法抵御的寒颤。

“我……”面对他的威胁!她愕然以对。

看来今天她真的惹上了一个“坏男人”,啤酒帅哥摇身一变,竟成了一个超级恶劣男。

叶苍禹挺直腰杆,凌眸又刻意地扫她一眼。看来她真的被他吓坏了,叶苍禹嘴角满意地往上微微勾起。

“记住!信我者得永生,逆我者嘛……下场你应该很清楚,就像一颗被踩爆的气球一样。”

他给她一个很狠的表情,用他的铁砂掌把底片揉成一团,然后丢到地上用力地踹了几下,等踹过瘾了才抓起来塞还给她。

随后他长腿往前拉开一道潇洒的弧线,双手插在卡其裤后的口袋里,边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走开了。

“你以为你是万能的天神吗?啥,痞子一个!”她不甘心的嘟呓,不过声音挺小的,因为害怕那恶劣男回头再来找碴……“拍到脸了吗,那个啤酒男到底帅不帅?”

葛莎莎一脸臭臭的回到店里,楼小菟马上靠拢过来。她店里忙,不能出去看帅哥,心里着实感到有些扼腕。

葛莎莎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简直是‘蟀’呆了。”是蟋蟀的“蟀”。

“可是你的表情怎会这么奇怪,五官好像……有点儿扭曲耶?!”楼小菟狐疑地问,葛莎莎的表情活像看见怪兽一样。

“是吗?”她气得咬牙切齿,五官扭得更厉害了,她手上还抓着那团底片。

“怎么啦?”兜出吧台,楼小菟凑上前去。“哇咧,这不是底片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看见了葛莎莎手上的东西。

“底片被那个恶劣的痞子给毁了。”啤酒帅哥行情下跌,顿时成了恶劣的痞子男。

“是他干的好事?!”楼小菟惊诧的大叫。

“没错,就是他。”底片毁了是小事,但他的威胁却让葛莎莎大大的不爽。

光天化日下,她有拍照的自由,他凭什么摆出那副样来威胁她呀?葛莎莎可是恨得牙痒痒的。

“他把底片给毁了,你没叫他赔啊?!这一卷底片也要好几十块钱耶。”楼小菟心疼的紧。“你知不知道这几十块钱我得卖几杯泡沫红茶才赚得回来呀?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每天上门的客人只有小猫两三只,我那么辛苦地撑着这间店——”“真是够了。”葛莎莎朝着天空猛翻白眼,真受不了小器鬼楼小菟的叽喳声。

楼小菟的泡沫红茶店营业到晚上十点,帮忙打扫完以后,葛莎莎就乖乖地打道回府了。

这个时间还不算太晚,趁现在赶回去应该不会被发现才对。

利落地翻墙爬到莲雾树上,再顺着树枝爬到她位于二楼的房间阳台。

轻轻一跃就过,她顺利地返回卧房,而且没被任何一只阿猫阿狗逮到,真是太好了!

不过,葛莎莎似乎高兴得太早了些。当她那双小手触上门框,打算推开门进入房间时,原本一片漆黑的卧房倏地大放光明。

门被从里面拉开来。

一个昂藏而充满危险气势的黑影矗立在她眼前。

“亚雷小舅,你……不是去香港了吗?”葛莎莎瞠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惧意在心中一点一滴地扩大开来。

她艰涩地吞了一下口涎,声音细小有如蚊纳,嗫嚅得让人几乎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

算算时间,这时候源亚雷应该还在飞机上才对,怎么现在却一脸很不高兴地出现在她房间内?

“你可真清楚我的行程啊?!”黑眸逼视着她,这小妮子似乎完全不介意把自己暴露在危险的处境中。

“碍…我只是很刚好又很凑巧地听见你讲电话……”她尴尬地垂下眼,不敢看向那对凌厉的眸子。

“是挺凑巧的。”源亚雷冷冷哼了一声。“你早就知道我会不在家,所以才敢偷溜出去,嗯?”家里没大人,这小鬼就无法无天了。

哼,要不是受了姐姐的托付,他才懒得去管这个命在旦夕,却还不知死活的小家伙。

“我是偷溜了没错,可是小舅你如果打算生气的话,应该去找石伯伯还有那一群没用的仆人出气;因为他竟然不知道我跑出去,真是太不尽责了——”做错事还想嫁祸给别人,葛莎莎真是够狠的了。

“托你的福,他们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全都卷铺盖走路了。”

回家后发现她不见踪影却没有人察觉时,源亚雷大大地发了一顿脾气,然后把所有没尽到责任的人全轰了出去。

“吭?”葛莎莎愕然以对。她很清楚源亚雷的脾气,但绝没想到他会这么的果断狠绝,把家仆全轰了。“亚雷小舅,这、这太严重了吧?!我不过是偷溜出去透透气,现在也乖乖的回来了呀!石伯他们虽然没看好我,但还不至于到得被革职的地步吧?!他们……”她冲上前抓着源亚雷的手臂求情,心里对那些仆人感到很过意不去。虽然她从小就被骄宠惯养,行事挺任性妄为的,但本性却十分善良。

“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你自己才对。”源亚雷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话给她,他既下了决定就不会再有所更改。“我以为我已经很清楚的让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危险,你应该好好的待在家里,而不是把自己暴露在敌人的视线里。”

染着薄怒的深邃黑瞳直盯着她姣美的脸儿瞧,源亚雷心里正盘算着另一个计划。或许……“危险?哈米?”葛莎莎听得一头雾水,那双纯真的水瞳对着源亚雷困惑地眨呀眨的。

黑瞳眯成细线,源亚雷眼中闪耀着凌厉的光芒。“半个月前,我已经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过你了。”他咬牙道。看她那无知又愚蠢的表情,他感觉心里正一滴一滴在淌着血。

“有吗?”葛莎莎绞尽脑汁很努力地回想着。放了快两个月的暑假,平常不需要花脑筋读书,她的脑子都快生锈了。

“没有吗?”源亚雷磨着牙。

“碍…对了。”她想起来了。

就在她被下令禁足的前一天晚上,源亚雷曾到过她房里跟她说了一堆话;不论当时源亚雷说了些什么,她全部左耳听右耳出,因为那时她已陷入昏睡状态,大脑和所有身体功能都呈休息状态。

“你可想起来了?!”再迟一秒,他可能会失手掐上她纤细的颈子。

“可是我……没听清楚内容耶。”她的话让源亚雷的额头划上三条黑线。

“你——”他会疯掉,这么重要的事,她竟然连半句都没听进耳中。“你现在给我去洗澡,半小时之后到书房来见我。”下达命令后,他气极败坏地转身踩着重步离开她的卧房。

这小侄女的个性跟她妈一样迷糊无知,源亚雷生怕自己真动手掐昏她,所以只好压抑着怒气快快转身走人。

要不是怕老姐在天之灵不能瞑目,他早就把她轰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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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一番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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