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絮,你真的决定要搬回去呀?”陈琼云看着正在整理衣物的白絮,忧心忡忡地问道。
“嗯。”白絮把几件衣服和一些画装进旅行袋中,其余的东西过几天贺瑛介会过来和她一起处理,该带过去的就带过去,该卖的就把它卖了。
陈琼云不安地再问:“你真的决定了!”
她会感到不安是有原因的,因为她不相信贺瑛介真的是浪子回头了,不是有句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也许贺瑛介是真的发现了白絮的好,他是真心喜欢上她了,可是谁能保证这不是他对白絮一时的迷恋,等新鲜感消失了,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故态复萌,又恢复他的“花心”本色呢?唉,她真的为白絮的未来感到不安啊!如果贺瑛介是个普通平凡的男人就好了,现在这个社会啊,条件太好的男人是很吃香,相对的,也加倍的危险呀!站在好友的立场,她实在不忍看到白絮被同一个男人伤害两次。
白絮放下手边的东西,她拉陈琼云陪她一起坐下。“琼云,我知道你是在为我担心。”她感激地对陈琼云说。
“我很感谢你这么的关心我,不过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以前,我和瑛介是为了金钱和性才在一起的,现在却是为了爱在一起的,我们克服了好多障碍和困难才能走到这一步,我想,我跟他都会好好珍惜这份失而复得的感情的,所以,请你相信我,也相信瑛介好吗?”
陈琼云动容地看着她,“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白絮,我祝福你。”
“谢谢你,琼云。”白絮感动地握了她的手。
“可是,你非要跟他住在一起不可吗?”陈琼云嗫嚅地说:“可能是我太古板了,你们都还是学生,同居的话,好像有点……我不是说不好啦,我是觉得对女孩子来说,好像不是很好……她看看白絮,摇着手急忙解释:“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而已,你听不进去的话就不要听……”
白絮露出了微笑.她缓缓地说:“其实,瑛介他跟你想的一样,说出来也许你不相信,就在今天早上,他提议要结婚呢!”
“结婚?”陈琼云惊叫道,“你是说他跟你求婚了?”
白絮红着脸:“也不算是求婚啦,他只是说说而已,不过我看他是很认真的,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她笑着说:“琼云,你知道他求婚的理由是什么吗?他说了两个理由,第一个就是像你所说的,他不愿别人用异色的眼光看我们同居这件事,他说反正都是住在一起,那干脆就结婚算了。第二个嘛,他说他受够女人对他的爱慕和纠缠了,你听听看这个人有多臭屁,他真的以为自己是唐璜第二呢,反正他就是认为冠上‘已婚’的身份,就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困扰,好像我是他的挡箭牌似的,你说他这种求婚一点都不浪漫对不对?”
白絮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心中却是甜蜜蜜的。她没有告诉陈琼云,贺瑛介说了两个理由后,就一把搂住她,说了第三个理由,也就是最重要的理由--他不愿任何人抢走她,一个纪康就够他受的了,她是他一个人的,是他个人专属的。
陈琼云从头到尾都是一副目瞪口呆、像是吓呆了的表情。她摇着头,不可思议地说:“MYGOD!你说的那个人真的是贺瑛介吗?他真的想跟你结婚?那个我见过最花心风流的男人?那个用情不专的爱情骗子?太……太教人不敢相信了,真的。”
白絮让她的表情和说话的口气给逼笑了。“琼云,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她笑吟吟地说:“我承认,他以前真的就像你说的一样,是个很花心、很风流、很用情不专的坏男人,但是他现在真的不是了,他逐渐在改变中,这个我可以感觉得出来,他已经不是以前的贺瑛介了,这点我可以保证。”
陈琼云凝视着她,慢慢地问:“白絮,你相信他是真心的吗?”
白絮用力地点点头,“是的,我相信他。”
“好吧!”陈琼云无可奈何地叹气,说:“除了相信你,我还能说什么呢?”她握着白絮的手,真挚地说:“白絮,我相信你,也相信他会让你幸福,我衷心地盼望着,”
白絮的眼睛里全是感动的泪水。“琼云谢谢你。”有了她的祝福,她相信自己和贺瑛介一定会幸福。
***
贺瑛介站在阳台上望着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这雨已经下了三十分钟了,本来是小雨,到后面雨势愈来愈大,好像有人从天上倒下水似的,听起来怪恐怖的,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凝重了。
快九点了,白絮应该快回来了吧!外面雨下得这么大,不知道她有没有带伞遮雨,说好要去接她的,她就说不用,雨下这么大,她应该还在她租的房子那里吧!可恶,她那里没有电话,不能联络,管他的,先开车去接她好了,就算在半路上错过也不管了!
贺瑛介刚穿上夹克,就听到门铃声。他笑了,三步并两步地过去打开了门。
“絮,我正要……”他惊愕地闭上嘴。
“瑛介……”王筱玲像只落汤鸡地站在门外,她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滴水,身体微微颤抖。
贺瑛介不假思索,马上伸手拉她进来,关好门,冲到浴室取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她。
“快把身体擦干,我看你快冻僵了。”
王筱玲呆若木鸡地把毛巾拿在手上,一动也不动的。
“喂,你想生病吗?”贺瑛介抢过毛巾,很不温柔地包住她的头,胡乱擦拭了起来。
“再过几天就要当新娘子的人了,你要是真的生病于,瑛毅他找谁结婚啊?”
王筱玲忽然抓住他摆动的手,拿掉毛巾,露出一双忧伤的大眼看着他。
“瑛介,你真的要我嫁给瑛毅吗?”
贺瑛介冷冷地回答她:“这不是你最初、最终,也是你惟一的选择吗?”
他话一说完,两行清泪迅速滑下她的脸庞。贺瑛介这才发现,原来她湿润的脸上除了雨水,还有更多的泪水。她淋雨、她哭泣,全是为了他?
王筱玲拼命地摇头,“不,瑛介,你听我说……”她冰冷的小手捉住了他。
他轻轻地甩开她。“事到如今,你还想说什么?”
王筱玲又捉住了他,她哭喊着:“瑛介,求求你一定要听我说……”
贺瑛介愤怒地瞪着她:“你想背叛我大哥吗?大嫂。”
“不--”王筱玲痛苦地叫着。“我爱他,我怎么会……”她猛然停住,她看着他,双眼不断涌出泪水。
“可是我也爱你呀!”她哑声地说,“这些年来,我一直不能忘了你,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你的,因为我必须忘记你,为了瑛毅,为了你,为了我自己,可是……”她摇了摇头,双手掩住脸哭泣地说:“我以为我已经将自己对你的感情化为姐弟、朋友,甚至是叔嫂之间的感情,可是当我知道有白絮这个人的存在,我发现我强烈地嫉妒她,我嫉妒她能被你所爱,然后是婚期一天天地逼近,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中。我爱瑛毅,我真的爱他,我很高兴做他的太太,可是我不能再欺骗自己了,我舍不得你,我不想做你的大嫂啊!”
她跪了下来,双手掩面痛苦地说:“瑛介,我是个坏女人,我看不起我自己,我好龌龊,我好脏……”
“不要说了!”贺瑛介也跪下,他摸着她湿透的长发,心中好不难过。
“你知道你不是的,别再责备自己了,嗯?”
“瑛介……”王筱玲叫着,不顾一切地抱住他,紧紧的。
“我该怎么办啊,瑛介?你救救我,教教我怎么做呢?”她崩溃地哭喊道。
“筱玲……”贺瑛介一动也不动地任王筱玲抱着,他咬紧下唇,她的悲哀和痛苦,他能感受得到,因为她曾经是他最爱的人啊!
***
白絮搭计程车回到她和贺瑛介住的花园大厦时,大雨仍然没有停歇,仍是滂沱地下着。
她抱着不是很重的旅行袋搭了电梯上楼,当她正想取出钥匙开门时,却发现门没有上锁。
“咦,瑛介怎么没有锁门呢?”
门打开了,她当场僵在门口,抱在手上的旅行袋应声落地。
在客厅抱在一起的两人迅速地分开了,但是来不及了,白絮全都看见了,那个说要跟她结婚的人,正和他的初恋情人抱在一起,就在她的眼前。
“絮,你听我解释……”
贺瑛介的呼唤声从白絮耳后掠过。她冲向刚开启的电梯,把贺瑛介关在外面:电梯很快地到达一楼,她奔出了电梯,投身至倾盆大雨中。
她拼命地跑着,大雨无情地打在她的脸上、身上,此刻她分不清脸上流的是雨还是泪。不知道跑了多远、跑了多久,她的身后响起了贺瑛介的声音,声音愈来愈清楚,愈来愈大声。葛地,她的左手腕让人给捉住了,她不得不停下来,她的双肩被人牢牢地捉住,她被强迫和捉住她的人面对面。
“放开我!”她大叫。
“在你听完我的解释前,我是不会放开你的。”贺瑛介大声地说。
“我不要听!”她一面挣扎,一面哭叫着。
贺瑛介的手,牢牢地钳住她。“你一定要听。”他激动地叫着,许许多多的水滴从他的发上、身上溅了出来。
“我不要--”白絮歇斯底里哭喊,“我都看见了,你还想解释什么……”
“就是这小子……”
忽然有人大吼一声,贺瑛介急忙转身过去,只见不知从何方冒出三个看似黑道上的人,二话不说就往他身上挥拳。
“干什么?”贺瑛介被这些人弄得莫名其妙,他先推开白絮,低声喊道:“快走!”然后再应付那三个不分青红皂白就揍人的家伙。
“抓住他!”其中的两人架住了他,第三个人则乘机朝他挥拳。
“打死你这个欺骗女人感情的小白脸,你以为女人都是好欺负的吗?大哥我今天就要帮我的雅芝妹妹讨回个公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乱勾引女人!”那人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
在一旁的白絮看贺瑛介挨了打,不要命地扑了上去。
“你们们于吗打人呀?快放开他,否则我要叫救命了!”她试图拉开抓着贺瑛介的那两人。
“疯女人,闪啦!”一人惊叫,将白絮推倒在地。
“絮!”贺瑛介见白絮摔倒,全身的力量随着愤怒一起爆发出来。他用脚踢开打他的人,一边挣脱一个捉着他的人,顺手奉送他们每人一拳,然后赶紧过去扶起白絮。
“絮,你有没有怎样?”他关心白絮心切,一时之间把那三个人抛在脑后。
白絮摇摇头。“我没事,啊,瑛介,小心……”她看到一个人像个火车头似的冲了过来,他的手上好像还拿着亮亮的东西。
贺瑛介听见白絮的尖叫声,连忙将她推开,当他转身过去时,腹部传来撕裂般的巨痛,他大叫一声,用手捂住伤口,跪了下来。
“啊--瑛介--”白絮尖叫着扶起了他的头,她看到鲜红的血不断地从他手指的缝隙间渗出来,将他的白色毛衣染成一片血红。
“快闪!”捅了贺瑛介一刀的小太保和他两个同伴拔腿逃命去了。
“瑛介--”这个尖叫声是来自王筱玲,刚赶到的她,看到了贺瑛介倒在白絮的怀中,她勉强维持镇定地蹲下来问白絮:“他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白絮的呜咽声在大雨中听起来格外凄凉。
王筱玲当机立断地说:“你在这里陪着他,我去找人来帮忙。”便很快地跑开了。
“瑛介,瑛介……”白絮按住贺瑛介的伤口,流着泪不停地呼唤他的名字。
贺瑛介吃力地撑开眼睛,白絮满脸的泪痕揪痛了他的心,她流出来的眼泪一滴又一滴地落在他快要没有感觉的脸上,一滴接着一滴的。
“絮,你怎么又哭了呢?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哭的……”他以为他说出来了,可是他的声音到嘴边就消失了,他无力地闭上眼睛,而白絮的哭声听起来好遥远、好遥远……
***
在亮着灯的手术房外,两个同样淋成落汤鸡的女人.焦急地守候着。她们看起来一样的狼狈、披头散发,身上穿的衣服又湿又脏,而且都还沾了不少血迹。奇怪的是,她们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她们自身的情况,现在她们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正在手术房接受手术的贺瑛介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筱玲起身到贩卖机前,投币买了两杯热咖啡,她把其中一杯拿到白絮面前。
“喝杯咖啡吧,这样你会感到暖和一些。”
白絮抬起脸来看她。“谢谢,我不想喝。”说完,她低下头去。
王筱玲把咖啡放在一旁,看着她说:“白小姐,关于我和瑛介在客厅……”
“抱歉,我现在没有心情听你说这些……”白絮冷淡地打断她。
“白小姐,你真的是误会我和瑛介了。”王筱玲急急地说,“瑛介他真的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白絮平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这件事都是我不好。”王筱玲充满歉意地说,“是我跑去找瑛介的,我告诉他,我很矛盾彷徨,因为我就快要嫁给瑛毅了,但是我却还是忘不了他,我……一时昏了头,我抱着他在他怀中哭,我想瑛介他一定是不忍心推开我,我本来以为他对我还是有依恋的,可是他接下来告诉我的话让我幻想破灭,真正地清醒了。”她看向白絮,柔声地说:“他告诉我,他对我已经完完全全没有了爱情,因为他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白絮。”
白絮全身一颤,她眼中泛着欣喜的泪光,颤抖地问:“瑛介他真的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是的。”王筱玲肯定地点着头说,“他说他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了。他说他能对我彻底地死心,我也应该能做到才是。”
她摇摇头,感慨地说:“说也奇怪,当他这么跟我说的时候,我就像大梦初醒似的,从一场做了五年多的梦醒过来了,才短短几分钟,我居然发现在我心中,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容纳他的位置了。”
她看着面露惊讶的白絮,满心喜悦地说:“我现在可以很坦然地告诉你,我心里面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瑛毅,从现在开始,我会用全部的心来爱他,我不再三心两意了。瑛介也是一样,他也会全心全意地爱着你的,相信我。”
“我……”白絮羞愧得垂下头去,“对不起,我误会你了,都是我不好。”她哭着说:“如果我肯听瑛介好好讲,他就不会让人杀伤了……”
“白絮,你不是也听到医生说的话了吗?医生不是说伤口不深,应该没有伤到内脏吗?”王筱玲拍拍她的手,安抚她说:“瑛介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要对他有信心呀!他一定可以渡过这个难关的。”
“嗯。”白絮擦干眼泪,发自内心地对王筱玲说:“王小姐,谢谢你。”
“你谢我?我只希望你不要怪我就好了。”王筱玲微笑地说。“叫我筱玲吧!不过我看你很快就要改口跟着瑛介喊我大嫂了。”
白絮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说真的,在我知道你的存在后,我一直嫉妒着你……”
王筱玲释怀地笑了,“我又何尝不是呢?”
白絮也笑了。笑容洋溢在她们脸上,她们知道,彼此的心结不再存在了,从这一刻起。
***
“絮……”贺瑛介呻吟着,慢慢地张开眼睛。
“瑛介,瑛介……”一夜没睡的白絮好不容易才盼到贺瑛介清醒,她轻轻地握住他没有吊点滴的右手,一脸兴奋地直嚷着:“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真的是太好了!”
贺瑛介深深地看着她,轻叹道:“天使。”
“天使?”白絮一脸的狐疑。
他举起手摸着她的脸,微笑道:“我一张开眼,以为自己到了天堂,看到天使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天使。”
“你说什么啊?”白絮板着脸,佯装生气地说,“你以为自己上天堂了吗?告诉你,医生说你这只是小伤,缝个十几二十针就没事了,死不了的,想上天堂,再等五十年吧!”
“五十年不够啦!”贺瑛介嬉皮笑脸地说,“我才刚下定决心要和你一起活到一百岁呢。”
“神经,”看他能说能笑,白絮总算能放宽心了。
贺瑛介收起笑容,面色沉重地看着她。“絮,我和筱玲……”
白絮听了,连忙伸出食指按住他的嘴。“你不要说了,筱玲她都告诉我了。”她难过地低下头,说:“瑛介,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贺瑛介摇摇头。他看着她,脸上露出了微笑。“想一想,我挨这一刀还真的是很值得呢!”
“值得?怎么会呢?”白絮不明白。
“怎么不会呢?这就是我过去欺骗太多女人感情所应得的代价,不是吗?我之所以认为值得,是因为这一刀杀死了以前那个只懂性,不懂爱的贺瑛介。”他按住白絮放在床上的手,心中、眼中均满盛着对她的爱。
“现在你看到的是全新的贺瑛介,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你的男人。”他轻抚她垂在肩上的长发,温柔地说:“絮,你愿意接受这个崭新的贺瑛介,做你一辈子的依靠吗?”
白絮笑了,也哭了。她笑中带泪地抱住他的肩膀,把脸贴在他的胸口,聆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她听到了,他的心跳声仿佛都在告诉她“我爱你”,一声接着一声,与她的心跳声相呼应,一起奏着属于他们俩的爱的乐章。
***
“同学,请你等一下好吗?”
“我?”白絮惊愕地看着喊住她的人,是个高大英俊的男生,看起来很年轻,大概是大一的新鲜人吧!
“我认识你吗?”她问。
“现在不就认识了吗?”他的笑带有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这一点倒是和贺瑛介旗鼓相当。
“我叫余彦文,化学系一年级,我想认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姓白,名絮,是大你两届的学姐,也是我贺瑛介的老婆。”
“瑛介,你来啦?”白絮惊喜地回过头看着站在她身后的贺瑛介,她那结婚才刚满半年的老公,正用一张臭得不能再臭的脸瞪着余彦文,用力地瞪他。
“你老婆……你们……”余彦文受到的打击好像很大,他说不出话来了。
贺瑛介搂住老婆的香肩,口气一凶:“余小弟,你对我们是夫妻的事实有任何意见吗?”
“没……没有……”余彦文向后退了几步,落荒而逃了。
“真是的!”贺瑛介气呼呼地说,“这小子色胆包天,竟敢‘把’我老婆,不想活了啊!”他忧心忡忡地对白絮说。
“为了杜绝这一些色鬼,你说我是不是要在你身上贴一张‘我已婚,生人勿近’昭告天下比较好?”
“拜托!”白絮笑得弯下腰,“还生人勿近,你当我是霍乱病毒啊。”
“喂,我可是很认真的耶!”贺瑛介现在几乎把所有的男人都视为情敌了,谁叫白絮结婚后变得更加妩媚动人,愈来愈有女人味了,害他不时要提心吊胆一下,怕有人和他-样独具慧眼看上他亲爱的老婆。
“拜托,你的醋劲怎么这么大啊!”白絮又笑了,因为她真的觉得很好笑。“你自己还不是三天两头就让别的女人勾引,我比起你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我都没有在吃醋了,你吃什么醋啊?”
贺瑛介脱口而出:“你不吃醋是因为你已经习惯了……”糟了,说错话了,可是来不及了,他看到白絮挑着眉,嘴角挂着揶揄的奸笑。
“我是习惯了,对吧?”她笑嘻嘻地说,“那么贺先生要不要也习惯习惯呢?对了,刚才那位又帅又年轻的帅哥叫什么来着?余彦文是吧?化学系一年级,哪,我现在就去问他的电话号码,问他今晚有没有空请我吃饭看电影,让你习惯一下。”
“你敢?”贺瑛介霸道地拉她人怀,重重地嚷道:“你是我一个人的,谁敢碰你,我就杀了他。”
“你干吗啦?”白絮啼笑皆非地叫道,“你要抱也请你等到回家再抱好吗?这里是学校耶,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能看吗?”
“我不管,我就是现在要抱你。”
“对不起……”这时突然有个怯怯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白絮赶紧从贺瑛介怀中挣脱出来。出声的是个长发披肩、长得很清秀的小女孩,她红着脸,将一封看似情书的粉红色信封交到贺瑛介的手上。
“贺学长,请你收下好吗?”
“抱歉,我不能收。”贺瑛介哪敢收啊,他只有一条命耶!在白絮的监视下,他一秒钟都不敢耽搁地退还情书。
“学长……”小女孩快哭了。
“小学妹,真是对不起哦!”白絮抱住贺瑛介,脸上全是得意满足的笑容。
“你的贺学长已经名‘草’又主了,他是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