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尤物

第二章 尤物

(一)

潘甜儿坐在梳妆台前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镜中的女人有着一双媚人的桃花眼、白皙的皮肤、娇柔的双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鼻梁不挺拔,带得一张脸少了些立体感。这副形象让潘甜儿看起来有点像韩国人。

中日韩三国虽说是同文同种,对于欧美人来说这三国的人长得没有什么区别,但若是仔细观察区别还是有的。以女人为例:日本女人身材小巧皮肤白皙眼睛细长,可是大多有这两条有粗又短的萝卜腿;韩国女人大眼睛小嘴巴,可大多是塌鼻子大扁脸。为了显得更美日本女人穿起和服,把两条小短腿遮得严严实实。韩国女人的服装使她们的身材看起来一点都不重要,因此她们就把改造工程的重点放到脸上。什么纹眉啦、垫高鼻梁啦、瘦脸了等等。现代韩国女人已经没有了扁脸塌鼻子的特征。

对于镜中的形象,潘甜儿是满意的。从潘甜儿很小的时候起,父母总是对甜儿说::“看!我们的女儿真漂亮!”“你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小公主了!”。听得多了潘甜儿就信以为真了,这就叫做“皮格马利翁效应”。【注1】

潘甜儿就这么看着自己,看了很久,看得从自我欣赏变成了自怜自爱,最后变成了自怨自叹。

都是田子羽害的!就是为了他,潘甜儿才离开了大城市,离开了慈爱的父母跟田子羽跑到这么个苏北的小城,这个当年的牛棚――五七干校改建的管理学院。可是这个王八蛋自己却跑了,跑到人大去读研究生去了。就这么把潘甜儿扔在这么个荒凉的河滩上、这个苹果树老得都结不出苹果的废弃的果园里、这个荒草都有半人深的穷乡僻壤、这个兔子不拉屎、鸟都不拉屎的鬼地方。

潘甜儿是爱田子羽的,爱得就算知道了他还有一个从小青梅竹马、上大学以后又同居了三年的女朋友后都没有放弃他。为了跟他在一起、为了摆脱他那个不识时务阴魂不散的乡下未婚妻,潘甜儿放弃了大城市的工作、放弃了与父母的天伦之乐,跟着田子羽来到这里。潘甜儿觉得自己太对得起田子羽了。

是你田子羽先不仁,拍拍**自己先跑到北京去了。你田子羽能不仁,我潘甜儿难道就不能不义?以我潘甜儿的才貌要找多少个男人都有!

那个杨春霖就更不是东西了!居然被他老婆和老婆一家一吓唬就缩回去当居家好男人了,真是笑话!潘甜儿决不是男人不要就扔的贱货。潘甜儿把怀孕的事当面告诉杨春霖和他老婆时,杨春霖的脸一下子唰地黄了,他老婆的脸是先红后紫,这两口子的脸整个是互补色,一个显得更黄,另一个就愈地紫。

那个紫脸的老母鸡还以为潘甜儿要把孩子生下来呢,一想起她那紧张样儿潘甜儿肚里就笑。为了杨春霖那个立场不坚定的货潘甜儿会把孩子生下来?真是太小瞧潘甜儿了!只是那个紫脸的老母鸡也太狠毒了点,居然一状告到学校,害得潘甜儿在k学院进修了半截就被赶出校门。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管理学院不知怎么搞的也知道了这件事,这让潘甜儿也太没面子啦。潘甜儿回到学校后半个月都没有出门,天天躲在宿舍里吃饼干泡方便面。潘甜儿不是怕人,她是懒得见那些人的嘴脸。说起来还是高等院校呢,其实不是土老冒就是小市民,赏心悦目的一个都没有!他们有什么资格批评潘甜儿?他们懂什么叫爱情吗?他们爱过吗?都是一帮行尸走肉,散着老古董的霉味。

终究是要出来的,总不能在宿舍里待一辈子。潘甜儿知道整个学校的人都在骂她,可是潘甜儿不在乎。她知道,女人骂她是为了表示自己是个正经女人;男人骂她更多的是在撇清自己,表示他们跟潘甜儿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眼光可以是子弹的话,潘甜儿觉得自己一定全身都是洞。不过,在这些如芒刺在身的眼光中,潘甜儿在女人鄙夷不屑的眼光中看到了小心翼翼的防范,在男人唾弃的眼光中看到了垂涎欲滴。潘甜儿就像一根刺扎在说有人的心里,让他们心里不痛快又无法忽视她。

只要潘甜儿出现在校园里无数探寻的眼光、好奇的眼光、审视的眼光、鄙夷的眼光......就会从窗户玻璃后、门缝里、眼角里一起射向潘甜儿。潘甜儿是校园里身上绣着红字的女人。假如潘甜儿竟然跟谁说了一两句话,等潘甜儿离开后立马有人去打听潘甜儿都说了些什么。

潘甜儿是校园里几百人甚至是上千人眼光的焦点、潘甜儿是大家饭后的谈资、潘甜儿是女人唾弃的防范的有时又是有那么一点点羡慕的对象、潘甜儿是男人好奇的对象又是有那么一点点渴望的对象。

特立独行的潘甜儿现在是学校里的名人,谁敢不认识她?潘甜儿又是学校里最孤独的人,谁敢和她在一起?

就在这时,潘甜儿遇到了再毅。

(二)

住在最后排宿舍里的一共有三对小夫妻、电工夫妻、小车司机和潘甜儿。一共有四个家庭两个单身。

这单身的人有时像生物中的自由基一样,是不稳定因素。潘甜儿的事儿就不用说了。小车司机也没消停。小车司机住在学校不回家是工作需要。一到晚上六点,离这里两里地远的公交车也没了,打的更是没门,出租是不会到这么又远又荒凉的地方来的。白天职工上下班靠的是两辆大客,这两辆大客早晨七点五十准时到校,下午四点五十准时开走。四点五十以后老师学生若是要出行,交通工具就只有自行车了。

学校一共有四辆机动车,两辆大客、一辆货车、一辆桑塔纳。那辆货车用的时候不多,几乎天天在车库里纳福,也没有专职司机。桑塔纳是院长的专座,院长是院长兼书记党政大权一把抓,其他副院长不享受专车的待遇。那时学院的院长是轮流值班的,所以一轮到院长值班小车就要在学校待命。后勤特递地李师傅安排了宿舍,以备不时之需。

李师傅长的膀大腰圆、威风凛凛、脑门锃亮,头只在耳朵后面和后颈上方有稀稀疏疏的一圈。这一圈头既没有实用效果也没有装饰效果,唯一体现效果的地方是李师傅每个月也要像别人一样到理店去理。该长毛的地方不长,毛而就只好长到不该长的地方去了。李师傅满嘴的络腮胡子,臂毛、胸毛、腿毛都异常达。徐眉常常想,假如给《水浒传》中鲁智深造型的化妆师没有找到灵感,见见李师傅一定大有裨益。只要让李师傅手上拿上一口水磨禅杖,不用化妆就是一活脱脱的鲁智深!李师傅若是留着胡子,吃饭喝水时找嘴巴一定是件很麻烦的事。

李师傅是有老婆的,老婆就是后勤的程大姐。据说程大姐是李师傅的表姐,比李师傅要大三岁。可是看到过他们俩的人是绝不会这么想的,看到他们的人会以为李师傅比程大姐至少大五、六岁。

程大姐长的小巧玲珑。女人个子长的小有一个最大的好处――显得年轻。程大姐虽然四十出头,可人长得瘦小,身材还像少女一般。近视眼或是老眼昏花的人隔着操场看往往会认为她是学生。老鸟依人的程大姐和半截铁塔式的李师傅站在一起说什么都不像两口子。

其实程大姐只是个子小而已,她一开口就会吓你一跳。程大姐说话的频率高、嗓门大、度比周杰伦的《双节棍》差点不多。程大姐数落李师傅的时候李师傅只有听着,程大姐说起话来可以不喘气,急怒交加时更是如此。程大姐问李师傅的话李师傅都不用回答,因为程大姐会替李师傅回答,回答完了程大姐会自己反驳自己的回答,然后再代李师傅回答......李师傅都没有机会开口,不听着能怎样呢?长此以往本来拙于言辞的李师傅就更加沉默寡言了。

其实李师傅的外表和他本身的性格一点都不一样。木讷而长相威猛的李师傅其实很有同情心。打字室的小张丈夫在外地工作。小张觉得回家和不回家都一个样,母子两人一个在学校上班一个在学校上托儿所,回到家里横竖还是娘儿俩,第二天早晨还要急急忙忙赶来上班。所以干脆经常带着不到三岁的儿子东东住在她在学校的临时休息室不走了。因为学校离城远、人少、地方大,几乎每个教职工只要愿意都可以有一个临时休息处。一般的教职工也就是平时中午休息一下或是打打扑克,到晚上都各自回家了。所以小张虽然不是一个人一间屋,带着东东在学校住也没有感到多少不方便。

有一天夜里,东东高烧、哮喘。小张急得没办法,正好校长值班李师傅和他的车都在。小张半夜敲李师傅的门求李师傅开车去医院送东东看急诊。李师傅二话没说爬起来,冒着大雨把东东送到儿童医院。沉默的李师傅该出手时就出手,急得眼泪汪汪的小张对李师傅是感激涕零,从此对李师傅有了新的认识。

男女之间第一次接触通常是由于机缘,这次以后的接触要想创造机会就容易多了。只要有想法,一切皆有可能。从此以后,小张更是经常不回家......

中国人的儒家向来讲究男女之大防,男孩子和女孩子七岁就不同席,(不一起吃饭、不相邻就坐......)就是为了消除一切可能的隐患!正当青春长期独守空房的小张和在老婆面前连言权都没有的李师傅有了机会,出事只是早晚的问题了。

【注1】皮格马利翁效应

远古时候,塞浦路斯有一位十分喜爱雕塑的王子,叫作皮格马利翁。一天,他倾尽全部的心血塑造了一个美女的雕像。这个美女雕像是如此的栩栩如生以至于皮格马利翁爱不释手,每天以深情的眼光观赏不止。王子看着这个美女雕像,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终于,雕像为他的诚心所感动,化成了一个真人。

1968年的某一天,美国著名心理学家罗森塔尔和雅可布生来到一所小学。他们从一至六年级中各选三个班,在这十八个班的学生中进行了一次煞有介事的"展测验"。然后,他俩将一份学生名单交给了有关教师,并以异常肯定的口吻说名单上的孩子都有优异展的可能。出乎很多教师的意料,名单中的孩子有些确实很优秀,但也有些平时表现平平,甚至水平较差。对此,罗森塔尔解释说:"请注意,我讲的是展,而非现在的情况。"鉴于罗森塔尔是这方面的专家,教师们从内心接受了这份名单。而后,罗森塔尔又反复叮嘱教师不要把名单外传,只准教师自己知道,声称不这样的话就会影响实验结果的可靠性。八个月后,他们又来到这所学校,对十八个班进行复试,结果他们提供的名单上的学生成绩有了显著进步,而且情感、性格更为开朗,求知**强,敢于表意见,与教师关系也特别融洽。

难道罗森塔尔和雅可布生真的有如此高水平的识人之术?非也。原来,这只是他们进行的一次期望心理实验。他们提供的名单纯粹是随便抽取的,根本没有考虑学生的知识水平和智力水平。受罗森塔尔的影响,教师们认为这些学生很有展的潜能,因而寄予他们更大的期望。虽然教师们始终保守着这张名单的秘密,但在上课时,他们还是忍不住给予这些学生充分的关注,通过眼神、笑貌、音调等各种途径向他们传达"你很优秀"的信息,实际上他们扮演了皮格马利翁的角色。学生潜移默化地受到影响,他们变得更加自信、自爱、自尊、自强,变得更加幸福和快乐,奋向上的激流在他们的血管中汹涌,结果真的取得了很好的成绩。这个令人赞叹不已的实验,后来被誉为"皮格马利翁效应"或"罗森塔尔效应"。

(三)

潘甜儿和再毅说话的事儿第一时间就被电工老婆知道了。电工家就住在潘甜儿隔壁,和潘甜儿说话几乎成了电工两口子的特权。俗话说秦桧还有两个朋友呢,潘甜儿不是哑巴,成年累月地不说话还不连语言功能都丧失了?

电工老婆是个精明的女人,平时得了潘甜儿一些小恩小惠所以对潘甜儿也热络得很。不过电工老婆也明白得很,有这么个狐狸精在旁边就像搂着个地雷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炸飞了。电工老婆警醒得连睡觉时恨不得都要睁着一只眼睛,潘甜儿的一举一动电工老婆全部明察秋毫。因此潘甜儿和再毅的接触电工老婆成了第一个知情者。

这种消息的传播度有时是光的,并且没有阴影部分还无孔不入。一时全校上下议论纷纷,潘甜儿的周围立时又多了好几百双好奇的眼睛、探究的眼睛。再毅和潘甜儿的一切活动几乎都没逃过群众的眼睛。

这些情况潘甜儿知道吗?谁也不知道。不过潘甜儿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乎,什么样的风浪潘甜儿没见过?说得难听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说得好听点是特立独行、我行我素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些情况再毅知道吗?答案是不知道。原因是再毅根本没听说过潘甜儿,潘甜儿的事迹以及处境再毅一无所知。

说起这事还得怪徐眉,徐眉不是一个喜欢背后议论别人的女人,徐眉压根不觉得有必要把潘甜儿的事告诉再毅。潘甜儿的事徐眉听过就听过了,徐眉绝不会和别人一起议论她,徐眉认为每个人都管好自己这个世界就太平了,别人的事自然有别人自己去操心。徐眉再也没想到自己会和潘甜儿有任何形式的纠葛。

有一句又老又俗的话:“当一个男人(女人)有了外遇时,他(她)的老婆(老公)往往是最后知道的。”有时候越老越俗的话越有道理,因为第一没有道理的话不会传播很久(老),第二没有道理的话不会人人都知道(俗)。徐眉的情况印证了这句话确是真理。

试想,谁会告诉徐眉?再毅自然不会说,别人就更不会说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三口子不如两口子近,宁拆十座桥不拆一座婚,好像一定要任事情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才是道德的。徐眉就这样被所有人蒙在鼓里安安心心做她的小母亲。

常在河边走湿鞋是难免的事,事情终于爆了。

半夜从徐眉家偷偷溜出来的潘甜儿竟然碰上了从医务室回来的顾玲。顾玲两口子就住在徐眉的隔壁。

两个女人都吓了一跳,潘甜儿固然被吓了一跳,顾玲也吓得不轻。就这么面对面地碰上了,连装做没看见都不行。潘甜儿快步离去,顾玲一夜也没睡着。顾玲愁啊,她不知道该不该跟徐眉说,如果说该怎么跟徐眉说,如果不说不是对不起徐眉吗?如果说了会不会引起轩然大波?一直想到天亮顾玲也没想好怎么办。

潘甜儿虽然被吓了一跳心里其实很高兴,潘甜儿早就不耐烦这么偷偷摸摸的了,她要拥有再毅、完完全全地拥有再毅。从潘甜儿第一次和再毅有了情人之实以后,潘甜儿就再也无法忍受再毅和徐眉的夫妻关系,潘甜儿不想与人分享。可是潘甜儿知道男人当然都是喜欢女人的,但是男人更喜欢自己去追女人,不喜欢女人主动送上门来。女人若是哭着喊着主动送上门去会把本来对这个女人还感兴趣的男人吓跑的。潘甜儿比再毅整整大了五岁,这五年绝不是白活的。潘甜儿自己不能闹,要等徐眉闹,徐眉只要一闹潘甜儿就有机会了。可是徐眉偏偏不闹,因为徐眉压根儿什么都不知道,这可急坏了潘甜儿。潘甜儿曾经费尽心思地在徐眉家里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比如头香水味什么的,可不知是徐眉太粗心还是把心思全放在孩子身上没有在意,徐眉什么都没有现。现在好了,徐眉不可能再不知道了,徐眉知道了一定会和再毅闹,徐眉一闹潘甜儿的机会就来了。这回顾玲可帮了潘甜儿的大忙了!

现代的离婚因第三者而起的是越来越多了,不过真正因为第三者闹着要那个男人离婚所以那个男人就离婚的却非常地少。男人的本性是往怀里揽不是往外推,搂过来一个女人同时推出去一个女人,顺带着推出去的可能还有子女的尊重、亲戚朋友的好评等等,这对男人来说是无论怎么算都不划算的。其实大多数男人在有情人的时候想都没想过离婚,他们不是选择而是要兼有。所以战争是两个女人的战争,是两个女人不想并存不愿并存,而战争的胜利往往取决于两个方面:实力和耐心。

从实力方面说,年轻和美貌当然是实力,可是是儿女的慈母、是公婆的孝顺儿媳、是亲戚朋友个个称颂的贤妻同样也是实力。并且和年轻美貌相比后者的实力更具有核心竞争力的特征,更具有独特性更不容易被复制。有一些女人把儿女交给保姆、到饭店去吃饭、和公婆争战不断、恨不得老公没有朋友六亲不认,等到和丈夫的感情出现危机时这些女人会现她们孤立无援,她们不肯找实际上她们也找不到丈夫离不开她们的理由。

从耐心方面说,妻子的地位无论如何都比情人有利。很多妻子只看到丈夫的感情走私就以为大厦将倾,没有看到大半壁江山依然在自己手中。妻子在婚姻的城里,是守城者,情人在在城外是攻城者,守城者可以守一辈子,攻城者可以攻一辈子吗?着急的当然是攻城者。这时攻城者的制胜之法就是诱敌出城。

徐眉若是装聋作哑潘甜儿自是无计可施,现在潘甜儿就是要诱敌出战,就是要让徐眉自己闹。徐眉若是不吵不闹,要潘甜儿去和再毅吵闹让再毅休了徐眉,那么真正被休的只怕就不是徐眉了。潘甜儿做第三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无论试成功的经验还是失败的教训潘甜儿通通都有。

潘甜儿激动得一夜没睡好,思前想后潘甜儿决定还是把碰到顾玲的事尽快告诉再毅。潘甜儿不告诉再毅再毅也会从徐眉那里知道的,到那时再毅不会觉得她潘甜儿太阴险吗?

(三)

潘甜儿叩响徐眉家的门时再毅还没睡醒。对于潘甜儿的到来再毅非常迷惑,他搞不懂潘甜儿何以胆子大得大清早就来敲门。

“也不怕被人看到。”再毅不快地想,但再毅还是迅打开门把潘甜儿让了进来。让潘甜儿在门外多待一秒钟被人看到的危险就会增大无数倍。

房间里温暖潮湿,依然弥漫着昨夜**过后暧昧的气味。昨夜的体力透支令再毅看起来有些疲倦,潘甜儿不等再毅多想,忽然扑到再毅的怀里搂着再毅的脖子。潘甜儿身材高挑,和再毅抱在一起的时候能和再毅脸贴脸;徐眉娇小一点,头顶才到再毅的鼻子尖,所以再毅拥徐眉入怀的时候徐眉会略低下头把脸贴在再毅的胸前。

“我昨晚被顾玲看到了。”潘甜儿哭了起来。

潘甜儿感到再毅的身体立时变得僵硬了,再毅扶着潘甜儿的双肩轻轻推开潘甜儿略显紧张地问:“在哪里?”

“在你家门口。”潘甜儿啜泣道。

再毅放开潘甜儿缓缓地坐在床上,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两条眉毛拧成一个疙瘩。

“我们怎么办?”潘甜儿止住啜泣小声地问。潘甜儿不失时机地把再毅拉过来成了“我们”,既然再毅和潘甜儿成了“我们”,那么徐眉顾玲以及其他人就很自然地成了“他们”,潘甜儿不动声色地建好了战壕,并且还画好了敌我双方的三八线。

再毅不答,继续低头抽烟,眉头越拧越紧。

“我给你惹麻烦了。”潘甜儿不看再毅流着泪说。

“我本来是个已经死了的人,我已经听见别人正在我的棺木上一个一个地钉钉子。我真的不该连累你!”不理再毅的沉默潘甜儿继续小声说。

“我不想破坏你的家庭,我也不敢奢望拥有你的全部,我只是要一点温暖,一点点就够了。”潘甜儿说得连她自己都感动了,想起自己已经二十九岁却没依然飘零,潘甜儿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再毅抬起头,温柔地看着潘甜儿,伸手把潘甜儿揽入怀中,让潘甜儿和他一起坐在床沿上,潘甜儿顺势倒在再毅的怀里。一股男人的体香扑鼻而来,潘甜儿感到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被小猫的小抓轻轻地挠了一下,有一点疼痛,又有说不出的舒畅。

但是潘甜儿就是潘甜儿,潘甜儿若是就这么躺在再毅怀里就坐失良机了。潘甜儿要的是世界大战,要的不是和平。在这一点上潘甜儿和再毅绝对不是“我们”。

“我们跟徐眉解释吧!”潘甜儿突然抬起头看着再毅说。潘甜儿怕万一那个顾玲胆小怕事不告诉徐眉,那她潘甜儿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不是泡汤了吗?潘甜儿说什么都要抓住这个机会把再毅和徐眉逼到死路上,让他们不能不冲突。

“解释?”再毅疑惑地挑起了眉毛。是啊!再毅怎么忘了呢?徐眉看起来很淑女,其实是个稀里糊涂的小糊涂虫。对于再毅和女人说说笑笑之类的事徐眉一向很大方,从来也没怀疑再毅什么。再毅突然看到了光明,自信又回到了身上。

“那不委屈了你吗?”再毅到底是个细心体贴的男人。

“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没关系。”潘甜儿把脸贴在再毅的胸前深情地说,这时她听到再毅的心跳忽然加快了......

又是一场**的纠缠,汗水、压低了的呻吟、粗重的喘息、肢体的缠绕......

终于平静下来,潘甜儿起来穿好衣服、整理好头,对仍然躺在床上愣的再毅轻轻说:“快点起来吧,我们找徐眉解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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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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