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闵篱双腿交叠的坐在十个榻榻米大的和室里,正在闭目养神当中。身为“鹰盟”的少主、闵道的养子,他有许多的责任要负,从小他就知道他无法抛下这些责任。

五岁以前,在孤儿院里他也曾是个天真活泼的孩子,但在一次闵道突然参观孤儿院时,对他的印象十分的好,直觉这个纯稚的孩子以后会成大器,于是便问他要不要接受他的领养,而他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就这样他由原先的陈世杰改名为闵篱。

为了报答闵道的养育之恩,他十分的上进。上高中后就开始学习帮中一切的事务,而在他大学毕业后,闵道更退居幕后,将“鹰盟”丢给了他,不再管事。闵篱也十分的尊敬、孝顺闵道,遇上重要的决策仍会事先请示闵道的意见。闵篱的懂事、孝顺,也弥补了他和妻子曲里霞没有孩子的遗憾。

“少主。”“鹰盟”里的兄弟站在门口唤道。

“进来!”闵篱张开了双眼,淡淡的说道。

“是……”和室的木门被拉开了,走入了一个长的十分魁梧的男人。

“有事吗?”

“帮主请您过去大厅一趟。”他十分恭敬的说道。

“知道了。”闵篱起身,走出了和室。

整个“鹰盟”的范围占地约四千多坪,光是主屋就有五百多坪的面积,以日式的建筑为主,蜿蜒的回廊、青翠的花草小径、中庭有个凉亭和一个小鲤鱼池,而在主屋后则有个泳池及健身房。

整个“鹰盟”被高达两公尺的围墙给包围了起来,两公尺说高不高,但说低也不低,为了彻底防卫“鹰盟”内部的安全,“鹰盟”的围墙四周有十分隐密的隐藏式摄影机,而在围墙内则有兄弟轮流守卫着。

沿着回廊,闵篱走到了大厅,大厅的和室门是敞开的。

而由敞开的和室门可以看到大厅里正坐着两名年约五十多岁的男子,两人的脸上均带着笑意。

“义父!”闵篱坐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朝坐在对面的中年人十分恭敬的唤道。

“阿篱,你来啦!”闵道露出了慈蔼的笑容,根本不会让人联想到眼前十分和蔼可亲的老伯伯,曾是叱咤黑道数十载,人人闻之色变的黑道大人物闵道。

“坐呀!”

“是。”

闵道帮闵篱倒了杯茶。

“谢谢义父。”

“阿篱,都忘跟你介绍了,坐在我身旁的是我的老朋友,单仇。”闵道笑着帮他们介绍。

“单伯伯。”闵篱点了点头。

“闵兄,你的义子真是一表人材。”单仇笑道,从刚才闵篱走进来时,他就注意到他了。

闵竖身冷漠的神态、孤傲的性格,真像是一只遨游于天际的苍鹰,尤其是那双仿若睥睨一切的凌厉眼神,真像极了锐利的鹰眼。

“单伯伯客气了。”

“单兄,你不是有事想跟阿篱说吗?”闵道说道。

“是呀!”单仇点点头。

“什么事?”

“是我女儿香尘。坦白说,真是让大家见笑了,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但是……唉……”单仇叹了口气。

“怎么了?”闵道说道。

“交上了坏朋友,每天沉溺在电玩店及一些不良场所当中,我怎么劝都没有用。也因为如此,我才厚着老脸来找闵兄,希望能藉由阿篱让我的女儿变的好一点,毕竟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而已。”

“您的意思是要我管教您的女儿?”闵篱的眉微微的皱起,很显然的,他对当保姆没啥兴趣。

堂堂“鹰盟”的少主去当别人的保姆?他可没兴趣成为别人茶余饭后闲聊的对象。

“可以这样说。”

“烦请单伯父您另请高明。”闵篱拒绝。

“是呀!阿篱,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你就答应吧!”闵道开口说道:“既然你单伯伯都开口说了……”

“好。”闵篱一向十分听从闵道的话,既然闵道也开口说了,闵篱根本就无法拒绝单仇的要求。

“对了,为了香尘的安全着想,我找了一个保镖保护她。”单仇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于是连忙说道。

“我知道了。”闵篱点点头。

“那就拜托你了。”

一间昏暗的舞厅里,水银灯不停的闪耀着。而在水银灯下,人们也因为空间的狭小、燥热的空气,而显得汗流浃背。

在拥挤的人群中,有一位身穿性感服饰的女人,脸上抹着十分浓厚的妆,头发则盘起了四分之三,另外四分之一烫卷的头发则是任其垂落在脸颊四周。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十分大胆的黑色内衣及红色的短裙,在黑色内衣外,她罩上了一件黑色的薄纱衬衫,并将两边的衣摆收拢在腹部绑成了一个结。随着震耳的音乐声,她用力的扭动着妖娆的身躯,丝毫不介意周遭的男人对着她流着一缸缸的口水,也不介意有人带着有色的眼光膜拜着她的身躯。

她就是单香尘——单仇的独生女,也就是闵篱要找的人。

单香尘不停扭摆着四肢,随着震天的音乐声,她的摆动也越来越快意。

水银灯的照耀迷眩了她自己、重金属的音乐令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她一向喜欢这种地方。

她也知道自己堕落、散漫,但她就是深深的沉醉在这种十分堕落的深渊里无法自拔。

一个已经体会到如何在堕落之中享受到乐趣之人,要他重新振作是件很困难的事。

单香尘就是如此。

白天在KTV、电玩店与一群猪朋狗友们瞎混,晚上则泡在舞厅、Disco里。

这就是她的生活方式。

享受着堕落的快乐,沉醉于自己所认为的惬意当中,没有人能干涉她。这就是她——单香尘。

“小姐,一起跳好吗?”一个长相流里流气的男子走了过来,硬是挤开人群来到单香尘的面前,嘴角咧着自认为十分帅气的笑容,在说话之时还不忘拿梳子顺了顺上了发油的头发。

单香尘没有理会他,仍是迳自的随着音乐跳着。对她来说,这些全都无关紧要的人,而她也没有必要去应付他。

“小姐,一个人吗?”他仍不死心的站在单香尘的面前说道:“要不要我陪陪你呀?”

“不用了。”单香尘摇头,斜睨了一眼,对他满是发油的头发只感到油腻、呕心,况且她不太高兴有人打扰到她。

“是吗?不过一个人真的挺无聊的,正好我也是一个人,我们不妨做个伴吧!你认为如何?”他带着色欲的眼,十分着迷的望着她丰满的胸部、纤细的腰肢和微翘的臀部。

“没兴趣。”

“没兴趣没有关系,有意思就行了。”他硬是跟着音乐在单香尘的身上磨蹭着,顺便吃吃豆腐。

而单香尘只是嘴角噙着迷惑人心的笑容,也由着他。

“好吧……既然你兴趣这么的浓厚,像只苍蝇、蟑螂一样,想赶都赶不走、打也打不死的话,那就一起吧!”

单香尘的双手勾上了那名流气男子的肩头,随着音乐不停的摆动着腰肢,而且她不介意她大胆的举动会让她与流气的男子肢体上有所接触。

“小姐,我家很有钱的,开的是宾士车,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兜风?”男人受到单香尘大胆行径的鼓舞兴奋的说道。

真是个辣妹,这么大胆又这么的辣,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女人,这种女人玩起来一定很刺激过瘾,他在心里想道。

“开宾士车兜风?”单香尘嗤笑。她可不认为开宾士车有什么好兜风的,说出去还怕被人笑话了。

而他却以为她的笑容是给他的,也跟着傻笑,“小姐,你是答应了是不是?”他追问着。

“那你得开法拉利来才行。”

突然,单香尘感到有一道视线正注视着她。

她顺着那道视线看了过去,有一个长相十分阴柔、身躯十分颀长、眼神有些漫不经心的男子,手中还拿着一个装着褐色液体的酒杯,正靠墙而立。当他看到她正注视着他时,眼神并没有任何的改变,还是一贯的从容、冰冷。

“呃……”男子被单香尘的话给震住了。

“呵……没有是吗?没有就少来打扰我!”

“那既然兜风没兴趣的话,就一起度过美丽的夜晚吧!你认为如何?”他放在单香尘腰部的手,正不停的抚弄着。

“别毛手毛脚的。”单香尘突然放下了手。脸色微变的挥开了男子的手,不悦道。

“毛手毛脚?怎么?刚才还热情的搂着我的?假清纯是吗?不用再假装了啦!反正我也不会亏待你的!”他邪笑着。“一同去爽一爽吧。”

“你当我是特种营业的小姐是不是?”

“看起来是很像啦!”男子从皮包里掏出三千元,想塞入单香尘的内衣中,“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滚开!别烦我!”单香尘不悦的说道,很明显地,对方已经惹怒她了。原本她还嫌有些无聊,想逗逗他玩,但是他越来越得寸进尺,这就犯了她的严重禁忌了。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

而单香尘的举止,令对方感到下不了台。

他有些恼羞成怒!

“喂……女人,别给脸不要脸!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该感到庆幸了,还叫老子滚?”他拉住了单香尘的手,“你也不想想自己像个‘落翅仔’一样,也不知道已经被几个男人给睡过了。”他口出秽言,嘴角露出淫笑,“看在你一身细皮嫩肉的份上,识相的乖一点!在床上好好侍候老子,也许老子高兴时会打赏你条金链子什么的……”

也因为他的吼声,四周的人群全都退开到一旁,深怕自己不小心遭到无妄之灾,毕竟这种地方龙蛇混杂,而大部分来这里的人都只是单纯的娱乐以及无聊的消遣而已。

“给脸不要脸的是你。”单香尘的眼光锁住了靠墙而站的男人,他还是那个样子,根本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她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但是他就这么靠墙而立,似乎连他周遭的空气都已经凝结了。

“去!今天老子一定要整得你呼爹喊娘不可……让你在床上求老子!”

他正想硬拉单香尘走出舞厅时,单香尘立即用力的往他的胯下一踢,对方当场夹紧双腿,双手盖着“重要部位”跪在地板上。

“唔……好痛……”他的叫声十分凄厉,很显然单香尘那一踢是得到了很大的收获。

“我看是我让你哭爹喊娘吧?叫的爽快吧?呵……有没有女人对你这样啊?很特别吧!让你舒服、快乐一下。”单香尘双手交叉,笑着说道。

而同时舞厅里也开始传出了笑声。

“你这个……贱女人……”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他脆弱的“小弟弟”根本无法承受单香尘的一踢,那种椎心般的疼痛,甚至连他指向单香尘的手指头也有些颤抖。

“我早叫你别烦我了。”她用着十分无辜的眼神看着他,“自己要像只狗粘上我的,奇怪咧!我身上又没有鸡腿,那么巴着我不放又没有鸡腿可以吃啊,癞皮狗……”

说到这里,她还不免夸张的拍了下额头,“哇哇……我怎么可以拿长的像苍蝇、蟑螂的你,来跟我最爱的狗狗比呢?”

“敬酒不吃!你喜欢吃罚酒,你想玩辣一点的是不是?好!老子今天就让你辣到底。”

“就看你怎么辣法!”单香尘无所谓的说道。“还有,别动不动就老子、老子的喊,我爸才不是长的像你这副猪德性呢?若是长的像你的话,那又怎么会生下我这么美丽的女儿呢?”

一说到此,她又开始哗啦哗啦的叫嚷着,“哎呀!怎么可以把你和我最爱吃的猪肉比呢?”

“该死的女人,好!老子今天就非要上了她,玩够她之后将她给你们!”他用力的拍拍手,一桌的人走了过来,长的也十分的流里流气,一看就知道是群地痞流氓。

“老大。”

“将她给我拉上车,我今晚一定要和她好好的爽一下!让她叫的哭爹喊娘的!”他说道。

“但是……”

“没什么好但是的,我玩过瘾的话,就将她赏给你们,难道你们不想玩玩这个辣妹吗?”

他的手下打了个颤抖,老大有性病是他们这些手下都知道的事,他们可不想被传染了。

“不了!老大自己玩的开心就好了。”他额际不停冒着冷汗地说道。

“经过我那一腿,你还行吗?哈哈……”单香尘笑道。“我看你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赶快去找医生,好好的治疗、治疗,免得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以后说不定就不能再勃起了……”她难得十分“好心”的说道。

站在角落的闵篱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对单香尘粗俗的用语、言词感到有些不悦。

“老大……”

“将她给我带走!”

“是。”

就在四、五名男人围住单香尘之际,一个长相十分普通的男人走了过来,“小姐,你没事吧?”

“目前为止还没什么事。”她挥了挥手,“不过等一下就有事了……”她瞄了瞄那名调戏她的男人。

“阿熊,你知道吗?他说要找我去温床,你说呢?阿熊你还是快上吧!不然等一下我可真的要被带去暖床了……”她手指指着那名流里流气的男人,嘴角露出了笑容。

“真是大胆!”保镖阿熊一手捉一个,往一边的桌子上丢,看得出来,此人力气十分的大。

原本对方的属下还想围上去,但看到这种情形后,连忙退了几步,跟本不敢靠上前去。

“上啊……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妈的!老子花钱养你们这些全是饭桶吗?”男人脸红脖子粗的啐道。

“老……老大……他很厉害耶……”

“对呀!看看他们都被摔成这样……”

“老大,我们还是走吧!”

“女人多的是!”

“妈的,养你们这群猪,他厉害那又怎么样?今天你们一定得帮我把这娘儿们给拉回去!让我好好的教训她一下。”

“是……是……”剩下的几人才往前一步,领子就被提起来,身子往一旁飞了出去。而扬言要将单香尘带回家暖床的程俊人,早已被力大无穷的阿熊给吓的目瞪口呆、尿湿裤子了。

“你怎么样啊?”单香尘笑道。

“对……对不起……”程俊人连忙道歉。

“对不起就够了吗?”单香尘瞄向他的裤裆,“哎唷!你们瞧瞧,地上怎么一滩水呀……原来是这位要带我回家暖暖被窝的先生被吓到尿了裤子耶!”

“嗟……真的好不卫生喏……他从小妈妈可能没教,所以不知道尿尿得到厕所去才对……”她大声嚷着。

“真脏……”

“是呀……”

“厕所就那么近……”

一时之间,整个现场充满了嘲笑的声音,程俊人则困窘的低下头来。

“怎么样?还要不要捉我回去暖床?”

“不……不敢了……”

“是吗?”单香尘的脸色一变,“那还不走?”

“是!是……”程俊人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舞厅。

闵篱也在此时转过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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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帮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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