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赵羽和风永雁瞧着，讶然地瞪视着吵起嘴来的两个人，感觉气氛霎时僵凝的赵羽只好无奈轻咳一声，然后试着转移话题比较安全。
“你们这阵子都上哪儿去了？我和雁儿自国宴后就没看到你们了！”赵羽狐疑道：“雁儿尤其为了子衍的弃位而向天下万民撒谎，说是皇帝龙体欠安……所以你们听到的全是谣传……”轻轻伸手握住一旁风永雁的手的赵羽知道这阵子的风永雁很不开心，也因此背了许多压力。要瞒骗众臣与天下人民的眼，多亏他了。华逍遥与夏子衍沉默的点点头。风永雁闻言便红了眼的，咬咬瑰丽的嫩唇，“我想……是不是我的任性让子衍必须要弃位而离开风国……其实错都在我，如果不是我硬要子衍继任我的皇位的话……”
这一串话丢得夏子衍缓缓回头来、眼神复杂的望着风永雁，无言了。
如果真要追究错误的话，一开始我便不该错答应风永雁的这个要求，也害他背负了这样沉重的担子。
“我们会再折回来，也是娘……子衍他不放心美人皇帝而潜进这里探视的……”华逍遥喃喃。
赵羽与风永雁闻言后便交相互视了一眼。
看来是为了那个我们让人散播于市井里的那个留言吧！
“……我很抱歉，美人皇帝，我以为我能够忍受当只金丝雀被囚禁于此……或许是我太过高估自己了吧！这并不是你的错。”夏子衍抿起唇来。
“子衍……”风永雁咬唇，然后柔柔地搂住夏子衍的肩，眼眶湿润，“没关系，你只要把你真正的意愿告诉我就好……”微抬起眼来注祝着夏子衍也正低眼瞧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可以，请你当风国的新君吧……”请求似的眼光哀哀似鹿，但是夏子衍却望着他怔了半天，然后闭眼摇了摇头。
“很对不起，我只是个杀手……不适合、也不知道怎么当一个好皇帝……”夏子衍语毕后便睁开那双有神大眼，他的意志现在很清楚。
风永雁一听，怔愕地睁大了眼的望着夏子衍那明显拒绝的脸色半天，接着露出一抹缓然的微笑，点头，“好……好吧！我想，我允准你这个要求……”转头瞥着赵羽那一脸的支持，风永雁突然觉得很庆幸。
因为我有个支持者一直在我身边鼓舞我、当我的支柱！
“那……既然娘……子衍不当皇帝，那个大位要怎么办？”
华逍遥问出重点，一时之间让赵羽与风永雁各自皆无言，而夏子衍的双眸则闪烁着。
风永雁与赵羽听完了华逍遥所提问的问题之后便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各自为难的皱起眉头，看情形这两人似乎还没想出什么好方法来解决风国皇位空悬已久之事，看出这一点的华逍遥也与夏子衍忧心的互看。
当风永雁望见夏子衍已经将目光抛至自己身上来的这个时候，他也顺带发现夏子衍好似万般自责的紧紧拢起眉尖来，向来光亮有神的瞳底对着他流出一抹无措，风永雁发现了之后确实了笑一笑，启口安慰夏子衍。
“没关系的……子衍，其实这不是你的错……”
风永雁包容的笑眯了眼儿，接着便转回头瞥向身边的赵羽正鼓励地望住他，给予他支持地紧握住他的手，也跟着点点头。
一旁没出声的华逍遥眼见夏子衍已经低下头来不语的模样，好像还是未能自风永雁那刻意说出的安慰话语中解脱，而不忍心见娘子暗自为难与心伤的华逍遥便主动打破沉默，刻意咧了咧嘴想要暖暖僵硬的气氛，顺便朝夏子衍眨眨眼。
“是啊！娘子啊……不要紧的，办法可以慢慢想嘛……”
夏子衍缓慢的抬起头来，先是瞪了华逍遥一眼，见他把嘴一扁之后便又垂下头去，接着才以那双明亮的眼瞳装着一丝感激莫名的情绪瞅住努力安抚他的风永雁与赵羽。
“谢谢……我没事……”喃喃着。
三个人虽然明白夏子衍是无法在这样短的时间里让自己的愧疚心情瞬间短少到无的状况，不过他们仍旧希望他可以不用再自责，因为，夏子衍既然不愿为皇，若是强逼他继位也只是苦了他与风国的人民。
不如就顺其自然吧！
风永雁望着夏子衍的神情显得更温柔一些，因为……
我忽然想起自己不也是不愿意为帝，所以才要将皇位禅让给有能者的吗？因此，我也似乎没有资格这样强迫别人……况且，子衍又是我的好友，我不愿意见到好友为难的样子，之前是我太过急躁了，急切地想找一个可以代替我领导风国的帝君，但是现在……
“子衍，你不必介意，之前是我不好……”华逍遥抿着唇望着夏子衍终于点点头，忍不住轻轻颔首，“是啊！”风永雁笑了笑，正待接话之际，却惊讶地望见自寝宫外头的大门匆忙跑进一个小男孩。“叔叔、美人哥哥，你们可不可以陪我玩……？”那由远而近的童稚声与语气很是教人怜爱。
一双很是灵动的大眼，全身雪白裘衣与那抹略微霸氯的气质萦绕在全身的小赵翾，今年才只有十岁，是监圆大臣赵羽唯一的侄子，他正掉舞着活泼的四肢向着寝宫里头的四个人奔来，最后站在风永雁身旁。
“怎么这样晚了还没乖乖上床睡觉啊？”风永雁拉着小男孩的手，笑得无邪美丽。
小男孩把嘴一噘，“没有你们陪我睡，我一个人睡不着啊！”转着那双明亮大眼的小赵翾微微摇着头。
风永雁闻言后与赵羽互相看了一眼，没辙的摇着头叹息，对于这个令他们很头痛的小赵翾，他们实在是拿他没办法，小小年纪就精得跟什么似的。
另外一旁，华逍遥与夏子衍纷纷睁大双眼，似乎对这个小男孩的身分很是怀疑，于是纷纷把狐疑的目光转向至赵羽与风永雁身上，结果，好奇心一起的华逍遥于是踱到那个小男孩面前，蹲下身来与他面对面。
“你是不是美人皇帝与赵羽的私生子啊？”
夏子衍第一个对华逍遥的逻辑没辙到连连翻着白眼。
“喂……你这人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了！我是羽叔叔的侄子，才不是什么丢脸的私生子咧！”小赵翾一听，忙不悦的学着大人黑着脸色、皱起眉头来，不屑地瞥了发言的华逍遥一眼，然后再回头望向一脸苦笑的赵羽与风永雁，撇着嘴，“你们的形象似乎建立得不太好……”
“喂、喂……你那是什么话啊……”华逍遥不服的努努嘴，正想发难时却被夏子衍一把瞪住，而没敢对小赵翾伸出魔掌，“呜……娘子居然排挤我……”最后只好任命地到一旁的角落独自黑暗去。
随着回眸的夏子衍为了小男孩的这句话而露出了微笑，双眼一瞬也不瞬的望住小赵翾，“你别理他，那个人老是说些废话……”
其实这小男孩还满聪敏的！
小赵翾在夏子衍打量自己的时候也跟着打量起对方来，他发觉眼前的这名红衣哥哥不但很美丽，而且也是他欣赏的那种美丽与智慧都具备的类型，恰好与温柔的风永雁是相反的那种型。
于是，一丝对夏子衍的好感马上就应声窜起，小赵翾踱步走到夏子衍身边，然后缓慢拉起夏子衍的手，意有所指的直言、神色认真的对他说：
“这位哥哥，你有没有未婚夫？如果有的话也马上甩了他吧！因为翾儿想要你当我的未婚妻……”
这句话马上像一道急雷般当场震呆了赵羽与风永雁，更打得华逍遥满脸黑暗……而夏子衍则是笑得灿烂如美花。
华逍遥与夏子衍这位抛弃了风国皇位的弃位皇帝再度回到风国的皇宫里头，由于在风国目前的代理者风永雁于监国大臣赵羽联手强力挽留两人之下，华逍遥与夏子衍不得不点头同意继续留下来。
而且，为了避免回到宫里之后的两人会被认出来的窘况，风永雁在赵羽的小侄子赵翾提供的主意之下，让夏子衍穿上华美的女装，只不过，他本人似乎不太喜欢这样的装束而绷着一张美丽脸孔，并且，这样的臭脸色已经吓跑了好几个宫人与侍卫。
虽然夏子衍本人不爱这种拘束的女子装扮，但是他这一次都对着风永雁与赵羽点头同意留下来，接下来的日子他就得认命地一直穿着这套要他咬牙切齿很久的女装。
没办法……谁要我毁约在先，当个弃位皇帝呢？这下子可说是报应临头……
夏子衍没辙又无奈的翻翻白眼，气闷的黑了一张脸庞，独自坐在风国皇帝的琴房里无聊着，望了望四处飘着的轻耖薄帐夏子衍才想起，昨夜的风永雁把寝宫让给他与华逍遥之后便跟着赵羽手牵手甜蜜的走了。
风永雁应该是与赵羽同居一寝吧！
猜想的夏子衍微然叹息。
自我初见风永雁的那一日，他那张梨花带泪偏要保护怀中受伤的赵羽的时候，当时的我就明白这个风国小皇帝风永雁爱上了自己的下属，究竟是怎生的情感，使他抛弃自己尊贵的身份与谁都想要坐上的皇位这两样重要且炙手可热的东西，而去选择一个男人呢？
托着腮的夏子衍无言沉默着。
我发现……现在的我好像已经能够懂得风永雁当初那么做的原因与心情了……
漫天想着的夏子衍颓然叹了一口气，微微垂下眼睫来，抿唇。
这样子的感情似乎有些沉重啊……若是以往身为“炎门修罗”的我或许不会为此所缚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觉得这样子被人爱恋也挺不错的！
睁开眼瞳的夏子衍抬眸一瞧便望见面前凑来一张放大的脸，那双眸子正闪亮亮的瞅住自己猛瞧，然后把他的嘴跟脸一起靠了过来。
“娘子，你今日还是一样很漂亮！嘿嘿……娘子啊！我答应你的早安吻来了……”
夏子衍翻翻白眼，有点受不了地伸出忿而硬起的拳头直直往上挥向来人的大饼脸，然后便听得一阵惨叫声惨烈的扬起……
“哇啊啊啊啊……”
被打出去、瞬间趴地的华逍遥十分狼狈地俯卧于地，被撞疼的胸口忍不住使他重咳了好几声，顿时让他脸上的笑容全都消失不见。
嗅……没想到我的娘子还是一样暴力……本来想说娘子换上女装应该会比较温柔一点的说……
华逍遥哀怨的扁着嘴。
我因此还漏夜潜去说服那个死小孩一整晚，要他配合一下！啧！
懒得跟华逍遥玩游戏的夏子衍起了身，突觉一阵烦躁的他想要出门走走，没想到正欲踏出的脚步却让人扯住而不得动弹，引得他不悦的拢起眉头、低眉敛目地望着底下抓握住他脚踝的那只大手的主人。
“放手。”
心情正烦躁的夏子衍忍不住一个冷声狠瞪，吓得华逍遥赶紧一个放手，然后望着娘子就这样正要踱出门外。
“等等啊！娘子！你的早膳……”华逍遥赶紧捂住泛疼的胸口爬起身来，没想到话尾还没完全落下，他的唇角就流下几丝鲜红血液来，然后发出几声重咳，“等……我……咳！咳！咳……”
突觉不对劲的夏子衍闻声同头过来，双眸瞬见望见华逍遥唇角边与胸前衣襟沾染上些许鲜红的血渍，忙不迭的变了颜色，步伐急急朝他踱过来，慌张急道：
“怎么了？你怎么又吐血了？！”
搀扶着华逍遥沿桌坐下的夏子衍瞬见慌乱了起来、微红了眼眶，他感到心头所产生的一抹惧怕正悄悄爬上、脑子一片空白，可在华逍遥身上探查与摸索的纤掌却被他握紧，然后只见华逍遥抬起眸来笑看着他，勉力牵动着唇角。
“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夏子衍没有相信华逍遥的说词，急道：“都吐血了，还敢逞强……！”似忧虑又似责备的语气回绕在华逍遥耳旁，望着娘子那忧心忡忡、担心他的眸子紧锁住他的，华逍遥的脸上透出一抹温暖的微笑。
夏子衍微愣。
抬起手来拭去唇角的血渍的华逍遥只得摇头，轻道：“没关系……或许是我的内伤还未完全好吧！紫菀只说我的外伤已经痊愈，他的确没有提过内伤……”苦笑。
夏子衍咬唇望着华逍遥低头整理衣襟。
该不会是我刚才出手太重了，所以才引发他的内伤吧……？
瞥着华逍遥边咳边伸出手来整理衣服，看来似乎是如此，于是夏子衍便低眸伸出双手来替华逍遥拍拍衣上的尘，替他拢好一头乌发。
“抱歉，刚才是我太过用力了……”
华逍遥愣了愣，然后当夏子衍抬头之时便冲着他开怀的笑了，伸手握紧夏子衍那欲退却的纤手，“没什么的，因为我很喜欢看见娘子这么有朝气，所以……你不要跟我道歉，娘子……”憨憨的抓抓头。
夏子衍无言瞪大了他的翦水双眸，顿手瞥望着华逍遥那对着他大咧的开心神情。
我总觉得……我似乎愈来愈无法拒绝，而且习惯在每一天看见他的微笑！
华逍遥见夏子衍微愣住了，双眼一眨不眨的盯住他，扬起唇角，“怎么了？是太感动了吗？”被忍不住呵呵取笑的华逍遥这句话给惊回神的夏子衍，一眼怒瞪住华逍遥后却掩不住红云在他的两颊边上扩张着，然后撇过首，轻声骂了一句话。
“笨蛋！”
华逍遥见娘子难得赧红脸色、微羞怯的可人模样，转而眯眼露出了一抹微笑，衬得那张俊颜更加亮眼、俊俏。
回过头来的夏子衍见华逍遥一直盯住他微笑着，虽不好意思，却也忍不住羞赧的翻了翻白眼，佯装不语的死死瞪住他，然后发觉华逍遥正温柔地握紧他的手，对他轻声道：
“子衍……我想，会如此恋上你的我还真的是个笨蛋吧……明知道感情的事无法强求，我却还是……”说到此处的华逍遥抿抿唇，叹息了，“却还是希望你能把心留在我身上……”
夏子衍望着华逍遥一边黯然失色的低下头来、一边启唇轻声嗫嚅着的那种颓丧模样，其实他有点讶异，因为华逍遥似乎以为他对他完全没那种感觉。
我以为我已经表示得很清楚了呀！我让华逍遥牵着我的手、与我共寝一榻、与我同进同出，难道……我还少做了些什么吗？明眼人都应该知道，并且看得出来我真正的意思吧？就只有他这个白痴、笨蛋才会傻傻的在一边烦恼！
瞬间，夏子衍转而冷下脸来，那张不悦的神情没让华逍遥见着，华逍遥只是低着首，继续道：“我说过“我只要你”的这句话不是说着好玩的，子衍，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真正的意愿，好吗？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傻子一样，只会在你的身边追着跑……”尾音在话尾慢慢隐去。
夏子衍听至此，脸色已经完全黑去了半张。
原来华逍遥是这样认为啊……追着我跑算是一种傻子的行为吗？
“你是这样认为吗？”沉默。
听着自己头顶上方那一道冷冰冰的语句，愣了一会儿的华逍遥才恍然回神的一个抬起头来，被夏子衍那张已经憋怒憋到顶点的黑脸给吓了一跳的微愕，一抹不妙的预感马上在他心头产生，“娘……娘子啊！你是不是中毒啦？”
瞪大眼的华逍遥眼见亲亲娘子的脸色黑得跟炭火一样可怕的地步，连忙打着哆嗉，因为他见到娘子正朝他瞪来，拳头也朝着他的俊脸飞过来了。
“娘、娘子啊……把你的“武器”放下行吗？你这样是谋杀亲夫诶……”小心翼翼地动手指指眼前娘子那抡起的拳头，一脸害怕得倾身想逃的华逍遥颤抖着唇，“还有……你的毒要快点解唷……不然会——啊！”
夏子衍先是微笑地伸手揪住华逍遥的衣襟、用力地往前一扯，“对！我是中毒了啊！所以……这毒深到让我想揍人泄愤！”夏子衍恶狠狠的说完之后，一拳便适样硬生生矗上华逍遥的眼，接着的是一阵惨嚎震天响起。
最后，华逍遥在夏子衍揍了他一拳、负气走出门外之后，便动手替自己遭难的眼窝冰敷，因为这种难看的情况，让他根本不想再找个旁观者或是路人前来评断他眼上的淤青到底是出自哪一个人的拳掌；只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的，此时偏偏就有一抹小小身影闯门而进，是那日看他不顺眼的小鬼头，赵羽的侄子——赵翾。
小小的步伐在踏入寝宫之后便是一阵拖迤、目光四盼，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东张西望，眼角虽瞥见了华逍遥却也没问声好，径自四处观望，走绕了一圈之后便一脸失落的回到原地来。
“喂……”赵翾仰着小脸、鼓着颊，一脸质问的模样对着桌沿边正忙着替自己的眼冷敷的华逍遥就是一句没大没小的轻忽叫喊：“你有没看见那个红衣哥哥？”
华逍遥只是淡瞥他一眼便又回过头去不理会。
这个臭小鬼在踩进门后又没说他要找谁，而且，请问别人的语气一点都不客气，我干嘛要回答他？又不是吃饱闲着……再说，这个臭小鬼还是我的情敌……对，情敌！哼！
喃喃着，华逍遥对赵翾的视而不见让赵翾很是生气，于是双手一插腰，稚声稚气的瞪眼怒喝：“喂！你干嘛不回答我？”
孰料华逍遥仅是瞥了他一眼，又转头过去不想理会，而这种情况刚好大大激起了小赵翾的好胜心，也跟着把身体一旋，与华逍遥面封面。
华逍遥的左眼蒙着冰冷的布巾，只剩一眼与之对视，他好笑的望着赵翾正对着他怒吼，撇了撇嘴，“你这小子什么都不是，还敢命令我？”睨了眼不服气噘起嘴来的赵翾再道：“我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而你什么都不是，既不是风国的皇帝，也不是与我平起平坐的王爷……”嘲弄。“你……”被一连串的话给刺得无可反驳的沉默让赵翾气鼓了脸、眼眶泛红。“我怎么样啊？”华逍遥坏心地故意朝着已然红着眼眶的赵翾的面咧唇冷笑。羞怒交加、咬牙的赵翱忙不迭的跺了跺脚，然后转身奔出门外，哭道：“你欺负我，你是坏人！我讨厌你！呜呜……”华逍遥傻眼。什么嘛……这样就被气走了喔？……我也只是开开玩笑罢了啊……
赵羽的寝宫里头坐着三个人，分别是风国暂时的代理者风永雁和小赵翾，外加绷着一张脸的夏子衍。
风永雁无可奈何的勉强笑一笑，心底对于华逍遥得罪着两人的举动感到十分怀疑；这一大一小都是非常高傲的脾气与性子，平时也甚少动怒的他们竟然不约而同来到赵羽的寝宫与他面封面、眼对眼许久，却又不说一句话，这样的窘况让风永雁摸不清事情真实的真相到底是如何，也无法立即对症下药，所以他也只好一路叹息，无言与两人对望着。
不过，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好办法，因此，他将赵羽先行支开，为了方便他们谈些心里话。
风永雁苦笑的望着赵翾红着眼眶、难过地吸着鼻子，双眼被泪水浸过的水亮光泽很是引人爱怜，所以风永雁先对他开口释出善意，“怎么啦？是谁欺负咱们家的小翾？可以告诉雁哥哥吗？”“雁哥哥，我要当皇帝！”没头没脑冒出这句话的赵翾直教风永雁讶异的瞧着他。“呃！你说什么……？”风永雁差异的瞪大眼。“我要当皇帝！”赵翾鼓起颊，忿然的说。“为……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呢？翾儿能告诉雁哥哥吗？”风永雁歪首疑惑着。
小赵翾经风永雁那抹随话透出的安抚笑给暂且抚慰了，他放下了擦泪的手，向前走了几步，投入风永雁张开的怀抱里，忍不住哽咽着说：
“那家伙欺负我！我讨厌他！”风永雁有听没有懂得睁大眼瞳望着小赵翾再度解释，“就是那个自称是红衣哥哥的未婚夫啦！不要脸、只会欺负小孩的大人啊！他一定很讨厌我，所以他才会说话来气我……”
原来是指华逍遥……麟国王爷啊……
这一次终于听明白了的风永雁瞥着赵翾那张臭脸，转而板起脸色来斥道：“翾儿，你羽叔叔有这样教你如此没大没小吗？”望着赵翾那正急欲替自己申辩的模样，风永雁连忙再度补上一句，“既然你讨厌他、他也讨厌你的话，翾儿就要做给他看！别让他瞧扁你呀！”
“可是……”赵翾仍旧不服的嚷了嚷：“他说我没比他大……所以我才会生气，才会想要当皇帝啊！因为我如果是皇帝的话，就能把红衣哥哥抢过来，而且也能叫那家伙给我下跪！哼！”赵翾的眼角瞄着一旁不言的夏子衍正皱起眉头露出一抹深思的神情。
“翾儿！”风永雁见赵翾有此想法，连忙绷紧脸准备对他晓以大义，“你知道吗？“皇帝”不是你说要当就能当得了的！它更不是你的游戏或是报复的工具……”
赵翾无言望着风永雁一脸严肃。
“身为一国之君要对他的人民负责任，要做很多、很多事情，再苦都不能说出来，也没有自己的时间，更无法自由的去爱人，不是只有光头衔而已，这样，你可知道？”
认真而肃然的双眼直直梭巡着赵翾的双眼，风永雁正把他的苦处告诉年纪还小的赵翾，让他明白这句话的背后所要背负的沉重责任，也顺便矫正他的错误想法。
赵翾点点头，聪慧的眸光直直瞅着风永雁说到此处而微微露出的一抹失落，“但是如果我是皇帝，雁哥哥你就能快乐的跟羽叔叔在一起了啊！”童稚又天真的声音与无邪语气使得风永雁在一怔之后，感动的笑了。
“谢谢你，翾儿……雁哥哥很感动，你的确是个好孩子！”眯眼微笑的风永雁伸出手来摸摸赵翾的发顶，温柔轻声，望着赵翾回以一个拥抱的风永雁满足地搂紧赵翾的小小身躯，“我想等你长人之后再来谈这个好了……你羽叔叔应该不会反对的……”
但是，那也还要赵翾在未来仍旧坚持着自己的方向，或许，这不过是小赵翾一时的气话而已吧！
赵翾乖顺的点着头，一边的夏子衍望着风永雁与赵翱相搂，边瞥着风永雁那不时露出的温柔表情微愣住，边沉默地继续思考着他们刚才的对话。
或许，美人皇帝就是因为他自身的身份与顾虑，因而使得他与赵羽直至现在仍然无法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吧。
这样子的遗憾让他与他们两人不胜唏嘘，夏子衍咬咬唇。
也许，我该帮他这个忙，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