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赵偲薇将向紫蔚带回家后,就直接住她的房间走去。
关上门后,向紫蔚疑惑地看着赵偲薇。她的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芒,像正准备从事一件从未经历的冒险。
向紫蔚正打算开口问她,带他来这里的理由时,赵偲薇突然拉着他的手臂,踮起脚尖,吻住了他。
赵偲薇突如其来的热情举动让向紫蔚吓了一跳,他瞪大眼望着不懂得接吻的方法,只是用冰冷的嘴唇贴住他,睫毛因为不安而微微回动,抓着他的手微微在发抖的赵偲薇。
她好怕被他拒绝,可是她义无反顾了。她的出生,他所受的伤害,她的未来都不在自己的选择掌控之中,那么至少她的身子,她可以自己作选择吧!
不要拒绝我!她的内心在殷殷哭喊着。随着向紫蔚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加长,赵偲薇的眼角已经闪着泪光。
向紫蔚轻轻拉开了她。
当她感觉到肩上的推力时,她几乎羞惭地恨不得死了算了。她没有勇气抬头看他的脸,松开了抓着他的手,她慌乱地转过身去。
刚面对着雪白的墙壁一会儿,她再次重新面对向紫蔚宽厚的胸膛。
他将她转了回来,并抬起她的下巴。她眼睛还来不及眨动,尚未看清他带笑的眼,温暖的感觉已经印上她冰冷微颤的双唇,同时,在她的背后,有一双强而有力的手紧紧搂住了她。
他的舌撬开她的牙关挑弄着她笨拙的小舌头,赵偲薇大着胆,试着去响应他。两人紧紧相拥,吻得激情热烈。
过了好一会,他放开了她,将她整个人悬空抱起,置于柔软的大床上。躺在床上的赵偲薇娇羞地整个人靠在他的胸前,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他。
他的指尖轻拂过她纤细的预项,拉下了她身后的拉链,将她身上的束缚褪去。
温热的肌肤触着了冰冷的空气,赵偲薇的神智突地恢复了一大半。向紫蔚的指尖温柔地在每一寸肌肤留下悸动,却也唤醒了她的羞耻感。
她不敢想象如果她真的眼向紫蔚上了床,万一这事被发现了,母亲会怎么对付她;而她未来的丈夫,她既然已经答应嫁给他,即使婚礼尚未举行,她都不该有背叛的举动才对啊!
于是她用力推开他,抓起了被子,羞愧地盖住裸露的身躯。
向紫蔚发现她在颤抖,以为她是因为第一次而紧张,安抚地轻拥住她,“不用害怕,我会很小心地。”
她摇摇头,“对不起!”她快速在簿子上写下。
“怎么了?”向紫蔚不解。
赵偲薇犹豫了会,写字的手轻问,“我就要结婚了,本来是想创造一个回忆的。”
“结婚?”向紫蔚惊讶地睁大眼。
赵偲薇含泪点点头。
向紫蔚咬牙,“所以你想在婚前放浪一次?”他带着被羞辱的愤怒口气,让赵偲薇不由得一愣。向紫蔚快速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赵偲薇以床单裹身,匆忙跟了出去,拉住向紫蔚。
“放手!”向紫蔚疾言厉色。
他愤怒地瞪着赵偲薇,没想到他心目中的仙子,不过是个卑贱低下的女子!
赵偲薇被他的怒气结吓到了,慌忙将手收回来。
向紫蔚转身拂袖离去,不曾回过头,直到大门砰然关上,赵偲薇才回过神来。
她错了!她轻浮的举动不只没有为她的回忆画下美好的句号,反而被她给摧毁了,还留下难以抹灭的污点。
后悔不已的她颓坐在地板上,眼前的视野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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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愚荏手里燃着烟,双眼漠然地瞧着桌子对面,埋首吃饭的女孩。
原本是完聘之后,就可以把婚礼办了,想不到母亲竟要他多关心一下未婚妻的心情,还要他抽空带她出来吃吃饭,培养一下感情。
她不过是他未来的妻子,又不是他喜欢的那种,何须培养感情?看她一路上不见笑容半朵,这婚事八成是答应的心不甘情不愿。
他喜欢女人,却厌恶受到束缚,如果不是他母亲一天到晚在他耳旁哭闹,甚至还以死来要胁,他可是打定独身的!既然拗不过吵闹的母亲,他干脆也开出了条件,他要一个过来顺受、对他在外的行径一概不会过问的无声妻子,而且她还要貌美如花、曲线玲球、气质高雅、善良又温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能大笨。
这么严苛的条件上哪儿找?他正沾沾自喜着计谋成功,想不到母亲竟丢来一句:“赵家的女儿符合你的条件。”
他吃惊地差点从椅上跌下来,可他母亲又不愿告诉他,她是如何地符合他的条件,只是要他亲眼去证实。
她当然无声,因为她是哑巴。她气质高雅、五官秀丽、身形窈窕,要不是她个性较为闭锁,将自身的光芒隐藏得极好,这样的女孩怎么可能还能如此纯真。
她个性是送来顺受、温柔又善良,就连母亲凌虐她也不吭一声,这该说是笨还是天生不敢反抗?
不管如何,她几乎符合了他的条件,要说她不聪明,可是她却很擅于家言观色,她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不愿说出来罢了。
他母亲似乎早就知道这支孩绝对不会让他有任何不满,而她那一向致命的缺陷,母亲却是不容他作为拒绝的理由。
向家以食品工业起家,垄断了台湾大半的食品市场,最近几年更踏足到其它领域,银行、织品、物流、证券,均经营得有声有色,其经济实力是赵家望尘莫及的,但其家庭概况则和赵家相差不远。要说有什么不同,就在于女主人吧!
他的母亲更是千金小姐,却没有千金小姐的娇气,她从小被教导者以夫为天,不管丈夫在外行径如何,始终站在他那边的传统思想。这点赵偲薇和她很像,向愚在忍不住猜测母亲是否因为如此才看上这女孩。
他端详着她秀丽端正的容颜。只要是美丽的女人,他一向是来者不拒的。反正玩玩嘛!谁理她脑袋里装的是豆腐还是草包,快乐就好。可是赵偲薇,他就是没有办法会喜欢她,是因为这样的女孩必定会认真吗?
服务生送上了附餐,顺道问了两人,“需要我先收走餐具吗?”
向愚荏点点头,赵偲薇忙放下手上刀叉,也跟着点点头。
服务生将放着餐具的餐盘叠在一起,费力拿起来,不料一个重心不稳,餐具往赵偲薇的方向倾斜过去,未吃完的食物顿时洒了赵偲薇一身。
服务生顿时花容失色,一时间慌了手脚,竟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向愚荏只是坐着,香烟仍夹在两指之间,冷冷地注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赵偲薇弯下身子,将滚落在地上的餐具捡起来,放在服务生手里的餐盘上,这时领班已经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连声道了激,转头对服务生一顿责骂。
服务生已经吓呆了,领班这一骂,立刻把她的眼泪给骂出来,赵偲薇见状,连忙拉住领班的手,摇摇头。
“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向先生!”领班也快被吓死了。向愚荏是惹不得的老客户,怎么今天竟会在她当班的时候捅下这么大妻子!“我会付您洗衣费的!
至于你,”领班转向声泪俱下的服务生,“你明天可以不用来了!”
赵偲薇和服务生同时刷白了脸色。
赵偲薇拼命向领班又是摇手、又是摇头,希望她收回成命。领班看不懂赵偲薇的意思,只有不断地道歉和指责做错事的服务生。
被骂的心里很不爽的服务生突然将餐盘一丢,愤怒地吼道:“有这么严重吗?只不过是不小心翻倒了而且,我为什么要这样被你骂?”服务生扭头大踏步走出去。
赵偲薇错愕在当场,眼底有好浓、好浓的歉意。
“对不起啊!”领班妹妹头上的汗水,拿起纸巾帮赵偲薇擦拭衣服上的汤汤水水,“不应该请工读生的。”
赵偲薇想请领班收回成命,向愚荏已经请领班离去。
“不用放在心上,那女孩比你想象中坚强多了。”
向愚荏淡淡地说。
咦,他怎么会出言安慰她呢?向愚荏对自己的举动也有些惊诧与不解。
他对女人其实不算好也不算坏,一切看心情做事,或许是他今天心情还可以吧。
赵偲薇点点头,表示想去洗手间一下,使转身离开了。
揉洗着身上的污清,赵偲薇深深叹了一口气。只是翻倒了餐盒,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擦一擦就好了,可是因为对方不了解她的意思,害一个女孩丢了工作,这是她最难过的。
清洗完毕走了出来,她位子上的脏污已经整理好了,不过却有一位相貌甜美的女孩子坐在她的位于上。
赵偲薇走了过去,带着疑惑的微笑看着女孩,女孩视着无睹,继续与向愚荏谈笑。
“深藜,”向愚荏要她起来,“你坐到别人的位子了。”
向深藜瞟了瞟邻桌,“那里有椅子,自己搬一张来吧!”
向愚荏微一皱眉,“你太没礼貌了。”
“我先坐下了,就是我的位子啊!”向深藜说什么也不肯让座。
赵偲薇不以为意,从旁边摊了张椅子坐在走道上。
“起来!”向愚荏沉声命令。
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向深藜不惜不愿地让出位子,“还你啦!”
赵偲薇微笑着摆摆手,仍坐在自己搬来的椅子上。
“说还你就还你,你还要害我被我哥骂吗?”向深藜恼怒地喊。
赵偲薇一愣。她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啊!
坐口原来的位子,赵偲薇头低低的,脸上挂着的微笑不见了。
“她是谁啊?”他哥从没有为一个女人对地语气不好过,这还是头一回,当然叫她生气。
“她是你未来的大嫂。”向愚荏漫不经心地说。
“大嫂?”向深藜瞠目结舌。
原来这就是向愚荏即将娶进门的对象?一个很随便就决定了的结婚对象,没有限任何一个亲戚介绍过的未婚妻?
赵偲薇抬起头来。她不太适应这样的称呼,尤其向深藜,是除了向愚荏和他的父母之外,她第一个看到的婆家亲戚,赵偲薇心里不免跳动着不安。
“我是向深藜,你叫什么名字?”
“赵偲薇。”赵偲薇拿出簿于,在上头写下娟秀的字迹。
“你干嘛用写的?”向深藜皱眉。
“我不会说话。”赵偲薇坦然告知。
“你是哑巴?”向深藜惊呼一声,那夸张的姿态让赵偲薇只能笑笑,算回答了她的问题。
“哥,你!”哥是疯了吗?凭他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孩得不到,偏偏找个哑巴,而且浑身上下除了长得还不错外,看不出有任何吸引人的魅力。
“我跟我未婚妻约会,你放学了就赶快回家去写功课。”
“我又不是小学生,哪有什么功课”向深藜不满地嘟起嘴。
“那去找你的朋友玩吧!别当无聊的电灯泡。”他面露不耐。
向愚荏的驱逐令下得十分明显了,向深藜拽起背包,赌气得连再见都不说,大步走出餐厅。
“我们也走吧!”向愚荏面无表情地走在前头,赵偲薇见状,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跟女人约会,他向来是吃完饭后,就直接上饭店去的。可这看来未经世事的女孩,恐怕他一打算脱她衣服,她就忙不迭地要叫救命了。但如果不做那档子事,约会还能干什么呢?
向愚荏看向走在他身旁,双手互握手前,垂眉敛首的赵偲薇。
他不喜欢她这模样,讨厌她一到小媳妇的委屈相,不会发怒也不会激动,逆来顺受,真叫他看不顾眼。
算了,算了!她只是娶来摆给父母看的,越是认命,越不会插手管他在外头的风花雪月。
“你想去哪儿?”
赵偲薇抬眼看他,幽潭里只有疑惑,没有主意。
她如果会说话,一定会告诉他:“哪儿都行。”他有百分之一千的胜算。
他费心地想着被遗忘在高中时期的约会行程,“看电影?还是去公园散步?”千万别告诉他要去公四散步,他最受不了那种无事可做的感觉。
“我可以自己作决定吗?”在她的眸子跳跃着惊喜的光芒。
向愚荏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当然可以。”
“书店。”
书店?他的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
瞧着向愚荏吃惊的模样,赵偲薇忙在薄于上写道:“如果你不愿意就不要去了。”紧接着连忙微微一笑,怕看到对方不高兴或为难的表情。
“你不知道在书店或在图书信那种地方约会是最无趣的吗?”他皱眉。
“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的样子让她有些害怕,就好像第一眼看到他时的感觉,冷冷的,周围围绕着令人窒息的空气,跟后来袒护她,要她一起加入聊天的温柔样子大相径庭。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或许是现在这一个吧。
“算了!”她委屈求全的模样活像他欺负了她,“就去书店吧!不过……”他看了一眼她留有褐色痕迹的衣服,“先去买件衣服换换。”
走进百货公司,琳琅满目的衣服,缤纷亮眼的秋装,看得赵偲薇的心儿怦怦在跳。她从没看到过这么多漂亮的衣服,一时间目光也不知该停留何处,只有任向愚荏带领着她。
“向先生!”专柜小姐一看到他,马上迎了上来,“带女朋友来选衣服啊?”
向愚荏是这里的老客户了。女人嘛!谁的衣橱不是永远少一件,每次他都带她们来此满足那些女人的欲望。
“找些衣服给她穿。”他抬手吩咐,在一旁的沙发坐下。
“最近刚好来了几种新款式,正适合您女朋友的味道。”
专柜小姐诞着笑脸,才一眨眼,手上就多了好几件衣服,速度之快,只能用神乎其技来形容。
专柜小姐将试穿的衣服挂在试衣间,“您先试穿这几件,我再帮您挑几件适合的。”说完,帮她关上了门。
被关在试衣间的赵偲薇翻动里头的衣服,试了一件又一件,每一件都叫她心惊胆颤。
有高叉长裙、胸口挖了个大洞的;露出一节小蛮腰、完全贴合身作曲线的,每一件穿在身上看起来都好性感,叫她害怕。于是,她穿回她的圆领碎花洋装,打开试衣间的门,瞧见专柜小姐笑嘻嘻地,手上又是一堆衣服。
“怎么?喜欢哪件?”她把试穿过的拿出来,将新的再挂过去。
赵偲薇摇摇头。
“都不喜欢?”专柜小姐蹙紧眉。
她一向抓得准向愚荏要她女朋友所展现出来的气质,今天怎么会踢到铁饭?
她打量了赵偲薇身上所穿的衣服,恍然大悟。原来是个土包子,当然穿不惯太过新潮的衣服。可是这也奇怪,像这样一个穿着是无品味、格调的女孩,向先生怎么会看上她呢?
按捺着好奇心,专柜小姐为免浪费时间,收回了她刚挑的衣服,重新选了一批给赵偲薇试穿。
娴静的及膝连身洋装、浪漫的雪纷洋装、可爱的连身吊带裙,她就不相信里头没有这女孩着上眼的。
万万想不到的是,她最后还是穿着她的老土洋装走出来。
跌碎自信心的柜台小姐,不敢置信地问:“你都不喜欢吗?”
赵偲薇犹豫了会,抿唇摇头。
“怎么了?”向愚荏走过来问道:“没有喜欢的?”
“太贵了。”赵偲薇在簿子上写道。
其实地很喜欢那件及膝洋装,粉黄的色调,穿在身上犹如林间飞舞的蝴蝶,飘逸自在。当她脱下衣服,打算试穿别件的时候,无意间瞧见了牌子上的价钱,这一看,差点停止了呼吸。
这样一件衣服要六万元?她再看看其它的衣服,雪纺洋装要十万,吊带裙三万,刚刚她试穿的那些呢,是否也如此高价?
她虽然很少花钱,却也知道这样的衣服实在是贵的离谱,她怎么好意思让人家送呢。
“把那些衣服都包起来。”向愚荏一命令,专柜小姐立刻眉开眼笑,“那件黄色洋装剪去牌子,给她换上。”
赵偲薇还来不及拒绝,喜孜孜的专柜小组已经把她拖进了更衣室,以超级无敌快手剪掉牌子,细心地为她挂在衣架上。
赵偲薇抚摸着衣服的质科,细致的叫她手心发麻。她从没穿过这种好衣服,滑落身上的触感好不真实。
穿好新衣走出来,她瞧见了向愚荏突然一亮的眼神。
怎么了?是不适合吗?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的手拉过颈项的领巾,帮她打了一个结。
“这衣服不错。”他毫不避讳身处公共场所,低头亲吻她的脸颊,“正适合你。”
被亲吻的地方火辣辣地发烫,心脏怦怦在跳。
他望着他签信用卡帐单的背影,手抚着发烫的双须。刚才的亲吻只是一时兴起罢了,因为她在他抬起的脸上看到一丝懊恼,似乎在后悔着刚才的冲动。
坐在车里,向愚荏不顾她眼里的失望,残忍地不肯随行约定,直接送她回家。
他不能对她太好。女人都是一个样,一旦对她太好,就会爬到头上来于取于求。她现在虽然乖巧柔顺,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变成人人闻之丧胆的母夜叉。
向愚荏不肯带她上书店,让她胸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失望。
卫若兰怕她去偷偷跑出去跟向紫蔚约会,所以仍是百般限制她的行动,将她软禁在房间里。如果不是向愚荏来约她出去,她可能得被禁足在屋里,直到举行完订婚仪式和结婚典礼。
她早已认了命,在她推开向紫蔚那一瞬间,她就真的认了命。她会乖乖地做好向愚荏的妻子,就像她乖乖地当卫若兰的女儿一样。即使她的未婚夫对她是没有感情的。她转头看着他的侧面,突然有种错觉,他的侧面跟某人好象。
“有什么事吗?”向愚荏的语气不带任何温度。
“为什么要娶我?”问清楚了,她会更明白自己即将扮演的角色。
“我需要一个妻子。”
她不懂。
“我爸要退休了,他怕我太年轻,公司里一些年纪较大的老将会趁他退休的时候作乱,结婚可以让我看起来更沉稳、更加有责任感。”他嗤笑,“那是狗屁!无聊的借口当我听不出来!如果不是我妈在我拒绝之后哭了三天三夜,我一辈子也不会结婚。”
“为什么是我?”如果是因为这样,再怎么选,也不会选上她啊!
听卫若兰说,向家的产业是赵家一辈子都追赶不上的,向愚荏不论是外型、家世,都是上上之选,愿意嫁给他的千金小组应该不少。
“我只要一个妻子的娃娃,不要一个妻子的女人。”
她眨着疑惑的双眼,不解地望着他。真的好像哦,那张有棱有角的侧脸,好眼熟。
“你嫁到我家之后,只要乖乖地当好少奶奶的角色,我的事你都不准插手,更不准询问我的去处,懂了吗?”
她懂了,她甚至可以理解,为什么他会选上一个哑巴新娘了。
瞧她久久没有反应,他有些不耐地说:“这是一个好交易,至少你以后可以脱离你母亲的魔掌,再也不会有人打你、骂你了。”
赵偲薇愕然。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事连她父亲都不知道啊!
车子停在赵家门前,向愚荏突然拉过她的手,抬上袖子。胳膊上昔日的瘀青已淡化成浅浅的黄色。卫若兰打女儿一向知轻重,伤痕一定是在衣服遮得住的地方,叫人瞧不出异样。
向愚荏的掌心温热地熨贴在瘀青的地方,脸上微愠,“别让我在新婚之夜再看到你的身上有伤,破坏了我的兴致,懂了吗?”
她被动地点点头。
由于婚期将近,卫若兰近来很少对她动手动脚,就是怕伤口在新婚之夜仍在,让人发现了她虐待女儿的事实。
“下车吧!”他突然觉得自己很疲累,“明天同一个时间我再来接你。”
赵偲薇点点头,手拎着大包小包,吃力地下了车。
进入屋里,她瞧见坐在客厅里头,瞪着电视,生着闷气的卫若兰。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赵偲薇身上的衣服立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未等她回答,就将她手上的袋子抢过去,袋上的名牌价目刺痛了她的眼,“他对你那么好,还带你去买衣服?”
她以为赵偲薇嫁入向家该是另一项苦痛的开始,想不到结果竟出乎她意料之外。向愚荏带她出去吃饭,还买了一堆贵重的衣服给她,分明是对她好的不得了。赵偲薇脸上也没有了任何不甘愿的表情,似乎早就把她曾哭得肝肠寸断的那个心上人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养女儿养了二十几年,竟没猜中她水性杨花的性子。
母亲脸上阴晴不定,赵偲薇看了心上一阵慌。
“在餐厅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衣服,所以他才带我去买衣服的。”
“你那件破衣服跟你现在穿的能比吗?”她突然伸手住她手臂上一转,“说!是不是你下贱地去求人家给你买衣服,丢赵家的脸?”
赵偲薇猛摇头,心头倏地想起向愚荏下车前的警告。她怕母亲,可是她也怕总是面无表情、不怒自威的向愚荏。
“伤,会被看见的!”
“你在警告我吗?”卫若兰心头怒火更盛,“我打我女儿天经地义,就算被看到了又怎样?”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还是有所顾忌,于是她松手,改拉赵偲薇的头发。“明天把这些衣服全还给人家!听到没有?”
她更用力一扯,赵偲薇惨叫一声,一撮头发当场被扯了下来。
长发缠绕在卫着兰的手指上,发根部分沾染着血迹。对于力道的失控让她有些惊愕。她在嫉妒,嫉妒着即将可能获得幸福的女儿。她将离开她的身边,飞向另一个男人温暖的怀抱里。只有她被留下,只有她被孤零零的留下……猛力甩掉如鬼魅般缠绕的长发,卫若兰胸口的怒气突然萎缩。
赵偲薇抱着头,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乱转。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连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把衣服还给人家!”她不忘在临走前强调地再补上一脚,“不要让亲家以为我们家的人没家教。”
赵偲薇吸着气,咬牙点头。
“生了一个白痴,笨的要死,教又教不会,真是倒霉的我!”卫若兰将袋子踢往一边,悻悻然地走进房。
脖子上有温湿的触感,赵偲薇往颈上一抹,这才发现刚刚卫若兰那一扯,连头皮都一起扯下来了。她心中一惊,慌忙扯开领巾,却已来不及,领巾吸收了温热的血,染红一片。
怎么办?衣服弄脏了,怎么还?她的心中完全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