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还有,我这个电眼帅哥也顺便送给她们!」他祭出终极大绝招,想令她露出马脚,可是,一样无效,她那双眼仍是水灵灵的,一丝愤怒也没有。
怪!她这双眼,他自小看到大,从未发现它竟是这么地水灵动人,车祸前,泰半时间,它都是冒火比较多。
若说这是车祸的后遗症,那么景心幽也算是因祸得福,从铁娘子变成楚楚动人娇滴滴的纤弱美人,肯定能掳获一票型男、宅男的心,
在夏竞天试图从她身上找出一丝失忆的证据时,步纤云也打量着他。他们说她出车祸失忆,她全然不懂这代表什么意思,只知道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自己是谁,不知家住何处。
半个多月前,她在病床上醒来,身旁有人陪着她,可她一个都不认识,殷切的呼唤关怀全让她倍感陌生,也有着惶恐,唯独他例外。对上他的眼,她慌措的心就能渐渐安定下来,是以,她喜欢这样看着他,有他在,她不再感到害怕无助。
两人四目相对之际,一阵敲门声响起。
「Mark,你来了。」进来的人是夏竞天的好友,心理医生陈克华,夏竞天特别请他来监定景心幽的失忆真伪。
朝夏竞天颔首打了招呼后,戴着一副银框眼镜,全身散发斯文亲切气息的陈克华微笑着走向病床,「嗨,心幽。」
步纤云两眼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对他感到全然陌生。
陈克华和夏竞天对看一眼后,很自然地坐到床上,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乔巴手机吊饰递给她,「上个月你去我的诊所,它掉在诊间,你说有空再过去拿,没想到你出了意外,所以我帮你拿来了。」
不管陈克华说什么,她皆沉默以对,但他仍微笑温和地盯着她迳自说个不停,一旁默不作声的人,眉头却蹙得紧紧的。
Mark虽是他的好友,可是这一两年来,景心幽和Mark见面的次数比他这个好友多,除了倾诉工作压力,不外乎是咒骂他这个「臭男人」,之前她爱找Mark聊天,就算当面说他坏话,他也根本不在意,现在她这样一脸单纯迷惑,反倒令人不安担心。
现在的她和Mark谈话的样子,简直像小白兔跟狐狸在一起,放他们相处太久没问题吗?夏竞天看好友坐在她床上,两个人越靠越近,黑眸不禁一眯。
「Mark。」看来,这场监定可以不用继续下去。他拧眉喊了好友一声,陈克华回头,他态度从容地道:「我想心幽现在还很虚弱,可能不适合聊太久。」毕竟她失忆是因为他,两人好歹算是青梅竹马,不照顾保护她一下说不过去。
陈克华认同的点头,以为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那好,心幽,你休息,别想太多,改天我再来看你。」转身面对好友,他一脸凝重的微微摇头,旋即道:「我先走了。」
见他摇头,夏竞天虽已得出相同答案,心还是陡地沉了下,拍拍好友的肩,他先苦恼地叹口气才苦笑开口,「改天我再请你吃饭。」
送走陈克华,夏竞天双手环胸,再度和她四目相对,她纯净的眼神不带任何杂质迎视着他,最后他无奈地举双手投降,「好,我相信了,你是真的失忆。」
景心幽很聪明,也许她能装失忆,但她绝对装不出这副纯净柔顺样,那不是她的Style。何况,还有与她熟识的心理医生亲自来监定过。
坐到病床上,他目光继续锁定她。
眼前的她因为开刀的关系剃光成了光头,以往他可能会笑她,但现在她是病人,苍白纤弱,浑身散发出楚楚可怜的气息,让他觉得自己若讥笑她绝对比猪狗还不如……
一时间,他真的很难适应她这种转变。
景心幽向来独立坚强,就算把她流放到冰火岛,说她自己会做一艘船划回来他都信,但现在,别说自制一艘船,要她买票搭船恐怕她也不会。
问她任何问题,全都一问三不知,每天只会拿这双勾人心魂的水眸瞅着他……
黑眸流露出担忧,对上她水柔星眸,大手迟疑了下,轻覆上她白嫩脸颊,以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对她说:「景心幽,你变成这样,我该怎么办?」
她羞怯低眼,心上不只感到安定还滑过一股暖流,嘴角不自觉扬起,柔柔地微笑着。
美人低眸羞笑,心被触动,一向风流不羁的他情不自禁地俯首吻上略显苍白的唇,她又惊又羞的缩了下身子,脸颊瞬间潮红,娇羞模样,煞是好看。
【第二章】
不管景心幽有没有失忆,夏竞天深深地觉得自己中计了!
话说十多天前,他在病房内情不自禁地吻了她一下,就一下下而己,偏偏就让姑姑和姑丈撞见。
而那天他们是去问医生景心幽的病况,医生评估等她的情况再稳定些,就可回家休养定期复诊即可。
照顾景心幽,景姑姑当然义不容辞,但景心幽视他们为陌生人,眼里只有他这个「未婚夫」,加上他的「情不自禁」被撞见,姑姑便顺水推舟,把景心幽这个大麻烦推给他。
「景心幽,我事先申明,我很忙的,白天要工作,晚上泡夜店,别指望我会陪你。还有,各人睡各人的房间,晚上不要偷偷摸摸爬上我的床,就算你主动扑上来,我也不会认帐,这招对我不管用,你了的。」
因为她死拉着他的衣摆不放,加上景姑姑的拜托,她顺利进驻他家,可不管她的情况如何,郑重申明一番绝对有必要。
夏竞天把她带回家并叮咛一番注意事项后,已经是中午,赶着下午上班的他就把她丢在家。反正医生说她失忆又不是失能,何况她有他公寓的钥匙,平日没事她就一天照三餐来还外加下午茶和点心时间,这房子她该是熟到不能再熟才是。
他放一百个心把她丢在家之后的下场就是——他的心揪疼了不下一百回。
他出门前,把顺路买的粥放在餐桌给她吃,回到家已经晚上十二点,他一开门发现屋里漆里一片,还隐隐约约听到啜泣声,当下心口一震,以为家里遭小偷,她被小偷给性侵了……
他急忙打开灯,见到他回来,她整个人就扑到他怀中紧紧抱着他,哭着说她怕黑,他错愕之余,也有质问这女人是不是在装傻的冲动,可谁能狠心对一个噙着泪的柔弱小美女害怕求助的神情视而不见?
至少,他不能。
而且,他发现她真的不会使用电灯开关,这就是导致她缩在墙角啜泣的主因。
仔细回想在医院有特别护士和姑姑照顾,开灯这等小事轮不到她做,她泰半时间都是躺在床上度过一天,所以没人发现如今的她和电灯开关很不熟。
他观察过后又发现除了中午的粥,冰箱内的东西全没被动过,连放在客厅桌下她帮他储存的零食,不管是「科学面」、「张君雅」,一包也没少,这也代表她没吃晚餐……难怪她饿得浑身无力直发抖。
他彻底地发现她不只是失忆,还失能了,现在的她,是个连开电灯都不会的大娃娃!
第二天,夏竞天马上带她回诊,但医生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什么都不会」,他明白不能留她一人在家,但他也不可能发神经天天陪她,于是决定请保母。
可保母一时还没找到,他只好先请假窝在家里,充当她的保母。
「景心幽,我再度申明,别指望我会煮香喷喷、热腾腾的早餐给你吃。」眯着一双睡眼,身后跟着一个大娃娃的夏竞天,半睡半醒地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盒蛋塔和一个提拉米苏放到餐桌上。「你的早餐。」
现在时间,凌晨四点半!
第一次大清早在房门外见到她时,他吓了一跳,本以为她只是醒来睡不着,但之后几天起床上厕所,他还是见到了她,发现这确确实实是她每日的起床时间,而她起床什么都不做,就坐在他门口等着他醒来。
前几天他懒得理她,今天,四点半一到,他竟莫名地自动起床,下意识去开门看看她有无窝在他房门口。门一开,果然有一只穿着白色外套的小白兔就睡缩在房门口……
斜睨她一眼,他一脸哭笑不得,「景心幽,再这么下去,我真的会被你搞疯。」
为什么失忆前和失忆后的她,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