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海盗任务
葛分林港的特产是渔获跟林木，所以这里聚集了不少厨师跟建筑师。
但葛分林除了渔林外，就没有别的物产了，不但位属中央大陆的边陲，周围练功区怪物的等级也不高（唯一的高等练功区是附近海域的海怪），所以葛分林城目前还是由NPC管理，并没有玩家有心占据。
我们跟半生等人约在葛分林城内一家名叫海贼之眼的客栈集合。
见面后，伙伴们的热情差点让我透不过气来，千里甚至像只八爪鱼一样黏着我。
「月大哥……你终于上了啊……」
我才几天没上线，有必要这样吗……
「好了……」无极适时地阻止千里把我压扁。「谈正事吧。」
「喔……」千里应道，连忙从我身上爬起来。
「打听的怎样？」无极问着早他好几天来到葛林分的众人。
「非常顺利……」沙利叶又跳又叫，过度兴奋地说：「几乎城里的每个人都认识法利斯这个人。」
「没错……」半生点点头。「我已经知道怎么跟他联络了，只等我们全员到齐就可以去找人。」
「那还等什么！」无极说道：「走吧。」
半生带着他们来到葛分林的码头。码头附近有几个建筑师在造船，还有几个渔夫（学渔捞的农夫）正在整理渔获，放眼望去，没有一个人像是赏金猎人。
「法利斯在哪里啊？」月问着半生。
「这个嘛……」半生诡异地笑笑，突然扬声大喊：「请问有谁知道法利斯在哪？」
这一喊，附近的人都停下手边的工作看着他们。
「你真的知道人家在哪吗？」无极疑惑地看着半生。
「只听说港口可以找得到人。」半生耸耸肩。「我是想等到老大跟小月到了再去找他，不然人家不让我们做任务就麻烦了。」
说到底就是……半生怕对方拒绝后会被无极骂，干脆等到无极来了再一起去找法利斯，这样就算被拒绝也不是自己的错……够奸诈！
半生继续说道：「反正那个法利斯在这带很有名，随便问问都可以找到。」
「你看，这不就是来了吗？」他指着两个朝我们走过来的妙龄少女。
「你们找小法有什么事？」其中一个少女问道。
「妳好。」半生露出他外交式的笑容，谦谦有礼地说：「我们是垠之无佣兵团的人，来找赏金猎人法利斯接取任务。」
「原来是你们啊。」另外一个女盗贼不屑地挑挑眉，对半生可迷倒一卡车女人的招牌笑容视而不见。「这阵子一直听到你们在打听小法的事，结果也不来找小法，偷偷摸摸的。哼！」
「不好意思，让妳们误会了。」半生丝毫不在乎少女语气中的不屑。「这是因为我们的团长这几天有事，没办法跟我们一起来，基于礼貌，我们想等到团长到达后，再亲自跟法利斯见面。」他依然笑得非常温文有礼、风度翩翮。
女盗贼说道：「来不及了，小法他才不会见你们呢！」
看来有很多要做任务的人，都在这对少女这关被刷下来了吧。
不过半生可不是一般的小角色，他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小姐，妳说这句话未免也太早了吧。」开玩笑，他半生风云可是垠之无的首要军师兼外交大使，岂会被这两个小丫头唬倒。
「法利斯并没有见过我们，就说他不想见我们，妳怎么知道他真的不想见我们。」
这句话像是在绕口令，听得这两个少女一愣一愣地。
「我说小法不想见你们就是不想。」女盗贼有些气急败坏，「你们请回吧！」
「妳刚刚说……是妳觉得法利斯不想见我们吧？」无极突然开口说道，语气咄咄逼人。「要是他想见我们，该怎么办？」
「是小法自己跟我说的。」女盗贼跺跺脚，「他不要见你们。」
半生说道：「这也是妳说的啊。」他和无极一搭一唱，「我怎么知道妳是不是在骗我们？」
「你……」女盗贼怒视着半生，拿他没办法。
「算了……」先前的那个少女幽幽地轻叹。「我带你们去找小法好了。」
然后就拉着一旁一脸不甘的女盗贼，示意他们跟着她走。
我们一行人跟着那两个少女来到城外的森林。
「我可不可以问个问题？」小羊在团频中问道：「我憋在心里很久了……就是……」
半生接着说：「你是想问，为什么法利斯不肯见我们吧？」
「嗯……」小羊点点头。
千里说道：「好奇死了！」
小叶也在一边猛点头。
「这该怎么说呢……」
我想，半生正在想一个能让没什么脑细胞的那三个人听得懂的说法。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替半生说明到：「法利斯他不让逍遥公子的人接任务，逍遥公子必定怀恨在心。如果他又让我们接任务的话，那就摆明要和逍遥公子对上了。这大概就是法利斯的顾虑吧。」
毕竟逍遥公子在天运的势力不小，谁都不想跟他对着干啊。
「又或者纯粹只是她们的顾虑。」无极指指在前方带路的两位少女。「我总觉得法利斯不是那种怕事的人。」
「说不定……」一方若有所思地说：「他早就派人从中作梗……」
「就跟之前一样。」煌也说道。
我想逍遥公子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做好一个任务的事，他绝对不会让我们顺利地把佣兵等级练回来。
之前我不在，没办法帮上忙，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让那个小人得逞！我在心里暗暗发誓。
在森林里绕了一段路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棵棵巨大的桧木林。古木参天，四周还袅袅地萦绕着轻烟，阵阵林木清香扑鼻而来，庄严又神秘。
从我这个生产系职业学农夫的人眼中看来，这些桧木都是上好的千年古木……可惜我生活技能只学了牧羊，不然我一定要采些树脂下来卖，这树脂可值钱了（伐木是建筑师的技能，农夫并不会伐木）。
「到了。」带路的少女停下脚步，说道：「你们等等。」看来她是在密法利斯。
而那个女盗贼则给了她一个「这样好吗？」的困惑眼神。
不一会，少女说道：「小法要过来了。」语气中有一丝可惜。
「笨小法……滥好人……」女盗贼在一旁悄声埋怨着。
冉冉烟雾中，一抹高瘦的身影缓缓显现。
直到他走近，我才真的觉得法利斯是个很特别的人。怎么说呢？
他的服装非常地……怪异。
其实用怪异来形容，简直是污辱了这身服饰，法利斯穿着一件绣着金色花纹的黑底大衣，敞开的襟口露出里面整齐笔挺的白色衬衫，再加上清俊的五官跟一头随意束起的金色长发，给人一种高贵优雅的感觉。
我之所以说那套衣服怪异，因为那不是天运正统的装备，而是由裁缝师设计的特殊服饰。真不知道他怎么设计出这套衣服的。
法利斯配在腰间的长剑，使得他高雅的气质瞬间变得英气十足、威风凛凛。这只能说……绝配啊。
法利斯站到我们面前，说道：「你们就是垠之无的人吗？」
「你好。我是垠之无的团长。」无极向他稍稍欠了欠身。「我叫旭之无极。」
「我就是法利斯。」他伸出手来与无极相握。「你好。」
「久仰大名。」半生说道：「我叫半生风云。」
「你好……」小叶可爱地灿笑道：「我叫沙利叶，叫我小叶就可以了。」
「我叫千里任我行，你可以叫我千里。」
「百不穿羊，大家都叫我小羊。」
「天各一方。」
「……邪火煌。」
「我叫月非离，请多指教。」
「哪里，哪里。」法利斯微笑着一一跟我们握了手。「也请你们多指教。」
介绍完毕，半生很直接地问：「请问……法利斯先生愿意跟我们一起做这个任务吗？」
法利斯愣了一下，旋即爽朗地笑道：「我看看喔……」说话间，他那双清澈精明的蓝眸一直盯着我们看。
法利斯的目光扫过面无表情的煌跟一方、满脸紧张的小羊跟千里、然后是笑得很甜蜜（？）的小叶、神态自若的半生跟维持着一贯冷硬气质的无极，然后再回到我身上。
法利斯说道：「好啊！反正我看你们很顺眼。」答应得很干脆。
「太好了！！」小叶高兴得跟身边的千里抱在一起。
「真是非常感谢你。」半生由衷地感谢着，「以后你们要是遇到什么麻烦，我们垠之无的人一定会帮忙。」他指的是逍遥公子。
法利斯豪爽地说：「等任务完成再说吧！」
一旁的女盗贼低声问道：「小法……这样好吗？」
「妳们不用担心啦！我才不怕那些只会用钱压人的小人。」
「可是……如果他们要对你不利的话……」看来她非常担心小法的安危。
「哼！」法利斯轻哼一声，「我可是堂堂的海盗，才不会怕他们呢！」
海盗？我疑惑地看向法利斯。天运有这个职业吗？
豪迈地一笑置之，法利斯接着对我们说：「我带各位去看我造的船。」语气有些得意。
法利斯兴高采烈地带我们参观他亲手建造的船（他的生产系职业是建筑师跟赏金猎人），那艘船跟法利斯的服装一样，非常地帅气。
一般的木制船壳，船身也跟平常的自制船差不多，但特别的是船首的雕像竟然是一只大理石雕成的美人鱼，用这种在海上象征着灾难的生物作为吉祥物（船首的雕像为这艘船的吉祥物，有保佑航行平安之意），大概也就只有法利斯这种率性的人才会这么做吧。
而且这艘船的桅杆上还挂着一面迎风飘扬的旗帜，黑底的旗帜上绘着紫色海龙的头像，再加上船上的六门炮座（一般的船最多四门），这艘船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
呃……一艘海盗船。
「这是你自己做的？」小羊惊叹不已。「好厉害喔。」
「是我设计的。」法利斯笑道：「不过，还是需要朋友们的帮忙才能造成。」
我也赞道：「真了不起！」这让我想起跟团里的人一起建造无限城的时候。
「都准备好了吧。」法利斯问着身边的一个工匠。
「都差不多了。」工匠说道：「随时都可以出海。」
「那么……」他豪气万千地说：「出海啰——」
等等……出海？！我会晕船啊——
法利斯领着众人出港后，一名工匠对另一名工匠说道。
「对了……你有跟法利斯老大说，我们昨天在这里看到奇怪的人影吗？」
「没有耶……」工匠说道：「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事吧。海上风平浪静，天气也很好……老大应该很快就可以做完任务回来了。」
海鸥悠然地翱翔在空中，苍穹一片清朗、无云。
远方轻轻浅浅地传来……海浪拍打礁岩的声音。
晃啊晃……摇啊摇……我的胃快要被翻出来了……
要是一剑看见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会笑死的。我这个领有小艇驾照的人竟然会晕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快艇又不能开到海上。
呜呜……好难受啊！
不过，其它人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半生在船开动后就躲到船舱里休息了，千里跟小羊趴在两边的船舷，回馈大海中，一方也脸色苍白地坐在甲板上，而小叶则窝在角落，藉由睡觉来逃避现实。
在场最自若的，就是早就习惯晕船的海盗法利斯，跟不管在何时都是冷静万分的邪火煌……还有，现在正递给我一条热毛巾的无极。
「无极，你不会晕船啊？」我接过热毛巾后，问道。
无极语气轻柔地说：「嗯。我爸很喜欢海，我从小就陪他坐船到处跑，已经习惯了。」
「是喔……真好……」我懒洋洋地说着，把全身的重量都倚到船舷边的扶手上。「这游戏的真实度做得那么高干嘛啊……」
而且坐船到其它大陆明明就不会晕船，为什么现在就晕得好像要死掉，简直是诈欺啊……（船的体积越大船越不会晃，所以坐大船——渡轮之类的——比较不会晕船，坐小船就会）
无极担忧地看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天运又没有晕船药这种东西。
「我再拿条热毛巾给你。」无极说道：「这样你会舒服点。」
我点点头，对他虚弱地一笑。「麻烦了……」无极就是无极，连晕船都不怕。
一直注意着无极跟月两人的法利斯，趁无极到船舱去准备热毛巾的时候，对着靠在一旁，面无表情的邪火煌使了个眼色。
「喂……」他对煌密语道：「无极跟月是什么关系？」
煌冷冷地看了法利斯一眼，说道：「怎样？」语气也是冷冰冰的。
「我没说怎样。」法利斯扬扬眉，「又不干我的事。」
「那就……」煌凝视着霭霭晴空，心不在焉地说：「别问太多。」
「我只是关心。」还有好奇，「又不是想探人隐私。」
「你的行为……是有点像。」在探人隐私。
「哼！」法利斯轻哼一声，扭过头不再看煌。不问就不问，了不起！
看着法利斯孩子气的举动，煌感到有些好笑。不过他也没想到，除了自己跟半生之外，还有人看得出无极跟月之间的暧昧情愫（小叶也看出来了），而且还是跟他们相处没多久时间的法利斯。
「冷脸男，问一下会死喔！」法利斯从储物腰带里拿出好几大包麻布袋，嘴里还在碎碎念个不停。「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种人看多了。」
「你讨厌？」煌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一句。
「没什么讨厌不讨厌啦。」法利斯头也不抬地说：「只是没见过像他们那么迟钝的。」
煌说道：「他们害怕。」因为把对方视为一切，所以怕被对方讨厌。
「爱上了就爱上了。」法利斯潇洒地说：「有什么好怕的！」
「不是你想的那种害怕。」他以为法利斯认为无极他们害怕的是世人的眼光。
「我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法利斯挥挥手，不大高兴。「要是我的话，我会勇于承认，那些乱七八糟的我都不在乎。」前提是要有这样的对象出现。
「那你呢？」法利斯反问着煌，「会怕吗？」然后开始奇怪自己干嘛要问他这种问题。
「不会。」煌的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应该是得到勇气。」
法利斯反复咀嚼着煌说的这句话。他认识许多同性恋的朋友，不排斥、也没有特别赞成，他把那种恋爱看成跟男女恋爱一样，而自己，时机未到，他从没想过爱或不爱的问题。
可是，爱可以给人勇气……法利斯觉得，这个不喜欢说话的冷脸男说得很有道理。
他忍不住多看了煌几眼……他觉得煌那抹冷冷淡淡的笑容好看极了。
法利斯又继续从储物腰带里拿出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还不断将这些麻布袋里的各色粉末加水调匀在一起，忙得不亦乐乎。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煌忍不住问道：「你在做什么？」并在心中疑惑今天怎么会那么有说话的兴致。
「这个嘛……」法利斯神秘地笑笑，「你想知道……」
煌不自主地点头。
法利斯转过身，怀中正抱着一只紫色、颈子细长、四足为蹼的生物。
「海龙……」煌有点讶异。海龙这生物不常见。
法利斯戳戳海龙的肚子，说道：「牠叫希多拉。」然后指着地上那一堆混合物。「那是我特地买的高级饲料，看看牠吃了会不会长得快一点。」
长得快……「要干嘛……」煌问道。
法利斯觉得自己已经习惯煌只挑重点的说话方式。他边把希多拉塞到那堆饲料堆里，边说道：「我希望牠长大后可以帮我拉船。」漂亮的蓝眸品亮地闪动着。
「这样没动力的时候，船还是可以动。」
煌觉得有点无言。不过，他终于知道船首两侧暗勾的用途了，原来是等希多拉长大后拉船用的。
煌说道：「很像你。」带着些许欣赏的意味。
「是喔！」终于有个人没劝他别想太多了，感动。
「率性、潇洒。」
……而且很可爱。
无极走进船舱想换条热毛巾，就发现半生像个尸体似地龟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不舒服啊？」他邪邪地笑着，语气里一丝关心的味道都没有。
半生只是紧闭着眼，微微地点头。
无极说道：「你知道治晕船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吗？」
看到半生稍稍地睁开眼，他笑得更邪恶。
「就是啊……」无极提起半生的衣领，踹开舱门，把他丢到甲板上。「多吹吹风！」
半生惨白着脸，从地板上爬起来。「呕——」后也跑到船舷边回馈大海了。
所以别怀疑，无极现在嘴边挂着的就是，名为恶魔的笑容。
（吹风是可以治晕船没错，不过，通常在甲板上晃得会比在船舱严重，会更想吐。）
赶走了半生，无极想让月在比较不会摇晃的船舱休息。
「月……」他轻轻摇着闭眼假寐的月，「我带你到船舱休息。」
无极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的心竟然可以柔软到如此地步。小心翼翼地捧着、呵护着月，会让他胸口甜甜的、满满的……
对方眉间的淡淡皱折，却在自己心中翻腾起滔天的酸楚与痛苦。
如果有人问，你还会在意方水宁吗？他会回答，或许……自己从来没在意过她。
他的不知所措……都因为月……而温柔也是。
「月……」无极轻轻地摇着我，「我带你到船舱休息。」这么说着。
我缓缓张开眼晴，说道：「不用了，我没事。」可是，声音却虚弱得不让人感觉没事。
「又在嘴硬。」无极伸出手指，按着我紧皱的眉心。「到船舱休息会比较好。」
「不用……」我依然坚持。只要这样就够了，只要在无极的身旁，一切就会好多了。
无极叹了一口气，「唉。」
这时，法利斯清亮的声音从船头传来：「注意！附近有海怪。」
看向船头，只见一片足有半艘船宽的暗蓝色背鳍正快速朝我们靠近。
「是一百七十二级的巨型鲨鱼人！我们一起围攻牠。」
煌扫视甲板一圈后，冷冷地说：「打不过。」
「什……」法利斯本想反驳，可在看到甲板上的「病患」后，不得不认同煌所说的话。
没晕船的只有三个人，而且也没有祭司，怎么打啊！
「现在怎么办？」无极也走到船头，「喝水硬拼吗？」
「最好不要。」法利斯说道：「我们用船把牠撞开好了。」
「只能这样了。」无极也知道最好不要喝水硬拼，不然抢劫商队时补品可能会不够。
法利斯连忙跑到驾驶室调整航向。
「正舵直航。」他自言自语着。「把你撞得远远的！」
数分钟后，船首与鲨鱼人撞上了。
「碰！」的一声，船身剧烈地摇晃起来。我紧紧地抓住护栏，以免自己像千里他们一样摔得东倒西歪。就算如此，剧烈的摇晃还是让我头昏眼花。
「喀啦！」耳边响起木头断裂的声音，在我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只觉得身下一空，整个人掉进冰冷的水里。
「月！」无极凄厉地长吼，飞身向前，可他还是慢了一步。
那飞快坠落的身影就像手中握不住的沙子，流走，消失在深海中……
无极心中一痛，不假思索地跟着跳进茫茫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