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我和棣的生日同母亲同一天,我们过十四岁生日,母亲过三十岁生日。我和棣准备提前一个月离开学宫赶回家,为母亲庆寿。

走在洛阳主要的大街上,我和棣准备给母亲买件礼物。街道上物品琳琅满目,什么都有,可就不知买什么好。我刚相中一件礼物,棣便挑出许多毛病,他刚拿起什么东西,我就说这不好那不好,气得小贩直瞪我们。

一条街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最后弄得小贩一看到我们立刻把头扭开或将身子转过去,连理也不理了,让我们好生没趣。

我埋怨棣,说都是他胡说八道,小贩才不理我们,棣生气了,干脆自己跑了。我也不理他,左看右看没什么好买的,干脆走进一家玉行。

我和棣身上没带多少钱,路过这家玉行好几次也没进来,现在闲着没事,便进来浏览一下。

玉行伙计很热情地走过来,问我准备买些什么。我呐呐地说只是进来看看,伙计也不赶我,便让我自己看。

我转来转去,一眼看到一只白玉凤簪,雕工精美异常,就连细微之处也雕琢得丝毫毕露,活灵活现。如果这只凤簪送给母亲,她一定欢喜的紧。

我小心翼翼地捧起来,爱不辞手。伙计看到了,走过来笑道:“小哥真是好眼光,这只玉簪全洛阳城仅此一件,出自乃天下第一玉师任逍遥任大人之手,小店前天才求得,今天刚刚放到店中,便被小哥慧眼相中。”

我着迷地看着玉簪,伙计滔滔不绝地讲着此簪雕琢之精妙之处,讲着玉质的润泽细腻,我虽不懂玉,可也看出此簪却与店中其他玉器不可同日而语。

我问:“这只簪多少钱?”

伙计说:“白银两千两。”

我以为我听错了。重新问:“我问地是这只簪多少钱?”

伙计说:“我说了。白银一千两。合黄金五十两。”

我咋舌。这么贵啊。只是一只簪。怎么卖出了一千只簪地价钱?

伙计看懂了我地神情。说:“小哥年纪小。不知道任大人地玉器有多难求。他本身便是五品官员。御史君大人又视他为手足。同出同入。再加上当今皇上御口亲封他为天下第一画师、天下第一玉师。身份比寻常玉师高出几百倍不止。任大人琢玉技艺本身就非脱俗。又不以此为生。每件玉器地底料又都选天下之绝品美玉。玉品加上雕工。价钱自然就上去了。任大人地作品传世极少。这十年只得几件传世。这还是我们老板为他寻得一件稀世美玉。他没那么多钱。才以十件玉器抵了两千两黄金。”

十件玉器抵了两千两黄金。一只小小地玉簪五十两黄金。我几乎不相信自己地耳朵。待要放下这价值千金地玉簪。可又舍不得。

这时门口又有人进来。见到我手中玉簪。“咦”了一声。说:“这玉簪莫不是出自任大人之手?”伙计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看。遇到懂行地了吧?

立刻迎向前,笑道:“客官好眼力,此簪正是出自任大人之手。”然后将对我说的话一字不拉地重新说了一遍,手脚麻利地将玉簪从我手中取走,让来人欣赏。

我恋恋不舍地望着玉簪,真想买下,可惜手中哪有这么多钱,白银两千两,合黄金一百两,学宫里有些贫穷学生一年的花费还不到一两,我一年的开销也不过十两。

伙计说:“小哥,本店还有其他玉器,要不您换一件?”我四面看了一下,哪一件与这玉簪相比都成了粗俗之物,摇摇头,走出店外。

第十八章

我上了路边茶楼,在窗边寻了一个显眼的位置,棣回来寻我时我可以第一时间看到他,就算我一时没看到他,他一抬头也能看到我。

我还在想着那只玉簪,想着那只玉簪如果插在母亲云间该是多么美,母亲收到这件礼物该是多么欣赏,想着想着,又想到小我七岁的小未婚妻,订婚时她连头还没长,头顶只有茸茸的一层黄毛,不知道现在头长了没有?

正胡思乱想间,什么东西轻轻托住我的下颏,把我的脸扭了过来。

我本来正托了腮望着窗外,冷不防被触碰,吓了一跳,怔怔把目光转向了触我的人。

那个人比我大很多,看起来有二十来岁了吧,衣服很华丽,看质地应是经锦,外罩蝉翼纱,相貌也很清雅,看起来不是平常之人。

他的手很大,掌中有茧,手背上的肌肤却很细腻滑润,看来出生富贵之家,并且长时间练武,指间有笔茧,也应该经常写字。他的眉毛斜斜飞入鬓间,目朗似星,整张面孔显得俊逸飞扬的神态,让人看了很是赏心悦目。咦?好象是刚才玉店里想买玉的人啊。

我正细细地打量他,那人也细细地看了我,过了一会,“嗤”地一笑,将托了我下颏的东西收了回来,扭头笑道:“表弟,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我看也没有什么嘛,呆乎乎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勾人?!”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我方才被这人用扇子轻佻地托了下颏,而我却傻乎乎地盯了人家看了半天。这一认知让我霎时热血上头,又是羞愧又是恼怒。

转过眼再看在那人身后的人,立时睁大了双眼,原来正是去年轻薄我的同学江德卿。

江德卿见了我,神色又是扭捏又是欢喜,说:“那个…方槐,好久不见了…你近来可好?”

我的脸顿时火烧火燎,一言不,沉了脸站起来甩手便想走。

“唰”的一声,一纸洒金折扇张开,挡住我的去路,那俊逸华贵的公子懒懒地说:“方槐是吗?我表弟既然与你说话,你为何要走呢?同学一场,一年未见,怎么也得坐下来喝杯茶,叙叙同窗之谊啊。”

他扇上传来一股强劲的力道,压迫着我让我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我怒道:“谁和他是同学?谁要和他一起喝茶?快放开我,我才不理他!”

江德卿脸红一阵白一阵,不吭一声,眼睛却死盯着我不肯挪开。

江德卿的表哥嘴角上拉,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合了扇子,轻佻地用扇子顺着我的脸滑下,“我这表弟为了你被打断手骨,回到家又被姨父打得半死,这时候你说你不认识他,是否有点太过翻脸无情了。”

这种指责令我越的愤恨,一巴掌打开扇子,怒道:“他活该!谁让他…

…谁让他…”愤愤的目光砍向江德卿,他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再看我。

我忽然想起一事,问他:“咦?你是怎么认出我是方槐的?”

江德卿抬头看我一眼,小声说:“如果是方棣,他会第一时间冲上来再打断我另一根手骨,因为你没打,我才知道你是方槐。”

我这个后悔啊,为什么没有冲上去揍他,这时间再打不知还来不来得及,不过,他表哥好象很厉害的样子。

我正胡思乱想,江德卿又说:“再加上我们刚才上楼看到你,你望着窗外,有种女儿家娇柔妩媚的神情,我就知道是你了。”

我瞪大眼睛,女儿家娇柔妩媚?“江德卿,我今天要是不打死你,我就不姓方!”随着话声,举起茶杯,冲江德卿用力泼了过去。

我为什么不早点开打,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

江德卿的脑袋被淋了一头茶水,赶紧缩到他表哥身后。他表哥则一脸笑意,说:“好了,打也打过了,茶水也泼了了,气也该消了,你们小两口也该和好了吧?”

啥?我目瞪口呆,以为我听错了,凶眉立目地冲江德卿说:“江德卿,你表哥说什么?”

江德卿不敢吭声,他表哥重复一遍,我这才听明白,气得差点吐血。“江德卿,我何时和你小…小…小…”这等粗言我何时说过,直气得我几欲晕过去。

江德卿的表哥把江德卿从身后拉出,问:“小卿,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们两情相悦,已经私定终身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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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恶魔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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