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安戚炫靠着椅背,微仰着头半眯起眼,注视着站在面前黯然失色的傅经义。
“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你的答覆是什么?是移送法办,还是将傅欢欢嫁给我?”
他冷峻的声音仿佛无数的针一样刺向傅经义。经过了一夜的考虑,傅经义咬紧牙,将唇一抿,心想:难道说,这就是穷人的悲哀吗?
安戚炫明知道自己被人陷害,却咄咄逼人地不放过他,“我答应将欢欢嫁给您。”他心如刀割般痛得淌血。
“既然答应,就不能反悔。”低沉的语气隐含着警告。
傅经义猛然抬起头,—双愤恨的眼睛直视安戚炫,“可是您也说过,只要找到黄仁成,就即刻取消婚约。”这是他唯一能反击安戚炫狂妄的筹码。
“对!这是我说过的,我也绝不会食言,只要找到黄仁成,我即刻取消婚约。”安戚炫短促而自嘲的冷笑,心里却后悔昨天为什么要答应这样的条件。
“总裁,那我打算从今天起请假。”傅经义挺起胸膛迎视安戚炫。
“你要请假?”安戚炫揣着他脸上的凛然神情,冷冷一笑,“你是打算亲自去找黄仁成?”他的眼中有抹发现破绽的狡猾。
傅经义毫不闪躲,迎向安戚炫的视线,“是的,为了欢欢一辈子的幸福,我打算亲自找出黄仁成。”
为了欢欢的幸福?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理由?
安戚炫恨恨地咬牙切齿,随即站了起来,“你凭什么断定说我无法给你女儿幸福?”
傅经义望着怒气冲天的安戚炫,毫不畏缩、强悍地迎向他。“您口口声声说会给欢欢幸福,您真的会给她幸福吗?您甚至不认识欢欢,您又打算给她什么样的幸福。钱吗?不错,您有的是钱,但是钱却不是万能的,在这世上也有钱买不到的东西。”
安戚炫面对傅经义的悍然指责,先是微微一怔。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理直气壮地指责他,他打从心底佩服傅经义的勇气。“你说的一点都不错,钱不是万能,但是没有钱却万万不能;你今天就是因为没钱,才万万不能!”他狠毒地讥讽着傅经义。
傅经义刹那间感觉一股冰冷至寒的血直冲脑门,安戚炫恶毒且一针见血的话语,让他无言以对,只能神情黯然地低下头。
他心里不禁咒骂起老天爷的不公,凭什么有钱的人就可以随意践踏穷人的自尊!
“相信我们之间已没什么好谈的了,既然你肯将傅欢欢嫁给我,我也会依约而行,那一亿元算是我给她的聘金,以后将不再追究此事。”安戚炫说得轻松自若。
傅经义却不服气地抬头迎视他,眼中充满怨恨,“我请假的事?”
看来傅经义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也说过,只要找到黄仁成就会取消婚约,至于请假的事……随你意。”
“谢谢您!等下我就会写妥请假单。”傅经义依然坚持。
安戚炫没想到自己的员工中竟有如此固执的人,“我说了,随你意。不过,我最希望听到的是,你请假是为了帮你女儿打理婚礼所需的一切,而不是寻找黄仁成。”
“我今天会请假也是为了欢欢,如果欢欢今天所嫁之人是与她情投意合的人,我会尽我所能地为她打理一切。但是今天我要为欢欢一辈子的幸福而努力。”傅经义怒不可遏地反唇相稽,随即愤慨地转身离开安戚炫的办公室。
安戚炫望着傅经义固执的背影,忍不住一笑,“真是个顽固的老头。”
安戚炫疲惫地起身伸展一下四肢,缓步靠近可俯瞰楼下,街道的落地窗边,手臂向前倚在玻璃窗上。刹那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傅欢欢的脸庞,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动心,想起自己不择手段的作法,他觉得自己很卑鄙、很狡猾。
他突地低头看着腕上的手表,现在距离晚上六点还有三个小时,他不禁慨叹一声;平时他老是觉得时间不够用,而今却觉得时间像蜗牛移步似的,慢得令人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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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
傅欢欢穿着厚厚的外套,坐在昨天的石凳上,静静地期待着安戚炫的出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他的邀请,而且还听话的穿着可御寒的外套。
准时地,一部摩托车停在傅欢欢的面前,傅欢欢认得那部摩托车,她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欣喜,但是在她的脸上却找不出一丝的证据,只有一抹淡然的娇笑。
“你来了。”
安戚炫脱掉头上的安全帽,面带迷人的笑靥,低头看着手上的手表。
“你早到了。”
“不,我刚到不久。”傅欢欢淡而飘忽地微笑了一下。
安戚炫先是上下梭巡傅欢欢,“今天穿了厚外套。”他满意地浅笑。
她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总不能让你受冻吧!”
“但是你好像还缺了一样。”安戚炫微蹙着眉,煞有其事地说。
“缺了什么?”傅欢欢不明就里地看着他。
安戚炫将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一双鲜红色的手套递至她面前。“缺了这样。手套戴着,这样一来手就不会被僵。”
刹那间,傅欢欢觉得心窝一阵暖烘烘的,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心细的男人,他的体贴令她爱宠若惊。
“谢谢。”毫不思索地戴起那双暖暖的手套,双手顿时暖和起来。她扬起双手,“真的好舒服,谢谢你。”她的眼波流动,笑面甜美诱人。
安戚炫回以揶揄的微笑,“你不觉得你的礼貌也太周到了些,嘴里老是挂着一句‘谢谢’。”
“这是做人最基本的礼节。”傅欢欢突然呵呵地笑了。
难得看到她露出快乐的笑容,安戚炫立即回应她一个灿烂诱人的笑,“上来吧!说好今天带你去看大海的。”
“嗯。”傅欢欢欣喜且迫不及待地跨上他的摩托车,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安戚炫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那双红色手套,愉悦且心满意足地笑道:“抱紧!要出发了。”
瞬间,摩托车像旋风般飞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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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戚炫不愿太快抵达目的地,他先在市区的街道上奔驰最后才骑往靠海的滨海公路。一路上,阵阵冷风里夹带着大海的咸味。
“听到大海的声音了吗?”隔着安全帽,安戚炫大声嚷着引傅欢欢的注意。
“听到也闻到了!”傅欢欢声音较高八度地回应他。
越是接近海边,风的呼啸声和大海拍击海岸的怒吼声益发清晰,海边的风似乎比平时的风强上一倍,冷冽度也比平时强上一倍。
安戚炫神情素涤,小心翼翼地骑着摩托车顺着小路接近海边,最后,他将摩托车停在一处较为平坦的空地上。
“到了。”他轻声说着。
其实根本不必安戚炫示意,傅欢欢也知道海边到了,她兴奋地急急跨下摩托车.奔向大海。
“好棒!”傅欢欢愉快地叫嚷,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感觉着海的咸味。
安戚炫看着傅欢欢兴奋的模样,心里有着一抹欣悦的安慰,踩着缓慢的步伐直走向大海。
听着大海的怒涛声,闻到阵阵带着咸味的海风,安戚炫不禁回想着奕奕还在世时的情景,他俩时常到海边吹着海风,看着白色的浪花,那一切恍若昨日才发生的事。
奕奕曾经说过,在海边才是真正属于他俩的时刻。在此处,周遭除了风和海,就只有星星和月亮,没有烦人的跟班和恼人的尔虞我诈,而且最重要的是只有他和她的呼吸,他和她旁若无人的爽朗笑声,还有心连心的爱。
所有的往事犹如历历在目般,在他的脑海中重新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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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在发什么呆?”傅欢欢悄然无声,默默地靠近他的身边。
“噢,没什么,我只是在怀念一个朋友。”安戚炫从模糊的幻雾中惊醒。
“哦,原来我打断了你思念朋友,对不起。”傅欢欢的娇容有着一抹惭色。
“没关系。”他触及那天使般的和善容颜,心头倏地萌生一股悸动。“来这里你认为怎样?心情是不是开朗许多?”
被他这么一问,傅欢欢愉悦的脸上立即显现一道沉郁。“说实在的,我的心情根本无法开朗起来。”思及父亲的老板提出那荒诞的条件强逼父亲就范,她原本的好心情迅速跌至谷底。
“欢欢。”安戚炫将傅欢欢的身子扳向他,“我们是不朋友?”他正色地望着她。
傅欢欢郁郁寡欢地点头,“我们已经是朋友。”
“既然我们是朋友,你是不是向该将心里的苦闷和烦恼说出来,让我替你分担些许的烦恼?”安戚炫一本正经地凝视着傅欢欢。
傅欢欢双唇嗫懦的张合.一谈及令她心寒的事,莫名的恐惧霎时蔓延周身,“我……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没关系,只要你肯说,哪怕只是片片段段:”安戚炫柔声轻语地安抚着傅欢欢。
傅欢欢轻轻地挣脱他温柔的箝制,“我……我可能会在近期内……嫁人。”她断断续续地说。
“你要嫁人?这是好事,干嘛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难道,你不愿意嫁给要娶你的人?”安戚炫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望着傅欢欢的背影,他的俊颜露出一抹揶揄、邪恶的笑意,嘴里却发出质疑、关心的话语。
傅欢欢始终没有转身,带着愁容的娇颜望着大海。眼底流露出令人心疼的怅然。“我并不想嫁人,而且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遑论他的人品。”思起那荒诞的婚约,她的心情仿佛是坐上云霄飞车般快速地往下滑。
安戚炫故意震惊地跨至她的面前,“你是说——你不知道对方的一切!”
傅欢欢颓丧地摇头,“我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她心碎神伤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都已经是什么年代了,你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个怎么样的人!”安戚炫故作惊讶状。
傅欢欢怅然、无措地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爸爸的总裁。”
泪潸潸滴落。
“你爸爸的总裁?这么说来,一定是你父亲贪图总裁的财产罗!”安戚炫大胆地误导。
“不,才不是这样,是那蛮横无理的人逼爸爸,爸爸在不得已的情形下才痉答应的。”傅欢欢神情激动地极力为又父亲辩护。
安戚炫沉静地看着异常激动的傅欢欢,他发现傅欢欢和傅经义之间父女情深。不过,听到傅欢欢指控他是个蛮横无理的人,他倒是颇感不悦。
“你父亲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让他的老板握有对他不利的把柄,所以总裁才会以此威胁你父亲就范!”安戚炫半眯起眼,慵懒地问。
“没错!可是他也知道那件事并不能全怪爸爸,爸爸也是受害者。”傅欢欢忿忿不平地嚷着。
安戚炫脸上露出诡谲的神情,观视着傅欢欢。“看来这件事一定很严重,否则他不会如此威胁你父亲。”
傅欢欢痛苦地闭上眼睑,深深吸了口气。“真的很严重。因为爸爸的疏失,让公司损失了一亿。”
“一亿!?”他佯装诧异的惊呼。
“是的,一亿。”傅欢欢不禁苦笑,“我们是穷苦人家,不要说是一亿,连一百万的钞票堆在面前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遑论是一亿的天文数字。”
安戚炫讶异于傅欢欢的说辞,心忖:难道傅经义的生活状况真的如此不堪,看来傅经义确实是一个洁身自爱的好员工。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愧疚,也认为自己的手段实在卑鄙。
眸着纤弱善良的傅欢欢,让他燃起一股亟欲疼爱她的欲望,安戚炫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臂将她揽进怀中。“像你这般惹人怜爱的女孩,我相信就算那蛮横无理的总裁强硬地娶了你,他也会疼你的。”
傅欢欢错愕于他的举动,她从来没有偎在爸爸以外的男人怀里过,这样的感觉让她整个人呆愣住。
“傅欢欢?”他发现怀中的身子僵硬,轻声唤着。
傅欢欢迅速地离开他的怀抱,脸上倏地泛起一抹红潮。安戚炫惊讶地看着她,他们的目光胶着,傅欢欢羞涩得连忙低下头。
“对不起,除了爸爸之外,我从来没有被男人抱过。”
安戚炫闻言.讶异地想着:在这个年代里,竟然还有像她这样洁身自爱的女孩?看来她真的是濒临绝种的稀有动物。不过,这更激起安戚炫对傅欢欢的疼爱。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侵犯你。”安戚炫真心的道歉。
“没……没关系。”她双颊更加嫣红,“不过,在你的怀里和在爸爸的怀里,感觉不太一样。”
安戚炫怔愣了一下,突地狂声大笑,“当然不一样!”她的纯真令他欣喜若狂。
此时天公不作美,飘起了蒙蒙雨丝。
安戚炫感觉到微细的雨丝,伸出手掌。
“真扫兴,居然下起雨来。”他气恼地抱怨。
傅欢欢仰起头,感受着不知趣的雨丝,“真的下雨了。”
“走吧!我还会带你来的。”安戚炫半恼半笑地看着她。
“下一次……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傅欢欢神情感伤,抑郁地道。
“会!一定会有机会的,相信我。”安戚炫真心许诺。
傅欢欢无奈地凝睇着他,她知道安戚炫是在安慰她,她也知道将来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再过没多久,她就要成为别人的太太,她哪可能还会有机会和他一起来海边。
安戚炫看出她脸上的抑郁,饱受考验的自制力顿时崩坍决堤,他伸出手臂将她再度拥进怀里,“会的,我答应你一定会再带你来这里。”
傅欢欢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颤抖地伸出双臂搂住他。她能感觉到一股从未体会过的热度正在她体内扩散开来,一阵惊人的轻颤在体内窜过。
安戚炫惊喜于她的贴近,紧紧地拥住她。“傅欢欢——”他情难亩禁地亲吻着她的发丝、她的额间。
傅欢欢沉默地望着他俯下头,他的唇在她的鼻尖上啄吻,很快地便来到她的唇瓣。
刹那间,她的感官世界陷入一片混沌,她的心在狂跳,手心在出汗,周遭一切看起来都如变形似的;她不由自主地打走哆嗦,然后感觉到一股发烫似的热流在体内奔窜。
安戚炫按捺不住那朱唇的诱惑,他的唇瓣迫不及待地封住她的唇。
她睁着一双惊愕的大眼望着他沉醉的模样,安戚炫见状,在心里欣喜偷笑,伸手轻轻地覆盖住她的眼睛,她才意会地轻闭起眼睑。
他用力将娇躯压向自己,让她感觉自己的心跳、结实的胸膛,接着她震惊地领悟到,他希望她为他开启唇瓣。—股强烈的好奇心席卷了她,她试探性地微启双唇,他的舌尖立即顺势滑入;亲密的吻震撼了她,刹那间她感觉到膝盖发软,天地间天旋地转,她紧紧地搂住他,唯恐一旦松手自己就会跌在沙滩上。
他清楚地感觉到她紧拥的双臂,惊喜地更加用力搂着她,让她的身体更贴近自己,几乎恨不得将她嵌人体内。
前所未有的强烈感觉一波波冲击着她,傅欢欢觉得自己好像被卷入狂野的迷乱漩涡里,他热情的拥抱舍她方寸大乱。
他喘气地离开她的唇,傅欢欢发现他的黑眸中仿佛燃烧着两簇烈焰,他手指轻划过她的脸颊、她的唇。“你真的好美、好甜……”
傅欢欢迷惑的眼痴望着他,他的触碰已经令她晕眩得不知所措。
她的纯真无邪已悄悄地解开禁锢的激情,强如电击般令他惊愕。除了已经不在世上的奕奕之外,傅欢欢是第二个能轻易穿透他的保护墙,让他失去自我控制的女孩,他震惊地迅速拉开与傅欢欢之间的距离。
“看来雨会愈下愈大,我送你回去。”虽然他极力地抑制自己的热情,但是心中却有着一股依依不舍的爱恋。
“嗯,好。”傅欢欢温柔地回应。
安戚炫牵住傅欢欢的手,并低头看她一眼,见她并没有刻意地闪躲他的大手,他欣喜地抿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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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欢欢双手紧搂着安戚炫的腰,整个人软绵绵地紧贴着他的背,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保护着她,让她有一种安全感。
半路上忽然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安戚炫担心傅欢欢被雨淋湿会感冒,他焦急地找一处暂时可以避雨的地方,关心着被雨淋湿的傅欢欢。“雨愈下愈大,你会冷吗?”
傅欢欢不想骗他,坦然地点头,“有点冷。”她的双唇因受冻而颤抖。
他疼惜地摸着她受冻的脸颊。对她微微—笑,随即脱下他身上的皮夹克,心疼且温柔地命令:“套上。”
“不——”傅欢欢坚决摇头,“不要,这样你骑车会感冒。”
见她一脸执拗,安戚炫也感到莫可奈何。倏地,他想起在石牌曾经和奕奕共筑的爱的小窝;自从奕奕去世之后,他怕触景伤情,不曾再踏进那屋子—步,但是看着几乎快冻僵的傅欢欢——
“这样吧,我家离这里不远,不如去我家躲雨。”
“这……这不太好吧?”傅欢欢踌躇犹豫着,牙齿却冻得打颤。
安戚炫优雅地偏头凝视着她,轻佻的笑谴:“你是怕我会趁机占你的便宜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相信你不是个登徒子,我是担心你父母亲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傅欢欢娇羞地垂下头。
“噢,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件事,你放心,我的父母都不在……”安戚炫警觉地顿了一下;他并不想坦白告诉傅欢欢,在这世上他是一个无亲无戚的孤儿。“他们都出外远游去了。”他随便编了一个谎暂时瞒骗她。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暂时到你家避雨。”傅欢欢已经冻得嘴唇泛紫。
得到她的同意,他欢天喜地的急急拉她跳上车,“走,我家真的很近,只要再忍一下就到了。”
傅欢欢再次紧搂着他的腰,她发现自己好喜欢贴在他身上的感觉。
此时,安戚炫只想赶紧回到自己在石牌的屋子.他不舍得让傅欢欢在雨中多淋上一刻,于是便加足马力穿梭在风雨中。
须臾后,他们已至目的地。
“欢欢,我们到了。”
傅欢欢跳下车抬头审视着房子,那是一间两层楼的房子。像这样的房子对她和父亲来说,是一种渴望,可是话说回来,明知道这对她和父亲来说是一种奢望,却也是她和父亲的目标。
安戚炫跳下车迅速地打开门,“进来吧!”
傅欢欢怯生生地随着安戚炫走进屋里。
踏进屋子的刹那间,安戚炫微微一怔、他—直以为再走进这间屋子,必会引起他再—次的悲伤,哪知现在的他心里却是平静得如一潭无波无痕的宁静湖水,没有一丝的涟漪。
他先让傅欢欢坐在客厅里,随即匆忙地冲到楼上的房间找出一条浴巾,再冲回傅欢欢的面前。“我先帮你擦干头发。”
不等傅欢欢的回应,他已神色慌乱地动手帮她拭干湿淋淋的发丝。
傅欢欢震惊地微仰头瞄他一眼,露出浅浅的微笑,安然地享受他温柔的呵护。
突然,傅欢欢哈啾了一声。
安戚炫的手停顿在半空中,睇着她,“天啊!我怎么这么胡涂,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他丢下手中的毛巾,再次急急地冲回楼上,翻找出之前奕奕所穿的衣服,气喘吁吁地回到傅欢欢的面前。“这是……这是我妹妹的衣服,你赶紧将湿衣服换下来,免得……免得感冒。”
傅欢欢看着他因为急喘而涨红的脸,忍不住微微一笑,“跑得这么急,瞧你,喘不过气来了。”
安戚炫也不免纳闷,讶异自己为什么甘愿为了她而折腾自已,他不禁莞尔一笑。“楼上房间里有间浴室,你可以将湿衣服换下来,顺便洗个热水澡,我煮一些热汤让你怯寒。”
傅欢欢腼腆地点头,看着安戚炫身上的湿衣服,“那你呢??”
安戚炫低头看了眼身上湿禄禄的衣裳,随后无所谓地咧嘴一笑,“我没关系,等你冲完热水澡下来,再换我上去换干爽的衣服。”
“好,放心,我会尽快。”傅欢欢拿起安戚炫为她准备的衣服,快步走上楼。
安戚炫抬头望着傅欢欢的身影,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他万万没想到温柔的傅欢欢,仿佛已轻易地融化他心中所沉积的悲痛;她的柔、她的娇,也在毫无预警之下闯人他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