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喂,醒醒啊!到家了。”韩琛抱着酒醉的杨紫沄,按照陈炜所说的地方送她回来。“真是的,怎么这么大的屋子里头,却连一名仆人都没有。”

其实是杨紫沄为了节省家中的开销,把仆人都给辞退了,这偌大的屋十里,就只住她一个人。

迷蒙中,杨紫沄觉得好像有一双强而有力的温暖手臂紧紧地将她抱住,让她多年来的无助不再,她宁可这样不要醒来,即使觉得头好沉重……

“这么没用,才三杯就醉成这样。”韩琛将杨紫沄放在床炕上,亲自把手绢弄湿,温柔地替她拭去额头上沁出的汗水。

他曾犹豫要不要送她到家,毕竟她是个已婚的妇人,有些流言辈语能避免还是避免得好。

但是当他送她回家,走到大门口,赫然看见“贞节牌坊”这斗大的四个字时,他就已了悟一切,知道在他怀中的美人儿其实是个寡妇。

窗外,月明风清,微风轻拂他如丝的长发,看来既狂放、又冷傲。他如鹰的深瞳里泛着不为人知的诡异光芒。

休息了一会儿后,杨紫沄倏然惊醒过来。看见韩琛正坐在床沿凝视着她,她吓得酒全醒了。

她赶紧拉住自己的衣领,退到角落去。月光洒照在她秀丽的脸庞上,看起来是那么的美,美得不可方物。

“韩……韩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抖着声问,不敢看他如炬闪耀的眼眸.

“你喝醉了,所以我送你回来。”他的眼神倏地闪过一丝邪气,双手交叉于胸前,揶揄地问:“怎么怕成这样?你以为我会欺负你不成。”

“没……没这回事……”她嗫嚅地回答着,神情极为心虚。“谢谢你送我回来。”

眼前这男人太危险,她觉得自己的心正一步步地沦陷着,无法控制地走向她所不清楚的境地。

“送美人回来是我的荣幸。”他戏谑道。

“时候不早,韩公子也该回去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会招人闲语的。”

“你在赶客?”

“没有……”

“是吗?为什么我老是觉得你好像不相信我的样子?”

他如潭般深的双眼紧紧的锁住她,伟岸的身子慢慢的逼近她;他靠得越近,杨紫沄便越不知所措。

“没有,是你多心了。”

“何必这么伯我,好像我老是欺负你似的。”“没有,你人很好,真的。”“是这样子吗?”韩琛俊薄魅惑的嘴角扯出一抹诡谲难辨的笑容。“那么你认为怎样才算是欺负?”他猛地扣住她的下颚,逼她面对他。“你……”杨紫沄没料到他会有此种狂猛的举动,她双目里蓄满了无助的泪水。“是这样子吗?”话语方落,他的唇立即覆上她的,火热的双唇紧紧覆盖住杨紫沄柔软的唇辦,汲取着她口中独特的馨香。

“唔……”

杨紫沄被他猛烈的吻着,几乎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下颚被他紧紧地扣着,她更是闪躲不了。

她使劲推拒着他,却无法撼动他健硕的身子半分。

他阳刚的气息不断地喷拂在她脸上,撩拨起她心底埋藏已久的情感,心跳如擂鼓般的狂动不已。

他蛮横地狂吻着她,撬开她的贝齿,如灵蛇般的长舌直驱而入,和她生涩的小舌相互纠缠;唇齿相叠,狂乱翻搅,丝毫不让她有闪躲的机会。

杨紫沄被他狂悍的吻吻得快要窒息,他的吻来得太过猛烈,太过霸道,她只能被动地任凭他掠夺,逐渐臣服在他的惊猛之中,思绪逐渐迷乱。

她不懂自己为何会有如此的悸动,这是她第一次有过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吻过。

韩琛的深瞳倏地眯成一道危险的狭线,大掌猖狂地沿着她细白的颈子往下游移。

“不要……”

杨紫沄像是被雷击了般,倒抽一口气,猛地惊醒过来,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将韩琛推开。天哪,她究竟在干什么?她足一个拥有贞节牌坊的寡妇,竟然会按捺不住寂寞,和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陌生男人……这要是传出去还得了?

想着想着,委屈的泪水逐渐在水灵的大眼中凝聚,在眼眶里滚动着。

“怎么啦?何必要露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过是亲你一下,瞧你委屈的,好像我把你给吃了似的。”韩琛冷睇着早已花容失色的杨紫沄,不以为然地说道。

“韩公子,请你看在我是名寡妇的分上,别这样轻薄我。”

“我轻薄你?我看你刚才也被我吻得挺陶醉的。”他拉了张椅子,一派潇洒地坐了下来。“这应该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韩公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有多么的位高权重,不过可不可以请你别欺负我?

受不了他语气中浓浓的揶揄意味,她鼓起勇气抬起头来,佯装冷静地面对他桀骛不驯的狂野脸庞。

“你知不知道我这可算是纾尊降贵的对你了,不识抬举的女人。”

“多谢,但我不需要。请将这分难得的殊荣留给你身旁别的女人吧,我无福消受。”

她脑中突地闪过俪仪格格和他在一起的情景,心头有种酸酸的滋味。

“好!有骨气!好久没有女人敢这样对我说话了。”在他身旁的莺莺燕燕,哪个不是奴颜婢膝又媚骨地缠住他,就只希望他能对她们有一丝丝的青睐,而这女人竟敢这般当面指责他的侵犯!

“韩公子,希望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请你……别张扬出去,或者是……把它给忘了。”

“干吗一脸严肃地说这种话?该不会你待会儿要跟我说什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之类的话吧?”

“我说了也没用,你会听进去吗?”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听不进去,那我们何不继续刚刚未完的事呢?如何?”

他又再一次欺近她,他身上那股特殊又熟悉的气息又向她袭来。

“韩公子……”他的逼近,使得他邪魅的气息重重地压迫着她。

“叫我韩琛。我们已经是比朋友还亲密的朋友了。”他话中有话地道,深不见底的黑瞳紧紧锁住她越显仓皇失措的清丽素脸。她那模样好似欲引入犯罪……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就越想要你……”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轻声诉说。

他狂野不羁的气息喷拂在她的脸上,惹得杨紫沄一阵战栗,心跳也更为失控地加快。

“你不要……”

杨紫沄为了闪躲他的靠近,已经退到无路可退。

“逗你的.”他倏地起身,和方才狂妄的模样大相径庭,语气刹那间变得冷然:“我该离开了,你早点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没等杨紫沄开口,他便转身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杨紫沄独自一人在夜里怔忡了、茫然了;心,好像也有一部分正在崩陷……

唇间,还遗留着他狂傲的气息;桌上,还有他刚才遗留下来为她擦汗的上好丝质手绢。

“我明天再来看你……他还会来看我吗?”杨紫沄喃喃地说着,回想着他刚才所说的话。

将手绢收着,她心中竟然有一丝丝期待明天的到来。

夜,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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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韩琛的影子不停地萦绕在杨紫沄脑子里,挥也挥不去。她整夜睡不好,好不容易才入眠。

隔天她起了个大早,准备了些鲜花和素菜,要到王大郎的坟前去上个香,因为今天正是王大郎的忌日。

她提着竹篮,才走出家门没多久,便见到陈炜已在门外。

“紫沄姐。”

“陈炜!你怎么来了?”杨紫沄讶异陈炜的出现,心里却有着莫名的小小失落,因为她并没有看见韩琛。

他大概是忘了吧!因为这对于他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

“我担心……”

陈炜不知该怎么开口询问,他跟在韩琛身旁那么多年,一眼就看出来韩琛看着杨紫沄的眼神和看着其他女人的眼神不同。

那是一种属于男人专有的狩猎眼神,他是再清楚不过。

像韩琛这种风流倜傥,走到哪里都会有云英相随的男人,他怕到最后受伤最重的会是杨紫沄。他真的希望一切只是他顾虑太多。

杨紫沄十几岁时就当了寡妇,成亲当天,王大郎就死了,陈炜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打击。

“放心吧!我昨晚睡得可好了。”杨紫沄勉强自己挤出一抹笑容,不想让韩琛的身影徘徊在她的脑海中。

“对了,紫沄姐,你这么一大清早要上哪儿去?”

“今天是大郎的忌日,我要去他坟前上个香。”

“那不如我陪你去吧,正好我今儿个也没什么事。”

“好哇,多个人我也比较有伴呢,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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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王大郎坟前祭拜完后,回程的路上,因为杨紫沄和陈炜已多年没见,沿路上讲个不停,好似有说不完的话题。

“对了,陈炜,后来你搬到哪儿去了?”自从嫁给王大郎,她就再也没见过陈炜。

“因为我爹与人合伙经商,所以我们便搬到了苏州,我和韩琛就是在苏州认识的。”

听到他无意间提起韩琛,杨紫沄心头像是被轻轻揪了下。

“他器重我、信任我,让我跟在他身边,把我当成知己般对待。”陈炜的语气中有着深深的景仰。“这分知遇之恩,我这辈子都会铭记在心。”

“听你这么说,韩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对杨紫沄而言,韩琛就像是一个谜样的人物,她除了只知道他叫韩琛以外,其余的她一概不知。

她就连韩琛的名字也不会写,小时候家里穷,有银子也被她爹拿去赌了,她根本没机会上学堂念书,所以也不识字。

“你不知道吗?”陈炜惊讶杨紫沄竟然一点也不知道韩琛的身份。

韩琛不是对杨紫沄有那么一点特别吗?他昨晚送杨紫沄回去时没告诉她吗?

“知道什么?”她清冽的双眼凝睇着讶异的陈炜。

“韩琛可是新上任的节度使,主管十儿州,用人和财政都可以自主,权力相当的大。当今皇上可是相当器重他,朝里的文武百官也要敬畏他三分。昨晚就是因为要庆祝他新上任,所以才会在府中设筵。”

天哪,杨紫沄听陈炜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韩琛是节度使,在京城里,他的官位是最大的。她这下子才知道他们俩的差距竟是这么的大,她与他根本是云泥之别。

她甚至开始怀疑她真的认识韩琛吗?

会不会昨晚的相识只是场梦?

“紫沄姐、紫沄姐?”陈炜轻唤着怔茫的杨紫沄。

“啊?”杨紫沄这才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

“嗯……没有啊!”

“韩琛,他是人中骐骥,就像是天上最亮的一颗星子,永远是众人所追逐的目标。正因为如此,他一向恃才傲物、妄自尊大,从来就不把任何人对他深刻的感情放在心里。紫沄姐,我想你该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是不希望你受伤。”陈炜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就怕他不小心把话说得太直。

“我都已经是个寡妇了,怎么可能会对他有丝毫的冀望呢?陈炜!你想太多了啦!”

杨紫沄对陈炜露出甜美的笑靥,一副徐柔轻笑的模样,流露出万种风情。

她极力压抑住自己对韩琛呼之欲出的情感,就怕陈炜会发现。

陈炜也希望是自己多心,否则单纯的杨紫沄,怎么可能是韩琛这种调情圣手的对手呢?

走着走着,原本要花一段时间才能走到家,不知不觉就到了。

“对了,陈炜,到我家喝杯茶再走吧。”

“也好,我也渴了。”

杨紫沄才推开大门。便惊讶的看见韩琛已在里头。他双手交叉于胸前,深眸中交织着复杂的诡光。

刚看见韩琛的那一刹那,他俊朗又邪恶的面容倏地出现在她面前,杨紫沄的心漏跳了一拍,她还没准备好该如何面对他肆无忌惮的注视。

不过看见他,杨紫沄心里还是有着那么一点点的开心,因为他竟然还记得他昨天说过的话。

他说过要来看她的,这代表他关心她吗?

“回来啦!怎么你们相约出游也没找我呢?害我一早来扑了个空。”

他一看见陈炜和杨紫沄一同回来,心里就有些许的不快,枉费他今天那么早就来了。

为什么她好像总是要躲他躲得远远的,怕他会吃了她似的,却能够和陈炜淡笑自若,和他有说有笑的。

活到现在,这可是第一次有女人不敢用正眼瞧他。

“我只是陪紫沄姐到她的亡夫坟前上香而已。”陈炜怕韩琛误会,急忙澄清。

“不用这么急着解释,我可有说我误会了你们的关系?别太紧张。”韩琛口里虽然说得云淡风轻,幽眸中却奔窜着诡火。

“你别为难陈炜!我和陈炜从小就认识了,你根本毋需误会我们的关系。”杨紫沄受不了韩琛句句挑衅意味极浓的话语,方才见到他时,心里莫名的狂喜已然消失,清冽的美目回视着他狂妄的俊脸。

“是啊,一个是寡妇,一个是我的爱将,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根本不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嘛!你说对不对?”

韩琛走到杨紫沄面前,手蛮横地勾起她的下颚,细细端详着她如玉琢般的秀丽脸庞;如鹰的深眸望进她的翦水双瞳,像是试着读取她内心的想法。

“你别这样,走开!”杨紫沄奋力地拍掉他的手,装出嫌恶的表情;其实她更害怕在他锐利的注视下,她所有的心事都将无所遁形。因为她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爱上他了……有这层认知对她而言是件可怕的事。这段感情到头来一定会成空,因为她是一个寡妇,而他是深受皇上器重的节度使,是根本就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

可是韩琛却对杨紫沄拍他手的这个举动感到不快。向来只有他拒绝女人的份,从来就没有女人敢这样子对他。

好高傲的寡妇,竟然拍掉他的手,还露出不屑的神情,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唷!看来这间屋子的女主人似乎不太欢迎我,我好像在自讨没趣。”

杨紫沄拒绝他的举止,挑起了韩琛心底深处的怒火。

她竟敢违拗他,简直是不知好歹!要知道哪个女人不是整天巴着他,渴望着他。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请你别自个儿乱想。”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好了,府里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陈炜知道他们俩之间已是暗潮汹涌,再待下去随时会吵起来,于是便拉着韩琛要往外走。

“好吧!陈炜,你先到门外等我。”

“这……”陈炜觉得不太妥当。

“放心吧,我只不过是想和她单独说两句道歉的话而已,你用不着这么担心。”韩琛露出一贯潇洒的俊秀笑容,对着陈炜和失措的杨紫沄道。

“好吧!那我就先到外头等你。”

陈炜没法子,只能照着韩琛的话做了。

等到陈炜到外头时,韩琛猛地一把抓住杨紫沄的皓腕,将她钳制住,健硕的身子欺近她。

“你……你要干什么?别乱来,陈炜在外头。我一大声叫他就会进来了。”杨紫沄眼中满是戒惧。她不知道他会有这种突如其来的狂狷举动,这和他一向卓尔优雅的态势不同。

“好哇,你是想说有陈炜替你撑腰是不是?”

“你用不着每次都扯到他,他对你可是忠心耿耿,别无二心。”

“他是不是忠心耿耿还轮不到你来评定。”

“那你就放开我……”杨紫沄奋力地欲挣脱他的钳制。

见状,他的俊眼倏地眯成危险的一条直线。

低沉魅惑的嗓音在杨紫沄耳边厮磨地道:“我记住你今天对我的态度。我只说一次,总有一天我会要你心甘情愿地来求我,屈服于我,即使你是寡妇也一样,我绝不留情!”他的口吻中有着浓浓的威胁意味,认真得不像是在开玩笑。

语毕,他便放开杨紫沄的手,挥袖而去,头也不回地阔步走向门外,留下面容惨白的杨紫沄独留在屋子里。

“为什么是我?”他那种表情是杨紫沄从没见过的,眼神中满载着誓在必得的神采。

他方才的话反复地在她脑中回荡着,久久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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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度使的寡妇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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