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离开武则天秀坊,已是凌晨一点,随着大脑被夜的凉风浸润,渐巳恢复清醒,各种生活中的杂念又一齐涌上心头,使先前的幕幕经历模糊如遥远的童话,只能当着美好的幻想,心内燃烧的火焰,也被这些杂念兜头扑灭,但未尽的能量却在吱吱作响,把心底惨存的那点留念撕扯下来,化着过眼烟云,袅袅而去。
洗澡睡觉之前,正准备关掉手机,它突然响起来,一个陌生女人在里面叫我一声小姐,既然这里的小姐巳等于骂人,那她肯定不怀好意:“小姐,怎么样,昨晚过得够刺激吧?没想到你也是一个逃不脱城市陷井诱惑的女人,怎么诱惑得了你们久经情场的孙总呢?明天早上,他看到你昨晚的精彩表演会怎么样?不过你们也扯平了,昨晚,他为了帮你成名,也在陪客人嫖小姐呢!不过我想,电视台不会让一位‘鸭店’的顾客上镜的。”女人的下流莫过于阴阳怪气地夸张一些龉龊的情景,我关掉了手机。这个女人能耐不小,,竟对我和孙总的交往了如指掌。阿原紧张地问我:“没留下什么把柄吧?”
“我又没有做什么,就是做了,也是我自愿,管它录不录像。”我知道自己掉进了圈套,心底却瞧不起这种行径。上午十时,孙总才来到他的办公室,我没等李秘书叫,径自闯了进来。孙总眼里似乎有一丝厌倦,也许他巳看到什么录像了。我给他冲一杯咖啡,放到桌上,忐忑地说:“孙总,今天不是要和梁总签协议吗?”
他头靠在沙上,睁开疲倦的眼睛,反问我:“昨晚你到哪里去了?”
“武则天秀坊。”
他陡地坐起来:“你还敢承认?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后来我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念?”
“孙总,”我平静地说,“既然那种地方能够存在,必然有它的市场,女人也需要排解寂寞和孤独。说内心话,我们本来是为了庆祝上电视栏目的事。但接触了那里的气氛,我觉得自由、解放,而且,我还认识了一位老乡帅哥,不知怎么的,我从来没有产生过那样的激动。”
“那是她们在酒里给你下了**,明白吗?……后来怎么着了?”他显得很急切,大概关心的是我身体的贞洁,让我对他昨晚的行为有所介意。我说:“不是有人给你录像带了吗?至少我的那位老乡是真诚的,虽然我们没有生什么,我心里有遗憾,挥之不去。”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看来孙总怒了。
“尽管他们把酒里下了药,但我体验了激动。昨晚,他们还给我讲了一个母驴的故事……”我把故事向他复述一遍,然后说:“孙总,你这么一个久经商战、历尽人生沧桑的成功男人,怎么会为我的一本**集动心、为我这么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的女人花费这么大心血?这两天我一直在考虑,母驴的故事给了我答案。应该说,你属于一头生活在荒野的公驴,阅尽原野的自由疯狂后,巳经到了渴望回归旧栈、寻找一点秩序、一些道德规范的时候,却不知道往哪里回归,我的出现,让你回忆起初恋时的种种情愫,你想把我塑造成你初恋情人那样温柔善良、纯洁美丽的女人,塑造成你归心的旧栈。可我却处在向往自由、渴望野性体验的年龄,如果你让我恋于槽栈之间,循规蹈矩,我的心会死去。”我这样说着,眼里巳溢出泪来,“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那头母驴又回来了,还带回一头小驴,我想人比驴更懂得报答。”
“哎,你总有自己的道理,怎么知道这种地方的险恶。”孙总平静了下来,,埋怨我说。
这时,阿原不知从哪里**来说:“是李秘书带我们到那里去的。”
“不,”我说,“我很幸运,遇到了刘剑,他是个真诚的人。不过你放心,那种地方我以后是不会去了,也不会再见他,但会象回忆童话那样怀念他。”
孙总毕竟是个阅尽春色的人物,他可能意识到自己难以挑逗起我的野性**,无可奈何地说:“好吧,这一页就此翻过,从此对谁也别讲。走吧,签协议去。”
我流泪了,女人在触摸到爱时的感动,牵绊着红尘杂念的爱,也是压抑野性的良方妙药。
我告诉孙总:“大概不需要了,凌晨时我接到一个电话,梁总可能改变主意了。”
孙总不信,立即给梁总打电话,竟在电话里和梁总吵了起来:“那是别人引诱她去的,又没干什么,录象带我巳看了,难道说你连我都不相信?”最后他耷拉下头,对我说:“肯定是我前妻干的。”那位梁总告诉他,一个高尚的节目,却让一位光顾过那种地方的人主持,恐有损形像。
“她不是和你离婚了吗?”阿原小心的问。
“她一直都想控制我,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孙总显得不知所措。
原来一开始就掉进了圈套,我忽然产生斗志,对孙总说:“不管电视台上不上,我都想自己先干起来,也算对自己有个交待,对那些被遗弃的孩子有个交待,你看可以吗?”
“可以!”孙总很振奋,“我给你们一台摄影机,自己先干,电视台我来想办法。”
就这样,我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电视片中来。这期间,李秘书被孙总解雇,又到他前妻的公司上班,最终遭到辞退。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同仇敌忾地吃醋。一段日子的惋惜之后,也就淡忘了。
我对孙总的爱却在与日俱增,当我体味到工作带来的快感时,就会想到孙总,他就像那位放驴战士,在默默地关爱并守望着我。当我看到公司里那些女孩们羡慕的眼神时,阿原教导我的“猎物效应”逻辑就会膨胀我的**,让我加倍珍视与孙总的这段缘份。人生的规迹正在画出雏形之时,有一天,阿原从外面采访回来,把我叫到一家偏僻的小餐馆,一边吃晚点,一边问我:“你还记得在武则天秀坊扇一剑客耳光的那位贵妇吗?”
“记得呀,怎么了?”
“今天我遇见她了。”
“怎么你又去那种地方?我有些生气.
“象我们这种不属于这个城市的人,在这里是没有资格谈论爱情这个奢侈品的,流浪的生活中,这种地方多少能给人一点安慰,干吗不去?不过你不一样,你巳被这个城市圈定,我不会把你带坏的。“
“阿原,你真的堕落了吗?说出这种话。告诉我,生了什么事?”她对我产生了距离,肯定生了什么事。
“在你们眼里,到那种地方就是为了**,就是堕落,可在我们,这是正常的生活,懂吗?”阿原痛苦地说,“那位贵妇告诉我,一剑客被人打残了!”
“为什么?”我吃了一惊。
“为什么,有人出2o万,让他陷你于**,他没有这样做,却吞下了那笔钱。”
“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对一剑客产生了感情,一直观注着他。我们离开的第二天,一剑客就被人打残了,从此离开了那里,不知去向,那位贵妇到处打听他的情况。今天我们在武则天秀坊遇见了,才知道一些情况。”
孙总找我谈联系电视台的事,我把这件事说给他听,他很平淡地说:“他是个好人,可他没有遵守游戏规则,不该拿走那2o万。”
“难道你前妻那样的女人不该得到惩罚吗?”
“惩罚?你知道是她干的?可你没有证据,最大的惩罚,就是把你的节目办好,引起轰动,懂吗?”
“这也是游戏规则吗?”
“这是我帮你制定的战略,也是我的期待。”
我很想从孙总那里听到点什么感叹,他没有,却总在想着用钱打造一具能够让心归附的旧栈。
我也无心和他讨论,便把自己的一些设想谈给他听:参股电视台的播出时段,买断经营时段,自己办节目,电视台只把握大方向,干好了,他们坐收渔利,砸了,我们兜着,加上丰厚利润,他们肯定答应。
“办砸了,我们岂不要亏损?”
“我相信不会砸,只要节目有吸引力,在播出我们自己的广告同时,再向外吸纳广告客户,相信我吧。”
孙总投入2ooo万,买断aBc电视台下午3时一年的播出权。没有想到,我制作的节目播出一期,就引起了社会观注,每天要接上百个询问电话,了解这些流浪儿童的情况。也有十几家客户要做这一时段的广告,经过竞拍,2ooo万投资全部收回,还截留3分钟广告播出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