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经济危机中谈经济,是个热门话题,我能从中有所作为吗?”何媚问梁总。
“当然有啦,你可以把你的广告拿来到我们这个节目里来打,这就是对我们莫大的支持。”梁总不失时机地做他的广告。
“这个没有问题。我是说你们有什么经营性的项目吗?”
“不仅有,而且还多,比如就这个朗嫌平谈经济,我们就不打算和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那样搞。我们要全程参预他的构思,制作播出和后续出书的版权收益,以及他如果因此出名之后的外出演讲和各类活动。你看《百家讲坛》捧红了一批讲者,个个通过这个载体著书立说,赚了个盆满钵满,电视台落了个啥?而前期的风险投资却由电视台一家承担,这不公平。你说,如果我们以后的节目都这样搞,有多少产业链需要延伸?”我鼓舞何媚说。
“好好,有机会我一定参与。”何媚高兴地说。
“好的,不过今晚何总还没表演个节目,梁总,你能放过何总吗?她的歌喉可是不亚于那些当红歌星哟?”真正的节目还没开始,我当然要设法挑逗她一下。
“当然不能放过,我一个大老爷们,都如此动情地演了一把,何总也得上一个。”梁总接过我的话头说。
“那就让我来当一回支客吧。刘练,现在何总就是一名藏在深闺人未识的少年武皇,富家美女,你要设法打动她情窦初开的芳心。”我说。
“哎,等等,”梁总插话对刘练说,“杜总在电话里说让我演一个张帮昌,我还以为是宋朝的那个傀儡皇帝呢,乐颠颠地准备来享受一把,不料是演张昌宗和张易之这号的男宠,你这回要演出男宠的味道来哟?”
“哦,我记错了,管它张谁谁的,刘练,就按梁总说的,拿出点水平来。”
我补充说。
“好的。”刘练说完跑了出去,不一会,他头戴了一只猫头帽,**后头插了一根尾巴,说:“我这是一只爬在墙头等红杏的猫,老等不到,就睡着了。”他说着爬在了桌上打呼噜。
何媚从窗台边拿来一根帘挑,是为花锄,我们把室内音乐挑出一《黛玉葬花》,何总就跟着吟唱起来,慢慢往桌前轻挪: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韵脚压得相当的准,喜怒哀乐,启承转合,把握得十分到位,那哀怨伤感的表情,让我简直不能相信,这就是一个企图制我于死地的冷酷无情的深藏不露的歹毒的女人。我真想从心底原谅她,也许,音乐就是一剂教人善良的良药!
我看到阿原和梁总都凝眉悲伤了。就是王总,这个不解风情的人,也听得摇头晃脑。
这一招,怕是刘练不好应付,他还是趴在桌上头也不抬。何总已经唱完一段,挪到他跟前,用帘挑捅了他一下,他才抬起头,恍然地说:“什么动静,莫不是红杏出来了?”然后向何总唱道,‘我在这儿等着你出来,等着你出来,等着你出来看那桃花……”
刘练的戏剧修养显然不够,用一流行歌曲来应对凄切哀婉的越剧,有点牛头不对马面,何总对他一句,:“花开虽好苦春短,哀家伤春葬落花,你这个小蹄子,却还在这里兴灾乐祸,实是不该。”
“哎,满园春色关不住,杏花人面相映来,花落明年花再开,红颜无渡春不再,有道是,人生得意须尽欢,别使金樽空对月,花开堪折直须摘,莫待无花空摘枝。武皇,别伤春了,咱俩去共渡**,便是**,不枉**呀!”
“先声明一下啊,你这是岐义引导我的原意,记住一会要罚酒的……为什么忧伤的心锁总是被放浪的钥匙打开?……嗯,我还是回到现实吧……”何总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小蹄子,不经冬傲的春没有韵味,不与夏接的春难臻完美,你小小年纪,怎知**一刻值千金的含义,去吧,哪里小娃不打你,去哪里玩吧!”
何总在暗示,她已是**苦短了。
“武皇有所不知,春风春雨有时好,春风春雨有时恶,春风吹得花儿开,春风吹得花儿落,含苞待放是春,鲜艳怒放是春,瓣零蕊落同样是春,春风无渡心有渡,落花春泥味更浓!”
这小子真是渡透了怨妇的心思,竞能把落花给你说活了。就这最后一句,他没用“颜更浓”、“春更浓”、“情更浓”之类的典雅之辞,却用了一个味字,把挑逗与风骚,成熟与丰满,巧妙地溶进了诗情画意之中,再高雅的人,也会被撩拨得火烧火燎。
何总芳颜大动,笑咪咪地问:“真的吗?我有味更浓吗?”
“岂止啊你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当局者迷。”
这马屁拍得!!
“来来来,那我们就去**一刻吧。”何总狂放地拉过帅哥刘练,啪地亲了一口,哈哈大笑起来,“好了,**一刻渡了,该轮到杜总了。”
“对对对,杜总一直没表现过,今天一定要露一手。”大家把我往场子中央推。
“嗯——”我清清嗓子,“刘练过来,”我自我解嘲,“我也喜欢帅哥。我们就来一段情歌对唱,行不?”
“怎么来都行。”
“那我们来一段《美丽的神话》吧!”
刘练张口就来:
梦中人,
梦中人熟悉的脸孔
你是我守候的温柔
就算泪水淹没天地
我不会放手
每一刻孤独的承受
只因我曾许下承诺
你我之间熟悉的感动
爱就要苏醒
他完全脱去了刚才的放浪,深情款款,看得何总妒意顿生,脸上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越配合了这一意境:
万世沧桑唯有爱是永远的神话
潮起潮落始终不悔真爱的相约
几番苦痛的纠缠多少黑夜挣扎
紧握双手让我和你再也不离分
悲欢岁月唯有爱是永远的神话
谁都没有遗忘古老
古老的誓言
你的泪水化为漫天飞舞的彩蝶
爱是翼下之风两心相随自在飞
悲欢岁月唯有爱是永远的神话
谁都没有遗忘古老
古老的誓言
你的泪水化为漫天飞舞的彩蝶
爱是翼下之风两心相随自在飞
你是我心中唯一美丽的神话
我们唱得近乎完美,全场空气凝滞。只有音乐的余音绕梁凫凫。
如果我们的娱乐频道开了,得请这小子去干主持,没两把刷子,真还不行。
曲终人散,何总抓住我的手说:“我今晚有点晕,你陪我回家吧,我们聊聊!”
她说的是真话,我求之不得,“好吧,我也想和你聊聊”。
就让谢正红和阿原先回了。阿原临走还用眼神暗示我:“你小心啊,”好像我是在走向悬崖。
我给她挤个眼:“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