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寂静的房间内，微风轻轻吹拂着雪白的窗廉，为这密闭空间注入些许清新的空气。
一名女子躺在大床上，细软如丝的黑色长发散落在米白色的床单上，清秀的脸上无丝毫的血色，而她的额头则缠绕着一层白色纱布，在白与黑的对照下，更显现出女子的虚弱。
男子坐在床边，他伸出手拂开因被微风吹拂而飘散到女子脸上的发丝，脸上掠过一抹复杂心绪。
细长优美的手指轻抚着女子细致柔嫩的脸颊，然后来到了小巧而无血丝的双唇，他轻轻摩掌着女子柔软的双唇，微蹙着漂亮的剑眉，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他料想过各种的状况，然而却不曾想过暗夜竟会选择自杀，难道这就是玛尔斯所说的“崩溃”？
崩溃？光曦不禁闭上双眼，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再晚一步回来的话，暗夜将会怎么样？也许……他所接触到的将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不会的！他迅速的睁开双眼，倾下身紧紧的抱住暗夜，感觉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暖来告诉自己她还活着，她……还在自己的身边。
他不想去深思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情？毕竟她的死活根本与他无关，可是……他却不敢去想象她离开他的情景，总觉得那不是他可以承受得了的……
他不禁回想起先前医生跟他说的话——
照这种情况看来、病人应该是受了相当大的刺激，才会有这种伤害自己的举动，原因恐怕得由您自己去追寻了。另外，病人的头部受到相当大的撞击，幸好没有伤到要害，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应该会在这两三天醒来，可是会有些后遣症，也许当她醒来的时候已不是你以前所认识的人了，当然，也许这件事不会发生，不过机率不大，总之一切得等病人醒来才知道。
变成他不认识的人？什么意思？刺激？这跟她怕黑有关吗？光曦抬起头深深注视着暗夜苍白的容颜，她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雪儿的事又该怎么解释？虽然她说她不是故意的，然而在她的心中确实有着要雪儿消失的想法，一个连自己亲生妹妹都能杀的人，她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他不禁想到三午前的那场梦——那场真实的梦，在那场梦中的她又是谁呢？
蓦然，一阵轻微的呻吟声打断了光曦的思绪——“不！不要！放我出去……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们不是说爱我吗？这就是你们的爱吗？告诉我，爹爹！妈咪！长老……”暗夜轻声的低喃，泪水随着她的呻吟自她的眼角滑落。
“暗夜？暗夜？”光曦轻轻摇晃着她，震惊于她的泪水，这是他头一次看到她哭了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她刚刚说的话是怎么回事？
“暗夜？你醒醒、醒醒……”光曦不断的低声呼唤，然而不管他如何的摇晃和深唤，却依然打不断暗夜的呓语也阻止不了她坠人往日噩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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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轻柔的微风吹拂大地，银色柔和的月光轻轻散发着光芒，为这幽黑的夜晚增添几许光亮，一名年约五岁的女孩靠在窗前，双手托着腮欣赏美丽的月娘，稚气的脸上有着不属于她年纪的哀愁。
女孩轻轻叹了口气，今天是圣诞节也是她五岁生日，可是她想没有人会记得后者吧！事实上从她出生那一天开始已经过了五年了，从来没有人庆祝过她的生辰，每年的这个日子她总是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满天的星星和明亮的月光，在心中为自己唱着生日快乐歌，想象天空中的星辰为她祝福着，然而在心底深处她真的好希望爹爹和妈眯能为她庆祝，即使只有一句生日快乐也好……
蓦然，一阵敲门声打断子女孩的思绪，女孩疑惑的看着门，奇怪！这种时候谁会来找她？每个人应该都在大厅享受着宴会才对呀！
心中虽然感到怪异，不过女孩还是轻声道：“进来。”随着房门的开启，跟在门后的是一名高大俊逸的男人，男人的后面站着一名美丽东方女人和四个早就该进棺材的老人。
“爹爹！？妈咪！？长老？”女孩讶异的看着门前的六人，不解这六个应该在宴会上的人为何此时会来到她的房间，更奇特的是一向对她冷漠的爹爹和妈咪脸上竟然带着慈爱的笑容，和蔼的看着她。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有事吗？”女孩扬起一抹微笑，天真的问道，然而她的眼中却迅速闪过一丝戒备，他们……想要做什么……
看到女孩眼中闪过的光芒，男人的笑容更深了，他轻轻的走上前，摸了摸女孩的头，语气轻柔，“小夜，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女孩摇摇头，有鬼！绝对有鬼！声音这么温柔、脸上笑得这么甜，他一定又在打什么主意，嗯！她得小心点才行。
“傻孩子，你怎么连自己的生日也忘了。”女人轻笑出声，她轻抚着女孩的脸颊，脸上布满着慈爱。“喔？”女孩半掩下眸，语气布满着怀疑，奇怪！怎么会突然间说要替她庆祝生日呢？而且还有礼物？“那你们现在为什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好呢？难道我的训练已经够了吗？还是……”女孩停顿了一会儿，扬起一抹冷冷的笑容，眼中激射出一道厉芒。“这又是另一个陷阱呢？”
众人心中一紧，不禁在心中打了个寒颤，不过他们却强自镇定，让自己的脸上不要出现丝毫波动。
“不！不是这样的！”女人抓住女孩的双肩。“是我再也受不了了，你是我的女儿呀！可是我却不能抱你，反而要对你冷淡，你知不知道每当我强装冷酷待你时，我的心中是多么的痛！我好想好想抱着你、好想好想对你说我爱你，我惟一的女儿呀！可是我却不能说出口，为了那该死的训练，我真的再也受不了了……你能原谅妈咪吗？”女人紧紧的抱住女孩，泪水布满了她脱俗美丽的脸庞。
女孩为女人的举动愣住了，这是她头一次抱她，母亲的感觉就是这样吗？
“我……原谅你了。”女孩的心中虽然还有着些许怀疑，然而不管她再怎样的早熟毕竟也只是五岁的小孩，更何况这样的情景是她梦想好久的，因此心中虽有着些微不安，不过她还是选择相信他们。
“真的？”
“嗯！”
“对了！”女人轻推开她。“走！我带你去看你爹爹和我准备给你的礼物。”看着女人快乐的脸庞，女孩高兴的点了点头，处于喜悦中的她没有注意到女人眼中隐藏的邪笑和四名老人脸上的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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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站在秋千上，双腿用力的摇荡，随着秋千的大力摆荡，飘逸的长发也轻轻的飞扬，而女孩的笑声更是清脆响亮，明亮的笑靥浮现在女孩清秀的脸上，使女孩看起来更加的耀眼醒目。
此时女孩的脸上再无以往的哀愁，取而代之的是属于一名五岁小孩该有的天真笑容，就连她以往充满防备的美丽双眼，此时亦被纯真所取代。
这半年来女孩享尽了众人的宠爱，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每天爹爹和妈咪会陪她一起吃饭，晚上妈咪会说床边故事给她听；偶尔他们还会带她到处去玩！而且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温暖的笑容，就连眼神都充满了慈爱，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女孩忘记了心中的怀疑，也放下了戒心，女孩相信他们是真的爱她的，毕竟她是他们的女儿呀！
“小夜！”一声轻柔的呼唤自女孩的后方传来，随着声音的到来，一抹白色身影出现在女孩的后方，那是一名美的不可思议的女子，她的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就连眼神也充满了慈爱的笑意，然而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女子的眼中掠过一丝厌恶和邪意。
“妈眯！”随着女子的出现，女孩的笑容更加的灿烂，她赶紧跳下秋千，飞快的跑进女子怀中。
“呵！我的小宝贝。”女子开心的抱住女孩，掏出一条白色丝绢拭去女孩脸上的汗水。“你看你，玩得这么疯，身上都是汗臭味。”女子一脸宠爱的轻斥着。
“嘿！嘿！”女孩顽皮的轻吐舌头，更显出她的俏皮。
“你喔！’’女子无奈的笑着，她轻轻的捏了捏女孩的小鼻子，一脸对女孩没辙的模样。
女孩快乐的笑了，对她来说这样的日子是她盼望已久的，有时候她会以为这是一场梦，她真的好怕当她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消失，所以每晚她总是不敢轻易入睡，不过她想是她想太多了，看！这一切不是都很好吗？她想这样的幸福一定会持续下去的。
“妈咪！爹爹呢？：以往只要妈咪在的地方，爹爹都会在场呀！怎么今天没有呢？
“你爹爹他在后面的森林等你。”女子爱怜的整理女孩的发丝，脸上依然是一副温柔的微笑。
“森林？等我？”女孩疑惑的挑眉。
“是呀！爹爹和我准备一个礼物给你，就放在后面的森林。不只是你爹爹，四位长老也在恭候你的光临呢！”
‘‘真的！”女孩开心的轻呼一声。“走、走、走，我们赶快到森林去。”她赶紧拉着女子前往后方的森林。
“好、好、好，你别急。”女子无奈的笑了笑。
走在前方的女孩没有发现被她拉在身后的女子脸上温柔的笑容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充满计算的笑容。
“到了。”女子把女孩带到后面的森林和男子以及四名老人会合，然后他们又继续往前走，来到了一间小木屋。
“到了？’’女孩疑惑的看着面前的木屋。“这就是你们的礼物？”一间木屋不会吧？
‘‘傻孩子！”男子疼爱的揉了揉女孩的头。“你的礼物就在木屋里，不过为了给你一个惊喜，你得自己进去拿。”
“自己进去？”女孩重复着男子的话，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低声呼唤，不断的告诉她：危险、危险！不要进去。
“是呀！小姐！这可是门主辛辛苦苦才准备好的礼物，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喔！”接到男子眼中传来的讯息，恨长老不得已走向前，说服女孩进小木屋。
“喔？真的吗？爹爹！”女孩眼带笑意看向男子，童稚的嗓音中有着对男子的敬爱。
“当然！怎么？难道你不相信爹爹？”男子双手插腰，佯装怒意。
“冤枉喔！我怎么敢不相信英明神武的暗影门主呢？”女孩佯装害怕的颤抖，不过她的脸上可没有丝毫惧意。
“你喔！小鬼灵精！”男子爱怜的轻捏女孩细致小巧的鼻子。
“好了！你们父女俩要斗嘴斗到什么时候？别忘了还有礼物呀！”看男子和女孩没完没了的样子，女子无奈的摇头，不禁语带催促的要女孩赶紧进木屋去拆礼物，仿佛正在计划什么般……
“是、是、是！’’男子转过头对女子轻轻一笑，不过他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反而有着警告，好似在提示着女子千万别操之过急。－
四名老人将男子和女子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他们不禁别开眼，不忍目睹女孩那天真幸福的笑颜。
“小夜，你看你妈咪在催了，你还不赶快进木屋去看你的礼物？”男子弯下身，对女孩笑道。
“是！小夜知道了，小夜现在就进去。”女孩微微一笑，转过身，不疑有他的就要进去木屋。
“小姐！”四名长老之一的仇长老终于忍不住出声了，然而男子投射过来的严厉眼光不禁让他将要到口的话给吞了进去。
“什么事？’’女孩回过头。
“呃？希望您能喜欢这个礼物。”仇长老强自一笑。
“嗯！”女孩笑着点头，转过头，缓缓走进了木屋。
木屋里是一片的黑暗，女孩蹙眉，在这里别说是礼物了，就连她的手指都看不到了，奇怪！爹爹和妈咪怎么会把她的礼物放在这里？女孩疑惑的回过身，正想问清原由时，却听到一阵关门声。
女孩怔愣的看到被关起来的大门，然后听到锁门的声音，她从怔愣中醒了过来，赶紧跑上来用力敲着大门。
“爹爹！妈咪！你们在做什么？赶快把门打开呀！”女孩大吼，然而不管她如何的嘶吼，门外却没有丝毫回应。
顿时，女孩明白了，她的美梦醒了，不！根本就没有任何美梦？一切都是他们构筑出来的假像，可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是他们的女儿呀！他们对她却只有一连串的谎言与残忍，为什么？她不懂，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致使他们要如此对待她？
蓦地，一声接着一声的叫声打断女孩的哀怜，她缓缓的回过头……
不！
女孩全身蜷成一团缩在墙角，她的头发散落，全身都充满着伤痕，这些伤全是木屋里的宠物送给她的礼物，女孩轻舔着干裂的唇，缓缓张开了双眼，以往的纯真已至眼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冷冰。
女孩轻淡的笑了，然而那笑却没减低她眼中的寒冷，反而使她看来更加冷绝，好！很好！如果这是他们送她的礼物，那么她已经收到了，也尝过了。
她这个人一向很多礼，她一定会一一还给他们的！女孩的眼中进射出光芒，缓缓的站起身，走到被那些宠物正在抢夺的食物中！蹲下身伸出手将那些宠物——老鼠抓起来一一往墙边丢去，然后抓起食物往嘴里塞。
她要活下去！她绝对会活下去！她会让他们知道惹到她的下场，哼！放心，她绝对不会让他们死的，她会让他们好好活着，好好享受她回送给他们的礼物，她绝对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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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缓缓睁开了双眼，映人眼帘的是米白色的天花板，她微蹙眉，一脸疑惑的眨眨眼，再眨了眨眼，一脸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表情。
她慢慢起身，感觉身上及头上传来了阵阵刺痛，她的眉皱得更深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接触到的不是柔软温热的肌肤，而是细软的纱布。
纱布？这是怎么回事呀？她是什么时候受伤的？怎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这是哪里？她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她敢确定这绝不是她的房间，难道……她被绑架了？不可能，如果她真的被绑架了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对了！印象！暗夜突然想到在她来到这房间之前她在做什么？睡觉？不！是在睡觉之前，她双手环胸、皱着细长的柳眉，努力的思索。
沮丧的摇摇头，她决定不想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蓦然，一阵轻微的开门声打断了暗夜的举动，她赶紧正襟危坐，收拾脸上童稚的表情，就在短短的一瞬间，刚才还留在她脸上的纯真已被冰冷所取代。
她冷冷的看向门前的人，然而在她看到那人的脸时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惊讶，须臾间，她脸上的正经有如昙花一现，瞬间就已消失无纵，她不敢相信的用手揉了揉眼睛，再迅速的张开眼，还在！那么她就不是在做梦罗！
她下意识的捏了一下脸颊，呜……好痛，那么她所看到的是真的！畦！没想到她竟然能看到天使，等等！天使？那么这个地方就是天堂！天堂？既然她在天堂的话，那么就表示她已经死了！
奇怪！她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而且如果她真的死了，她怎么还会感到痛呢？人家不是说死人是没有知觉的吗？嗯！愈想愈奇怪。
“你在做什么？”光曦挑眉看着暗夜愚蠢的动作，他刚出去拿些食物，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暗夜已经醒了，而且好像从没看过他一般，一脸的傻样，更令他讶异的是她一连串奇异的举动，那些动作不像是一名二十六岁的女人会做的，更不是他所认识的暗夜会做的事情。
“啊！天使会说话！”
“你在说什么呀？”天使？她怎么会突然对他使用这个称呼？光曦不禁疑惑，难道……他脑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回想起暗夜之前的举动，不会吧！？
‘‘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还有你知道我是谁吗？”他担心她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更害怕她忘记了他？异样的思绪在他的心中荡漾……
“我又没有见过你，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你当我是白痴呀！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我叫暗夜。”暗夜没好气的回答着，这个天使脑筋有问题呀！净问些奇怪的问题，唉！真是可惜他那张好脸蛋。
“那你知道玛尔斯吗？”不理会暗夜眼中所散发出来的藐视，光曦继续问着，如果她真的忘了他的话，那么玛尔斯呢？她是否还记得他呢？
“玛尔斯？”暗夜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双眉微蹙。“我好像在那里听过这三个字……”是谁？这个叫玛尔斯的人到底是谁？总觉得那是一个对她而言非常重要的人……
不只是他，还有眼前这位天使哥哥，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看到天使哥哥时突然感觉胸口好痛、好痛，好像有人紧紧捏住她的心脏般，为什么？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而这种感觉又是什么呢？
“别想了，我不准你再想了！”光曦丢下手中的食物，飞奔上前抓住暗夜的双手，对着她大声吼道，打断了她心中的思绪，他不许，不许她再想起玛尔斯，现在，在他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她忘记玛尔斯这名字，他要她的心中只有他——光曦。
“天使哥哥，为什么不说话？如果有心事，可以告诉小夜呀！虽然小夜现在才四岁，帮不上什么忙，可是小夜可以倾听呀！”暗夜明亮的双眼直直的注视着光曦，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灿烂，然而也才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和澄亮的眼眸顿时黯淡了下来。
她轻轻将脸靠在光曦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半掩着眸轻声呢喃道：“小夜知道没有人可以倾听的心情，那种感觉好痛苦、好痛苦，仿佛天地之间只有自己孤零零的在黑暗的空间里，听到的是自己呼吸的气息、闻到的是飘流在空气中的寂寞，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暗夜没有注意到在她诉说的同时，泪已自她的眼中滴落，沾湿了她的脸庞及他的衣衫。
“你……”光曦愣住了，心中的痛更深、更深了……四岁！才四岁的她竟已有这种感觉，他那时在做什么呢！那时的他恐怕还享受着母亲的疼爱，那时的他根本什么忙也帮不上……
“不要哭……”光曦轻抬起她的脸，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不知不觉的出口，“你有我呀！以后你有什么烦恼可以告诉我呀！我会永远在你身边。”话一出口光曦即愣住了，怎么会对她说出这种话呢？这种誓言要相守一生的话……
“真的！’’听到光曦的话，暗夜高兴的抬起头，原本黯淡的幽眸顿时亮了起来，而清秀的脸上也扬起了一抹期待的笑容。
‘‘嗯！’’看到暗夜期待的模样，光曦不由自主的点头，然而才一会儿，他就后悔了，他是怎么了？
“天使哥哥，你真好！”暗夜开心的紧紧搂住光曦。‘‘你是头一个对小夜这么好的人，小夜好高兴、好高兴……”说到最后，暗夜不禁哽咽，泪更多了……
“怎么会呢？你妈咪呢？她不疼你吗？”
“妈眯？’’暗夜轻声唤着这个名词，她不禁将光曦搂得更紧，头也埋得更深了。“小夜没有妈咪，那个人……不是小夜的妈咪……”她的眼眸不禁涣散，好像陷入了遥远的记忆中。
“那个人？那个人是谁？”光曦轻声询问，他了解他快要知道了，知道暗夜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童年才会塑造出这样的暗夜呢？
“那个人……’’暗夜微蹙眉，脑中浮现出一个美丽的身影，然后是一张出尘的容颜。“不！”暗夜倏地尖叫出声，她狠狠的推开光曦，快速的躲到床角，缩着小巧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暗夜！？’’光曦愣住了，看而暗夜害怕的模样，他心中布满着心疼，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会那么害怕母亲呢？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暗夜捂住自己耳朵，不住的摇头尖吼，散落的发丝紧紧缠绕着她，只见她不停的低声呢喃，“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不肯爱我、疼我？为什么要设计陷害我？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设计？陷害？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怎么对待暗夜的？
“暗夜？暗夜？”光曦走到床角，想要抓住她，然而暗夜却不停的闪躲反抗。“暗夜！你冷静一点！是我！光曦呀！”
“光曦！”暗夜停止了挣扎，她不停呢喃这个名字，然后缓缓的抬起头，泛泪的双眼直直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直到……
“天使哥哥！”暗夜用力的扑进光曦的怀中，紧紧的搂着他，不停的哭喊：“天使哥哥，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肯爱小夜，为什么？为什么别人都有亲人的宠爱而小夜没有？就连……就连那生我、养我的父亲、母亲他们也不爱我，他们的眼中只有自己而没有我……没有……没有……”
“有的！有的！你有我呀！”光曦紧紧抱住暗夜，重重的闭上双眼，该死！他们对暗夜做了什么？她还只是小孩呀！对一个四岁小孩他们怎么忍心……
“天使哥哥不会属于小夜的。”暗夜轻轻摇着头，然而她却将光曦搂得更紧，仿佛急欲汲取他身上的温暖般、仿佛这将是她最后一次抱住他般。
“为什么？”光曦不解，为什么他不会属于她？此时的光曦早巳忘了雪儿，他满心满眼都只有暗夜，然而他却没有发现到自己的心情。
“因为你是天使呀！天使不会属于恶魔的，更何况小夜是一切不幸的来源，如果……如果这世上没有小夜就好了……”暗夜半掩着眸，不断呢喃着那个人告诉她的话——如果这世上没有你这个恶魔就好了！
“是谁？是谁说你是恶魔的？是谁对你说这么过分的话？”他的心中却已有了答案。
“为什么小夜会活在这世上呢？是不是只要小夜消失那么大家就会幸福？是不是只要小夜消失就会有人爱小夜了？那么天使哥哥，你让小夜消失好不好？”她轻抓住他的衣领，轻声恳求着。
“不！我做不到。”光曦摇头。
“为什么？”她不懂，天使不是什么事都能做到吗？
“小夜……”他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你知道你为什么活在这世上吗？”
暗夜摇头。
“因为你要带给人幸福。”光曦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可是……”
“先听我说。”光曦打断暗夜欲出口的话。
“小夜也许忘记了，可是这世上真的有人因为你而感到幸福。”他指的是玛尔斯，可是下意识的就是不想说出这个名字，他没有发现到自己心中的排斥。“我也很高兴有你活在这世上，如果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他说的是真的，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当初如果不是她带他进到魅影的话、如果不是她让他接受教育的话，他相信他将不会是现在的他，也许他早消失在这世上也不一定。
“天使哥哥你没有骗我？”真的有人因为她而感到幸福吗？
光曦轻轻的笑了，俊朗的笑容展现在他的脸上，不禁让暗夜看呆了。“我没有骗你。”
“我叫光曦，以后你叫我光曦就好了。”
“喔！光曦哥哥。”
“不！是光曦。”哥哥？光曦微蹙眉，他不希望她将她当作哥哥。
“喔！光曦。”有差别吗？暗夜疑惑。
“对！光曦。”甩掉心中复杂的思绪，看到暗夜纯真的眼眸，光曦不由得笑了，不管原因是什么。他决定他要与这样的暗夜生活，一想到此，他满足的笑了，不知为何，可他总觉得这好像是他希望好久了那个被他深埋在心中的愿望，如今……终于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