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们的关系于庙会过后好转,两人时常一整天窝在书房里钻研病情,这对于之前老是针锋相对的两人,有很好的纾解作用。
古色古香的厢房内,就见迷迭焚香淡淡飘浮于整个室内,气氛十分宁静和谐。
霍铁心半躺卧于丝绒床铺上,一脸舒坦的任由身旁女子搥揉自己的腿,严峻冷肃的脸难得松懈下来。
「要不是他们想对我跟师父不轨,我哪会无聊对他们下毒,我又不是没事找事做。」只不过后来发现,用毒控制他们很方便又好用,才会延续至今。
刁蛮双手继续为霍铁心按摩他的脚底穴道,一边和他聊天,只因他对她的生活感到十分好奇。
「那几位当年在江湖可都是赫赫有名的恶人,妳一个稚弱孩子,任妳心思再诡异,也很难收服他们,妳竟光用毒就能办得到?我还是不信。」
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人,被赶尽杀绝的退到山谷里,竟会被一个女娃制伏,为其卖命?这实在很难让人相信。
「是真的,我为了跟他们斗法,几乎将我煞费苦心所提炼的珍藏毒药使用殆尽,还好我日夜赶制,才有得补充。不过有些宁死不从的,就独自下山寻求生路,剩下的就住在黑店客栈里。本来嘛,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过我偶尔也会『拜托』他们下山帮我找些奇珍异草,供我尝试炼药,所以我才能一直生活在山上。」
听闻苗疆一带制毒蝎王,是放任一笼蝎子,互相残杀,等到独剩一只活存,那一只就是毒性最强的。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既然刁蛮能命令一群蛮兽,那表示她确实机智狡猾过人。
唉!这般的聪明才智,若能用在正途上,成就不知有多可观。
可惜她满心满脑都是如何整人才会好玩,霍铁心对她的推托责任之辞,深表不赞同。
还好他了解她的本性不恶,犹有挽救的余地。
「对于妳的所做所为,妳师父如何表示?」
「她?清心寡欲啰!我师父啊,她虽然双眼瞎盲,脸上又有很多结痂的刀疤,可是她的医术非常厉害,心地又极为善良,最重要的是她人很好哄喔,只要我随便编派胡说一通,她就会相信我。平常呢,她就喜欢幽幽的叹一口气。」
她边说还边调皮的模仿自己的师父,垮下脸叹气。
霍铁心十分敬佩、却也万分同情她口中的师父,捡到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徒弟,一定是束手无策,才会放任她胡闹。
他们不过相处几天,他就已经被她激得哭笑不得,更何况从小看顾到大。
想到她在山中一副山寨主,无人匹敌的模样,他不禁莞尔。
「你是不是又在偷笑我什么了?」他说着、说着竟一个人笑起来,一定又在心里头取笑她了。
「我们刁蛮小姑娘,不是不拘泥于世人的看法吗?我区区霍某人,又怎能对妳的行为下定论。」他揶揄的笑道。
「哼!你先前明明不是这样,每次见着我,第一个动作是先皱眉头,好象我染了什么会传染的病症。」她不甘心的算起旧帐。
「这就要问妳为什么到达此地的第一天,就夜闯霍当家的房间,还不费吹灰之力,就撂倒精壮的护卫、家丁,大摇大摆的爬上我的床,我实在想不出不防妳的理由。」
他的寡言惜字,全是选择因对象不对,事实上他辩才无凝。她不晓得因为她的胡闯,霍府里的守卫全部再加强训练,以期能精益求精。
她欲言又止,在说不过他,更讨厌他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情况下,她做了-件很小人的行为——双手往他的大腿偷捏。
霍铁心料想不到她有此一招,退避不及而让她得逞。
「够了。」在快要崩溃的最后一刻,他还是有骨气的低喝,握住她瘦细的的手腕,不再耽溺于她黠亮的双眸里。
「又怎么啦?」始作俑者无辜的嘟嚷。
「没什么?刚刚觉得有些痛。」他怪罪的瞪着她,然后撇过头呕气的道。
「不要叫那么大声嘛!害我以为我又哪里做错,惹你大少爷不高兴了。」她娇憨的戳着他厚实的胸膛。
霍铁心心跳急遽难平——这是怎么回事?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他竟然对她产生强烈的欲望。
自从生此怪病,他清心寡欲许久,虽未沾染女色,但也不至于像个整天胡思乱想、定不住心的年轻小伙子。
现下他只想远离这引发恼人欲念的恶魔,偏偏关心过度的刁蛮还不放过他,指着他欲望的根源,惊讶的低呼,「你那里肿起来了。」
他双眼几乎要喷火,咬牙切齿的辩称,「没有,妳……妳……」
「我累了,想休息了。」他狼狈的抓过锦被,尴尬的遮掩住身体,整个人滚进床铺里,背对着她不再言语,摆明是要送客。
刁蛮不识抬举,执意要问个究竟,也跟着爬上床,她跪坐在他身边,小手还不安分的扯开被子。
「让我看看嘛,说不定跟你的脚病有关连。」
「别闹了。」他闪避她的毛手,丝毫不敢大意。
万一不小心又碰到她的布衣,中什么迷药,只怕晚上她又不请自来。
「你真小气,我是为你好,大家都是人,长得一模一样,有什么好怕我看的。」对于他回避的行为,她深感不以为然。
「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这下妳总该明白了吧!」他使尽最后一分力量大吼。
「蠢蛋,男女当然有别,男人叫爹,女人叫娘,不过授受不亲就有点不懂,还有……还有,生孩子的是女人。」她炫耀地说着自己所知的,还不忘补充最后一点。
「除此之外呢?」难道她师父没教她。
「这样就很多啦!我有的你也有,你有的,我也不会少,所以给我看一下啦!」她变本加厉的搂住他扎实的腰身,抵死不放,「我要看,我就是要看。」
「妳……妳快放手。」身材伟岸魁梧、武功修为高深的霍铁心,竟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刁蛮,搂抱的满脸通红,无力挣脱。
「别躲嘛!让我摸摸看,不然你掏出来给我玩。」好玩成性的刁蛮,直觉霍铁心私藏有趣的玩意儿,非得找出来不可。
「不要胡闹了。」霍铁心被逼得不得不压制她,把她娇小的身躯锁定在床褥上。
「好啦!不看就不看。」四肢被蛮力压住的她,暂时放弃,气喘吁吁的点头。
霍铁心同样胸膛急遽起伏的低睨着被困在身下的娇躯,那如朝霞般红扑扑的脸蛋,对他漾开微笑,那晶莹的黑眼珠映着自己庞大的身影,好象自己充满她的身体。一想到此,他下腹又疼痛起来,恨不得能贯穿她的身体。
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青草味,若有似无的窜进他的鼻息。
刁蛮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额头,发现那里聚集了不少汗珠——
很疼吗?还冒冷汗。
自小跟着眼盲师父生活的刁蛮,压根不懂男女情事,更别说和男人那么亲昵的接触,霍铁心可以说是她第一个深入交往的男人。
谷中那些啰喽,见她如见鬼,只会唯唯诺诺。只有霍铁心敢义正辞严,毫不留情的训骂她。而且对他,又有种说不出的好感,令她很安心。
但是就算如此,也不能仗着人高马大的优势压在她身上啊!
他的重量令她有点难受,而且藏在他裤裆的「那玩意」,隔着厚重衣物不停的刺着她。她扭动着身子想脱逃,但他彷佛刻意不让她抽离。
「大笨牛,你很重耶,起来好不好?」
「妳好香。」霍铁心终于有点把持不住,心猿意马的耍赖,她身上的那种馨香是属于会勾人魂魄的那种。
他一改君子信念,闭上眼凑近她细致的颈项嗅闻,蛮横的紧搂住她的躯体,不停的压挤,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样的霍铁心令她感到有点陌生,她还是习惯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而不是眼神狂乱,行为强霸的箍住她,尤其「那玩意」戳在她腿间真的好疼。
「很难过耶,我不玩了,你快放开我,不然我要放毒啰!」她使出唯一的保命绝招。
想不到他早有防范,只手把她的双腕高拉过头,固定在枕头上,把她当成手到擒来的囊中物。
「你不要舔我的耳朵啦!哈……哈,好痒,快住手啦!」她又哭又笑的求饶,浑身被他摸遍,完全不知他正利用她的无知,偷鸡摸狗的占她便宜。
此时此刻,他拋弃仁侠风范,纵情于感官之中,尽情囓咬她的肌肤。本来他想浅尝即止,谁知到后来却像上瘾般留恋在她看似瘦弱,实则浑圆丰腴的躯体之中。
「哈……哈,我认输了,我认输了。」怕痒的她,扭着纤腰,呵笑连连,「别像小狗一样舔人啦!」
埋首于她胸前的霍铁心,眼神紊乱、神情复杂的凝视着她饱满红滟的唇瓣。
「好啦,可以放开我了吧!我都投降了,再压下去我会闷死的,也不看看你那么重。」她娇喘连连的回视他,小嘴仍喋喋不休的叨念,丝毫没有半点戒心。
霍铁心二话不说,低头封吻她的嘴,任由她挣扎也紧吻住不放,舌头卷缠,激烈地吸吮,贪婪的夺取她芬芳的甜美。
她睁大眼,完全不了解他的举动,她的唇被他一次又一次强烈的索求,侵入她未经开启的心灵底层,一种怪异的热潮,经由血液扩散到全身,整个人热烘烘的无法正常思考。
正当霍铁心忘情陶醉在情爱里时,一声语带愤怒的娇嗔打断了他的动作。
「表哥,你们——」
施燕燕花容失色,因妒嫉而扭曲的面貌,青白交加。她身后跟着丫鬟和刚从远方归来,风尘仆仆的老忠仆展叶。
霍铁心迅速挡住尚在晕眩中的刁蛮,扯下床铺帘幕,不容许她的春光有半点外泄。
「什么事让妳不经通报就直驱而入?」欲望得不到纾解,他口气十分恶劣。
美丽的脸孔愀然变色,她顺顺气,压抑着怒火,「我……我是替舅妈帮你送补品过来的。」
事实上她在门外徘徊许久,听到他们嬉闹的笑语,不禁怒火中烧,才借故闯入,想不到他们……他们竟然在做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
她好歹也是表哥的未婚妻,虽然表哥因病委婉的取消婚约,但她无时无刻不在盼望他的病情好转,让他们的婚事有所结果。
表哥对她一直冷淡有礼,她要不是仗着舅妈的支持,他是绝对不可能娶她的,没想到中途竟跑来一个刁蛮大夫,表哥对她更是不闻不问。
在那个粗俗的下贱村姑来了之后,表哥脸上表情就变多了,跟她出游不说,两个人还有说有笑,教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还有什么事吗?」他已经追不及待的下逐客令。
「表哥,她……」她心有未甘的指着还躺卧在床上的刁蛮,然而质问的话却哽在喉头里,作不得声。
「刁蛮在帮我治病。」霍铁心回望了后头一眼,冷硬的表示。
他不回答还好,他一开口,一直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传唤的展叶,差点跌跤。
帮人医病医到床上去!?这实在是少有,这趟出完公差回来才刚踏进门,亲信就把近日来,少爷跟刁蛮姑娘的事情,完完全全的转述给他听。
耳朵听闻跟亲眼见到的事实,的确没有多大的出入,少爷真的变得很……怪异,他一时之间竟难以下定论。
但是应该是好的吧!至少他不再死气沉沉、喜怒无常,而是生龙活虎,还差点把刁蛮大夫给「吃」了。
施燕燕恼羞成怒、悲从中来,哀痛的掩住面容,转身离去。
霍铁心收回目光,转向展叶,「你呢?」
「属下把曼陀罗草带回了。」他恭敬的道。
「曼陀罗草取回来啦!」刁蛮一听这名字,顾不得衣衫不整,马上就要跳下床去。
霍铁心眼明手快的搂住她的腰身,丢回床铺上,径自帮她拉好单衣,「又跑不掉,妳急什么?」
***
「原来这就是曼陀罗草啊?挺漂亮的,不过师父说此草毒性奇强无比,可伤人于无形,而且生长在极寒的山崖之处。」刁蛮对着盆栽打转,黑色花朵飘散着一股奇香。
「妳说过我中毒的病因,跟中此花毒的症状差不多,但世上有那么多花草,妳是如何判定的?」霍铁心皱眉沉思。
「问得好!那是因为我没告诉你,我师父在年轻时曾经着人的道,中过此毒。」
「妳会解?」
「应该吧!因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此草,我那些小啰喽不能到太远的地方,否则仇家、官府都会抓,所以我从未见过此草。」
「这万一……」展叶忧心忡忡,不是他不信任刁蛮姑娘,虽然她信誓旦旦,但她也没有全然的把握。
「决定权在你。」刁蛮看出他的忧虑,转头对霍铁心道。
这种攸关生死之事,还是由当事人做决定比较好。
该或不该呢?他凝视着刁蛮灵活的双眼,内心踌躇不已。
罢了,至坏的情况不过一死,难不成真要眼见病情恶化,蔓延全身,变成一个活死人。
「我愿意试。」一句话,决定了他的命运,也表明他对刁蛮的信任。
「我喜欢听你这么说。」她笑咪咪的拍拍他的脸,鼓励他的意味浓厚。
两人日益增进的信任和不知不觉中表现出的亲昵,让展叶的眼珠子差点爆凸——他离开前,他们明明水火不容,恶言相向的啊!
「啊!你刚刚抓着我猛啃猛咬的,结果都留下红印子了。」她不期然的发现臂膀有红红的点点痕迹。
霍铁心斜瞄在旁佯装无事,竖耳偷听的展护卫,他低咳的掩饰,面孔还微微潮红。「以后再告诉妳。」
「不成,你咬得我好疼,我也要咬回来。」说罢,还唤着展叶一起帮忙,「快来帮我咬你们家少爷。」她整个人十分不雅的攀上他健壮的身躯。「快来啊,还杵在那里做什么?」
「我……」展叶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亏少爷有耐性陪她一块闹。
「就是你,过来啊!」她招手唤着他,直把这当成一场游戏。
不想自小塑造的威武冷静、不苟言笑的形象完全破灭,霍铁心一边抵挡抱住他的刁蛮,一边还得装出正经的表情。
「展叶……你先下去吧!」
「是。」展叶迫不及待的退下。
关阖上门的那一剎那,里头的人又开始嘶叫,展叶露出宽心的一笑,步出廊外。
***
啪的一声,上好的黑桃木桌,应声裂成碎片。
「老夫人息怒。」绿衣丫鬟惶惶然的跪在地上。
在施燕燕诉完苦离去后,霍老夫人一改原先和善面容,怒不可遏的拍碎佛桌,由此可知内力之深厚。
「铁心竟敢违背我的心意,跟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纠缠不清。」
「或许少爷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丫鬟为着少爷说好话。
「准备下一次的补药,加重药量,然后亲眼见他下肚,不然会让那小鬼坏了我的好事,那我就功败垂成了。」霍老夫人露出狰狞的面目,命令丫鬟道。
乌云密布的黑夜里,月儿隐去,见不到一丝光亮,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
刁蛮得到药引后,制成药丸让霍铁心吞服。
在她细心照料下,霍铁心腿部瘫痪的情况大为改观,他甚至已能拄着拐杖行走。
这对霍家上上下下而言,不啻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而刁蛮的身分也从妖女一跃为神医,众人直把她当成活菩萨——因为连宫廷御医都摇头的病,她竟能医好。
此后众佣仆一有病痛马上到她跟前报到,一点也不在意她爱整人的恶习,不过这也引起霍铁心大大的不满。
「妳是我的大夫,应该随时随地跟在我身边,下人的病自有别人帮他们看。」说到底不过是他嫉妒心作祟。
他不能忍受她因一群小病痛的人而冷落了他,不但减少他跟她相处的机会,也少了跟她耳鬓厮磨的机会。
难得她对男女情事单纯的一无所知,他私心的想霸占她。
刁蛮对这却有不同的看法,「嘿!虽然是小病痛,不过当他们跟在我身旁,东叫着刁大夫,西叫声刁大夫的时候,倒让我想念起山上的那群啰喽。」她一脸惋惜。
「妳想念山上?」他内心忐忑不安。
「当然,我想师父嘛!」不知师父跟他们过得可好。
「等我复原,妳……妳就要回去?」
她点点头,「当然,难不成还留在这儿?这世上我就只有师父这唯一的亲人,当然要陪在她身边。」
霍铁心越听,表情越是凝重,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那我呢?妳怎么想我的。」难不成近日来的相处,都是他一厢情愿。
刁蛮很仔细的打量他后,下了一个令他吐血的结论。
「你就是脾气暴躁、爱说教,又爱啃人身体的小霍啊!」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打马虎眼,他郑重声明,「我不爱啃人身体。」除了她。
「我也不要再让你啃了,展叶跟我说,未出嫁的姑娘是不能给人家乱啃的。」昨天展叶语重心长的问清楚她跟霍铁心的关系后,是这么告诉她的。
这该死的展叶,竟敢坏他的好事,霍铁心在心中怒斥。
「或许妳可以留下来,我的病随时有可能复发。」想当初他巴不得赶她走,现在反倒用哀兵政策阻止她离开。
刁蛮怪异的盯着他看,半晌后,噗哧一笑,表情神秘,直指着他吃吃笑。
「知道我的好,舍不得让我走了吧!」她骄傲的跩了起来,「这倒是,有谁能像我那么吃苦耐劳服侍你这位大少爷,想我在山里头,可是被人拱上了天。」
霍铁心被点中心事,还让她奚落,脸皮薄的他不禁恼羞成怒,站起身,拄着拐杖,一言不发的往外头走。
生气啦!这么开不起玩笑。
以往这种情况,刁蛮会追上去逗他,但是这次她什么也没做,只是懒洋洋的趴在桌上发愣,心里头忿忿不平。
干什么啊!想到以后要分开她也觉得难过,只是她不好说出口嘛!
「发脾气的是老大啊!」也不把她的话听完,后头还有别的评语呢!
她在谷中虽然被拱上了天,但远不及跟他逗嘴有趣啊!而且也没有人敌对她粗声粗气的责骂,为她好的说教。
这个坏脾气的男人老说她一意孤行、态意妄为,其实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每每一不合他意,就使起大少爷性子。
等他康复后,她真的就要回山上去了吗?她也好烦恼喔!
她撑着下巴,失神的望着天空的白云发呆。
这时她还是不了解男女情爱,第一次为将来的离别忧愁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