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话 云来居四方客来(二)

第五十一话 云来居四方客来(二)

“唉呀”门外旋风般冲进两团物体,一下撞到一个伙计身上,把他冲到地上。店伙计一把火了,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骂道,“哪来的野东西?”其他伙计也往作势要捋袖子。

闯进来的居然是两个小姑娘,咋一眼望过去,仿佛两个圆滚滚的球一般,其中一名小姑娘更是嚎啕大哭起来,嘴里呜呜地说,“你们这些臭东西也欺负我。”另一名小姑娘也在后面抽噎起来,唬得三个伙计也一时愣住,被女孩子骂得更是仿佛做了错事一般。

红绫听到动静,往外面看去,心里暗暗称奇,“好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原来哭的女孩皮肤白皙,双颊绯红,衣着华贵,而后面的小姑娘也是穿得不凡,不像是一般人家出来的。

看两个女娃娃哭得哽咽,红绫爱心大,急忙上前,“两位姑娘,怎么了?”那女孩子听到温言软语,却不停止,哭得更加厉害了,红绫只好上前,轻轻拍着女孩的肩膀。

“唔,娘,爹爹欺负我……”女孩看到红绫温和的面容,抽噎得更加大声,“坏蛋在后面追我。”原来是和家里人吵架跑出来,路上又碰到坏人,只是那声“娘”让红绫哭笑不得,这小女孩也有十三四岁了,我有那么大吗?

红绫只好柔声地安慰,“好了,不哭了,到姐姐这里就没事了。”哪知话音未落,“咔嚓”一声木板破裂的巨响,云来居的大堂突然亮堂起来,原来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任红绫脾气再好,也怒目往门口看去,只是这一眼看过去,居然不由地呆了,门口站着的是一男一女,一名黑衣女子脸色肃杀,凶神恶煞般模样已惹人注意,而她背后的红衣男子气质太过华贵,更加吸引人的目光,红衣男子丰神俊秀,容饰华丽,只是眉间隐含邪妄。

他眼神直接越过红绫,往她身后瑟缩躲藏地两人看去,突然温言笑道,让红绫感觉如沐春风,“小洛,跟我回去。”听到红衣男子如此说话,红绫身后的女子不仅没有出声,反倒抓得红绫的衣袖更紧了,嘴里低语,“姐姐,救我,我不要跟他走。”

红绫见男子叫得亲热,女孩却怕得要命,不知道两人什么来头,脸上只习惯性的浮出笑容,“这位公子,不知道为何要为难这位小妹妹?”红衣男子没有回话,只厌恶地扫了红绫一眼,继而继续看着红绫身后的女孩,语气却严厉起来,“小洛,你知道的,我话不说两遍。”

被完全无视,红绫有些恼火,正欲驳回,女孩却怯生生地走了出来,只可怜巴巴地看了红绫一眼,就往红衣男子那边走去,嘴里怯生生地喊道,“哥”。而后面跟着的小丫头更是吓得牙齿抖,含糊不清地喊道,“太……少爷。”

原来是兄妹,红绫心里一笑,只是不知为何妹妹这么怕哥哥,红绫也就不欲多事了,只不过云来居的大门可不能白白被踹掉,她上前一步,单手一摊,笑道,“这位公子,云来居的大门,1oo两一扇,你们踢破了两扇,原价2oo两,扣除年限折价,纹银18o两,请照价赔付。”

仿佛听到什么大笑话一般,红衣男子第一次正眼看红绫,只见他一动不动地盯了红绫几秒,继而挥了挥手,好比拍死什么苍蝇蚊子似的,冷冷地对旁边的黑衣女人令,“巫银,教训这个贱民。”

“哥,不要”女孩的惊呼刚刚出口,巫银已经像鬼魅一般飘到红绫身边,银色的指套带着凌厉的劲风往红绫的脖子上袭来。

“啊”的一声惊呼,红绫尖叫一声,脸色煞白,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色的拳风劈空而来,朝着巫银脸上劈去,巫银“咦”了一声,双手回救,噼哩啪啦几声,四道掌风瞬间交错数次,只听到“砰”地几声巨响,掌风到处,桌椅板凳碎片四溅,刹那之间,好好的云来居大堂一片狼藉。纠缠的两人身形错开,俱后退一步,惊疑地互看对方一眼,叶无伤心里恼火,“老子打不赢大哥就算了,居然和一个女人也打成平手。”他不知道巫银心里更是惊涛骇浪,巫银从小通过苗疆秘术训练,寻常人练武功四十年也不如她。

“四哥!”红绫本花容失色,看到原来是叶无伤接下了巫银的掌风,不禁心头一喜,而闯祸的两个小姑娘也顾不得哥哥吓唬人,趁着混乱又躲了回来。

“***,哪来的狗东西?欺负到我们云来居来了。”李二也是一声暴喝,仿佛巨雷一般,红绫往身后看去,更加喜上眉梢,原来二哥、三哥和大当家都在。

其实第一次踹门的响声已经把各人惊醒,只是几人懒散,不愿起床,幸好弯弯担心红绫,把几人拖了起床,否则红绫今日凶多吉少,想到刚刚看到的惊险场面,弯弯心里一阵后怕,只是望向红衣男子和黑衣女子的眼神就不那么客气了。

听到李强的呼喝,红衣男子往李强那斜睨一眼,不知为何,他眼里的冰冷和凌厉让一向蛮横地李强心里也突然一颤,红衣男子却突然笑了笑,扫了一眼巫银,“一个都不留。”

巫银神色大惊,看了看客栈中的这些人,又看了看红衣男子的脸色,突然咬了咬嘴唇,低低地说了一句,“是。”

红衣男子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心底却暗暗兴奋,嗜血的念头越的强烈了,据说巫家种种蛊术,红衣男子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巫银一言不,只不知嘴里默默念了什么咒语,突然双手合十,一翻手,一道金光从指间飞出,直直地朝叶无伤袭来。

弯弯本来还在冷眼旁观,看到这道金光,突然脸色大变,嘴里狂呼,“无伤,小心,是金蚕蛊。”

可金蚕快疾如风,叶无伤本用手指去夹,未料到居然是活物,金蚕已然跳到无伤手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弯弯看无伤瞬间倒了下去,心急如焚,可对方并不罢休,金蚕又“嗖”地一下,继续闪电般往人群中袭击而去。

“金蚕蛊不畏火枪,最难除灭,金蚕使人肿胀如瓮,七日流血而死。”弯弯脑海里闪电般闪过这些,手里也不停留,“嗖嗖”地往外扔东西,居然是一锭锭的银子,看到老大这般,其他人也依法炮制,只有霍三心疼银子,不舍得往外扔。说来奇怪,金蚕果然随着银子划过的痕迹寻觅而去,原来金蚕贪财,哪里有银钱的气味,它便会寻到哪里去,只是人群中不时传来惨呼,金蚕快容闪电,这一穿一行中不知有多少人遭殃。

“霍三,快把无伤拖回来,李强,你对付那个男人,我对付她。”弯弯急急下令,分配分工。

李强看叶无伤面色已然黑,脸上狰狞,大喊一声拿出大砍刀往红衣男子砍去,红衣男人显然不会武艺,他一个踉跄地往后跌去,第一次出现狼狈的模样,巫银跺了跺脚,急急往后面退去,手指一弹,又出来一阵黑雾。

“快退回来”看到巫银又弹出一片黑雾,弯弯心里诅咒一声,嘴里大喊,手里扬起一阵绿色的雾气,两道雾气碰到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恶臭的味道。

而本来听到响动前来看热闹的路人吸到毒气,一时之间俱是心晕、头眩,云来居里乌烟瘴气,数百人躺在地上颠倒呼号。

心里担心无伤的毒,弯弯沉了沉气,厉声高喊,“我们恕不相识,本无冤仇,今日双方各退一步,否则两败俱伤。”而缩在房间一脚的小洛姑娘也在那瑟瑟抽噎,“哥,别打了,我跟你回去。”

雾气中,巫银紧紧地护在主子面前,侧耳低低地向主子汇报,“殿下,您是过来接那位大人物的,顺路抓公主回去,万一在这里损伤,不值得。”

“哦?”红衣男子嗤笑了一声,“出的时候,父皇说你是巫家数十年来的天才,怎么在这里随随便便一个人也能和你斗上一斗?”

“属下惭愧”巫银脸色灰败,“回去定当谢罪。”

“好”红衣男无所谓的笑了笑,嘴角一咧,“今日便宜这些贱民,改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巫银出来应了弯弯的话,“我主上同意今日罢斗。”

“那好”弯弯低低地呼了一口气,心里放下一个大石,急忙说道,“请赐下金蚕蛊的解药。”

“好。”巫银并不罗罗嗦嗦,一个药丸掷了过来,弯弯接了,仔细地闻了闻,舔了舔,确认无误后给无伤吞下,至于其他人,听天由命吧。

“死丫头,快跟我走。”红衣男子看了看四周哀号的众人,更加厌烦,只把小洛拽了过来,朝路上倒伏的一人一脚踢了过去,“噗”的一声,那人吐出一口血来。

看着红衣男子大摇大摆的走开,旁边还有这么多中毒的人,李强皱了皱眉头,低低地跟弯弯说了声,“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弯弯抱着叶无伤,轻轻地嗯了一声,脸色凝重,“会这种蛊术的,是卫国最神秘的一个家族,而这个家族总是和皇族联系在一起,我们恐怕惹到麻烦了,二哥,三哥,劳烦你们先回齐泰行指挥,摸一下这两个人的底细。”

李强一听,眼睛却越亮了,心里暗自忖度,“京城里有个大人物关照自己打探司州近日陌生人的消息,莫非和今日这个小子有关?”

弯弯未注意到李强离去时的异常,只低头温和地看着叶无伤,见他脉息渐渐平稳,终于放下心来,而旁边的哀嚎之声却不绝于耳,而云来居的住客见风头已过,纷纷冒头出来,整个云来居简直就是乱糟糟地一团。弯弯看着楚楚可怜的红绫好比花蝴蝶一般穿行在人群当中善后。

交代了红绫的店伙计配药去煮,好救治众人,弯弯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怀里的无伤却像个孩子一般,弯弯轻轻地往外把手抽出来,却被紧紧地拽住了。

齐如虎三人花了好大的功夫,终于从迷雾林走了出来,才走到司州,就打听到最大的客栈是云来居,三人准备去碰碰运气,看夏侯大人是否住宿于此。哪知道三人一路行来,路上哀声一片,而且越是靠近云来居,空气中越弥漫着一种古怪的气味,顾不得有诈,夏侯淳担心父亲出事,更加匆忙地往前赶。

前面的客栈吵吵闹闹地乱成一团,人来人往,仿佛一个菜市场一般,齐如虎眼睛却直直地盯在蹲在地上的一人身上,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就像刻印在自己的心里,只从背影,齐如虎就能看出来,她这两年应该过得不错,稍微长胖了一些,不像前两年那般苍白柔弱。

齐如虎一步步地往前走去,只是走着走着,他又停了下来,越到近处,却又越害怕,这两年来,总是出现这种幻觉,如果这次又是幻觉,怎么办?

弯弯心里暗恼,“臭无伤,你不是武林高手么?怎么还不醒来?”又蹙眉思考起来,“今天这个红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呢?”只是弯弯并没有现叶无伤眼珠子轻轻地颤抖,嘴角也挂着一丝得逞的微笑。

“是你吗?”就在弯弯凝神思考时,一句轻声地问话不确定地在身后响起,却像飓风一般在弯弯心底掀起风暴。

见弯弯慢慢挺直了脊背,齐如虎终于忍不住,一个健步迈上前去,俯身把弯弯紧紧地抱住了,不顾怀里人的挣扎,齐如虎只狠狠地抱住她,不管外面多么嘈杂,多么喧嚣,齐如虎只感觉自己的世界很安静,空荡荡的心终于有了着落,他不停地弯弯耳边呓语,“我这次再抱你之后,就不会再放手了。”

叶无伤很怒很生气,哪里来得登徒子?他双眼怒睁,就欲一掌拍死这个登徒子,却不经意遇到了一双眸子,这双眸子如琉璃一般通透,只是泪光盈盈,却又偏偏忍住了没有掉下来。叶无伤心突然痛了起来,她为什么会有这种神情?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这种神情。

弯弯被齐如虎抱在怀里,怕惊醒叶无伤,本不敢大力挣扎,懵然间看到叶无伤睁开的大眼睛,又羞又恼,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滚烫的泪一滴滴溅到叶无伤的脸上。

见到弯弯受委屈,叶无伤长啸一声,从地上翻身而起,一阵厉风往齐如虎头上拍去,“无伤,自己人。”弯弯一听到叶无伤的啸声,就知道不妙,急忙把双臂张开,把齐如虎护在后面,叶无伤的掌风堪堪停在俯身的齐如虎额前。

齐如虎却并不领情,他冷眼觑了叶无伤一眼,看懂了他的眼神,他倏地站立起来,肆无忌惮地在弯弯头上轻轻一吻,亲密地在她脸颊边问道,“晚儿,这个人是谁?”弯弯只觉得头皮一阵麻,整个脸都烧了起来,怔怔不能言语,暧昧的举动只把叶无伤气得脸色白,看到弯弯的神情,更觉心伤,原来她叫晚儿,却没有告诉我们。

夏侯淳和夏侯星也闻声过来,夏侯星看到齐如虎牢牢护在身后的女人,双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怪不得哥哥一直说齐哥哥心里有个人,原来就是这个人。夏侯淳担忧地看了看妹妹,用手轻轻地拍拍她的手,心甚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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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乱世 灿若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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