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七色花 一 姐姐吃醋

第一卷 七色花 一 姐姐吃醋

各位读者,我叫彭明明,就是长篇小说《不独爱其爱》中的文学小青年小彭。大哥身患癌症去世了,在哭喊一片的追悼会上,我现,他的初恋情人陈晓也来了,来向死者表达怀念之情,可见爱恨无常,情人间的恩恩怨怨最终都将化为乌有,犹如一缕青烟随风飘散。大哥这部在网上连载的小说在我看来,言犹未尽,我更是有话要说,现在不如让我狗尾续貂,把我们几个冤家之间生的那些大哥不知或知而不述的故事和盘托出,也算是对读者作一个彻底的交待。

大哥总以为我和他的“未婚妻”赵善美之间仅仅是姐弟之情,善美姐也这么说,你们相信吗?这是自欺欺人嘛,试问,有这样的姐弟之情吗?无家可归的弟弟有了富有的女朋友,照理说,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对弟弟赌气、瞪眼,并出威胁:“我不要再见到你!”

那是在我被朱丽丽“诱奸”后的第四天晚上,我以交稿为理由,约善美姐到一家茶室准备找她算账。顺便提一下,四天前,我给善美姐送的是一束康乃馨,而不是大哥所说的玫瑰,我怎么会送俗气的玫瑰给高雅的赵善美呢?我早早坐在茶室一处临窗的角落等候善美姐,八点过几分,她笑吟吟出现在我面前,她刚落座我便生气地质问她为何与一个男的串通一气,把我骗到朱丽丽的住处。善美姐立刻猜到是大哥搞的鬼,于是连连向我解释、道歉,接着她问我朱丽丽长得漂亮不漂亮,是不是住在百花园小区。我误会了善美姐,想起自己的罪孽,不禁哭了。我把善美姐当作救人灵魂的神父,拉着她的手忏悔,求她一定要宽恕我,善美姐抽出手,说:“你别这样,不就是送她一束花儿吗,我还以为你做错了什么!”“我该死,我经不起朱丽丽的诱惑,”我哭得更厉害了,“她放了一盘毛片,我看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做那种事情,我便倒在了丽丽的怀里——”“住嘴!你们真上床了?天呀,原来你是这么一个人!”善美姐扭过头去面对窗外,脸上很不好看。啊,看来她给气得不行,胸脯一起一伏,服务员为她沏茶,她竟粗鲁地推开茶杯,开水溅出,烫得她直甩手。

我还是哭哭啼啼,不断重复那几句求饶的话,善美姐偏头看了我一眼,更确切地说,是瞪了我一眼,说:“也是,关我什么事儿,你又不是我的弟弟,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她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压在茶杯下,咚咚咚走了。

我跟在身高腿长的善美姐的后面,我拉她一把,她便甩一下手,现在又没烫手,甩什么手,这分明是两个冤家闹别扭嘛,接着还有更可笑的呢,当善美姐走下地下通道时,我突然疾走几步,伸出双手拦住她的去路:“你要是不肯饶恕我,我就跪在你的面前!”“好呀,你跪下好了,滚开!我不要再见到你!”善美姐绕开我,照直朝前走。

善美姐走过地下通道,拐弯儿时承她不忍,回头看了一眼,现我就地跪下,像韩国人那样,直起腰板跪坐在地上,她连忙跑回来拉起我,说:“你今儿吃错了药吧,真的跪下,你瞧瞧来来往往的人,笑你呢!听话,别闹了,姐不生气了,以后不要再见那个无耻的女人了,好吗?”我哎哎哎只管点头,我知道善美姐会宽恕我的,因为我就是她疼爱的弟弟!

我送善美姐回到银山小区门口,分手后,我高兴得跳起,扯下路边儿树上一片树叶,我撕开树叶表皮,似乎撕开了善美姐的假面具,善美姐多么大意,今晚对我流露了酸溜溜的爱,她吃醋了,而且吃了那么多醋,她就是喜欢我,不是吗?

读者也许仍不了解我的职业——大哥太瞧不起人,把我当作他书中的一个匆匆过客,可善美姐不是这样,她把我留下了,留在她的心间,所以,我们后来才有如此快乐而又痛苦的姐弟恋,让我告诉你们,我是浙江美院毕业的,如今是无业游民,与善美姐有缘,从烟台(不是湘潭)流落到长沙,在丽丽收留我之前,我一直租借一间不足八平米的地下室绘画、写作,善美姐是我的梅克夫人,常常资助我;此外,我的散文稿赵编辑照单全收,拜她所赐,稿费千字百二十元,照这么下去,我非财不可!

那天夜里,我又失眠了。我把过去在善美姐办公室偷来的一张她的照片放在枕边,看看想想,想想看看,我问自己:我到底是全智贤的粉丝,还是赵善美的粉丝?如果说从前我是全智贤的粉丝,那么现在当然是赵善美的粉丝了。另外,说出怪难为情的,我还偷了善美姐的一条白手绢儿,善美姐从包里掏出擦擦脸上的汗水放在办公桌上,活该让我顺手牵羊,谁叫她不早不晚这会子起身去接电话!

次日下午,善美姐去邮局给作者寄样报,完了顺路来我的地下室看看,我正在写稿,没料到那张扔在床头的照片被她一眼瞧见,她拿起照片在我眼前晃了晃,说:“我说压在玻璃板下的照片怎么不见了,原来是你这卷毛头拿走了!这张不好看,改日我送你一张最好的。”说着她把照片**了挎包。“不行,”我抢她的包儿,“我就喜欢这张,好姐姐,赏给我吧!”善美姐仍不答应,死死攥紧包儿,我抢她夺,结果我们滚到了床上,我的一只手触到她的**,她脸一红,怔怔地盯着我,我则如遭电击,我瞧瞧我那只不安分的手,只见它又去挠善美姐的痒痒,善美姐咯咯笑道:“放开我,我给你就是了。我今儿累得浑身酸痛,你还挠我!”

善美姐的这张照片是在晚报大楼前的草坪上拍的,我问她这个媚态做给谁看,“不告诉你,”善美姐坐起,拢拢头,拿下咬在嘴里的卡重新别好。

“我知道是谁,准是大哥拍的。”

“大哥怎么会到报社为我拍照!”

“姐,要是我结婚成家,你还会喜欢我吗?”

“你才多大便谈婚论嫁!”

“丽丽如今死赖我,说非我不嫁,你说我该怎么办?”

“不知道,你自己看着办!”善美姐横我一眼。

“姐,除了两个孩子和大哥,我在你心中能不能坐第三把交椅?”

“你呀,敬陪末座吧!”

“讨厌!”我气得站起,“你嫌我穷愁潦倒,不配?”

“对不起,”善美姐过来搂着我,“傻瓜,姐姐逗你玩儿呢,我怎么会嫌你穷愁潦倒?有句唐诗怎么说来着,‘莫谓君家无长物,案头灯火有流萤。’我喜欢你这个小天地,干净整齐,自由浪漫,还有你的真诚,你的顽皮,甚至你的任性,使我觉得当姐姐有多好多开心!我倒要问问你,你和丽丽结婚后还会喜欢姐姐吗?”

“让我想想,姐姐嘛,姐姐应该坐倒数第一把交椅!”

“倒数?哼,我就知道你会变心,不理你了!”

“我的好姐姐,”我猴着她,“我只喜欢一个人,倒数顺数,你还不都是第一?”

“这还差不多,如果你敢变心,我就只跟大哥一个人好!”

一会儿,善美姐说她太困了,要上床上打个盹儿,她和衣侧身躺下。怪不得大哥说她像一条美人鱼,真是一条美人鱼!她好像是一条搁浅在床上的长长的美人鱼,此刻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就那么沉沉地睡着了。我的胸口蹦蹦跳,伴着她也躺下了,脑子里却在胡思乱想:如果我是她的一只手就好了,这样我便可以为她全身按摩,我先从她两条圆滚滚的长腿开始,然后——“卷毛头,你干吗用这个笔名?”这是善美姐半年前与我初次在报社见面时她问的第二个问题,我竟笑而不答,傻乎乎瞅着她,我想,眼前这个女孩不是我最喜爱的韩国影视明星全智贤吗?大哥在书中透露,她的臀部纹有两只“扑腾的花蝴蝶”,今儿,我要亲眼见识见识——“淘气!”善美姐打开我的手,转过身来笑道,“那两只扑腾的花蝴蝶早飞了!”

“那你告诉我,是谁替你纹的?”

“大哥无聊,是他干的!”

“你骗人,大哥在小说中可不是这么说的!”

“大哥的话你也信?何况是小说,是傻瓜才相信他瞎扯!”

“那么,我克隆一个赵善美怎么样?”

“克隆我干吗,你不是要和丽丽结婚了吗?”

“你会笨死的!克隆一个赵善美,放在屋里用呗。”

“你们男人全是混蛋,馋嘴猫儿,吃在碗里看在锅里,原来我只配做你的妾?”

“娶妻娶德,纳妾纳色嘛!姐,饶命!你明明知道我是开玩笑,生什么气!你放心,我永远,比永远更远,爱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说了,你不准拒绝!”

“你先说。”善美姐看看桌上的镜子。

“你先答应!”

“你不说,我答应什么?”

“那好,我快成为丽丽的老公了,你得亲亲我,就这一次。”

“这个嘛,”善美姐对着镜子用手抿抿头,“也容易,我亲亲你的额头,祝福你。”

“亲额头算什么,太不够意思,你哄三岁的小孩儿吗?”

“姐姐亲弟弟,不亲额头亲哪儿?”

“亲我的嘴角吧!在外国,亲嘴角可是一种高贵的礼仪。”

“闭上眼睛,不许偷看!”

“不干不干,你亲的是脸颊,嘴角应该在这儿!”

“你真够难缠的,再闭上眼睛。”

我想,善美姐必是撅起那张草莓般的嘴唇慢慢凑过来,怨不得我也犯规一次,我将头一偏,两张嘴儿恰好吻合,“该死,”善美姐掐我一把,“你敢对姐姐使坏,我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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