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七色花 四 不敢做爱爱
李姐对善美姐和我秘密交往表示坚决反对,她对善美姐说:“幸亏你及时告诉我,不然准会酿成一场不可收拾的情灾情变。不要以为你能守住清白,你说你和小彭是姐弟情,你们有血缘保证吗?没有血缘保证,迟早会突破姐弟情,这好比洪水决堤,一泻千里,堵不住的!你想失去大和孩子就去疯吧!”
善美姐似乎心不在焉,一会儿才坐下,自言自语:“婚姻是表达感情的障碍。”
“你想表达什么感情?”李姐用手指戳戳善美姐的额头。
“我实在喜欢这个卷毛头!”善美姐眨巴着眼睛。
“还卷毛头呢,小彭就小彭,明明是一个土不拉叽的板刷头,哪有卷毛?你是走火入魔了不是?”
“卷毛头是他的笔名,我喜欢他的天真、浪漫,喜欢随他追寻一个遥远的梦——”
“还喜欢不食人间烟火呢!”李姐打断善美姐,“醒醒吧,别做梦了,一个女人有了家和孩子,要更多的想到自己的责任,善美,千万别步我的后尘!”
“这个可恶的李老太太,修成正果,左一个女人,右一个责任,那么,男人的责任呢?大哥也没闲着,他怎么就能去见他初恋情人陈晓呢?”当善美姐与我谈到李姐的看法时我火冒三丈。
“你不可以这样说他们,特别是大哥,他对我们够宽容的了,至于他去见陈晓,我知道,我认为他做得对,欠下的债就得还,还清了才能安安心心过日子。”
我现,善美姐和大哥彼此宽宏大量,皆因两人是才子佳人,是如花美眷,是稀世绝配,谁也休想拆散他们。他们就有这个自信,大哥不怕我,善美姐不怕陈晓,不过,我这位骑毛驴的黑衣骑士在善美姐的眼里也相当可爱,我不会示弱,既然如此,我何不向大哥出挑战,打破他对善美姐的垄断,把善美姐弄到手,对,把她弄到手,以证明我是一个成熟的男子汉!我说过,我从不信邪。
善美姐来去匆匆,每次到地下室见我一面,随后一倒没风,必定回避、冷落我十天半个月。她有她的苦衷,我也有我的愤怒,我忍无可忍,干脆把手机一关,在地下室门上用粉笔写下四个隶书:“此屋已租”。过了十几天,善美姐又想起我了,或者说该想起我了,又是短信又是网上留言:“你在哪儿?”“即刻回复,报告平安!”“别让姐姐难过、担心!”“地下室租给了谁,是不是好人?”“你要我想死你吗,我的小爷!”“好,从此我就当没你这个弟弟,不再见!”“你给我听好了,我决定收回我的长命锁!”“你的宝剑留着送给丽丽吧!”
善美姐这么一威胁,我的铁石心肠立刻化为柠檬风味的水果软糖,甜蜜蜜,还有点儿酸酸的。我,你的小爷,现在还可有可无吗?大哥纵然千好万好,就是被你喂得太饱,如今浑浑噩噩,身在福中不知福,对不对?见好就收,我于是给善美姐信息:“我在小溪边现一株美丽的七色花,花瓣呈红、橙、黄、绿、蓝、靛、紫,这些天我是护花使者,白天守候,夜里祈祷。你若加入我,明天是休息日,上午九点一刻见。”“你在哪条小溪边现了七色花?你务必守住,求你给我留下一瓣,我要它帮我实现一个愿望!”“我在岳麓山现,昨天她被一只该死的虫子叮了一口,不知是痛是痒。”“傻瓜,植物没有达的神经系统,不知痛痒。另外,岳麓山那么大,你叫我迷失茫茫林海吗?你为何身在此山中?”“我看你才是傻瓜,七色花通人性,据说比人更多愁善感,你以为都像你没心没肺?我给你留下的那花瓣昨夜似乎失眠。我在爱晚亭等你。”“何以见得花瓣失眠?”“他快蔫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不到,善美姐匆匆赶来,坐在草地上东张西望。我从后面悄悄爬向她,一伸手蒙住她的眼睛。“好了好了,我知道是你,小屁虫!快领我去看七色花!”我把善美姐按倒在地,在她身上咬了一口,她爬起抱着我也咬了一口,我们嘻嘻哈哈,滚来滚去,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直到一个游人出现。
我牵着善美姐的一只手,一同进入阴森森的林子。善美姐像小红帽似的,边说边回头:“你不会骗我吧,世上真有七色花?”走到一条小溪边,我蹲下,搬开一个硬纸盒儿,善美姐连忙说:“不能捂着,你怎么这么无知,见不到阳光,花儿会枯萎凋谢!”善美姐趴下,又说:“这是七色花吗?让我数一数有没有七种颜色,哎,怎么像是你用彩笔涂的?你骗人,你瞧,这儿还被你揪掉一片叶子!小屁虫,好小子,让我白欢喜一场,我的愿望落空了,我只跟你急!”
我绕着一棵大树与善美姐周旋,善美姐累得喘不过气儿,坐下,我慢慢爬上去,突然大喊:“当心毒蛇!”善美姐扑入我的怀抱,我搂着她,笑出了眼泪,说:“你别小看这株小树苗,七种颜色是上帝握着我的手涂的,好了,别打了,别打了,你这样真会引蛇出洞!坐着别动,听我说,你可能不信,我劝你最好信,信则有,我涂颜色的时候,两只‘扑腾的花蝴蝶’飞来——你笑什么,爱信不信!真的,不骗你,两只花蝴蝶落在我执笔的右手上,不停地扇动翅膀,直到我涂完七种颜色才飞走,这不是美丽的小天使传达圣旨吗?如果她们是上帝的使者,而不是你臀部纹的那两只扑腾的花蝴蝶跟我开玩笑,那么你的愿望必将实现,让我看看她们还在不在你的臀部?”
“你也真是,这又不是为艺术献身,叫我多难为情!”
“有什么难为情的,你的‘性感禁区’应该在前面三点。”
“你一肚子坏水,我信不过!咱们管他是不是上帝的使者,你不是说‘信则有’吗?我相信那两只花蝴蝶是上帝派来的好了,我这就求七色花帮我实现一个美丽的愿望。这瓣紫色的,我最喜欢紫色,我挑这瓣紫色的。”
善美姐跪着,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给‘七色花’浇水,想想,又翻包儿,掏出一个纸包,扒开泥土在根部施了一些化肥什么的,然后培土,然后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我是韩国女人赵善美,自幼生活在中国,在我的生命中,有两个最重要的男人,一个是我丈夫大君,一个是我结拜的弟弟卷毛头。我希望他们兄弟俩永远平安、健康、快乐,同时也希望卷毛头不要太爱我,我也不要太爱卷毛头,爱一点点就好。”
善美姐所谓的“美丽的愿望”使我伤心、难过。爱,难道是恶之源吗?什么叫“爱一点点就好”?“可恨不可爱”,我曾经听到一个女人这样半开玩笑警告另一个女人,“你恨我老公好了,除了我,谁也不可以爱他!”大哥虽然明白“大爱无私”的大道理,却未必知道,爱原是受了婚姻的牵连才变得这么小气吧啦的。
我双手抓住一棵树杈儿站起,一脚踢开硬纸盒儿,走到小溪边,溪水中,鱼儿尾巴一摇一摆,忽快忽慢,追逐嬉闹,不时激起水花。一会儿,善美姐从后面趴在我的肩头,贴着我的脸问道:“生气了?”我说:“我生婚姻的气,生人的气。你瞧,那些快乐的小鱼儿,你瞧瞧,那是鱼**吧?”
“那是鱼咬水草,你看看清楚!”善美姐拍拍我的头。
“哪里有水草,哪里就有鱼**。”
“鱼为什么要在有水草的地方**?”善美姐信以为真。
“不知道,就像人为什么要把爱做成恨。”
一会儿,善美姐把我扳过来,只见她闭闭眼睛,舔舔嘴唇,咽了一口气儿,说:“也罢,今天特许你一次,你把恨做成爱吧。”
“来呀,我的小爷,”善美姐躺在地上,一把散乱的长,头一偏,“你害怕了?”
“姐,我该死,我不敢,我怕永远失去你!”我哭着蹲下,看着善美姐。
由于我一念之差,错失良机,未能把善美姐弄到手,辜负了我一片苦心,否则,我和善美姐也是“一日夫妻”,遂了我那既美丽又丑陋的愿望。啊,七色花,那片被我涂成红色的嫩叶,经过日日夜夜风吹雨淋,你是否依然红如枫叶,你还会成全我不可告人的心愿吗?
俗话说,有得必有失。反之亦然,那么,我得到了什么呢?我从善美姐那儿得到了最宝贵的信任,有了她的信任,我如鱼得水,我和善美姐从此亲如夫妻,不过,急着想看床戏的读者可别想歪了,我只是说我和善美姐亲如夫妻,并没说是夫妻,我仍然不敢轻举妄动,此一时彼一时,善美姐翻脸不认人,我是领教过的,即便在那绿树掩映的小溪边,在心想事成的“七色花”下,善美姐浪着我“把恨做成爱”,但只要她觉得我的一个表情或眼神儿不对,也是耍流氓,她肯定会毫不留情抽我一个大嘴巴,结果不免还是“把爱做成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