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白飞云叹口气,将风无忧轻轻地放在椅子上,捺著性子跟她讲理,“你今天知道了寻欢阁还是会有兹事的登徒子,以后就不要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好吗?若是今天闹事的是个高手,连保镖都无法确保你的安全,出了任何事情,我都无法向风伯伯交代。”

风无忧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地以眼神对白飞云表达强烈的不满。

“还有,就算你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可也是个长得不错的女人,穿著这样的衣裳在那样的场合,难保不会有别有用心的男人对你动歪脑筋,要是被人家下了药,或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给怎么样了,那怎么跟你家人交代呢?”

白飞云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口气还带著浓浓的醋意,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唠叨很久之后,这才充满歉意地解开风无忧的穴道。

“你干么将人家当货物扛啊?还点了我的穴道!可恶!”风无忧跳起身对著他咆哮。

“这是出于下策,你先别生气,仔细想想我说的对不对。”白飞云难得好脾气地说话。

“对你的头啦!分明是拐著弯骂我不漂亮。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大美女,不会有人对我有非分之想的啦!”风无忧没好气的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长得不差,比很多女人都漂亮许多。”

“你见过很多女人吗?”

“是没有很多。”

“那怎么比较?”

“我……我认为你漂亮,跟我见过的比起来,你的姿色是很好。”

白飞云尴尬而螫脚地解释著,风无忧却莫名地在心底偷偷开心。

“你为什么这么坚持要去寻欢阁那种场合呢?”白飞云问出心底的疑问。

“我觉得那里很好玩啊,姑娘们个个都很温柔和善又有气质,多才多艺的也不少,胭脂姐对我又好,我闷得慌,去那里打发时间罢了。”

“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会知道寻欢阁?谁带你去的?”他还是有满腹疑问。

风无忧怔愣了一会儿,随口胡诌,“我大哥有一回跟朋友到那儿谈事情,我吵著要跟,所以就认识了胭脂姐。在扬州城,能去玩的地方我都去遍了,只有寻欢阁我怎么待都不嫌腻,所以只要我没事,就会去那儿找胭脂姐聊聊,这一回,也是我央求胭脂姐,她才答应替我隐瞒身份在那儿玩几天的。”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无心插柳,却成了扬州城近日来街头巷尾议论的话题人物,还真是让人感到出乎意料之外啊。”白飞云一脸顿悟的表情。

“虽然寻欢阁是个颇为高尚的场合,但还是不适合你这种官家千金出入,毕竟还是得遵守礼教。”他仍是忍不住叨念。

“我会保护自己的,你不要操这种心好不好?而且,胭脂姐还特地为我搭了一座高台,又不让我跟客人有所接触,我很安全的。”风无忧气消了之后,试著消弭白飞云没来由的担心。

“你是太天真还是太愚蠢啊?凭你那三脚猫功夫怎么保护自己?我今天已经见识过你的本事了,我劝你还是安分地待在白府好了,不要再去寻欢阁。”白飞云脸上写满关心,说出来的话却很伤人。

“你是说我功夫差是吧?哼,就算我本事差,也用不著你关心,你出去,这是我的房间,我不想看到你!”风无忧总是很轻易地就因为白飞云的几句无心话语而生气,这会儿她又生气了。

“你听我说!”白飞云急著想解释。

“我今天听得够多了,我不要再听你说这些话,你出去!”

风无忧生气地将他往门外推,白飞云只得无奈地跨出房门,回过头想再说些什么,却只得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闭门羹。

***

风无忧百无聊赖地晃到后花园,自从白飞云发现她在寻欢阁的行踪之后,除了三天两头叮咛她不要再去之外,偶尔还会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身边,不是找她斗嘴,就是央求她舞剑给他看,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要她再跑去寻欢阁打发时间。

风无忧怎么会不清楚白飞云的企图呢?她心里其实还是感激他的关心,却是天性使然地静不下来,仍是对他这种变相的软禁抱怨连连,可是却又还想不出法子摆脱他的掌控,又不好对白家二老明说,更不能去烦自身难保的大哥,只得任由他这样“监视”著她。

“都是那个铁面男,让我哪儿也去不了,无聊死了!嘿,好一阵子没去关心一下我的小兔子,不知道白府的人有没有好好照顾它们?”

风无忧终于想起那窝被她“弃养”很久的小兔子,遂急急忙忙地跑到兔子窝去瞧瞧,却发现原本养了一窝兔子的角落,此刻竟然空无一物。

她紧张的跑去问翡翠,才得知那一窝小兔子全饿死了,原来风无忧未曾交代白府的下人和翡翠帮忙照顾小兔子,致使小兔子饿死。

伤心的风无忧花了一会儿的工夫,才在一堆杂草中找到一个小土堆,自行推论那应该就是小兔子的坟墓,然后就这样坐下来,对著那个小土堆自言自语。

“可怜的小兔子,是我不好,忽略了你们,还让你们活活饿死,你们在天之灵千万别怪我,不过,我不知道除了我以外,其他人根本不管你们的死活,他们都是一些冷血无情的家伙,要怪就怪他们好了。”

风无忧把自己贪玩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不负责任地归罪到其他无辜的人身上。

“你们饿不饿?等我一会儿,我去拔几根大萝卜,就算你们已经升天了,也千万别饿著。”

就这样,她天真地跑到菜园里,开始认真地拔萝卜。忙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气喘吁吁地将几根萝卜放在小土堆前,双手合十地默祷,“这萝卜应该够你们几个吃顿饱了,希望你们别再怪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风无忧想了想,决定再拿些香烛来祭拜这些一命呜呼的小兔子,于是又央求福伯帮她备了一些香烛纸钱,拿到小土堆前祭拜。

她捻著香,跪在小土堆前念念有词的模样,让四处找寻她的白飞云瞧在眼里,不禁好笑地躲在一旁,看她究竟又在玩些什么花样。

听了半天才知道他们作为赌注的那窝小兔子,竟然都已经一命归西,正要出言相讥时,却发现她用来焚烧祭拜小兔子的纸钱,不但没有为她传达忏悔的心意,反而熏出了一堆蚂蚁。

原来纷纷爬到风无忧误认为小兔子坟墓的小土堆,竟然是个大蚁窝,这会儿,她焚烧的纸钱,正好把它们给熏出蚁窝,一大群的蚂蚁倾巢而出,像是有自主意识似的纷纷爬到她的身上。

风无忧被这恐怖的景象给吓了一跳,慌张失措的不断拍打围攻她的蚂蚁,慌乱地跳脚,连喊救命的时间都没有。

白飞云见状,连忙到菜园旁的水缸提了桶水,火速地赶往她身边,兜头就是一桶水泼洒而下,冲掉一群穷凶恶极的蚂蚁,也冲掉风无忧的慌乱。

放下水桶,他关心地问:“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被咬疼了?”

风无忧狼狈地拨开垂散在眼前的头发,恶狠狠地瞪视著白飞云并朝他一步步逼近。

“你是跟我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吗?为什么一遇见你总是没好事?不是撞了我,摔了我,要不就让我全身湿透?我真怀疑上次在寻欢阁那一场架,就是因为遇到你这个煞星才会发生,要不然为什么我之前都好好的没事,你一出现在寻欢阁,我就莫名其妙的碰到个浑帐东西?我真怀疑就是因为你,才克死我一窝小兔子!”

白飞云哭笑不得地看著盛怒中的风无忧,竟然可笑地被她那股惊人的气势逼著往后退了几步。

“我可是每次都好心要帮你,谁知道结果会这样呢!”

“还真是谢谢你的好心啊,让我一次比一次惨!”她咬牙切齿地说著,还不忘用大眼睛狠狠地“砍”了白飞云几刀。

“你冷静一点嘛,仔细想一想,是不是每次我都是出于好心?”

“哪有啊?我每一次都下场凄惨。”

“第一次撞了你,我可是急著送你去看大夫,是你耍我嘛,才会摔了你;上次在寻欢阁也是凑巧,若不是我出手相助,还不知道你会被伤成什么样子呢;还有这一次,我要是不用水泼你,你还不知道要被这些凶狠的蚂蚁攻击成什么样的惨状!”

白飞云捺著性子分析自己的“好意”,然后又补上几句,“你那些夭折的小兔子可不能怪在我头上,我已经吩咐阿香帮你准备些上好的萝卜给那些小兔子了,是你自己没尽到照顾它们的本分,才造成它们冤死,这应该不是我的问题吧?”

风无忧原本咬牙切齿的神情顿时落寞,她垂丧著头,蹲坐在地上,双手环抱著自己湿漉漉的身子,悄声说:“是啊,那些小兔子之所以会一命呜呼,我的确要负最大的责任,若不是我只顾著寻欢阁的事,它们这会儿应该还是活蹦乱跳上白飞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失魂落魄的风无忧,只能呆愣愣地站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连小兔子的墓都找不到,还招惹了一群可怕的蚂蚁,大概是老天爷有意责罚我,才给我的教训吧!好啦,这场赌注你赢了,说吧,你要我做哪三件事?”

风无忧哀怨委屈的语气,让白飞云顿时接不上话,他只能沉默著。

她一直没等到他开口说话,奇怪地抬头望了他一眼,只见他的眼神出奇的温柔,却是让她不懂的情绪。

“你别因为我今天悲惨的遭遇而可怜我哦,既然是赌注,我可是一定会遵守愿赌服输这个道理。”风无忧眼神中满是倔强和骄傲。

白飞云愣了一会儿,随即莞尔一笑,“我没说赌注不算数,也没有可怜你,只是看你这么狼狈的模样,突然想不出要你做哪三件事情罢了。这样吧,你先去把湿衣裳换下来,免得著凉,等我想到要你做什么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这下子换成风无忧愣住了,她没想到白飞云竟然还会对她有同情心,看不出来这个铁面男也有人性的一面。

此时一阵风吹过来,风无忧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快回房去换衣裳吧,瞧你,八成是受凉了,扬州虽然温暖,可也已经接近入秋,很容易著凉的。”白飞云关心的口吻自然得像是对家人一般。

“可是,我还没有找到小兔子的墓。”她可怜兮兮地说著,沮丧的神情惹人怜爱。

白飞云叹了口气,明白她的固执,“你先去换衣裳,我帮你去问福伯,看看是谁帮你埋了这些小兔子,然后再告诉你,这样好不好?”

风无忧这才稍微释怀,对他点点头,回房换衣裳。

他看著风无忧湿透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心疼,她怎么会有这么倔强、固执的脾气呢?真是叫人放心不下。

他不想去探究自己心疼的原因,只怕因此让自己已经紊乱的思绪,更添新愁。

***

风无忧果然因为全身湿透而受了凉,白府忙著白飞霜的事,无暇注意她,而风逍遥则因为与白飞雪之间胶著的情形心烦意乱著,更是忽略了她。

生病的她全靠翡翠照顾著,她头一次在离家时生病,虽然只是小风寒,但是人在异乡,又寄人篱下,心情难免低落,有几次突然在夜里头醒来,分外思念疼爱她的双亲而偷偷掉著泪。

即使风无忧的身子一向健朗,这样低落的心情却使得这场小风寒,拖了好几天还不见好。

白飞云连著几天没见著风无忧,担心她是不是又溜到寻欢阁,于是找到她暂居的厢房来,拦下了正捧著汤药的翡翠。

“翡翠,你家小姐呢?该不会又偷溜出府去了吧?”

翡翠一脸疑惑地看著白飞云,摇摇头说:“小姐没出去,她受了风寒,病了好几天呢,我正要给小姐送药去。”

白飞云吃了一惊,“果然著凉了?她怎么样?有请大夫看过没有?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她生病了呢?”

“还没请大夫呢,小姐说白府正为了飞霜小姐的事儿忙著,她这是小病没什么要紧,所以只让我去城里抓了几帖药,没敢惊扰你们。夜里头总是听她咳得好厉害,却又不让我跟福伯说要请大夫的事儿。”翡翠替风无忧委屈起来,眼眶都红了。

“既然在白府作客,还跟我们客气什么?你就算不好意思同我们说,也可以跟你家少爷说啊,他总会照顾自己妹妹吧?”白飞云不由得叨念起翡翠。

翡翠摇摇头,“是小姐不许我去找少爷的,她说少爷为了飞雪小姐的事已经很心烦了,千万别拿这种小事去烦他。”

白飞云没料到这一向莽撞糊涂的小姑娘,倒有体贴细心的性情。“小病千万不能拖,你这就去告诉福伯,让他请大夫来给你家小姐看病,快去吧。”

“是,我马上去。”翡翠这才赶紧找福伯。

白飞云担忧地推开风无忧的房门,一进门就听见她的咳嗽声,眉头不由得紧皱著。他看著蒙著被子,把自己身子缩得小小的她,忍不住心疼。

听见开门声的风无忧并没有转过身子,以为是翡翠送药来,随口说著,“你把药搁著,我待会儿再喝。”然后又是一阵子猛烈的咳嗽声。

白飞云走上前,轻轻地替她拍背,温声说道:“咳得这么厉害,怎么还不让大夫看看呢?”

风无忧惊讶地转过身子,“怎么是你?翡翠呢?”

他轻轻阻止正要挣扎起身的她,“别起来,躺著休息吧,我让她去请大夫了。”

风无忧苍白无血色的小脸,因为他轻轻的碰触而涨红。“我没什么,只是小风寒。”

看著虚弱憔悴的风无忧,不似以往健康红润,他忍不住又皱紧眉头。

“还说没什么,你瘦好多。小风寒没治好也是会要人命的,你别轻忽。”

“我……”听见白飞云这半是责备、半是关怀的语气,让病弱中的风无忧心中顿时有了委屈的感受,忍不住满眼蓄泪。

“别哭啊,我不是骂你,是……是担心。”白飞云看她红了眼眶,眼看就要掉泪了,急忙安抚她。

风无忧还是忍不住让泪水滑下脸庞,她拉起被窝蒙著头,抽抽噎噎地轻声啜泣著,让白飞云慌了手脚,笨拙地安慰著她,“你怎么啦?唉,你别哭嘛,是不是很不舒服?忍一忍,大夫马上来了。”

风无忧在被窝里猛摇头。

“不是不舒服,那你是怎么啦?”

“我……我想我爹娘,想我的小兔子……”她抽抽搭搭地说著,索性哭得像个孩子。

白飞云听她的说辞,顿时胸口也跟著柔软起来,忍不住想要呵护这个还像个孩子般没长大的女孩儿,隔著被子轻轻拍著她的背。

“别哭,等你病好了,我帮你去郊外捉几只更可爱的小兔子回来养,你别哭,这样会伤身子的。”

风无忧掀开蒙著头的被子,哭得晶亮亮的大眼睛直盯著他瞧,“你说的是真的吗?”

白飞云看著她梨花带泪似的脸庞,温柔地笑说:“当然,我一向说到做到,不会骗你的,你乖乖养病,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去捉小野兔。”

风无忧开心地抹去脸上的泪痕,像个孩子似地纯真的笑著。

“又哭又笑,黄狗撒尿。”白飞云忍不住逗她。

“哼,你才是黄狗呢!”她像是跟自己兄长撒娇般地对他娇笑著。

“好,你是病人,你最大,你说了算,只要别哭了就行。”他宠溺地任由风无忧近似无理取闹的行为。

白飞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原先对风无忧的厌恶感和排斥感,竟然不知不觉地消弭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关心和疼惜。

或许,是风无忧不记隔夜仇的纯真天性,还有那善良如孩童般的脾气,让他不忍心再去怪罪或厌恶她任何事,即使她天生是个麻烦精,仍是个可爱得让人喜欢的麻烦精。

风无忧安心的享受著他的陪伴,说也奇怪,几天来的孤单感,竟然在见到这个铁面男的那一刻消失不见,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觉得这个一丝不苟的铁面男,其实也有他温暖而人性的一面,不再只是初见面时,那个老爱用话伤人的可恶家伙。

风无忧年轻懵懂的心里,悄悄地,开始体会一种叫做甜蜜的感觉,虽然还不清楚这代表的是什么?她却忍不住喜欢上这样的感觉。

***

“哇,好可爱哦!”风无忧欣喜地看著白飞云怀里捧著的几只小野兔,开心地又笑又跳。

“喜欢吗?”他看著她的笑脸,也跟著开心。

风无忧用力点著头,连忙把小兔子抱在怀里,“嗯,当然喜欢,好可爱哦!”

“你喜欢就好。”

自从白飞霜自昏迷中转醒,解释了一切的疑团与误会之后,白飞云不但对风逍遥的误解尽释,连带的对风无忧更是宠溺。

“说真的,你该不会是因为误会了我大哥,想借此献殷勤,要我帮你跟他说几句好话,才去找来这几只小兔子给我的吧?”风无忧忍不住糗他几句。

白飞云尴尬地笑一笑,“当然不是,我知道我之前不分青红皂白就误会逍遥是我不对,可是,我也不是个不能勇于认错的人,替你捉小野兔是之前你生病时就答应的,跟陪罪无关。”

“逗你的啦,我当然记得你说过要捉兔子给我,我可是盼了好久呢!”风无忧抱著小兔子对他可爱地吐吐舌头。

“那就好。嗯,还有些事情要告诉你。”白飞云望著她欲言又止。

风无忧看著他,“什么事情?你说吧。”

“还记得我们的赌注吗?”

“当然。”她正经地点点头,但心里仍不免忐忑。

“我想到要你做的第一件事了。”

她紧张地吞了口口水,心想:他该不会要她不准再到寻欢阁去吧?

若真是如此,那就糟了,她可是还身负大任,要继续扮演寻欢公子的角色呢,怎么能就这样置寻欢阁不顾呢?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风无忧紧张地望著他。

白飞云笑了笑,“我要你好好照顾这些小兔子,别再为了贪玩而让它们给饿死。”

“就这件事啊?那简单,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大事呢!”风无忧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未必简单吧?你可别忘了你是有前科的,这些小野兔可是花了我好一番功夫才捉来的,你听过‘狡免有三窟’吧!真的很不容易,就算功夫再高都不见得有用,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顾我的心血。”

白飞云神情轻松、语气严肃地对风无忧这么交代著,但是眼中仍是藏不住宠溺之情。

风无忧看著他眼里的笑意,这才嘟著小嘴点头答应,“好啦,我会记取教训,不再残害无辜了。”

“少爷,不好了,二小姐离家出走了!”福怕远远地就这么朝白飞云喊著。

“发生什么事?你把话说清楚一点。”白飞云一颗心顿时从云端跌落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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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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