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花念涵身上的香气如此美好,混合了多情的月季以及妩媚的勺药,还有激情的山马茶,这些香气层层叠叠,只要她一靠近,便蜂涌而上,将他团团围困,动弹不得。

他一点一滴地沉溺其中。或许,溺毙之日也在不远处。

在他对自己的心情有彻底觉悟之前,身体已先行臣服了。

而设下陷阱的花念涵微笑起来,在被窝里纠缠住白妄言,吞咽他的呼吸,他的低喘,他的挣扎,以及他的沉迷。

这是至高无上的战利品,她独一无二的战俘。

“白将军……”她在他耳边细细呼唤着,将男人汗湿的碎发以指尖梳整,”这一切,都是妾身无法自己地图谋着您的一切所致啊……“

在她怀里昏沉睡去的男人,在梦里倾听她轻声的告白。

雨声哗啦啦的,倾盆似地下着,花念涵在屋里瞪着乌云密布的天际,又从小窗里看到十夜莺的帐篷完好无缺,十夜莺也窝在帐篷里不出来。

而屋子里,白妄言依旧雷打不动地继续读他的经书,偶尔参杂了一本花念涵看腻了的兵法书。

两个静的下来的人自然不会受到雨势影响,但是花念涵却一心踏出屋子去玩耍。

无奈白妄言盯她得紧。

“念涵姑娘,你的衣摆被雨沾湿了。”眼尾瞄到。

“嘿嘿……”被逮住了。

“请再站进来一点,被雨淋湿的话,十夜莺会很生气哦!”

“连你都知道要拿小夜来恐吓我了……”

“什么?”

“没、没啥……”花念涵做出一脸的无趣表情,拎起裙摆又晃回了无聊的屋里去。

那身姿,仿佛是在雨幕之中招摇盛开的一朵鲜花。

白妄言低头看着书册,意识却不知书上的文字里。

他难以克制自己,无法不被花念涵在屋里乱晃的身姿所吸引。

仿佛繁花在这单调朴素的矮舍里,一朵一朵的接连盛开了一样,她踏过的每一个脚印里,都留下她身上的一点香气。

一点香气接连着一点香气,串起来,便成为挥之不去的显眼存在。白妄言无论到了哪个位置上,都会沾染上她的味道。

而花念涵,仿佛在这大雨之中,越发地美丽,而无比惹眼。

与她同处一室的白妄言,不禁感到一丝焦躁。他坐立不安,尽管咋看之下是平静地持书在看的模样,却是久久不翻一页。

如果不是那本书记得要拿在正面,恐怕早就被花念涵发现他根本没在看书。

她一心就想出去踩踩雨坑,淋淋雨水,看看她这些天来亲手种下的那些花苗现在怎么样了,而在这样的雨幕之下,山的颜色又有多漂亮……她想看、她想看啊!

花念涵烦躁得嘟起嘴来,视线一转望向了白妄言,那一瞬间,仿佛与他的视线恰恰对上。

她愣了一下,再仔细一看,白妄言根本就不管她死活,只是看着那本书嘛!

真是的!书有什么好看?有她好看吗?

花念涵闹起孩子脾气来,不管不顾地往白妄言身边一屁股坐下,把满身花香都蹭到他身上去。

白妄言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花念涵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眼儿一眯,胡闹起来了。

她扑到他身上去,双手去呵他的痒,白妄言并不是非常怕痒的人,但是被她这样胡乱摸索着也觉得痒起来了,忍不住低声笑着阻止她。

得他一笑的花念涵心花怒放之余,越发地腻着人了。

这边屋子里开始甜甜蜜蜜地打情骂俏,有幸不用看到这样令人发怒兼刺眼的景象,十夜莺独自窝在帐篷里,擦拭着自己的随身匕首。

雨势来得凶猛,声音都被掩盖在这片雨里。

屋外空地上雨坑一洼一洼的,谁也没有去注意到从坡上滚落了什么下来,有几尾闪着水光的东西在泥地与水坑中游动,来势飞快,不多时就从没关紧的门缝里游进屋去。

与雨势宏大的外头相比,烧着火的屋内明显温暖许多。

花念涵身上的香气,显得缠绵而柔情。

白妄言已经制住了她,将她压在因为玩闹而凌乱的被窝里。

花念涵轻喘的气息里带着浓情的香味,无比地催动人心。

她的唇如此娇美,鲜艳欲滴。

白妄言怔怔看着,看着,慢慢地眼前一片迷蒙。

他的舌尖迷迷糊糊地添吻上那瓣芳香,一点一滴地,越发深入而缠绵。

有如梦幻。

花念涵没有想到会被主动亲吻,她惊讶得睁大眼睛,却没有任何妄动,完全顺从地不去惊扰白妄言,白细的指尖小心地顺着他背心而上,慢慢拦在他肩头。

肌肤上,忽然感觉到滑过什么冰凉的东西。

花念涵楞了一下,白妄言却没有注意到什么,吻得越发深入。

这在他与她之间,或许是一种前奏。

但是花念涵却没有办法当作也没注意到,那股冰凉的什么东西,正顺着她肌肤滑上,攀上白妄言肩头。

然后,花念涵的眼睛睁大了——

她拦在白妄言肩头的白细手掌没有任何犹豫,猛然一挥、一握,顺着反响的势力将那尾攀上白妄言肩头的东西甩落下地。

白妄言如梦初醒。“怎么回事?”

念涵扑到他胸前,“有蛇……”

“但是,洒了柚木粉……”白妄言猛一回头,意识到外面正下着大雨。

而沾满水汽湿润的地面上,又几尾青蛇正盘绕不去,其中一尾被大力甩落地面,撞成一团,互相纠结。

那样子非常狰狞!白妄言脸色一沉,提起放在床头的剑。

花念涵对着窗外短促地尖叫一声,“十夜莺!”

在帐篷里稍事休息的十夜莺听见这一声隐藏慌乱的叫喊,握紧匕首立刻钻出帐子,奔向屋子来,却在屋外见到数尾蛇类,她迅速做出反应,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一把柚木粉,对着蛇类迎

头便洒。

即使雨水冲刷,那也是蛇类极为厌恶的东西。

屋外的蛇类掉头游开,十夜莺迅速绕了一圈屋子,确定没有其他的蛇了,才一脚将门踹开。这一脚,将门前盘着的两条蛇狠狠弹飞,撞到桌角,一动也不动。

但是受到白妄言攻击的蛇群已经大半游上了石床,他将花念涵护在身后,左右迎击,但是蛇群不知道受了什么东西吸引,即使前面的蛇类已经被白妄言劈断成两截,也没有任何后退。

十夜莺眉头一皱,手里一把柚木粉便洒了出去。

几尾蛇类一碰到柚木粉便后退了,但是一尾已经爬上石床的青蛇却没有避开,白妄言横剑一扫,它整个蛇身被带起,却绕过白妄言手臂攀去,狠狠一口咬在臂上,利牙穿透薄衣,咬进肉

里。

花念涵连尖叫都没有,修剪得圆润的指尖一爪子掐住青蛇七寸之处,迫得它松口,另一手电闪般地捏住蛇头,劈手就往地面摔去。

这一手很狠,那尾青蛇落在地上动也不动。

十夜莺奔了过来,她一身雨水,鞋上沾了泥,脸色紧绷。

她手持匕首将白妄言臂上划开一道口子,回头便要花念涵给他吸毒,花念涵照做了,十夜莺拿过发带缠住他上臂,止住血流,随即简略的清理一下屋子,接着就往外头奔去。

花念涵有些惶惑,却不敢放开白妄言。

而十夜莺不多时又奔了回来,手上拿着一壶东西,花念涵还没看清楚呢,她就一下泼在白妄言伤上,他痛得暗吸口气,花念涵闻到了浓烈的酒香,才知道那壶是酒。

伤口是需要消毒,但是……哪里来的酒啊?

花念涵茫然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东西是阁里送来的。

那……和酒一起送来的药丸……

她迅速瞥了眼十夜莺,但十夜莺却理也不理,只将白妄言的伤处随手缠了布上去,就仍给花念涵去打结,然后转身收拾屋外的善后去了。

花念涵眯起眼睛,白妄言的伤口不包扎不行,她只好接着十夜莺丢下不管的两截布头,小心的依在他胸前给他包伤口。

她十指纤白如玉,灵巧地打好结,而白妄言满怀的软玉温香,伤口热辣辣地疼痛着,却还有一种莫名的灼痛热度随着伤口往体内蔓延,他的身体禁不住地紧绷,一手按在花念涵肩头,想将她推开。

花念涵的指尖柔软,一眨眼就覆在他手背上。

“白将军。”她低声呼唤。

白妄言听得她气息吞吐在胸前,僵硬的身体晃了一下。

花念涵小手纠缠住他的,将他掌心往自己腰上带去,白妄言的意识被高热烧得一团模糊,只感觉她浑身冰凉如玉,掌心便离不开她,那腰身盈盈一握,如此舒服。

她低叹口气。桌上还有十夜莺留下的半壶酒水,她却一眼也没望去,只是专注白妄言。

然后,再次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宏大的雨声隔着一层木头,听起来略微有着那么一点模糊,仔细倾听的话,又像是分外地清晰。

在此时的白妄言耳里,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以及花念涵在他耳边轻声的叹息。

“妄言,让我来好吗?”

她的声音非常的柔软,这样美好的声音,只在他耳里回荡,然后慢慢地沉进新湖里去。

白妄言磨磨蹭蹭地放了手,他听见花念涵低声笑了笑,宠溺孩子似地,一手与他十指交缠,然后手势温柔但确实地将他按进被窝里,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始为他脱衣。

她掌心冰凉凉的,摩挲过他的肌肤,显得非常舒服,白妄言的呼吸急促,透出一分难以忍耐的焦躁来。

花念涵没有再去刺激他,她跪在他身侧,双膝分开,然后两手顺着他肩头往下,慢慢滑到他掌心处,握住他的手,接着,她带着他的手,一公一寸地为自己剥了衣服。

繁繁复复的春装,一件件脱起来,分外的折磨人。

白妄言禁不住地一个大力,还没撕开衣料子,先听到了花念涵低声呼疼的哀鸣。他缩了一下手,小心地捏了捏她掌心表示歉意。

花念涵委屈地蹭了蹭他,伏下身去,吻了一下他的唇缘。

还来不及含住她的芳唇,她就抽身退开了,引领者他的宽大手掌,继续为自己卸衣。

“妄言,你要很温柔,很温柔……因为我非常地脆弱,受不住你的大力,晓得吗?”她柔柔软软的声音飘散下来,带着花朵的香气。

白妄言仿佛被迷惑着,又仿佛沉溺其中,哼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咕哝。

花念涵倾听者,轻声笑了。

贴身的衣内,荡漾着青玉的光芒,在将药物都卸下之后,一丝不挂的美丽身子中心,青玉的光芒与她柔白肌肤如此相称。

她反复喃念他的名字,然后带着他的手,按上自己圆润的赤裸肩头。

“不要把手放开。”她叮嘱。

于是白妄言握紧她肩头,花念涵有些吃疼,却忍住了没有呼痛。他握得这么紧,代表他现在也有多么地不舒服……

一思及此,花念涵就喊不出要他再松点手的话了。

白妄言的身体非常好看,文人般的身形,每一分肌理却紧实着,充满力量,那些蹦硬的线条在他身上显得多么美味可口,岂止是引入食指大动而已的程度?

若在平常,花念涵一定会好好欣赏、好好抚摸的;但在这时候,她却没有那种闲情逸致。

白妄言的脸庞已经通红了,他死死地按住了她的肩,握得几乎像是要捏碎她,花念涵疼得眼睛里水光乱转,一句呜咽也不敢出。

这样的苦楚,他原本不需要承受的。

花念涵心里疼惜着他,只想着要快点让他舒服一些,这样一来,什么调情、什么深吻都先扔一边去了。

她伏下身去,含住了他的——

白妄言的身体猛然一僵,气息顷刻间浊乱起来。

花念涵偏过头,为自己拨了垂发到耳后根去,于是白妄言由着她吞吐的地方就清楚显露出来,那丝丝水光,一点春色难掩。

他的身体高热,然而花念涵也冷静不下来。

她双颊一片绯红,一手攀着白妄言握住她肩头的臂膀,伏低的身子不时磨蹭着他的,两人之间,那种紧绷而焦躁的肌肤触感竟然相去不远。

白妄言微微挣动着,似乎是想避开她,又像是硬生生地忍住了什么,显得混乱,略有暴动之感。

花念涵满脸困惑,“为什么……没有出来?”

明明应该是个……初次的忍耐力是不够的,却由得她花费这么多心思,唇齿之间,可也是多少年磨出来的功夫呀!怎么回事呢?

她很困扰,而白妄言抿得一片死白的唇缘,被他咬得见了血。

花念涵瞪着他私处瞧了两眼,又看着他忍耐得千辛万苦,一甩头,干脆什么也不管了。

“妄言,你会怨我的。”她委委屈屈地低语。

然后,她将自己献了上去。

一分一寸地感受到自己将他包裹进去的时候,她听见他抽气的尖锐声音,肩上的两只手掌紧得像是要从指甲尖上开始碎掉了一样,而在全部将他纳入体内的那瞬间,她低低地尖叫了一声。

他释放在她体内了——

那样灼热的温度,几乎化成一种痛楚,却充满令人心伤的甜蜜。

“妄言……”她仿佛低泣似地,叹息着呼唤了。

而她身下的男人,握住她肩头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仿佛要这样拥抱她一辈子。

十夜莺出了屋子,大雨便落在她身上了。

她垂着头,动也不动地,雨淋了她一身的冰凉,而附近还有游动的蛇群,还等着她去收拾。

但十夜莺却没有动作,那小小的、倚着门板的身子,看起来非常地疲倦。

“花念涵……”细细的呢喃声音,被大雨冲刷得不剩分毫余音。“你要是临阵脱逃了,我就生撕了你!”

雷声隆隆,远方一道闪电劈下,惊心动魄的。

十夜莺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群聚起来、继续不依不挠想往屋里前进的蛇群,她厌烦地皱起眉头,伸手进帐蓬里去,拿出一个酿酒的大瓮。

“已经可以了,回来这里吧!”她对着蛇群这样说。

掀开盖子,十夜莺将大瓮斜置在帐蓬口,那里头散发出来的香气,是花念涵身上浓郁的味道,而蛇群像是受此吸引,积极自动地游了过来,争先恐后地钻进大瓮里去。

十夜莺在一旁数着,又在心里对比屋内被斩杀掉的几尾蛇,默记着数字没有错误了,才把大瓮的盖子又紧密合起。

“好了!这下子,可以提早回阁里了。”十夜莺对着大翁喃喃自语。

她将大瓮往帐蓬里一放,然后将身上淋湿的衣物脱掉,钻进帐蓬里去,用大毛巾将自己紧紧裹着,换上干净的里衣。

水湿的长发,只是用巾子包住而已。

她在烛光之下,穿着单薄里衣,裹着厚暖折大毛巾,低着头,看起了手中的兵法布阵书。

帐蓬外雨声宏大,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她没有听见什么其他的声音,也不想听见。

现在,只等着花念涵从屋里出来,她就能收拾这里的一切回到生活舒适、她所习惯的三千阁去。

“快点出来吧,花念涵……在那个男人怨恨你之前,回阁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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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懒花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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