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生如梦,岁月无情
望着刘晓涵起身离去的背影,敦勇觉得也许现在刘晓涵不能接受自己,但总归有一天她会相信自己的。敦勇在刘晓涵走了之后,辗转反侧一会儿,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找一下刘晓涵说的那个物理老师。
物理老师叫吴信船,住在张大屯东北角的小吴庄。那一片的庄子都属于一个叫赵庄的镇子。赵庄镇是一个中心镇。附近有桃园吴集红庙三座楼好几个小乡,还有一个叫九里湾的地方。敦勇找到吴信船时,语文老师吴朝晖也在。吴朝晖虽然是个语文老师,但和敦勇交谈时,让敦勇觉得他比吴信船老师知道的还要多。好象天文地理阴阳八卦,没有吴朝晖不知道的。吴信船热情地留下了敦勇,吃晚饭时,居然师生三个人喝起了酒。敦勇似乎觉得这很自然,他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拘束。两个吴老师天地玄黄了一个晚上,敦勇回去的时候,酒没有喝多,整个人却变得有些晕三倒四。宇宙间有大四季,现在,咱们这个地球正处于大四季的春夏之交,以后,天气会越来越变暖。地球只是宇宙间的一个很小很小的象一粒沙子一样的小球。46亿年的年龄在15o亿的宇宙间微不足道。人,生命的一个载体。生命是物质的,物质是不灭的。生命作为一个载体,也许会转嫁到另外一种形式存在。时空是多维的。人,应当生活在多种时空里。在另一个时空里,还有一个你,不过,是你自己看不到的。这就象有阴就阳,有正电就有负电。正负电是不能见面的。当然,真的是见了,将是天下最大的奇闻。至少到现在,没有人说见到另外一个自己的。说到最后,吴朝晖老师还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桌子上画了个阴阳图。他说,这个阴阳鱼,有黑有白。你睡了,另外一个时空就是白的,你的思想或者说是灵异的感觉却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当然,你不会记得。正如白天难记清你的黑夜思维,黑夜里,你也记不清你白天的作为,这样说是指你睡眠了。道理一点也不深渊,象一加一等于二一样浅显易懂。只是有的人懂,有的人不懂。黑白之间是无极。这个道理都在说,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项,四项生八卦,八八六十四就这样无穷尽地演绎着天地万物,但万物间能明白生生不息这个道理的却不是很多。你看不我们喝酒这个桌子下面的东西,难道说桌子下面的东西就不存在了吗?敦勇当时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这两个吴老师都是世外高人。
回到家后,敦勇又睡了好几天,除了奶奶给他送一些吃的,他便不停地看一些书,还学会了听收音机。里面播送的是一个叫刘兰芳的人正在说“岳飞传”。敦勇不知道岳飞是谁,当然,岳飞是在成吉思汗死七十年才出生的人物,他当然不会知道的。他只是觉得说的一些战场的事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觉得听得过瘾,便越听越觉得有趣了。刘晓涵来找过他,他只是觉得刘晓涵的知识确实不如那两个吴老师,但又觉得刘晓涵的语言和谈吐都不凡,便也乐意和她交谈。刘晓涵把几本书朝敦勇床铺上一掷,她好象有些气乎乎的样子。
“班主任说了,你并没有什么大病,他说,校长不批你的假,最多让你休一个礼拜。眼看就要到寒假了,明年就要高考,你不去上学怎么能行?”
“在家里不也是一样的学吗?”
“文科还能说得过去,不过,没有老师讲解,不给你圈复习重点,你知道要考什么?”
“你说过考试时全国统一出试卷的,老师要是知道,他还把题目都透给咱们吗?”敦勇笑到,“相识相知是一种天意,缘浅缘深都应珍惜!其实天很蓝,阴云终要散;其实海不宽,此岸连彼岸;其实泪也甜,当你心如愿;其实我要你,开心每一天。我这样说,可以吗?”
“嗯。”刘晓涵点了点头,“以后可不要总是神神乎乎,说出那些不可思议的话来。”
“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敦勇笑了笑,“晓涵,我保证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另外我还告诉你,这几天我试了试,我可以随意地回到过去那个我,也可以一下回到现在和你在一起。真的,晓涵,这个秘密我只对你一个讲。记住,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再这样说,我不理你了。”刘晓涵勾起手指刮了一下敦勇的鼻梁子。
“信不信由你吧。”敦勇捉住刘晓涵的手,“人也许可以爱很多次,然而只有一个人可以让你笑的更美丽,哭的最痛心。晓涵,不论你是前生还是今世,我都会爱你一个人的。为什么缘份这样子捉弄我,我现在好痛哭,只想死了这样就不会痛苦了。但是,为了你,我又回来了。只有死才能解除我心里的痛苦,我试着走,却更加痛苦。是你的别人抢也抢不走,不是你的想留也留不住,缘来不可拒,缘去不可留,缘来惜缘,缘去随缘,缘起缘灭只在一瞬间!这份情这份爱我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还不清,也许,只有这样和你生生不息,一直爱下去吧。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行,真的晓涵,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转眼吞没在寂寞里。一路上与一些人拥抱,一边厢与一些人绝交!用今生的水泡一杯前世的茶,透明的瓷杯里,沉淀的是前世的清,沸腾的是今生的爱,这味道就叫做——缘分。你一定懂的。晓涵,太阳什么时候才会重新升起来照亮我这颗荒芜伤心的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早晚你会明白的。”
“敦勇,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可是,我不能穿越时空,我无法去到将来,我无法知道要到何年,才会不再爱你。现在,我只珍惜现在的你和我。”
敦勇觉得手背有些湿,他低下头看过去,才现刘晓涵正泪水潸然,身体还有些唏嘘颤动。敦勇把刘晓涵拥在怀里,他分明能感受到自己有一种想迎合对方的感觉。
刘晓涵慢慢地闭上眼睛。
两个人说着绵绵的情话,却显得都有些语无伦次。
敦勇吻了一下刘晓涵花瓣一样的唇。
刘晓涵嘤嘤说到:“爱一个人,是用心还是用泪,爱一个人,是用一生还是用一瞬?天长地久到底是什么?是一生的相守,还是一生的守候。如果一生也等不到那誓去的爱,如果一生那爱也不会回头,那么,那爱还是天长地久吗?我相信缘份,但绝不相信一缘定终生,生活自有本身的玄妙和定式,并不是每段感情都有结局,有时情比爱长久!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吧。我和你一道走到一个河边时,河上的独木桥断了。尽管河上有冰,可我不敢过去,是你把我背过去的。从那次之后,我就常常会想起你。和你分到一个班级之后,我真的相信了什么叫天缘奇遇。真的,我信缘。”
敦勇拭了一下刘晓涵眼角的泪水说:“因为有爱,才会有期待,所以纵使失望,也是一种幸福,虽然这种幸福有点痛。人与人之间,随缘而聚,缘尽而散,有恩哪有怨,有爱便无恨。一生一世是一种信念的追求,有时无法做到,纵然一刹那也将成为永恒。如果真正热烈的爱过,最终没有伤害彼此,那过很多年都是能记得的,并在你黯然神伤的日子里被翻出来,擦去上面的灰尘,安静的陪伴你呆一会儿,不是挺好吗?晓涵,真的祈求上天能让我和你永远在一起。”
“会的,一定会的。”
“我也信。”
“如果在多年后,心底深处还有一份属于少年的天空,心底深处还有一份属于年轻时的爱,还会生出一份柔情与感动,那爱,也就是天长地久了。好男儿志在四方,我知道,我也能感觉得到,你一定会离开我的,不过,我不怕。”
“晓涵,不要这样说,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看了你写的一些东西,你是准备当兵的。”
“当兵?”
“是的。几年前,也就是七九年的自卫反击战,咱们这里还不是有烈士吗?我不是怕你当兵打仗。敦勇,你是可以考大学的,和我一块考,怎么样?”
“你知道我这个想法?”
“嗯。”
“晓涵,我走到哪里也不会忘记你的。至少现在我全心全意的爱着你,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仍然相信天长地久,一生的守候,或许也不会等待到爱回头,可是因为有了等候,因为有了漫长的的时间去怀念,那么即使在多年后,再回想从前,还会有一份属于旧时的回忆与期待。爱过,就有过天长地久。敦勇哥,我相信你。纷纷坠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刘晓涵的眼泪又一次决堤而出。
“爱是一种无形的救赎,因为我们无法做到彼此的慰藉。那就让伤害选择我们吧。人生最大的悲痛莫过于辜负青春。努力很重要,但选择更重要。晓涵,我既然真心地选择了你,一定会对你不离不弃的。”敦勇能感觉到刘晓涵对他的**,俯在他身上的胸乳象两个小兔子在蹦来蹦去。敦勇想,既然是这样,就我让我真真正正地做一回敦勇吧。从此以后,我就叫敦勇,也就去完成一些敦勇树立的和下决心要实现的理想吧。
“生活可以肮脏,生活甚至可以痛苦,但是生活是你自己创造的,所以要让美丽成为生活的主唱。回忆只有带来更加的伤痛,忘记却不能抹掉已经生的一切。不要轻易对人说爱,除非你爱的至死不渝,否则只会让你所爱得人痛苦。不要轻易对人说永远,除非你真正了解永远的意义,否则只会让你的永远变成悲伤。不要轻易对人承诺,除非是向你自己,因为守诺的最终不是承诺者。转身离开分手说不出来,海鸟跟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我们的爱差异一直存在,风中尘埃竟累积成伤害。”敦勇试着在日记中写下这样的话,他放下笔,觉得自己也许还是可以适应社会的。不过,敦勇对黑爷和他们一些生产队的人还是有些偏见的。敦勇从内心里很敬佩黑爷,为人公道,为人正派,但对他的手下那些村干部,他又觉得还是有一些不合适的地方。
包产到户,各家各户都分了自留地。敦勇现在的家庭里没有多少劳动力。爷爷和奶奶都上了年纪,父母都在镇上的供销社生活。敦勇起初有些不明白他为何会一个人不与父母生活在一起,而是给自己的奶奶爷爷生活在一起,后来,他看了敦勇的日记才知道,这个敦勇非常喜欢文学,而且还有投笔从戎的想法。敦勇也从敦勇的日记里更多地了解了他要面临的一个新世界。
读起敦勇的日记,敦勇觉得非常有意思。敦勇把自己喜欢的一些书和文章都进行了摘抄,并美其名《姝仙》。敦勇查了一下字典,“姝”是美丽美好的意思。敦勇很喜欢这个字,他决定也象敦勇这样把自己喜欢的一些文学片断和一些美好的语句都记下来,也就《姝仙》。
日子一天天过去,敦勇觉得自己完全适应了王敦勇的角色,他去见了王敦勇的父母。王敦勇的父亲是赵庄供销社的主任,叫王成勋,母亲是供销社食品站的会计,叫陈敬兰。王敦勇给自己的一些手记上题词“兰勋子”,想必是因为父母名字的缘故。王敦勇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王敦勇的家住在供销社的收购站里,当地的人都管那个院子叫马车站。王敦勇在马车站还有一个自己的书屋。马车站的院落很大,他们家在院落里又盖了一个小院落。小院子里有一个很大的池塘,看得出,如果是在夏天的话,这里的一定是荷花绽放,一定是美丽极了。
敦勇走到荷塘边,望着枯萎的荷花荷叶,有些黯然伤神。“为什么一个人在面对感情的时候总是要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就如这眼前枯萎的荷叶荷花吗?有时候真的想找一个可以理解自己的人有那么难吗?现在,刘晓涵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身世,他知道,现在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能理解自己。重重叠叠的是思念,反反复复的是想念,有爱在心中放飞久,有情在眼中荡漾好久,忍受了一世的心碎,换来你呀,晓涵,一定是百世风雨的相陪。爱情是不期而至的,可以期待,但不可以制造。花开堪折方须折,莫让鲜花败残枝。”敦勇这样想着,慢慢地走向院落深处。
能听到一些人在高声说着话,一定是在喝酒。敦勇从王敦勇的日记里看过,他就是因为家里总是天天有人在喝酒,很想一个人清静,很想一个人静静地悟一些东西才搬迁到爷爷奶奶那里去居住的。
“一个有一万块钱的人为你花掉一百元,你只占了他的百分之一;而一个只有十块钱的人为你花掉十块,你就成了他的全部。”屋子里有人在说话,“强大并不是来自枪和子弹,而是来自谎言!扯一个弥天大谎,整个世界都会随你翩翩起舞!政治成功的秘诀就是只有你一个人掌握谎言的真相。世界上最可怕的力量是习惯,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也是习惯,成功就是先养成成功的习惯。”敦勇听得出这个人讲的一些话很有水平。敦勇推开门,走了进去,果然看到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人在高谈阔论。那个人见敦勇走进屋,依然旁若无人地侃侃而谈。“阳光是灿烂的,天空是蔚蓝的,风雨过后,一切都将是美好的,为着自己的目标去拼搏,为着自己的梦想去努力。爱情原本就是两个人默默相守的快乐,而当你明白的时候,却可能已经永远失去你曾放弃的快乐,生活就是这样,如果已经开,就不必再回头,没人在原地等你生活中总会有伤害你的人。嫂子,我说的对吗?当是你仍然需要继续相信别人,只是小心些而已愿花香撤满我们生活的前途。愿阳光照耀我们前进的道路,愿我最真诚的祝福给你们家无尽的喜悦。愿你的每一个今天得过得幸福。愿你的每一个明天得比今天快乐。人生有许多难关过,不要怕的,现在孩子们小,等一个个都长大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孩子有当兵的想法吗?”
“大孩子来了。”敦勇能感觉到这个冲着他说话的人就是自己的母亲,他冲母亲笑了笑。母亲笑容可掬地说,“来,敦勇,这个是你的姑夫。来,过来,叫姑夫。”
“姑夫好。”敦勇冲着那个戴眼镜的人叫了一声,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母亲。
“你就是敦勇?”姑夫扶了一下眼镜说,“老家的一些人都说你有些古怪,我也听你不少的趣事。我听了很好,觉得你是一个很不同凡响的孩子。你想当兵?”
敦勇点了一下头。
“听家里人说你看了不少书,来,说给你听一听。”姑夫笑了笑,“我正找不到知音呢。在郑州,我一个小临时工,天天修铁路,再苦再累,只要有书看,我就什么苦和累都能忍下来。很好,你喜欢看书,说给我听听一听,你都看了哪些书。四大名著,七大才子书,你都看了吗?”
“嗯。”敦勇点了点头,他记得王敦勇的日记《姝仙》里提到这些所谓的名著和才子书,便点了一下头。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关于一个人,可以一句话,可以一本书,也可以一辈子说不清的,是吧,敦勇,你有理想,这很好。初涉人生,绝不能独穿闯天涯,就算你以后到了部队,也要学着与人交流。即使心中溅起过苦涩的雨花,也会有人与你撑伞同行,要多处朋友。要知道,朋友的荣耀不是自己的荣耀,朋友的烦恼才是自己的烦恼,只要你有许多的真情,就有许多的朋友。敦勇,当你漫过寒风冷月的黄昏,就能感到自己还拥有许多朋友的朋友。你父亲和母亲还有一些家人,都认为你好象有些孤僻,不太愿意与人交往,这是不好的。以后,我调到内地来,咱们会有机会联系的。”
“你姑夫对你的期望是很高的。”母亲笑了笑,“你不知道,敦勇,你爸爸推掉了好多人来咱们家喝酒,就是专门让你姑夫好好与你说道说道。”
“是的,是的。”父亲走进门来,他把掏在手里的烟拿起来递过去,“兴一,来,抽烟吧。”姑夫的名字叫兴一,敦勇觉得这个名字挺有意思的。只见兴一拿起父亲递过去的烟瞅了瞅,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烟放在桌子上。“嗯,还是中华烟好抽。”父亲把手里的烟放在桌子上,拿起一根中华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
“我还给你带来两瓶茅台酒哩。”兴一说着从桌子下的小包里掏出两瓶茅台酒放在桌子上,“当初没有你把我招工进来,没有你让我成为一名工人,恐怕至今我会在张大屯劳动的。戴天之恩,没齿难忘。”
“嗯,人能不忘本就好。”父亲点一下头。
门外一阵喧哗,一些吵闹着要来陪兴一喝酒的人走进屋子。
敦勇觉得有些吵,便向父母打了个招呼回到自己的住处。敦勇还想在敦勇的这个住处里找一些敦勇的东西,当然,最好能一些文学的东西。
敦勇找到一张纸,上面用毛笔写了一诗:更深人又静,月朗风又轻。
月下来散步,思古难入梦。
六岁入学堂,至今九个冬。
他人得早慧,自己无所成。
今夜立大志,雏凤当空鸣。
文武兼双修,济世求功名。
投笔从戎去,男儿报国行。
诗很长,敦勇看到上面的题辞是198o年的仲秋夜。如果王敦勇是1965年生人的话,写诗时十五岁。今年算是十七岁了。敦勇看了看,把诗稿放回原处,他又翻弄一下王敦勇的书柜,现里面果然是经伦卷卷。手稿到处都是,一张纸上写着一些语句:生命是过程,每个人的结局是一样的,平静面对一切吧!花是最爱的,性格是温柔的,身材是性感的,眼睛是勾魂的,厨艺是一流的,镜子是随身的,呆是常有的,微笑是无敌的,魅力是天生的,自恋是经常的。这寡独的黄昏,幕着雾与雨,我在我的心的孤寂里,感觉到它的叹息。当爱情降临的时候是不知不觉的,当爱情走的时候也是静悄悄的,任你武功在高也跟本无法阻挡。快乐是一切,健康是本钱,我希望你我都拥有这一切,永远永远!依然习惯被爱的感觉,也许某天在喧哗的城市中,你我擦肩而过,山的水的故事,风是云的故事。人生如梦,岁月无情,募然回才现活着是一种心情,穷也好,富也好得也好,失也好。心情好一切都好。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晓涵,祝你天天有个好心情。看得出,敦勇对晓涵还是很用心的。敦勇想,也许晓涵很敦勇之间已经生了什么,要不然,两个人不会如此情真意切的。
敦勇呆在王敦勇在马车站的小书屋里,望着王敦勇一些书写的文字,觉得王敦勇还是一个有理想的人,是一个愿意精忠报国的人。他翻弄着王敦勇的书桌,从里面掏出一本子,看来,王敦勇也是一个好学的人,上面记着他的一些感受,有一次,在听古筝“高山流水”时,自己居然留了泪。敦勇想,这个曲子也是自己喜欢听的。于是,敦勇找到这个古筝曲子放了起来。“高山流水”的曲子在书屋里响起。
敦勇倚在床铺上,他闭上眼睛,在用心倾听。这一些日子,敦勇会在意念一闪之间,在他生活的八百年前和现在的生活间来回走动。可以是闭目养神间,也可以是沉思间,也可以是夜间睡眠时。
敦勇也觉得自己有着别人如此不同的功能而感到不可思议。
敦勇在回到草原的时候,他见到了晓涵要保护的完颜亮丞相。
敦勇分明看到完颜亮丞相象一个奴才一样立在成吉思汗面前,样子有些卑微,全没有了大国丞相之风.这令敦勇有些愤愤,他觉得大金国的丞相是不应当给人家面前如此低心下意的.当时,成吉思汗就端正地坐在大帐之内。
其实,敦勇并不知道当时坐在大帐的成吉思汗正为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而感到自豪。当年,父亲被人家毒死之后,他和母亲受尽了苦难.也该率领着他的部落和塔塔儿人数年来进行着殊死的较量。少年铁木真的如炬目光被族里传颂着。也该心想该和铁木真定亲了。于是,也该骑着马向东南方向驰去,和他同去的还有铁木真,父子俩准备到诃兀伦的娘家部落方向去。旅程相当远,长途跋涉后,他们到了大金国的边界,诃兀伦的族人在长城的北面。也该巧遇一个叫德雪社禅的部落酋长。德雪禅的部落很富裕,他们占得天独厚的地势,与宋朝商人交易。也该在德雪禅的部落里第一次见到了擦得铮亮的火药武器和精美的丝织物。铁木真很想拥有这些。德雪禅招待了也该父子后,问他们要去哪里。也该说出了自己的意图。德雪禅笑着说:“昨晚我梦见一只白色的大鹰,一爪抓着太阳,一爪抓着月亮。”老酋长说完很仔细地打量着铁木真。“我的女儿叫孛儿帖,十四岁,比铁木真长一岁,你们要见她吗?”也该表示同意。当他见到孛儿帖时立刻要求铁木真娶她。德雪禅似乎有点迟疑。老酋长应允婚事,要求铁木真必须留下,要等到和孛儿帖成婚时再走。于是,铁木真就留在了孛儿帖那里。也该回去时见到一伙塔塔儿人。也该有点饿。塔塔儿人认出了也该,但他们佯装也该是个过路人施舍东西给他吃。也该生性粗犷性豪,无防人之心。是他主动要求到塔塔儿人筵宴求饮的。蒙古人有个习惯,行路过他人筵会处应参加筵会。已到了扯克彻儿山,反正快到家了。也该曾在数次战斗中大掠塔塔儿人,塔塔儿人对他恨之入骨。这是个复仇的机会,他们暗下毒药在马奶酒食中。酒酣食足后,也该上马回家。快到家时觉得腹中绞痛。也该方知受人暗算。医疗几天后不见好转,自知大限已至。问蒙力克在吗。“在。”蒙力克说:“奴才誓死守在您老人家身边。”也该说:“蒙力克吾儿,吾之诸子尚幼,汝当扶助之。吾领你往诃兀伦处聘女,现铁木真居于德雪禅处,归时为塔塔儿人暗算。腹痛甚剧,死期将至。吾死后,妻室子女姊妹诸人将至何境焉?唤铁木真来。”言毕气绝。蒙力克听完也该把秃儿唤回铁木真的嘱托,奔出大帐上马前往汪古部落德雪禅家。蒙力克是也该族中晃豁塔惕部察刺合老人之子,年纪虽小,却办事谨慎有耐心。他想,如果对德雪禅说出也该死讯,老酋长一定不让铁木真走。于是,蒙力克竭力保密,只字不提也该去世的消息。如果德雪禅知道乞颜氏领也该死了,说不定他和铁木真会被留下来当奴仆。铁木真和蒙力克披星戴月地从捕鱼儿湖向翰难河上游驰去。“母亲。”铁木真在很远的门外呼唤着诃兀伦。诃兀伦把铁木真迎回帐内。铁木真跪在母亲脚下起誓,一息尚存,誓杀塔塔儿人。也该生前,因他的英勇杰出,各个部落都团结在他的周围,臣服于他的领导。现在人走茶凉,部落间马上开始了新领袖的争斗。到处混乱一片,男斗女吵。诃兀伦想如果铁木真是个**,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他父亲的位置,但一个孩子对角逐酋长的族人们束手无策。但族人依然认为铁木真最具威胁性。“孩子,你不要怕别人杀你,汗位是你的。难道说就这样让泰亦赤兀人把你的汗位抢走吗?我们乞颜人注定做部落可汗,甚至于全蒙古人汗王。”诃兀伦泪眼茫茫,“你父亲让蒙力克到汪古部接你之前,曾把我们娘几个托嘱给他。我想,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不帮我们抢汗位的。”“我在王爷临死前过誓要尽力帮助你们。”蒙力克谨慎地说。“那么,要不然由你蒙力克做新汗,铁木真现在还太小,与其被泰亦赤兀人抢去,还不如你来做新汗。你不会怕塔里忽台的。”诃兀伦泪水象断线的珍珠流个不停。“不行。”蒙力克说,“我是卑贱的晃豁坛人,从神母阿兰豁阿到现在,咱们部落的汗位都是由乞颜人或泰亦赤兀人充当的。”蒙力克察言观色了一番诃兀伦,说到,“我以为现在不要和泰亦赤兀人争斗不休。现在争到手的人还会被下面许多人争斗下去,这样,等铁木真年纪大一点再说也不迟。”蒙力克望着年仅二十七岁的诃兀伦夫人,希望她能赞同他的观点。铁木真平静下来心绪,抓着母亲的手说:“我们可以忍几年。现在我们只要管理好自己的乞颜部就行了。”“我一定竭尽全力。”说这话时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诃兀伦。诃兀伦挑起了管理乞颜族的重担。尼伦部落召开一个小型的库里台大会。泰亦赤兀人占绝对优势,他们族人的酋长塔里忽台就任新汗。乞颜人尽管怀念着也该,但毕竟人在人眼下,不得不低头。泰亦赤兀人开始逼迫乞颜人。诃兀伦面临着十分凶险的形势。当年也该凭着自己能征善战的威望和魄力,把同族的许多氏族部落都团结在乞颜氏的旗帜下,特别是泰亦赤兀人更是拥立也该为汗王。但也该尸骨未寒,各氏族和部落便作鸟兽散状,各自为政。少年的铁木真感到人心不古,他惊憷人心比斡难河的水还难测量。尽管诃兀伦以铁木真的名义担当起丈夫也该生前的领责任和义务,但族人多不买她的帐,泰亦赤兀人更是穷凶极恶。泰亦赤兀部众头目企图恢复在俺巴孩汗时拥有的霸权。诃兀伦时常泪眼涟涟。全部乞颜人都敛眉屏气地生活。但还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间,泰亦赤兀人命乞颜人全部搬走。诃兀伦竭力地劝说散去的部属。蒙力克尽职尽责地保护着她。铁木真忽然感到自己肩上的责任。他每次看到母亲泪涟涟的样子就说:“母亲,忍一忍,再忍一忍。我会报父仇的。我会把族人团结起的。”也该殁去的一年后。春祭。俺巴孩汗去世后,留下二妃,叫斡儿伯和莎合台,参祭的人分食祭品。但二妃有意不请诃兀伦。但诃兀伦却不请自来。她来时仪式已结束,分享祭品的酒宴已开始。诃兀伦气愤不过,责问二妃为何在祭祖时不通知她。铁木真看到局势不适合忍让,他怂恿母亲跟二妃争自己的权利。诃兀伦有点怒了。“也该虽死,但你们也不致这么胡作非为,汝等以为他的儿子不会长大**吗?汝等不惧怕他诸子怒之吗?汝等既分享祭祖之胙肉供酒,竟无吾耶,汝等岂欲尽食而饮之后不告而徙也耶?”诃兀伦越说越激动,她知道被排斥于领圣体祭祖仪式之外,对她家会产生严重的后果。原始宗教晚期的形式是萨满教。通古斯满语族各部落巫师称萨满而得名。从萨满教的角度来看,这样实际上就是否定诃兀伦做孛儿只斤氏领也该继承人的意思。诃兀伦把这一层意思说给铁木真。铁木真怒不可遏。铁木真不愿他和母亲成为流亡者。他和母亲对二后据理力争。炊烟缭绕的蒙古包,到处飘着诱人的酒肉香味。翰儿伯和莎合台二妃决义立即起帐开拔,弃诃兀伦母子于此。事情决定后,泰亦赤兀惕部的塔里忽台和脱朵延吉儿当即率众拔营而去。铁木真眼见人们散去。蒙力克的父亲察刺合不顾自身安危,去劝阻散去的人们。泰亦赤兀人用长枪在他背后刺了一枪,旋即倒地挣扎。铁木真闻讯赶过去。老人挣扎着对铁木真说::“汝贤父所聚之族人,已悉数散矣。吾劝之故为彼等戮之。”铁木真泪流满面。望着垂死的老人,少年铁木真把牙齿啮进唇里。铁木仑摇晃着铁木真的臂膀说:“哥哥,你的嘴流了。”铁木真感到自己的两眼要喷火。冷酷的眼前事实在他的心房烙上残酷的印记。诃兀伦面临眼前的危机,她出奇的冷静,骑马追上离去的族人命他们跟她一起回到斡难河畔的水草地。有些人被她苦口婆心地劝回来,但没过几天又都弃她而去。诃兀伦只好与孩子和几个仆人在斡难河岸找些能饱腹的食物。象草根野梅子等大部分人家不吃的食物,他们就这样熬过了也该死后的第一个夏天和第一个冬天。少年的铁木真为了生存,他学会了捕鱼捉野兔。成吉思汗一想到他小时候靠捕鱼逮野兔为生的生活,便更加忌恨来到他大帐中的这些金国人。
望着立在自己面前的完颜亮,成吉思汗的眼里露出了杀气。完颜亮并不知晓,他这次虽然是献公主来求和,但自己还是带着圣旨来的。于是,完颜亮准备在成吉思汗面前宣读金章宗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