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女王和彦宇也错愕不堪,这是……为何会有两个夏珞馨?
「母亲,」渡宇沉稳地一笑:
「她才是真正的夏珞馨,我刚由柴房中将她救出来。」
而原先的「夏珞馨」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她清丽的脸蛋——雪雩。
「雪雩?是你!」彦宇喜出望外地喊着。
「你……你竟敢戏弄我?」夏珞茵眼中进出寒光,一枚毒针猝不及防地飞向雪?。
但渡宇比她的动作更快,早在她自袖中滑出发射筒的同时;他即飞身而起,以雷霆万钧之速扑过来,踢掉发射筒之际,也同时抓住夏珞茵的双手。
「啊——」夏珞茵发出最凄厉的哀嚎,渡宇挑断她的双手手筋!
「痛吗?」渡宇剑眸中的危险气魄令人不寒而栗: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有机会重施故技?这只是给你的一个小警告。」
敢试图伤雪雩的人都没有活命的机会!早在夏珞茵打雪雩那一巴掌时,渡宇就想冲出来杀她了。
「毒针?」女王拾起地上的毒针,脸色骤变。
「这是河豹门那邪教所用的紫电幻影针。夏珞茵,你不但心机歹毒,竟还使用这么卑劣的暗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啊?」
「陛下,还是由我来说吧。」珞馨盈盈地屈身一跪。
「珞馨,」女王的眸中漾满泪水,百感交集地叹息:「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我一直被珞茵囚禁在紫筑宫。」珞馨哽咽道:
「首先,我必须先向渡宇太子郑重地道歉。是我造成的,所有的悲剧与错误全是因我而起……」
珞馨含泪跪在地上,深深地向渡宇跪拜。
渡宇将她拉起来,淡淡地道:
「都过去了,你起来吧。」
「不,让我说完。这两年来,我最痛苦的就是良心的谴责。我也一直等向你亲自道歉的一天。」她泪流不止地望着渡宇后又望着千鹫女王和彦宇:
「全是我的错……女王陛下,渡宇殿下从不曾侵犯过我。是我……是我主动投怀送抱,害惨了他,是我自己痴心妄想……」
「珞馨?」在女王和彦宇的惊呼中,夏珞馨泪如泉涌地道:
「自我进宫后,一直受到女王的疼爱,甚至被选为王妃。但……我真正喜欢的人,真正爱慕的人是渡宇殿下……我一直喜欢他,无法自拨地爱恋他!但……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从头到尾,渡宇殿下不曾多看我一眼。在我被选为彦宇殿下的王妃后,他更是拿我当弟媳看,对我一直保持着客气而疏远的距离。」
「我好痛苦,我无法收回自己的感情……」珞馨泪流满面。
「彦宇殿下待我越好我越加痛苦,终于……在成亲的前一日,我爆发了!我不顾一切地跑去找渡宇殿下,以要请教彦宇之喜好为由,硬将他拉出来。」
「我拉着渡宇殿下来到事先准备好的画舫。在那里,我大胆地对他表白我的感情,并灌他早掺上迷药和春药的酒,我不知羞耻的宽衣解带……投怀送抱……但渡宇……渡宇殿下,他是我见过自制力最强烈,最不可思议的人;虽然药效已发作,但我在他眼里永远是彦宇的未婚妻,他狠狠地摔开我就要走。」
珞馨擦掉滚滚而下的泪水,深吸一大口气,待心境平复后纔又道:
「渡宇殿下决绝地往外走,我想我那时一定是疯了,竟对他说:「你敢走出这画舫一步,我就投江自尽!死给你看。」渡宇殿下当我是发酒疯……脚步一顿后继续往外走。我……又羞又气的我在丧失理智之下,纵身往江面一跳。」
「后来,我被救起来。但……也是一连串痛苦的开始。」夏珞馨咬着下唇,凄绝地道:
「我的妹妹……当时只是普通宫人的夏珞茵偷偷跟着我上画舫,目睹了整件事的经过。我落水被救后,她将我藏起来,对外宣称我不治死亡……随便找个无名尸体扮成是我下葬。而我……就开始被她囚禁在紫筑宫,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原来如此,夏珞茵,你的心机竟如此阴沉歹毒?竟把本宫骗得这么久,」千鹫女王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道:
「你利用本宫对你姊姊死亡的愧疚心理,有计画地接近我,一步步往上爬。我作梦也想不到这全是你布好的局,你害惨了渡宇,还丧尽天良地将自己的亲姊姊囚禁在此。」
「不,我没有,没有……」瘫在地上的夏珞茵拚命往后退,她的双手已被渡宇挑断手筋,被废了,但她狂乱的眼中闪着诡谲怪异的光芒。
「你不要过来!」
夏珞茵尖叫一声,突然滚向掉在地上的毒针发射筒,以身体去压下机关。在电光火石间,「啪、啪、啪」地毒针尽出,悉数飞向最接近她的千鹫女王。
尖叫声四起,「女王!」
「母亲!」
千鹫女王只觉眼前一花,她的身体凌空飞起——渡宇狂冲过来,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手挟起女王往上街,另一手紧急按下竹箫的机关——反弹索乍现,所有的毒针纷纷弹向夏珞茵。
「啊——啊——」只听到惨不忍闻的尖叫声。
「你……你……」身中数十支毒针,浑身进出鲜血的夏珞茵摇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她笑得比厉鬼还可怕。
「我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的!就算要死,我夏珞茵也要找垫背的,哈哈哈……我是女王!我夏珞茵是下一任的千鹫女王……大家一起下地狱吧!」
她疯狂地以浴血的身躯再去压下发射筒的预备按钮,剩余的十枚毒针飞出,有六枚直接刺中她,其余四枚飞向渡宇。
隐在角落的一个人影冷冷地望着这一幕——这女人真笨!这么沉住不住气。笨!
「渡宇!」雪雩奋不顾身地街过去。
「殿下,小心!」夏珞馨一把推开雪雩,身如流星地直奔过去,一枚毒针射中她的胸前,她猝然倒下。
渡宇在半空中回转一圈,将毫发未损的女王放下来。
「渡宇!渡宇!你竟舍身来救我?」女王热泪盈眶地抓住他。
「你没事吧?你有没有怎么样?」
「母亲,我很好。」渡宇安抚饱受惊吓的女王,匆匆地奔向躺在地上的夏珞馨……夏珞茵躺在另一头,形同自杀的她身上全是毒针,已当场毙命,死状惨不忍睹。
「珞馨!」渡宇抱起脸色迅速泛青的她: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何要替我挡那一针?」
「对不起……」珞馨的唇也变成青紫,血流不止的她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道:
「在我死前,只想对你说一句话:殿下,原谅我!原谅我的自私与无知所对你造成的伤害……」
最后一滴血色自她的脸上褪去,夏珞馨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珞馨!」
五天后。
雪雩在渡宇的房间等他,连日的无眠与疲惫令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浓浓的倦意与睡意袭上来,她终于趴在桌上睡着了。
渡宇进来时,看到的就是雪雩的伏案熟睡状。
他关门的手立刻放轻力道,卸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雪雩瘦小的肩头上。
「啊?」虽然渡宇尽量放轻,但雪雩立刻醒了。
「渡宇哥,你终于回来了。」
「雪雩,」他心疼地拥住纤瘦的她。
「这么晚了怎不回房歇息?还在这等我,想小歇一下也该到床上去睡呀。趴在这里万一又着凉了怎么办?」
「我担心你嘛,一定要等你回来我才能安心地去睡。」雪雩抬起清丽无瑕的小脸,担忧地问:
「珞馨的情形怎么样,好一点没有?」
「她终于脱离危险期了。」渡宇一脸的欣喜:
「她一中毒针,我就立刻喂她吃下竹云老人给我们的解药,再加上这几天,我和彦宇轮流输真气给她后,方才她终于醒过来。目前的脉搏和心跳很平稳,虽然身子还很虚弱,但只要细心调养就无大碍了。」
「真的,」雪雩好高兴,站起来就要往外街,「我立刻去看看她。」
「雪雩。」渡宇笑着拉住她。
「珞馨方脱离险境,这会儿彦宇正陪着她,两人是情话绵绵你侬我侬,你现在去方便吗?」
「啊?」雪雩的俏脸瞬间布满红霞。
「说的也是,我真是太冒失了。这……我还是明天再去看珞馨好了。那,渡宇哥,我也回房去休息了。」
「不急。」渡宇的嗓音异常沙哑低沉,他舒服地躺着,反手一拉,轻轻松松地将娉婷的雪雩拉回自己怀里,安置在他腿上,灼灼黑眸灿烂勾魂地盯着她:
「我要你在这陪我。」
雪雩颊上醉人的红云一路沿烧到耳根,她羞得手足无措,大气也不敢喘地轻声道:
「可是……你不是很累了吗?我不该再留在这里吵你。」
她的娇躯紧紧抵住他宽阔伟岸的胸膛,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间隙,粗犷雄健的男性气魄强悍地袭来,雪雩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每次偎在他身边,她就觉自己特别的纤细,特别的渺小……几乎要融入他那刚强伟烈的霸气中。
这种感觉,是昏乱的、前所未有的!羞怯紧张中又带着隐隐的期待。
「雩……」他炽热撩人的唇由她雪白的额头滑下来,一路焚烧到她挺秀的鼻,漾着嫣红的粉颊。意外的,他竟发现她在发抖。
「雩,你在发抖?」他心疼地捧起她的小脸。
「别怕我,雩,我不会伤害你,你是如此纯洁美好,我绝不会唐突地侵犯你。」
「不,我怕的,并不是你会侵犯我……」雪雩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上,楚楚可怜地凝视他。
「我只怕,只怕有一天会失去你,渡宇……你知道吗?当夏珞茵的毒针向你飞去的那一剎那,我有多惊恐?多害怕?恨不得当场死去……宇,你不可以有事,答应我,你曾允诺过要好好地保护我一辈子的,你绝不可以有事!」
她是如此地凄楚无助,豆大的珠泪缓缓地滑下眼眶。
「雩,傻女孩……」渡宇捧起她湿濡的小脸疯狂而缠绵地吻着。
「小傻瓜,我给你的爱还不够吗?呵护还不够多吗?你怎会如此地没安全感,相信我,我是你一生一世的骑士!永远为你而战。」
他怜惜地吻去她滚烫的泪水,两人额头相抵,激情的唇瓣紧紧相贴着。他霸道地吞噬她的樱唇,将她的娇喘及嘤咛一并淹没,惊心动魄的狂吻化为最温煦轻柔的微风,甜蜜地抚慰她,温暖了她……令人晕眩的甘甜与强烈热流狂冲入她的四肢百骸中,直冲入她的心房!
当他的喘息越来越浓重急促时,他强迫自己放开她……柔若无骨的佳人在抱……
再这样下去他可不敢保证不会发生任何事。
「雩,」他眷恋地轻抚她如云的秀发,熠熠晶亮的黑眸盛满他对她的千情狂爱,强迫自己恢复理智:
「我终于向母亲和彦宇证明自己的清白。接下来,我要马不停蹄地赶到雪藏天湖去取得千鹫宝刀;再带你前往冰田中的芦之泉,彻底治好你的寒毒。」
「你刚耗费那么大的真气治好珞馨,先休息几天再说。」雪雩偎在他雄健的怀抱中,小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画圆圈,轻轻地道:
「其实,不管我的寒毒能不能治好,我还有多少日子可以活都没有关系。我已经了无遗憾,很满足了。真的!渡宇,从小,我就知道自己的体质异于常人……根本不敢奢望将来的事,能遇见你,我真的真的好感谢上苍,祂让我觉得这一生没有白活,遇见你,是我十八年的生命中最幸运且最美好的事,有这一段梦幻般的日子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