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扬起期待的笑容，心彤快步地走向三楼休息室。

方才有一个护士告诉她，她看到蓝医师已经回医院了，现在人正在三楼的会客室。

她也刚做完产前检查，经由超音波，医师让她听小宝宝的心跳声，是那么浑厚有力，可以想象得出小ｂａｂｙ很有精神地在她肚子里拳打脚踢。

第一次听到腹中胎儿心跳声的她，感动得差点当场掉下泪来！她更想赶快见到彦祺，是他给了她这份幸福，她只想把这份喜悦与他分享。

加快了脚步，她人已站在三楼会客室门口。

以最期待的心情拉开门扉……

映入眼帘的画面，像是骤然停格数秒，她浑身一震！

她看到蓝彦祺怀里拥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似乎在哭泣，口里一直低喊着。「我好后悔，好后悔……」

他的大手不住地轻拍那女人的背部，嘴里频频安慰着，动作很温柔。

听到开门声，蓝彦祺抬起头来，看到心彤，他整个人愣住了。

施绮盈跟着抬起头来，由他们两人的神情，她不难猜出门口女人的身分。

她就是卫心彤吧？他那个已怀有身孕，并准备结婚的女朋友……施绮盈让眼眶的泪继续落着，但一双手却把蓝彦祺的衣裳揪得更紧。

心彤的视线由他移转到怀中女人的脸上，看到她的容颜，她心下像是被狠狠一抽--

她知道那女人是谁了！

费了很大一番工夫，她才把眼光由蓝彦祺放在那施绮盔背上的手移开，挪动脚步。

「心彤！」蓝彦祺急喊着，并一箭步上前，他好怕她又误会，又躲起来不肯见他。

心彤并不是向外走，反而迎上前去，对蓝彦祺绽出最美丽的笑容。

「彦祺，你回来了，刚由高雄赶回来很累吧？」她很自然地挽着他的手。

她这个举动不但令施绮盈非常错愕，一直躲在窗外偷看的葛雅玲也十分意外。

「这位小姐是谁？帮我介绍吧。」心彤双眼直视蓝彦祺，眼底盛满了信任与浓得化不开的爱恋。她不愿让施绮盈知道她已经清楚她的身分，未来的事，她只想完完全全地信任蓝彦祺，并全交由他处理。

「绮盈，我向妳介绍。」蓝彦祺大手揽住心彤的肩，将她轻轻往前一推。「这位是卫心彤小姐，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心彤，这位是施绮盈，她刚由国外回来，过来看看我和雅玲这几个老同学。」

「妳好。」两个女人有礼地寒喧着，气氛是僵硬又尴尬。

率先打破僵局的是施绮盈，她无法忍受蓝彦祺望着卫心彤那种炽热且专一的目光，她更无法忍受传递在两人之间无言的默契与信任，再继续待下去她会失控！

「对了，我也该走了，我还约好朋友要一起去吃饭呢，再不出发要迟到了。」施绮盈面对卫心彤勉强挤出笑容。「卫小姐，下回有机会我们再好好聊聊，彦祺，再见。」

「再见。」

施绮盈离开后，蓝彦祺紧紧拥住她。

「谢谢妳。」他在她耳畔低语着，语调中满是骄傲与感动。「心彤，谢谢妳。」

「为什么要谢我？」心彤并不抬起头来，反而将脸颊更亲密地贴住他的胸膛，甜蜜地汲取属于他的粗犷气息。

「谢谢妳对我的信任。」他轻执起她的脸蛋，乌黑的眸子宛若两把火炬，拇指温柔地抚过她的眉、她的眼。

心彤对他灿烂一笑。「我当然信任你，因为你是我的老公，更是我们宝宝的爹地！来--」她兴奋地拉起彦祺的手放到自己腹部。「我刚做完产检，医生让我听小家伙的胎音呢，小家伙很健康，很有力气喔！」

「那当然！」蓝彦祺俊脸上满是骄傲。「这小家伙完全遗传了我的优良品种，不用担心，保证一出生就是个头好壮壮的健康宝宝！」

「来，也让我听听看。」他更兴致勃勃地拉着心彤坐下来，耳朵隔着衣物贴在她肚皮上。「这个时候应该可以听到胎动了，快让我听听看小家伙现在忙什么？是忙着演练中国功夫，还是咕噜咕噜地滚来滚去？」

「你神经啊？」心彤笑得更加甜蜜。「要接近五个月才会清楚地听到胎动，现在还早呢！」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仍一脸幸福地抚着彦祺的黑发，让他更专心地经听自己肚子内的动静。

这就是幸福了……就是长久以来她最渴望，努力追求的幸福。她一直是个平凡且很容易满足的小女人，所热烈期盼的，就是一份平静恬淡的幸福，有着深爱她的丈夫，和一个即将出世的可爱宝宝。

不需要任何荣华富贵，只要能紧紧守着这份幸福，和彦祺一起携手建立起一个最温暖的家，她会每天在家等待他和孩子的归来，人生再也别无所求！

「咦？」蓝彦祺突然发出惊奇的赞叹声。「我听到了耶，我听到肚子里的宝宝在对我说话喔！」

「真的？」心彤笑着推开他。「你听到什么？」

「我真的听到了！」蓝彦祺一脸正经，漂亮的薄唇微扬着。「我先是听到小家伙对我打招呼说：「哈啰，老爸，你好吗？」然后他又说：「妈咪这几天很寂寞喔，你要多多关心她，多亲亲她。」」

「你乱讲。」心彤笑得粉脸晕红。「你根本是乘机敲诈！」

「敲诈？」蓝彦祺坏坏地挑起眉，笑容邪恶之至。「好吧，就算我是敲诈吧。可是，老婆，我的直觉告诉我--妳很喜欢我多多敲诈妳耶，对不对？」

不待她回答，他已捧起她的脸蛋，绵绵密密吮遍红唇每一个角落，攻占每一方柔软，越吻越深，越吻越热情，彷佛要将这三天的狂烈思念全部倾泻在这个热吻中，混浊的喘息中仅能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心跳……

过了许久，他才以极缓极缓的速度慢慢地离开她的唇瓣，但大手却充满占有欲地继续把住她的腰。

「这几天想不想我？」他问着，邪魅的笑容在脸上渲染而开，眼眸炯亮灼热，紧紧瞅着她的清艳娇羞。

「那你呢，你想不想我？」心彤反问着，那个吻像是把她带到云端，她到现在还喘息末歇。

「想，当然想！想死妳了！」蓝彦祺很干脆地给她一个更大的拥抱，热唇又乘机在她脸上偷了好几个香吻。

「想了我多久？」笑意涌上颊边，她舒服地偎在他怀里把玩他的衬衫钮扣继续问着。

「想了妳六十七小时又十八分二十三秒。」他魅笑着，亲亲她的小鼻头。

「贫嘴滑舌！」心彤骂着，不过心底却很没骨气地觉得甜蜜。「想我什么？」

「想妳又亮又会放电勾引我的眼睛。」他吻上她的眼睫。

「你少臭美，我宁愿去勾引路边的野狗小黄，才不放电勾引你！」她眼底的笑意却越来越浓，醉意嫣然。「那六十六小时之前想我什么？」

「想妳又甜又香的小嘴儿。」他笑得好性感，热辣辣的吻描绘着她娇美的唇线。

「你根本没有诚意回答我的问题，你只会乱吃豆腐……」她抗议着，但声音却越来越含糊不清。「彦……彦祺，不要这样，万一被人看见……」

她沦陷了！他的吻那么狂烈又大胆热情，根本令她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

「不会有人看见的……」他的喘息也跟着混浊，但唇舌的动作依旧坚定。「更何况，就算被人看见了，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毕竟孩子的爸爸吻孩子的妈妈是天经地义的，对不对？乖，老婆，让我好好吻妳，我一定是太久太久没吻妳了，所以越吻越上瘾。」

「唔……」

她来不及发出任何回答，双唇的主控权又完全被他夺走，两舌热烈地纠缠，如粉蝶相倚相偎地飞舞。

她由喉头声音逸出最满足的叹息，举高双臂，完全揽住他的颈子，让自己的身躯完全嵌入他的怀里……

神智远离了，她被他带领至一处绮丽幻境，此刻什么都不能想，也不该多想，她只想好好地抱着他，抱住她最深爱的男人，好好地感受他的吻、他的爱……

虽然心彤认为婚礼不用急着举行，先把宝宝生下来再慢慢筹备。不过，在蓝彦祺的坚持下，她还是预定这两天会搬入他的住处。然后，两人先到法院完成结婚登记，待宝宝呱呱落地后，再补摆喜酒，举行正式的婚礼。

因为随着心彤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蓝彦祺的「准爸爸症候群」也开始发作了，他变得非常紧张且神经兮兮地，不准心彤做这做那，他对她迷糊的天性更是百分之两百不放心！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努力地说服心彤先搬进来跟他一起住，两人也一并完成结婚登记。

这天晚上，外头下着倾盆大雨，蓝彦祺在她家帮她打包行李，忙了好半天后，看看时间也该回医院值夜班，帮心彤准备好消夜，他便起身离开。

「啊，都快十点了？那我也该准备睡觉了。」心彤吃完消夜，看着墙上的钟，起身把碗筷拿到厨房去洗，准备要刷牙就寝了。

她人才刚走入厨房，便听到电铃声又响起。

是彦祺吗？他是不是忘了什么？行动电话还是汽车钥匙？

一心以为是他，所以心彤不假思索地直接打开门。

「彦祺--」

等她看清站在门口的人是谁后，已来不及掩上了。

「妳？」心彤很错愕。

施绮盈浑身湿透了，身上的衣服一直在滴水，连头发也在滴水，可以想象出她一定在雨中站了很久。

「对不起，我……我可以跟妳谈谈吗？」她的手无助地紧揪湿透的衣裳，模样十分可怜。

心彤在心底叹了口气，直觉告诉她--她来找她不可能存着善意！

但，她无法在一个浑身湿透的人面前无情地关上门。

跟她谈谈也好。心彤想着--她知道施绮盈还无法忘怀跟蓝彦祺的那段过去，也渴望回到从前。

但，不论过去为何，她要跟蓝彦祺结婚已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她要让施绮盈知道--他们彼此相爱，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分开。接下来的岁月中，他们要一起携手前行。

「请进来吧。」她微微侧身让施绮盈进入屋里。

两人进屋后，心彤先到浴室拿了条大毛巾递给施绮盈让她把自己擦干。然后，她又进厨房冲了壶热茶。

「先喝杯茶吧，妳一定很冷。」心彤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谢谢……」施绮盈双手捧起茶杯，敛下双眼掩饰自己的情绪。心彤越是表现得雍容大度，落落大方，她心底却益加憎恨、嫉妒！

施绮盈望着满地的大纸盒和打包好的行李袋。「妳要搬家了吗？是……搬到他那里去住？」

「是啊。」心彤大方地微笑着。「我们打算住在一起后，就到法院完成结婚登记，然后等宝宝生下来后再举行婚礼，这样比较不匆忙。」

她不会虚伪地邀请施绮盈来参加婚礼，女人幸福的起点便是结婚第一天，她很看重她跟蓝彦祺在一起的每一个日子，不会愚蠢地找了个大麻烦来闹场。

「是吗？」施绮盈征征地看着旅行袋，眼底闪过万千复杂的情绪。「真好……他对妳真的很好，很疼惜妳，一切都以妳为主，帮妳设想得十分周到，他真的是把妳捧在手心上珍惜着。

「妳知道吗，这几天，我又设法想见他，想跟他说说话。但……他根本不肯给我说话的机会，每次接到我打去的电话，寒喧两句后，他就说他很忙，急着要去开会巡视病房。如果我到医院找他，他闪躲得更加彻底，直接要护士告诉我，他进开刀房了。」

施绮盈望着心彤，挤出一个古怪又苦涩的笑容。「他真的很珍惜妳，这么努力地躲我，就是怕妳生气，怕妳误会吧。明明跟我多说两句话，妳也不可能知道，但……他却始终把妳的感受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妳运气真好，可以遇到一个这么疼妳、爱妳的男人……」

「施小姐……」心彤想开口试图安慰她，却不知该如何措辞。她明白，以自己的立场不管对施绮盈说了什么都是很尴尬的。但她只是很想让她了解--女人就算失去了婚姻，并不等于失去全世界，她还是可以好好地珍爱自己。

施绮盈并不理会她，自顾自地说：「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没有资格责怪任何人，都是我把一切搞砸了，如果我当年不是那么任性，骄纵自大，今天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我也曾经有过很幸福的一段过去。」施绮盈恍恍惚惚地微笑着。「那时候，他也是把我放在手心上细心地呵护着，所有的女同学都好羡慕我，我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但，妳知道我后来为什么会跟他分手吗？因为我嫉妒！我想一人完全独占他的时间，我要他的眼底只看得到我，随时随地都只想到我！」

不理会仍在滴水的湿发，施绮盈悠悠地继续道：「我不要他参加那么多社团活动，不要他参加那么多学生会议，总会有一些不识相的女人，藉由社团活动想要认识他，借机缠着他，我讨厌那些自不量力的女人。所以，我要他辞去所有社团的职务，我要他整天陪着我，分分秒秒地陪在我身边。

「但彦祺不肯，他不答应……他不明白我为何反应那么大？他还跟我解释，说那些人只是社团的朋友，他对她们只有同学上的感情。」

施绮盈双眼突地迸出冷芒，憎恨地道：「我才不相信！那些女人看她的眼光是那么热烈可怕，她们根本是想从我的手中把他抢去，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更气当年他的反应，他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不肯把所有的时间都拿来跟我相处就好？我对他还不够好吗？我可以给他我全部的时间，我是全心全意地爱着他啊！」

听到此，一直静默不语的心彤忍不住轻轻摇了头。施绮盛出现后，她没有向蓝彦祺追问过当年的事，因为她要把握的是现在与未来，而不是过去！不过，由施绮盈偏激的言谈中，她已不难了解当年两人为何会分手。

真正的爱情，并不是要紧紧地霸占对方的每一分、每一秒，要他无时无刻陪在妳身边，那只是可怕的独占欲而不是真爱。

施绮盈却越说越激动，双拳紧握着。「如果当年他肯对我好一点，肯听我的话，我……我也不会故意去找大卫来气他，甚至闪电结婚想要刺激他、报复他！结果……我得到什么呢？我只是报复到自己，我得到一段完全不快乐的婚姻，我亲手毁了自己的人生……

「都是他的错！是他对不起我！」施绮盈滔然泪下，哀哀指控着。「如果他当年肯听我的话，肯向我认错，我也不会去结婚，我也不会过得那么痛苦，还被大卫这样糟踏……」她越哭越伤心，终至掩住脸放声痛哭。

心彤见状，赶紧找出面纸递给她。「施小姐，妳别激动……」她在心底叹息着，施绮盈为何要把自己犯下的错误完全推到别人身上呢？这样会让自己比较好过吗？

她结婚时，已经是个成年人，已可自己独立思考并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没有人逼迫她去结婚，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更何况，惨遭女友拋弃的蓝彦祺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她又为何要把今日的不幸，便推到彦祺身上呢？

「我不需要妳假惺惺地安慰我！」施绮盈条地大吼，推开心彤的手抬起头来，心彤才发现她哭得好激动，整张脸满是泪水，妆也全糊了，粉底和着一串串热泪滚滚而下。

她尖锐地吼着。「妳很得意吧？很高兴吧？因为我当年傻得去嫁给别人，所以才轮得到妳今天的好运，妳一定在暗自窃笑我的不幸，是不是？看到我这么狼狈妳一定很幸灾乐祸，对不对？我不许妳笑我！不许妳看不起我！不许！」

「施小姐，妳冷静一点，我没有那个意思。」心彤警觉地盯着施绮盈，她发现此刻的她，不只是愤怒简直是情绪失控了。尤其是她的双眼……闪着不太寻常的激烈情绪。

「抱歉，现在已经很晚了，请你回去吧。」她站起来下逐客令，无论如何，她都没有必要承受施绮盈的指责与诲骂，毕竟她今天的不幸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而且，心彤很担心她再继续激动下去，也许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妳不用急着赶我，我话说完了自然会走。」施绮盈憎恨地瞪着她，举起手抹着泪，声音更加颤抖。「别人都以为我嫁了一个金龟婿，去国外过好命的少奶奶日子了。可是，妳知道这几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金龟婿？哈哈哈……他不是人，他根本不是人！他有病啊！妳知不知道？每次我跟他上床后总是浑身伤痕，他一爽起来就要往我身上烫烟头，说那会令他更加兴奋！

「如果我胆敢反抗、敢不从，他就打我，毫不怜香惜玉地痛打我，打得我浑身是伤，他是疯子！他有病有病有病……」施绮盈声嘶力竭地吼着，哭得整个下颚都频频颤动，然后，她突然解开自己的上衣钮子。

心彤悚然大惊，还来不及阻止她，便看到她暴露在胸罩外的肌肤全是伤痕累累！有瘀伤还有更多的烫伤痕迹，一点一点地，令人怵目惊心。

她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很可怕吧？」施绮盈看着她的反应，流着泪冷笑着。「我这几年过的就是这种日子，他很厉害，打我从不打我的脸，只挑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下手。因为他知道我死要面子，就算被打死，也不愿向别人承认我嫁错丈夫。如果不是……如果不是上一次他把我打得脑震荡，整个人奄奄一息，被邻居报警送往医院，院方通知我在德国的大哥，我根本没有勇气和他谈离婚，而回到台湾。

「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我不需要妳的同情！」施绮盈怨恨地直视她，往前走一步步地逼近她，眼底已呈涣散诡芒。「卫心彤！妳现在的幸福本来应是属于我的，我才是最有资格得到他爱的女人，妳为什么故意介入我跟彦祺之间？妳为什么要抢走他？妳为什么这么不要脸，啊！妳说啊！说啊！」

她的吼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尖锐，神情狂乱可怖，已完全失去理智。

「妳别这样……」心彤被他逼得一直往后退，深吸一口气，力持镇定。「请你立刻离开我家，不然我马上打电话报警！」她已经可以肯定施绮盈神智已失常了！目前最重要的是，她该如何保护自己和腹中的孩子，他们都不能受到任何一丝伤害。

「报警？」施绮盈更疯狂地哈哈大笑，披头散发的模样像是疯妇。「妳打电话啊，打啊！」

心彤抓起电话，但施绮盈动作更快！只见她突然由皮包中拙出一柄利刃，动作迅速地割断电话线。

「妳--」心彤大惊地往后退，不敢置信地望着她手上刀子……她真的疯了！

她现在该怎么办？彦祺刚由这里离去到医院当班，今晚不可能再过来，电话线又被她割断，完了！

「哈哈哈！哈哈哈！」施绮盈高举着断成两截的电话线狂笑着，脸庞更加扭曲，眼底凶光激迸。「妳想求救？对谁求救？哈哈哈……卫心彤，妳这贱女人认命吧！我今天绝不可能放过妳的，天底下没有这种事，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倒霉？只有我一个人悲惨？妳却可以嫁给他？不！要惨大家一起惨，我得不到幸福，妳也休想得到！妳休想跟他双宿双飞，妳休想生他的孩子！妳不配！不配！」

她狂笑着高举利刃，对返到墙角的心彤狠狠刺下--

「不！」心彤惊叫着拚命闪躲，她狂冲向大门，但施绮盈却如鬼魅地扑上来，狠狠地抓住她的长发硬把她揪回去，心彤跌在地上，施绮盈狰狞着扑上来挥下刀子--

「放开我！」她大叫着推拒，眼看刀锋就逼近眉睫，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手摸到平时用来健身的小哑铃，它刚好放在茶几下。

她紧抓起哑铃就朝施绮盈的脸丢去！

「哇--」施绮盈尖叫着往旁一躲，哑铃没丢到她，往墙上砸去。她眼中怒火更盛！

「妳这贱女人！死到临头还敢玩花样！」

心彤趁她还来不及站起身，便迅速往卧室里跑，大门口被她堵住了，她只能先躲入室内再想办法。

她该怎么办？难道她真的要跟孩子丧命于此吗？

她还来不及关上卧室门，施绮盈已猛力地硬撞进来。

「妳不要过来！」她绝望地喊着，眼看自己又被逼到墙角，能朝她砸的东西都砸光了。

「哈！妳挺会躲的吗？」施绮盈阴森森地冷笑，眼底青光闪烁。「不过--游戏到此为止，妳这贱女人是逃不掉了。乖一点我还可以给妳痛快的一刀！卫心彤，妳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啊？呸！我不会眼睁睁地让妳嫁给蓝彦祺，更不会让妳生下他的孩子，妳认命吧！」

她的蛮力惊人，一手紧按住心彤，手上的刀子也毫不留情地刺下--

「不--」心彤狼狈地在地上翻滚着，死命地按住肚子，绝不让她刺中自己的腹部，她想逃开，但她的头发被施绮盈揪紧，裙摆也被牢牢地踩住，更糟的是，激烈拉扯翻滚中，她居然感到下腹部传来不寻常的疼痛……

孩子！难道她要失去孩子了吗？不！

心彤悲嚎着。「放过我！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放过我！」

「妳作梦！」已丧心病狂的施绮盈更加狰狞。「今天就算我杀不了妳这贱人，也绝不让妳留下肚子里的孽种，妳觉悟吧！」

她又高举利刃，心彤在她的箝制下费尽全身力气地用力一扭身，那一刀直直利入她的背部--

鲜血狂喷！

「哈哈哈……」眼看已刺中她，施绮盈更加得意地狂笑。「妳逃啊，看妳还能往哪里逃？下一刀我就让妳上西天！」

心彤紧按住肚子痛苦地喘气，，她知道自己背部中刀了，但她居然感觉不到疼痛……全副的心思都系在腹中的小生命上，她咬牙往前爬行，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保住孩子！绝对要保住孩子！

「心彤？心彤？」

她迅速失血，意识逐渐恍惚……耳边好象听到蓝彦祺在门外喊她。可能吗？难道是她的幻觉？还是他真的赶来了？是不是……

「妳别逃！」施绮盈又狠狠拉回在地上匍匐的她。「来吧，这一刀就可以让妳解脱了！」

她的刀直接对准她的腹部--

「不--」

心彤悲吼中，竟看到蓝彦祺破门而入，迅速如闪电地，他扑过来按住施绮盈，将她整个人往后拉。

「你放手！放手！」施绮盈尖叫。「让我杀了这个贱人！放手！」

「彦祺……」血腥味充斥了整个房间，眼前景物开始模糊，她快失去意识了。临昏迷之际，她软弱地道：「救救孩子，快救我们的孩子，一定要保住孩子……」

一说完，她的身子往下倒，像是染血的破娃娃般，昏迷在一片血泊中。

「心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