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于灵飞等得心情忐忑,想走,却不知怎地,心口一股愧疚涌上,脚下像灌了铅挪移不动。
屋外风声轻轻的,屋内静悄悄的,气氛实在压抑得教人难受,于是他主动打破沉默。
“我……我……”他期期艾艾的张口,却不知要说什么。
切以刑望向他,于灵飞微微惊讶,对方的容颜严峻了许多,变得棱棱角角,好像消瘦了些。
“爷已经明白你的心情。”
什么心情,他明白自己不想陪睡的心情了吗?所以才不找他,但今天又找他来,是为什么?
“波难国举兵来犯,我要挂帅出征了,本来因为波难国先帝之前进犯我国边疆失利而退兵,两国相安无事了多年,但今年初,波难国先帝的堂弟篡位自立,一朝变天,此人心计之深、手段之残、谋事之奇堪称至绝,我也没有把握可以凯旋回朝。”
“所以……”
他那个时代,战争离自己非常遥远,顶多就是从报章杂志上看到远方国度的战乱与悲苦,他从未亲身经历过,但一听这个自大狂一反往日的狂妄常态,平稳述说自己并无把握打赢此战,他的心忍不住一揪。
切以刑转向他要求,“让爷见见让你情愿放弃爷,而另择他人的这个人,要不然爷死不瞑目。”他的口气平静,却深藏着压抑。
于灵飞呆若木鸡,好一会才终于可以理解他的话。这男人误以为这些时日他不理他,是因为他另外有个相好的男人?!他掉了满脸的黑线。他的想像力可真贫乏。
“没这个人!”
“爷不会找他麻烦,只是想会会他而已。”
切以刑虽然说得平缓,但言词里颇有不平与微微的怒火,仿佛不解这世上怎会有人放弃他,选择了别人,但这人是桃红,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至少他从来没有搞懂过桃红的想法。
“没这个人啦,你到底在啰嗦什么。”于灵飞的火气有点大了。这男人有够烦的,听不懂人话啊。
“若是没有这个人,你为什么忽然不理爷了?明明那夜在爷的身上软得像团泥,你火热的箍紧着爷,一缩一放的,浪荡得让爷畅快舒服,为什么隔日就不认人的躲着、逃着,为什么?”
说到此处,切以刑弹身而起,来到于灵飞的身前低下身。他身材高大,充满威吓感,阴影几乎罩住于灵飞整个身体。
于灵飞被他说得脸色通红,浑身不自在,虽然打从心底抗拒跟男人在一起的事实,但是那一夜的记忆却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毕竟他是第一次跟男人发生关系,而且这男人还真的遵守约定没让他痛过,反倒让他高潮了好几次,他不知道跟男人在一起,用那种地方取乐,竟会那么欲仙欲死。
“我……我……”他语塞了。他怎能说那一晚带给他的快感太强烈,让他吓得要死。
“爷喜欢你,你却这样三心二意的,像猫捉老鼠般的逗着爷,爷也是有脾气的,你若爱那个男的,为何跟爷在一起时娇媚万分、小岛依人的任爷疼爱,若不爱那个男的,为什么躲着爷?”
他这是干什么?他以为仗着自己的体格优势,站在他身边吓他,他就会缩成一团,乖乖听他说吗?
门都没有!
于灵飞刷的站了起来,一头撞在切以刑的下巴上,切以刑吃痛的倒退一步,于灵飞因为太生气了,倒是没感觉到有多痛。
“你有脾气,我就没脾气吗?你只想着自己爽,有想过我的心情吗?我是第一次跟男人上床,本来以为自己会抗拒的,偏偏被你弄得魂都没了,前面被你弄,比我自己弄还有感觉,后面被你一直顶,这么非自然的动作,却被你顶得高潮连连,我自己吓死了也不行吗?那一晚不是我,不是!不是!不是!”
他大吼起来,还握紧拳头,一副若是切以刑敢多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他一定一拳挥过去,管自己的拳头有多没力,他都要以打人泄愤。
站在他眼前,捂住下巴的切以刑听到他的话后呆了,他则是大叫一声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有够蠢的,他讲这些干什么,真是没面子,也没了里子,竟然坦白承认自己是因为那一夜实在太舒服,所以吓到他这个小处男了。
“好,我有情人,有好几十个,你放弃我是对的,就这样,拜拜!”
他随口乱说,撒腿就跑,还没跑到门口,身子一轻,竟被切以刑拦腰抱起,他又气又恼,侧过身就举手往他头上一阵乱打。“放开、放开我啦,我要走了,最好以后不见,永远不见——”
他话还没说完,切以刑将他放倒在床上,然后用嘴堵住他的唇,他想要狂叫非礼,被他舌头一吮住舌尖,他脑袋昏了,腰一阵酥软,忆起那一夜跟他在一起有多愉快。
“你这戏弄爷的小妖精,嘴巴竟这么甜,爷都快被你搞得发狂了,给爷脱衣服,爷要好好再爱你一遍。”
于灵飞好不容易趁着空隙喘了口气,偏着头拒绝切以刑的吻。“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我有十几个情人……呀痛!”
吻不到他的嘴,切以刑扯开他的衣服,吻上他的乳尖,用力的用牙齿嗑了下,令于灵飞痛缩了下身子,热潮却更往四肢百骸窜去。
“还在用胡话气爷,你这嘴——”他从他胸口抬起头,又是一记让于灵飞头晕眼花的深吻,他吻得他下半身没志气的站了起来。
“真是让爷又爱又恨。”说时他捏了下他被吻得红肿的下唇,脸上的表情带着得意与满意,让于灵飞忍不住又挣扎起来。
“放我起来,我就说……说……啊!你在摸什么地方?下、下流!”
切以刑一把扯下他的裤子,手在他越来越有精神的部位上下套弄,他的下半身不只没志气的站起来,还没操守的流下羞人的体液。切以刑一揉,那水渍声渐渐转大,让他听了都觉得羞耻。
“你说爷让你欲仙欲死、高潮连连,到了极乐处快活得魂都要飞了,更说除了爷,没人能让你如此舒服。”
这要什么头脑才能自行转成这种话?于灵飞闻言,脸更是爆红,但是要害被套弄着,快感一阵阵涌来,却是不争的事实,他都快没羞耻心的举手投降了。
“切以刑,你不是很有女人缘吗?你确定你真的要跟我再干一回这种事吗?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奇怪?”他踢着腿,一边说话,一边想要制止切以刑疯狂的行为。
“有什么好奇怪的,爷活到这把年纪,难然不是不谙人事的木头,但却从没人让爷动心过,要不然以爷的身份地位,早已妻妾成群,爷终于知晓,原来我这几年来的等待,就是为了你。”
我靠,这个自大狂讲起甜言蜜语,真的有轰炸机轰炸的效果,他被他这几枚甜死人的飞弹给炸得头脑发昏、血液逆流,海绵体也跟着膨胀起来,在切以刑的手里更加茁壮。
“等……等……”于灵飞心里一阵叫苦,就算他的身体并不排斥跟他再来一次,但他需要时间考虑考虑。
“爷不等,爷知你心里有我,你只是害羞罢了。”他脸一板,“别人害羞是态度扭扭捏捏、欲语还休,你却是避着爷、躲着爷,害爷这些时日胡思乱想、睡不安稳,你这妖精,爷再也等不了,爷要狠狠的爱你一遍,让你知晓你一辈子都是爷的人。”
“有、有话好说……啊!唔……你——”他惨叫一声,“你干什么,起来,起来,拜托你,别、别……啊啊——”
他捂住自己颤动的嘴唇,以防发出暧昧煽情的呻吟声,他消极的闭上眼睛,但是看不见,感官却更加敏锐。
他难耐的咬紧了唇,在切以刑顶入之际,他的腿被切以刑一折,架在他的肩上,这样的姿势应该会很不舒服,但是切以刑一手托住他的腰,每次顶入,他的腰在空中晃着,人却情难自禁的哼哼唧唧叫着,甬道更是不断泛出液体,润滑着男人的阳刚。
“爷若出征,你会不会想爷?”切以刑下身动作没停,一边问着。
他眼睛一瞪,纵然眼角通红,都快流出泪来,但嘴上依然强硬。
“鬼才想你……啊——”他尖叫一声,大概他的答案非常不得切以刑的欢心,切以刑用力的顶入,就顶在他最敏感的一点,然后拚命的戳刺,戳得他都快疯了。
“爷再问你一遍,爷若是不在京城,出征去了,你会不会想着爷,夜里偷偷湿了衣角?”
越说越夸张,连他半夜思念流泪的无厘头话都出现了。于灵飞才想要反讽,切以刑捏紧他的前头,想要发泄的感觉是那么强烈,而且他后面依然被顶着,难受得他额上冒汗。
“鬼、鬼才想你……哈——呼——”赌上一口气,他不肯改口。
切以刑眼神一闪,缓慢道:“这样好了,我跟八王爷说,阿捧曾经自愿来到我将军府,迫不及待的想做落合的妾,你说八王爷会不会认为阿捧势利,是见了高枝就要往上攀的心性,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这可是件会令他在意的事。”
闻言,于灵飞急了。现在八王爷跟阿捧好得蜜里调油,但若真被八王爷那自卑鬼听了这话,肯定会胡思乱想。
“我想你,我会一直想着你。”他恨恨的说出口,却惹得切以刑低低而笑。
“你以为爷真会做这种小人才会做的事……唔!你、你在干什么?轻些,爷快被你绞得……”
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报复性抖动双脚要踢他的肩膀,想不到内壁因为这动作而绞紧,切以刑下腹一缩,他那里也一阵畅快,但显然的,切以刑比他更忍受不了,于是他恨极的绞了好几次,绞得切以刑低吼几声。
“别怪爷不怜香惜玉。”
这话他一听还觉得好笑,过了一刻钟后,他后悔了,这自大狂真像出柙猛虎。于灵飞怨恨起自己如今这副没三两肉的身体,竟被他整得一夜都下不了床,而且这次切以刑特别注意不让他跑了,只要他脚偷偷摸摸的想要勾来鞋子穿上,切以刑大手就伸过来,紧紧的把他搂住,然后再来一回。
别说是跑,他连两只脚都站不稳,隔日还得卧在床上,被人喂饭,切以刑找了风嫋过来服侍他,风嫋脸上那偷笑窃喜的表情,让他看了真是讨厌得要命,看这情况,他跟切以刑上床的事保证明日传遍店里,那些雏儿说不定要开庆祝会呢,照他们这个时代的想法,他真的是觅得良人了。
“夫妻床头吵、床尾和,恭喜老板了。”
风嫋说了句俏皮话,却冷到了于灵飞。谁跟他是夫妻呀,不是、不是,这不过是他昨日头又昏了,做了不该做的糊涂事而已,他会自我心理建设的,不会让这件事留在心里变阴影。
就在他立誓的同时,却不知道有两个人的命运也在这时遇到转折点。
八王爷府,阿捧站在药草园里,呆呆的出神着,微风吹动,有些药草散发出特别的香味,就是这香味让他认了出来,这是八王爷在汤药里所加的药草,说是强身健体用的。
当初何仙姑特别种了几味药性毒辣的药草供他们辨认,要他们特别小心,别搞错了。
因为是最初教导的记忆最模糊,而且因为完全不懂,听得也迷迷糊糊,但只有这株药草功用最是特殊,何仙姑还说这株药草是造孽的植物,所以总是低垂着头,不敢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