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过了几天,许正打电话给江逸朗:“小朗……我想,我们需要好好淡谈。”

“好啊,你来我家。”

“小朗,我觉得我们还是在外面见而比较好。”

江逸朗答的很干脆:“要嘛我家,要嘛你家,要嘛谈,要嘛不谈,你自己看着办。”

许正无奈,只得同意:“好,我去你家。”

下班之后,许正紧张地来到江逸朗的家里。

江逸朗取出巧克力饼干招待。每当许正把话题引到要谈的事情上,江逸朗就会打断他,说别的事情。就这样,两个人各自怀着心事,东拉西扯,直到夜深……

许正忍不住了:“小朗,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好好谈谈?”

“我不是一直都有在听你讲吗?”

“但是那都不是我要说的。”

“奇怪,那不是你要说的你还说了半天,浪费时间!”

看他不吭声,江逸朗赶紧拦住他:“小正哥,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你想怎么样?”

江逸朗低下头:“我怕,我不敢听你说。”

“但是我们必须要说清楚。”

江逸朗抬起头,看着许正,表情认真:“小正哥,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并不是一时冲动。”

“小朗,你要明白,我们、我们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我知道你对我也有好感。”

“是,我承认,我是对你……对你有好感,但是那并不代表……”

许正话音未落,江逸朗已经扑了上来,抱住他,用力吻下去。站立不稳,许正被扑到在沙发上,江逸朗用身体压住许正,在他的唇上反覆亲吻。

许正想要推开江逸朗,可又怕伤到他,江逸朗不过是个孩子,是个学生,可是自己是训练有素的警察,他怕出手太重伤了他。

结果,许正的犹豫不决使得江逸朗得寸进尺……压在许正的身上,江逸朗一边吻他,一边解开他衬衫的钮扣,然后顺着许正的身体继续向下亲吻着。

陌生的快感,让许正失去了抵抗力。

江逸朗也是男人,他很清楚男人想要的是什么,没有任何的犹豫与迟疑,江逸朗直接解开许正的皮带,拉下他长裤的拉链,最后,直接把暴露在空气中的,许正那已经违背意志挺立起一半的欲望含进自己的口中。

许正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力捂住自己的嘴,挡住自己的惊呼。

讧逸朗用自己的唇与舌,给予许正的身体最温柔甜美的抚爱。

巨大而陌生的快感像狂潮般将许正彻底淹没,他一点抵抗的力量都没有,只能仰着头,无意识地抓着江逸朗的头发,闭紧了眼睛,呻吟喘息。

在欲望的洪流当中翻腾,他从来都没有感受过如此强烈的刺激和快感,潜意识里,许正告诉自己,江逸朗似乎是真的很爱自己,不然他不会这样做。同时,许正的脑海中闪过刘淑君的脸,他想她和他之间一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要说她是不肯的,就算她肯自己也不肯。

江逸朗温暖而湿润的口腔就像是天堂一样,许正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几乎要飞起来,整个身心都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包围着。最后,当最最极致的那一刻来临的时候,许正已经没有力量把江逸朗推开。

不知已经飞翔到哪里的身体与灵魂,慢慢地,慢慢地飘落下来,最后,落回到江逸朗家里的沙发上。江逸朗缓缓直起身,半跪在沙发旁,看着许正。两对同样湿润的眼腈,互相对视。

望着江逸朗的脸颊和嘴角沾着的白色黏液,许正从陶醉的快感中清醒了过来。抬手挡住眼睛,许正低声长叹:“天哪,我都干了些什么?”

江逸朗趴到许正的胸前,拉开他挡住眼睛的手,让他看着自己:“小正哥,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们在一起不行吗?”

许正摇头:“不不不……”他用力喘息着。

“小正哥,你不喜欢我?”江逸朗看着许正,“你一定是喜欢我的,小正哥,我知道,你一定是喜欢我的。”

许正连连摇头:“不、不,我不能,我不能做这种事。”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

“小朗,你还是个孩子,你不明白……”

江逸朗捧住许正的脸,看着他慌乱的表情:“我已经成年了,已经不是孩子了,我可以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小正哥,你喜欢我的对不对?我知道。”说着,江逸朗抬手,用手指擦一下嘴角,“小正哥,你不喜欢?我刚才做得不好?”

许正已经完全被自己的罪恶感所淹没,他无法再继续面对江逸朗的眼睛,猛地推开江逸朗,跳起来,整理一下衣服,匆匆向外跑。

江逸朗急忙追过去,“小正哥!”

许正甩开江逸朗想要拉他的手,冲出门外。江逸朗一个人靠在门口,看着关上的电梯门,失神的自语:“小正哥……”

许正就这样跑回了家。倒在床上,心乱如麻。

怎么办?抬手挡住眼睛,许正烦躁不安的甩着头。经过了刚才的那件事,许正已经很清楚地了解到,他……已经不能和刘淑君在一起了,不论是身体或是心灵。

两个男人同时爱一个女人,用情浅的人先退出:两个女人同时爱一个男人,用情深的先退出。现在,是一男一女同时爱上了许正,只能是许正做出选择了……怎么办?怎么办?许正不断的问自己,一次又一次。

可以确定的是——和刘淑君的分手,是必然的结果,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江逸朗呢?他根本无法面对江逸朗。在他眼中,江逸朗还只是个孩子,他不能就这样把他也拉进这个漩涡里来,江逸朗还要有他的前途,不能因他而毁灭。

许正皎着牙,握紧拳头。现在,他真是痛恨自己,如果自己再坚决果断一些,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

怎么办?如果继续留在这个都市里,他无法避免和江逸朗碰面,要怎么面对他,又要怎么面对淑君?平生第一次,许正选择了……做一个逃兵。

第二天,许正去见自己的上司。

本市警署内,一直有一个交换警官的计划。定期的派送出色的警员去别的国家,同时将别国的誉员请进来,共同提高警力。许正向上司提出,请求派送自己出国。至于去哪里,那不重要。

上司是个爱才的人,考虑到出国后,许正可以更上层楼,他欣然同意了,并且马上向上级提出了申请。接下来,就是刘淑君的问题。考虑再三,许正来到了刘家。

刘淑君见到许正到来很高兴,她请他来自己的房间小坐。

许正几乎不敢看刘淑君的脸,坐了好—会,他才轻声说道:“淑君,我有话对你说。”

刘淑君“嗯”了一声,等待着他的话。许正艰难的开口:“淑君……我们分手吧。”

刘淑君呆住了,半晌无言。“阿正,为什么?”终于清醒过来的刘淑君急问。

“我……我不合适你。”

“阿正,到底出了什么事?”刘淑君走到许正面前,握住他的手臂,失态地摇动着,“阿正,你怎么了,我们在一起两年了,你怎么突然说要分手?”

许正低垂着头:“淑君,我真的……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我对不起你……我真的……不合适你……我们,还是分手吧。”

刘淑君哭了,楚楚可怜得模样让人心疼:“阿正,一直以来我对你怎么样你知道的,是,我不是那种会撒娇的小女人,但我也绝不是会给你添麻烦的女人,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阿正,如果你觉得我哪里不好,你说,我改……只要你说我都改。”

许正抬头,看着刘淑君的泪眼,感到痛苦:“淑君,不是你的问题,真的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是我不好。”

刘淑君退后一步,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阿正,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

许正闭上眼睛,挣扎再三,低垂着的头沉重的点了点。

刘淑君哭道:“你骗我!你骗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一直以来,你的朋友是哪些人我都清楚,你身边并没有其他的女人。阿正,你不是那种人允许自己脚踏两条船的人,阿正,你骗我,你身边并没有人的,我都知道!可是阿正……为什么?为什么?”

许正的嗓音也哽咽了:“淑君,对不起……我不想骗你,可是我也不想骗我自己。我已经背叛了你,所以我必须要和你分手,我们不可能了,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这样下去只会让彼此都痛苦。”

刘淑君放声大哭,扑过去紧紧抱住许正不放:“我不信!我不信!阿正,到底是怎么了?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我们谁也没有别人,为什么要分手?我不分手!阿正,我喜欢你,我一直一直都喜欢你,你说你的职业特殊,我不介意,我愿意跟你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要分手?阿正你说啊!”

许正轻轻推开刘淑君,扶住她的肩,取过面纸为她擦掉眼泪:“淑君,冷静一些,理智一些好吗?已经预见了未来是要分手的结局,长痛不如短痛……相信你自己也清楚。是我不好,我对你不起……请你原谅我,真的,不能再和你在一起,真的。”

刘淑君再一次扑入许正的怀中,痛哭起来。好不容易安抚住刘淑君,许正去向刘父刘母道歉。深深的低下头,许正说道:“伯父伯母,对不起。”

刘父一脸的严肃,看了许正半天才说道:“你走吧!我的女儿,还不至于嫁不出去!”

刘母只是安慰着痛哭的女儿,一语不发。

许正默默的离开了刘家。

接下来,就是要离开香岛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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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朗在几次联络许正未果之后,他不知道对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又找到警署,可是还是打听不到许正的消息。

几次去许正家,他人都不在。江逸朗有点急了,他只好去找叶胜之。

叶胜之似乎也很着急:“我也不清楚,我也在找他呢!突然一下子这小子就不和我联络了,电话里他只说忙,让他过来吃饭也不肯。”

“到底小正哥去了哪里?”

江逸朗没有告诉叶胜之,之前他和许正还有见过一面,在自己家附近的一个酒吧,但是许正来的目的很明确,他甚至都没有坐一下,只是冷冷告诉自己说他和自己之间不可能的,然后就匆匆离去。

“我听说,他和淑君分手了。”

江逸朗心里一惊,极力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啊,分手了?”

“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去和淑君说要分手,就那么就分了,真是搞不懂这小子。”

“还有呢?”

“不知道,也许分手之后他回杭州去了。”

“什么?”

叶肚之思索着:“分手后通常是会找个地方疗伤吧,他应该是会回家一趟……而且这一阵子警署里我都没有看到阿正的身影。”

“这样啊。”江逸朗想着,自己要不要也向校方请假追去杭州?正想要叶胜之告诉自己许正在杭州的家的住址,叶胜之拿起了电话:“小朗,我帮你再问问看。”

拨通电话之后,叶胜之问着,突然他的脸色变了,一脸的惊讶,嗯嗯连声,不断点头,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其他的表情。

江逸朗紧张地注视着叶胜之。

终于,叶胜之放下了电话,转过脸来看着江逸朗:“小朗,阿正出国了。”

“什么?”江逸朗难以置信,一脸惊讶莫名,“不会吧,这么快,怎么可能?”

“我们一直都有交换警员的计划,阿正申请了,上面批得非常快,他调去纽约的警署工作。”

江逸朗急问:“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早上九点的飞机。”

江逸朗转脸看看叶家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下午三点。

他走了。他就这样一走了之。江逸朗只觉得天旋地转,强撑着扶住沙发扶手,站起来:“谢谢叶大哥,我知道了。”

叶胜之看着江逸朗苍白的脸,关切地问:“小朗,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

“其实,这是个好机会,对阿正来说是个好机会。”

“是,是个好机会。”是个摆脱自己的好机会。

江逸朗很快便离开了叶家,坐车赶往机场。

明知道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来到了机场,

站在机场外,望着天空起起落落的飞机,江逸朗用力咬住自己的姆指,不让眼泪流下来。

在心中一次又一次的呐喊着:“许正,你居然没留一句话就这样一走了之!许正,你是个懦夫!”

虽然恨得要死,可是回到家,看到许正的画像,还是忍不住想哭。泪眼凝视着画像中人那英俊的面容,鹰一样的眼神,江逸朗在心中一次又一次的叫着:“小正哥,为什么?”

失去了许正,江逸朗意冷心灰。

他的脸上失去了笑容,日日夜夜埋首于功课,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江逸朗已经不打算再念研究所,他想一毕业就工作,用工作和忙碌来冲淡内心的痛苦。

每一天,江逸朗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个名字,这让他痛苦又无奈,可是根本没有办法不去想,根本不能不去想……在逛街的时候或是游玩的时候,只要看到一个相似的背影,看到一个模糊的形象,甚至是一个类似的发型、类似的衣着,江逸朗就想追上去,想叫住他,想留住那个人……

可是,都不是,那些人都不是许正。

没有人,没有人再有那样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清澈明亮,如鹰隼一般锐利,仿佛可以看透一切。

可是……他为什么就是看不到自己的真心?许正他,已经在大洋的被岸。

江父江母都注意到了儿子的变化,他们很是担心,可是又不敢追问。

就在这一年的冬天,恶耗又至,江父突发心肌梗塞,抢救无效,撒手人寰。

扑在父亲的病床前,江逸朗嚎啕大哭。

想到再也不能见到父亲,再也没有父亲的关怀……又想到许正也一样,他再也见不到许正,江逸朗只觉得万念俱灰,哭得更是狼狈。

好几次躺在床上,江逸朗都想干脆跟着父亲去算了,这样一了百了,可是又放心不下母亲……也放不下心中的那个人。

看着母亲一夜之间憔悴起来的脸,江逸朗忍住伤痛,告诉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好好照顾母亲,其他的……就暂时假装遗忘吧!一个人在海边坐了很久,江逸朗终于还是站了起来,慢慢拖着影子走回家。

就这样,江逸朗埋葬掉了内心所有的伤痛。他是很希望可以深环的埋藏起一切,但是,他埋葬掉的是什么,埋在哪里,埋得有多深,有多久,他自己都一清二楚。

第二年,江逸朗从香岛大学建筑学院以第一名毕业。同年,加入李氏集团旗下的香江实业地产公司,成为一名建筑设计师。

一转眼,又三年过去了。

江逸朗已经二十五岁。

现在的江逸朗,已经成为香江实业旗下颇有盛名的建筑设计师,同时,他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

香江地产,由香岛大名鼎鼎的李氏家族的第三代中的一位子侄辈——李世季担任董事长。李世季秉承了李氏家族的一贯作风,低调地做人,低调地赚钱。虽然出身世家,但是他并不是花花公子,他是真的想自己干一番事业的人。

香江地产并不是大地产公司,主要以开发和建设面向中层收入的市民出售的现代公寓为主,设计风格简洁实用,注重环保和绿化,数个居民小区的开发案都销售得非常理想。

三年前,江逸朗加入了香江地产,从最底层做起。他天天往工地跑,和建筑工人一起住,彻夜修改设计稿,虚心向前辈请教。

整个公司里,很多人都喜欢这个肯学肯干的小伙子。

但是大家也都注意到,这个英俊帅气的毕业生,虽然在工作上冲劲十足,忙起来几乎不眠不休,但是他的眼睛里是隐藏深深的忧伤,就算是笑着,也能看得出来他并不快乐。

加入香江地产的一年之后,江逸朝主要参与的一处居民小区的设计,因为小区的整体设计相当注重人性化,注意到了残疾人的需求,绿化良好,建筑材料非常环保而得到了政府的褒奖。

也是因为一直以这样的力针在做开发案,香江地产声名雀起。

江逸朗越来越受到注目。这样年轻又英俊的设计师,怎么可能避得过人们的眼睛?但是江逸朗一点也没有被名利冲昏头脑,他一直保持低调,从不宣传自己。

但同时,江逸朗也不太合群。公司里举办的活动,除了年尾的大型集会之外,他一概都不到场。可是要说他个性不好,也并不是,他对同事们都很关心,有事相求能帮必帮。

留学英国的李世季很欣常江逸朗低调的作风个性,对他青眼有加。

有一次,一位美国回来的设计部同事,与几位香岛本土的设计师一起开会,说着说着,新加入的那位女性同事就把手放在了江逸朗的肩头。

江逸朗的语气很客气平和,但是一脸严肃:“抱歉,请把你的手拿开好吗?”

新员工有点下不来台。幸亏有其他同事打圆场,会议得以继续。

散会后,江逸朗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世季事后对众人说道:“同事们脾气个性都不相同,大家要互相体谅。”

众人见上头如此护短,再没有人敢随便对江逸朗批判。

事后,有人误会了,传出了一些很不好听的流言。

李世季听了,便专程约了江逸朗讨论一番。

坐在一起喝茶,李世季笑着问:“有一些传言你听说了吗?”

江逸朗脸色平静:“你是指外面传说我是你的新宠?”

李世季笑了:“听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你不介意。”

“无所谓,随他们说好了。”

“如果你有女友,不妨带出来亮相?”

“没有。”

李世季移开茶杯,看着江逸朗:“那么我需要先说清楚,我有女友,我们感情不错。”

“我知道。”

李世季把手肘立在桌面上撑住脸:“我并没有那种性向。”

江逸朗脸色平静:“我有。”

“什么?”

“我喜欢的人是男的。”江逸朗承认的很干脆。

李世季深吸了一口气:“这样啊。”

知道对方心里有千百种想法,江逸朗并不介意,

李世季又问:“现在有爱人吗?如果有,不妨也带出来亮相。”

“那样的传言我不在乎。”

“也许你的爱人会在乎。”

江逸朗的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伤感,更深更深:“他?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什么?”

“我是说,我现在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几年前他抛下我走了。”

李世季沉默了,半天,才发出一声叹息。

这一切,也许就是造成今天江逸朗变成这样的理由。

不由自主地,李世季对江逸朗产生了几分同情。

在这一年,李世季把公司要分给江逸朗的所有的奖金,换成了公司的股份,使他成为香江地产的股东之一,也就是说,他们不再是老板和职员的关系,江逸朗变成了李世季的台伙人。

江逸朗事业上的成功,为他带来了大笔的财富,他为自己的母亲在北卫星城买下了一拣房子,让母亲安心居住。

自江父去世后,儿子成为江母最大的精神支柱,眼看着儿子一天天事业有成,人也越来越成熟,江母很放心。

可是她也注意到,江逸朗没有一丝一毫想要交女友的打算。

担心儿子太专注于事业,热心的为儿子安排了几次相亲,但是江逸朗总是冷冷地见过对方,然后冷冷地拒绝。

江母忍不住责备儿子:“难道你一辈子不成家?”

江逸朗看着母亲:“妈,别的你说我什么我都改,我都听你的,只有这一件事不行——我不会恋爱也不打算结婚。”

“你就抱着设计图过一辈子?”

江逸朗想一想;“是,我会抱着一张图过一辈子。”

江母十分的无奈。

江逸朗把原先租住在宁静路的那套居室的房子买了下来,没有改动任何的装修,就住在里面。

有同事去过,都觉得以江逸朗目前的身家,除了那里地带好一些之外,他其实可以住得更好一些。

江逸朗完全不理会别人说什么,也不打算再搬。

只有一有空,江逸朗就会去宁静路上的那个海湾,坐在沙滩上,眺望远方。

大海的另一边,也许许正就在那里。

起初,江逸朗知道许正是在纽约的警署工作,但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个,后来又听叶胜之告诉他,许正被借调去了加拿大,这一下更是音讯皆无。

每当独自走在宁静路上,越往半山走,人越少,江逸朗越发觉得孤单无助。

他多么思念许正那宽厚有力的臂膀。

三年,三年来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江逸朗都无浩忘记许正,无法忘记那双鹰一样锐利的黑眼睛,无法忘记那透明一般孩童似的纯真笑容。

一个人,走这条长路,好累。

又一个春天来了。

香岛市的凤凰山,有很大一片观赏桃林,春天桃花盛开,游人如炽。

同事们相约去赏花,江逸朗如常地没有去。

再美的风景,一个人看有什么意思?江逸朗买了礼物,去探望叶胜之夫妇和他们的小女儿。

小小叶小姐已经五岁了,正准备要念小学。

原先的那个小小毛毛头,现在已经变成了可爱的小姑娘。

把给小女孩的礼物交给她,看着小小叶小姐快乐的自己玩起来,江逸朗突然注意到叫胜之和叶妻都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

“叶大哥,怎么了?”

叶胜之看看妻子,又看着江逸朗:“小朗,阿正他……回来了。”

江逸朗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眼前也是一片空白。

叶胜之的声音在江逸朗的耳边响起:“阿正,他结束了交换警员的汁划,受训完毕,接总部调令返回香岛工作。”

江逸朗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忽地问:“什么时候?”

“手续已办好,他后天会正式回香岛市的警署工作。不过这一次,他不是在保护征人组,他在重寨组。”

江逸朗慢慢地应道:“哦。”

叶胜之和叶妻,虽然并不十分清楚江逸朗和许正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已经可以肯定江逸朗爱恋许正,虽然明知不妥,但他们很希望可以让两个人重新走在起。

“小朗,你想不想见他?”

“他,变了吗?”

“听见过面的同事说他一点也没有变。”

“头发还是像刺猬一样?”

“是。”

叶胜之又问:“小朗,你不想见他?”

江逸朗慢慢回答:“不是我想不想见他,是他想不想见我。”

“我会告诉阿正。”

江逸朗低头不语,苦笑了。

回到家,江逸朗取出许正的画像,望着画像中人的眼睛,叹息着。

“他真的没有变吗?一去三年多,没有变吗?那么,他对自己的感觉,也没有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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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属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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