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哇!这里好漂亮。”舞婕一上岸后衷心赞叹。
真是太美,太令人惊艳了!岛并不大,但放眼皆是野生葡萄,一大片有如紫地毯一般。
岛上有几栋古朴简单的民宅,门前有花棚、绿树和磨坊,几头绵羊优闲地在草地上觅食,由房子内传来刚烤好的饼干香,香味四溢。
“喜欢这里吗?”乔飞看到舞婕眼中的赞赏,眸中也灼灼生辉:“我一直觉得雪瑟古堡无初不美,不管由哪一个角度看它都美景天成,不管你在古堡的任何一个角落,总是会发现一些惊喜。”
乔飞小时候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是住在雪瑟古堡,因此,他对这里一直有一份特殊感情在。
乔飞接著道:“这个岛一直由汤普生夫妇负责整理,他们似乎不在屋里,一定是到岛的另一边采收葡萄了。来,我带你去最好玩的地方。”
他自然而然地拉起舞婕的手向前跑去,舞婕浑身微微一震,但看乔飞一派大方,如果她扭捏地把手抽回来,反而显得小家子气。而且乔飞的兴奋感染了她,她也快乐地向前跑。
乔飞直跑到一棵老树前,老树的枝干相当粗大,他率先爬上去后,反身抓著舞婕的手:“来,上来。”
他轻而易举地将舞婕拉上去,两人躺在粗大的枝干上,乔飞悠闲地闭上眼睛道:“这里是整座古堡我最喜欢的地方……试著学我闭上眼睛,看看你能感觉到什么。相信我,你一定会发现许多平时听不到的声音。”
乔飞潇洒适意地躺著,看来十分惬意。舞婕有点忐忑不安地观察地形,这棵树相当巨大,所以有些枝干是横生出小岛,他们目前所坐的枝干就在湖上面。唔……好像有点可怕,万一不小心摔下去,她又不会游泳。但,看乔飞这么enjoy的模样还真令人羡慕。
好吧。
舞婕放心大胆地有样学样,她也躺在枝干上,闭起眼睛。
唔……心情完全放松后,真的好舒服。舞婕慢慢听到葡萄藤中似乎有小动物的叽叽喳喳声,湖风温柔地吹送著,舒适得令人昏昏欲睡。
乔飞睁开眼睛望著身边的舞婕:嘿!她真是有勇气,竟敢真的听从他的建议躺在枝干上,下面就是湖泊耶。不过,她就是这点可爱,平常看起来凶巴巴的火辣脾气,其实心思再单纯、洁净不过了。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枝叶斜射下来,照在舞婕健康自然的肌肤上,她的颊上有可爱的小雀斑和淡淡的红晕,浑然天成,绝非那些化妆品可比拟。她是他交往过的女孩中唯一不需化妆品,却能紧紧吸引他视线的女孩,也是脾气最直、最辣、最坦率的女孩。
怪了,当初他只当她是毫无女人味的黄毛丫头看,也以先“把”上她再狠狠甩掉她为唯一宗旨。但,随著相处的时间越久,他越发现自己越来越受这小辣椒吸引,根本不是当初“打算”的那一回事。
乔飞深邃炽热的蓝眸不受控制地胶著在舞婕泛著嫣红的小脸,该死……她真的不是很美,甚至稍嫌青涩稚嫩,而且,嘴巴又狠毒!但,她却有办法将他迷得晕头转向……她形状娇好的菱形小嘴似乎正在邀请他……邀请他品尝……乔飞情不自禁地俯下脸。
舞婕却在这时开口了:“乔飞,你有没有听到葡萄藤里面的声音?那是什么声音?乔飞?”
得不到回答,舞婕疑惑地睁开眼睛,却惊愕地看见乔飞逐渐逼近的脸庞,英挺出色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唔……”舞婕还来不及反应,乔飞滚烫的唇已霸道地压下来。
乔飞的吻大胆又热情,一遍又一遍地以舌头诱惑她、迷醉她。吓呆的舞婕一开始先是无法反应;几乎无法呼吸……这是什么?这邪恶而令人战栗的到底是什么?但当他充满侵略地吻她时,舞婕迷失的理智慢慢被唤醒,天啊……他他……这邪恶的男人竟敢吻她!
不行,她一定要反抗!她绝不允许。
但舞婕根本没有抗议的余地……乔飞的吻更加狂炽如焰,更令人疯狂……她在他饥渴的要求下,不由自主地张开嘴任他恣意探索,撩拨她口中的甜蜜……他的狂吻忽而性感、忽而缠绵、忽而令人血脉沸腾……舞婕只觉自己要被汹涌而来的奇异浪潮淹没了。
但奇异的是她竟不害怕,她僵硬的躯体不自觉地放松,她竟隐隐期待他带给她更邪恶危险的浪潮……乔飞火热的唇瓣尽情地在她樱唇上辗转缠绵,该死的!她究竟有何奇特之处?多次把他气得七窍生烟,他仍舍不得放开她,她的……上帝!她的唇为何如此甜馥柔软?简直如丝缎、诱人心魂的蜜糖,一接触再也无法自拔。
乔飞半个身子紧紧压住舞婕,疯狂地热吻她……脑中一片混乱的舞婕无法控制自己的本能反应……当他驯服她的唇、她的舌……当他著火般的大手隔著衣物大胆地抚摸她女性的曲线时,她无法控制地逸出娇吟……她的嘤咛对他而言宛如天籁,她青涩的反应更加诱惑他、鼓励他;激情的火焰令他全身焚烧……他用力扯开她的衣领,顺著雪白的颈项一路狂吻至香肩……浑身滚烫的乔飞快疯了!他要更多!他要她……他爱她!在这一刻他终于坦白地对自己承认了……去他的只是想“甩掉她”!只是想“逗弄她”……等自欺欺人的鬼借口,他早就深深地受她吸引,深陷她奇异的魅惑而无法自拔。
他爱上了这个难缠又火爆的小辣椒!
“啊!”舞婕浑身一震,所有的理智全被吓回来,她反射性地一手护胸、一手高扬起:“你该死!”
她狠狠地给了乔飞一巴掌,但同一时间,“啊——”随著她的尖叫,舞婕由枝干上直直摔下来,落入湖里。
她忘了她在树上!
“舞婕!”乔飞顾不得脸上热辣的疼痛,火速往下一跃,也直接跳下来。
“救命!”旱鸭子舞婕吓得方寸尽乱:“我不会游泳啊,救命!”
“舞婕,”乔飞迅速游向她,由后面救起她,“别慌,放轻松,我马上救你上去。”
“不要,不准你再碰我一下!滚开……”舞婕愤怒地对他拳打脚踢。
痛死了!这小辣椒每次打他都像在打杀父仇人一样!可怜的乔飞忍受她的“蹂躏”,努力地硬抱著她游向岸边。
乔飞千辛万苦地把很不合作的舞婕硬推上岸后,自己也要上岸时,突然脚下一阵奇异的抽痛——糟!他抽筋了。
“咕……”乔飞无力地往下沉,他的力气全在刚才救舞婕时用光了,再加上不该来的抽筋……他连呼救都来不及。
“喂,你干什么?”趴在岸边喘气、惊魂未定的舞婕看到他的模样吓坏了:“喂!你振作一点啊!我不会游泳,没法救你啊……乔飞!”舞婕惊骇地看著乔飞在水中浮浮沉沉。
混乱中,舞婕紧急找来树枝:“乔飞,快抓住这个!快!”
※※※
二十分钟后。
岛上的木屋中,舞婕用干布擦干湿漉漉的自己。真是糟透了……她的头发全打湿纠结在一起,舞婕费力地想梳开它……好痛。
“让我来。”一个低沉的嗓音传来,舞婕由镜中看见乔飞。他屏住呼吸看著他一步步走向她,他接过黄杨木梳,温柔地为她梳理长发。
“你……”他离她离得好近,他炽烈的眼神及两人间微妙紧张的气息令舞婕不安,她试找话题冲散这气氛:“你不冷吗?刚才你的脚抽筋了,好一点没有?”
“没事了。”乔飞回答,幽暗炙热的蓝眸定定盯著她乌黑亮丽的发丝,大手缓缓地擦过其间……他一直很想知道这乌黑的发丝披在他手上的触感,但他不知道这种触感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发丝与手指纠缠的刹那,他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骚动,他对她是渴望狂烈到自己都惊愕的地步!老天!他想要她!想尽情地拥吻她、爱她……她是来自东方最浓烈的醇酒,深深地令他迷醉。
舞婕心慌意乱地垂下脸,不敢看镜中他那跳跃著火焰的蓝眸,她听到好急促的心跳声,但不知那是来自于她还是他?
舞婕不安地想抢回梳子:“我自己来。”
“不。”他干脆利落地拒绝,嗓音更加深沉性感,危险的蓝眸在镜中捕捉住舞婕的视线,舞婕匆促避开。
她听到他的低笑声,接下来,他眷恋地挑起她的发丝为她梳理。每梳一下,她的慌乱就更加一分,心底有分不知名的骚动……每梳一下,他要她的欲望就更加一分!
乔飞抓起一缕秀发嗅著它的幽香。舞婕紧张而燥热地紧盯著她,他根本还没碰到她身体,但她却觉得自己全身都焚烧了!
她雪白的颈项强烈地召唤他,他大手一勾,舞婕站不住跌向他,直接跌入他的怀抱……她尚未来得及惊喊,他滚烫的唇已深深印在粉颈上。
“不……”在舞婕无力的喘息中,他激烈的吻放肆地沿著她的粉颈一路滑下,狂猛地拉下她背部的拉链……性感诱人的美背一览无遗,他著火的大手绕到她的胸前紧抱住她,贴住她柔软的女性曲线,狂炙的吻如雨点般洒落在她粉腻的肌肤上,洒下一簇簇的火焰。
“舞婕,说你爱我!”乔飞炽热地命令著:“说你爱我,需要我!”
老天,他好想要她!她的酡红双颊与半睁半闭的迷蒙星眸,在在鼓励他的男性欲望,但他要先确定她也爱他,他要听她亲口说出来。
不!不……舞婕拚命与体内的熊熊烈火对抗,她拚命漠视他给她的强烈震撼,更不敢承认她也渴求他。
“不要……乔飞,放开我。”她在灭顶边缘无力挣扎。
乔飞将她整个人转过来,直接面对火热的他,他更用力扯下她的上衣,强横焚烧的唇吻遍她的雪白酥胸,危险的火焰在两人紧贴的躯体之间燃烧……“啊!不……”舞婕无力地往后仰,她觉得自己快融化了!当他的大手抓住她的双乳时,奇异的电流奔窜全身,她几乎忍不住要尖叫,但她拚命克制自己……不行!不行!这是罪恶的。
“舞婕……我的小女人。”乔飞诱惑的吻来到她的唇边,缠绵地吻她湿润的樱唇,攻占她的唇舌,性感地低喃:“放开你自己,不要拒绝我。接受我!不要抗拒你真正的情感,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舞婕知道他不会伤害她,但她根本不是怕他,她怕的是自己!原本对他弃如敝屣,视若毒瘤,为何竟不知不觉地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为何让他攻破她坚固的心防?不!她不要爱上他!她知道爱上这么出色的男人有多苦,会有怎样的后果,她不要!
“婕……我的舞婕……”乔飞紧抱住她,滚烫的躯体压住她,他在她耳畔喘息,一遍遍地呼唤她的名字。
他沙哑的嗓音似有不可思议的蛊惑力量,舞婕不由自主地放松僵硬的四肢,不自觉地回吻他,任他肆无忌惮地掠夺她的芳香甜美,任他的大手在她雪白玲珑的躯体上游移、抚弄。
她整个人好像沉入醉人的蜜汁中,在他狂野的激情中放松所有的感官与情悸。去接纳、去感受、去品尝他的狂焰、他的热情,他令她无所遁形、无处可逃的汹猛热爱……四周的气流全被他们搅乱了,小房间只剩下他们唇舌交缠的喘息,肌肤相亲带给舞婕一阵阵狂野的震撼,狂猛的乔飞正一步步攻占她的身体、她的感觉,触及她未曾苏醒的内在……但当他们因站立不稳而跌在床上,突来的撞击令舞婕全身一震,也唤回她的理智。
“不!”她惊骇地推开乔飞站起来,又羞又慌,根本不敢正视他狂野幽暗的瞳眸。慌张地整理好衣服后夺门而出。
“舞婕!”乔飞一箭步奔出来抓住她:“看著我!”他霸道地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正视他:“为什么不肯看我?如果……你怪我刚才的鲁莽,我可以向你道歉。”他认真地道。
舞婕垂下眼睫,根本不敢直视他那魅惑的双眼,她无法理直气壮地怪他,因为当她清醒时,她发现自己也紧紧抱住他。
“我没有怪你……”她低头道,“但……我们快回去吧,不要再说了,我觉得自己好乱。”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爱上这个骄傲自大的花花公子,但现在……“舞婕,你听我说。”乔飞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我以伊尔顿家族的荣誉发誓,我绝没有半丝戏弄你的意思。”
平时恰北北、火爆率直的舞婕令他迷恋;但现在惊慌羞涩的她更令他无限爱怜,强烈地挑起他的保护欲。
“我知道……”她更慌张地率先坐上小船:“但……我们先回去吧,真的不要再说了。”
“……”乔飞无言地将未说完的话压下,他知道此刻不能太急,必须给她适应的时间,也给自己适应的时间。真是报应啊!天底下那么多脾气好的漂亮妹妹,他怎么偏偏爱上这个固执火爆的小辣椒?
乔飞苦涩地道:“也好,我们先回去吧。”
※※※
两天后。
筝筝不敲门便直接走入舞婕房中,大唤:“姐!”
“啊?”正发呆的舞婕被她吓了一跳,手上的小说掉下来。“你吓死我了,筝筝,走路也不发出声音。咦?你不是和他们在院子玩马球吗?怎么上来了?”
乔飞和韩氏夫妇以及堡中的一些仆人,正兴高采烈地在草坪上打马球,这也是欧洲贵族最喜欢的游戏。
“那你呢?”筝筝狡洁地盯著舞婕:“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玩?”
“啊,我正在看小说啊……这一本小说写得很精彩。”她慌张地拿起掉在地上的书本。
“少盖了,”筝筝抢过小说问:“那你说——这本书的女主角叫什么名字。”
“……”舞婕哑口无言。
“说不出来了吧?”筝筝好笑地瞥她一眼,“老姐你啊,根本就是心不在焉,得相思病了!喔,我知道了……”她顺著舞婕坐的位置往窗边一看:“难怪你看不下小说嘛,呵呵——窗外有更好看、更‘养眼’的啊!”
由这个角度,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正英姿风发地玩马球的乔飞。
“筝筝,你在胡说什么?”舞婕面红耳赤地反驳:“天啊!你别忘了你只是十岁的小鬼,小鬼头懂什么?”
天啊,世界无望了……这年头的小孩都这么不纯情吗?
“哼,虽然我才十岁,但别看不起我喔。”筝筝不服气地道:“老姐,我从幼稚园就开始交男朋友耶,现在这个已经是第六任了!人家我也算恋爱中的女人喔,你和乔飞哥哥在玩什么把戏我看得一清二楚。我问你——这两天你为什么一直躲开他,不跟他说话?”
“我哪有?”被戳破心事的舞婕讷讷地反击。
“有没有你心里有数。”筝筝耸耸肩:“算了,我才懒得管呢。不过老姐啊,我可是要提醒你——这年头像姐夫这种好男人不多了耶,他又高又帅又幽默风趣,我们到丹麦后,他天天为我们安排一堆有趣的节目,花这么多心思来讨你欢心。真奇怪了!这么‘优’的男人怎么会看上你?你一不温柔可爱,二不婉转体贴,更不会煮饭、做家事,外表也称不上赏心悦目,身材更是像被菲利普熨斗烫过一样……”
“韩、舞、筝!”
在舞婕的怒吼中,筝筝很识相地闭起嘴巴。“好好,我不说了……好话不说第二遍,人家我是来向你借草帽的啦,管家阿姨要带我去附近的葡萄园玩。拜拜!”筝筝很自动地拿起舞婕的大草帽后,一溜烟跑掉。
真是……该死的小鬼!舞婕气得火冒三丈,她早就知道:韩舞筝一出生时她就有不好的预感——这小她十岁的妹妹是恶魔!是专门出生来整她的。
可是,筝筝却一语戳破她不敢面对的事实——她的确是在躲乔飞!自从由那小岛回来后,舞婕尽可能地躲避他,她不敢站得离他太近,更不敢看他深不可测的蓝眸。
我到底在怕什么?在逃避什么……?舞婕双手紧绞,一遍遍地逼问自己。
我真的喜欢上乔飞了?
不不不……心底突然冒出的声音差点把她吓得由椅子上跌下来,怎么可能?我是那么讨厌他!
对啊,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自命风流倜傥、好色花心、处处留情的坏男人。老是一副很欠扁的自大样,自以为小白脸四处招摇撞骗。
对!我们应该唾弃他、鄙视他、联手教训他!这才不会丢了女人的脸。
可是……心底另一股更大的声音又响起:长得帅也不是他的错,不能因为他帅,对女人又有礼貌就说他处处留情吧?事实上,根据舞婕这些日子的冷眼旁观,有很多女人根本就是不请自来,死缠著乔飞不放。
唉!见鬼了,我怎么替他说起话来了?舞婕猛然拍著双颊让自己清醒一点,冷静!冷静!韩舞婕,不要连你也被他迷昏头了。
她一再对自己道——别忘了你一开始是多么讨厌他!发誓要将他千刀万剐;别忘了你以前多么振振有辞地发表如何打击坏男人,如果你真的“沦陷”了……唉!那真的会被朋友们笑死,宁宁就会第一个笑死。
反正,身边美女如云的他绝不会看上你这个丑小鸭的。舞婕一再告诉自己……绝不可以越陷越深,绝不可以爱上他!他的爱情游戏不是你玩得起的,哪天他玩腻了,毫不留恋地将你甩掉……舞婕不禁打个冷颤……复杂苦涩地望著院中那神采飞扬的高大身影。
※※※
打完马球的乔飞正要进屋去喝杯冷饮时,管家迎上来恭敬地道:“殿下,有您的电话,是蓝斯殿下打来的。”
“蓝斯?”乔飞狐疑地举起话筒,这小子打来干嘛?他不是陪他心爱的老婆还有儿子去加拿大探亲兼度假吗?
“嗨,老哥,”乔飞举起话筒道:“真高兴你还记得还有我这个弟弟,美丽的嫂嫂呢?我懒得跟你说话,让嫂嫂过来和我聊聊吧。”
“死小子!”蓝斯笑道:“我和琉璃刚由加拿大回来,有件重要的事通知你:明天是祖母的生日,你记得赶回来。”
啊,对了!乔飞差点忘了,嘿,他可是来自中国的祖母一手带大的。
“没问题,我待会就回哥本哈根,先去挑礼物,到时见啦,拜拜。”
乔飞放下电话后,转头吩咐管家:“把我的跑车开出来,我要马上回哥本哈根。”
要先去告诉舞婕一声……乔飞的脚步一顿,他知道这两天她一直避著自己,他就这么可怕吗?
他多希望可以带舞婕回皇宫参加祖母的生日会,也正式将她介绍给家人,他以前的女朋友虽然多,但从没带过任何女人回宫。
只不过,舞婕却避他如洪水猛兽!
唉,算了……乔飞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不能逼她太紧,他要给她多一点时间,也许真是自己以前的风流艳史吓坏她了,但真是冤枉啊,他可从没欺骗或玩弄过任何一个女孩。
唉,真是报应!乔飞头痛地揉揉太阳穴……想不到向来最风流潇洒、最左右逢源的自己,竟狠狠地栽在一个单纯固执的小丫头手上!
报应!
唉,认了,谁教她是韩舞婕。
乔飞边想著、边上楼走向舞婕的卧房,正想敲门时,舞婕正好打开门,拿本书似乎正要下楼。她一看到乔飞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就要关上门。
“等等,”乔飞大手抵在门上,面无表情地沉声道:“你不用这么怕我、躲我,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我有事要回哥本哈根一趟,大概两天后回来。”
舞婕回避他灼热复杂的视线,低声道:“没关系,你去忙你的,对了,我也要告诉你:我爸妈也快回台湾了,谢谢你这几天的招待,更谢谢你帮我演这出戏。”
“演戏?”乔飞冒火地抓起舞婕的手,猛地低喊:“该死的——你以为这些日子我只是在和你演戏?该死的!难道你还不知我对你……”
“不,不要说了!”舞婕匆促地阻止他:“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猛然关上门,留下一脸挫败的乔飞。
※※※
十分钟后,舞婕躲在窗帘后,看著一脸铁青的乔飞冲出门,冲上跑车后绝尘而去。
她虚脱地缓缓跌坐在地板上,心底有个清清楚楚的声音响起……韩舞婕,你是懦夫!你是个胆小鬼!你宁可一味拒绝,怀疑乔飞的感情,也不敢去接受他、正视他。
更不敢正视自己越来越复杂的情愫。
幽沉地叹了口气,但她还能怎么做?没错,她是有点莫名其妙的骄傲与固执,对乔飞这种花花公子有先入为主的成见,因为她输不起!外表看起来独自自信的她,其实心底再脆弱不过了。
她输不起!她怕乔飞只是一时兴起,她怕幻灭后的痛苦,她怕乔飞对她不是真心,她更怕乔飞对她太过真心……唉!
既然玩不起,她宁可懦弱地逃避。
只要不爱上他就好了!舞婕消极地想著……反正她就快离开这里了,只要将来不再见他就好了。
只是,她真能完完全全地忘记这段日子吗?她真能完完全全地忘记乔飞狂焰慑人的眼神,还有他为她、为她家人所做的一切?他为了她付出的用心……舞婕茫然地站起来,脚步不听使唤地走出房间,停在乔飞的书房前。
她轻轻打开门,有股粗犷阳刚的气息扑鼻而来,混合著阳光的干爽,这是属于乔飞的气息……舞婕不由自主地走进去,怔怔地坐在乔飞书桌上。
我真是个懦夫!舞婕无奈地自嘲:我不敢面对他、正视他,却又忍不住地想亲近与他有关的事。这两天晚上她都无法成眠,一个人悄悄地走入乔飞的书房,静坐到天亮。
他才刚离开,但舞婕绝望地发现自己竟已开始想他。
唉!轻轻叹了口气,舞婕正想站起来时,抽屉里一个露出的东西吸引他的视线。
那是相片的一角,一定是乔飞关抽屉时不小心没收好的。
舞婕不愿偷看别人的东西,但她真是想帮他将相片放好。
她打开抽屉,拿起夹住的相片欲放下时,目光突然冻结。
这……她紧张地睁大眼睛。
一定是她看错了!
相片上的人,竟是丹麦女王!
不会错的……丹麦女王及王夫的相片常上报,所以她一眼就可认出。这张似乎是张家族照片,丹麦女王和王夫穿著轻便的家居服,抱著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笑得好开心。旁边坐著丹麦王子——蓝斯和一个气质相当璀璨特殊的东方美女……舞婕想起来了!她是丹麦二王妃,来自台湾的唐琉璃。
前一阵子,蓝斯王子大婚时,在全丹麦和全欧洲掀起巨大的轰动,人人争睹这来自台湾的美丽王妃。尤其她和王子殿下曲折感人的爱情故事更为人津津乐道。
乔飞怎么会有丹麦皇族的照片?
舞婕的心漏跳一拍……她看到了!站在女王椅子后的乔飞,他的大手搭在丹麦王储——雷恩王子肩上,身上穿著和雷恩一模一样的休闲服。
此外,还有好几张照片,有乔飞和女王合照的,也有乔飞和其他两位王子合照的。
舞婕一颗心急速往下沉,不!她不愿相信……她依稀知道丹麦女王有三个儿子,但媒体常登出的只有雷恩和蓝斯王子的相片,听说另一位王子痛恨被媒体拍照,更痛恨曝光。
所以,她一直没见过另一位王子的长相。
舞婕的脑子一片混乱……她想起来了!丹麦目前是由伊尔顿皇族统治,伊尔顿!乔飞的全名……乔飞·伊尔顿!
不——舞婕瘫坐在皮椅上……无力地盯著散落一桌的相片,无力地望著抽屉内的一些信件,信封上有丹麦皇室的徽章……他竟是……他为什么要隐瞒她?为什么?
舞婕颤抖地将脸埋入手心中……难怪他一直很少向她提起他的家人,难怪他对有些事情总是支支吾吾,难怪他刚才那么匆忙地赶回哥本哈根……她的心好痛!他就这么瞧不起她?认为她一知道他是王子就会死死地巴著他不放吗?
那自己到底算什么?从头到尾,他只当她是一道小点心,一个小玩具吗?
舞婕悲愤的泪水滚滚而下,紧盯著相片中的乔飞颤抖地道:“也许……我不该怪你隐瞒身份,不该埋怨你一直瞒著我。但……有件事我永远无法原谅你……为什么要让我喜欢上你?为什么要让我不可自拔地爱上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