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生堂总堂。
玉梨坐在龙王的对面,低下头,脸上是淡淡的笑意。
龙王坐在自己心爱的红木椅里,一脸慈爱地看着玉梨,”有空回来看看了?”
“我来述职。”
“现在是私人时间,不谈公事,你也不要同我谈,同他们谈去。让我看看,倒是没有瘦。”
“我去看过林医生了。”
“好啊,不说先来看我,倒先去看他。”
“我只见他一面,但是在这里会住上几天,所以就先过去了。”玉梨解释。
“我知道。”
玉梨走过来,依在龙王膝下,把头放在龙王的膝上。
“你看你,还像个小孩子。”龙王伸手,轻轻抚一下玉梨的头发。
“一回首已是百年身。”
“咳,当着我的面说老,什么意思。”
玉梨笑,”我哪里敢。”
“即然来了,好好住个几天再回去,他们都想你,你们好好聚聚。”
在龙王的身边,玉梨觉得温暖、安全。
风口浪尖的日子,这里才真正有人疼爱。
朱雀和青龙齐齐聚在总堂。
翼宿看看客厅内的几个人,小声对紫枫说:”这情景真是难得,三巨头会面。”
紫枫”扑哧”一声笑出来。
“咱们可是难得聚一聚。”诸葛说。
“谁叫你老不回来。”朱雀推一下玉梨。
“我在那边,工作比较方便。”玉梨说,”对了,正要恭喜你呢,伊斯坦堡计划完成的那样好。”
朱雀的脸上,只有极淡的笑意,”哪里,还得多谢你和青龙。”
雾影看着玉梨,”在那边,都好吗?”
“很好。”
一向不善于表达感情的雾影,可以问出这句话,可见他同样很关心玉梨。
玉梨低下头,微笑,话不多。
朱雀知道玉梨的心事,于是拉她起来,”来,往我那边去,这里一人多,就有人觉得吵呢。”
翼宿急忙道,”我哪有。”
青龙也站起来,”是,我们还是走吧,我们这样嘈吵,会影响龙王休息。再说,我们在这里,你那一众手下进不来,怎么见你。”
紫枫在一旁暗笑,还有一个原因呢,现在占星师在这里,可不能让他和玉梨碰面。
“大哥,大姐姐,还是去我那里吧。”玉梨建议,”我很久没回香岛的雪月堂看看了。”
诸葛从办公室出来,一进小客厅,就看到占星师像只猫一样趴在沙发上,金发的发尾用墨绿色的丝带系着。
“将军,请注意你的形象。”诸葛皱眉。
“又没外人。”占星师懒得连眼皮都不抬。
翼宿走过来一脚踢了过去,说:”起来,难看死了。”
“我难看,你真是瞎眼了。”
紫枫一脸坏笑,双手交抱在胸前,靠窗站着,”白组的掌门回来了,在雪月堂,你还不快去请安。”
“哼。”占星师哼一起,一动不动。
“益发的没规矩了。”翼宿恨恨道。
“不是益发,是一直。”紫枫接口。
“你真的不去吗?”雾影问。
“不。”
翼宿瞪占星师一眼,对诸葛说:”你看看,都给宠坏掉了。”
“就是,”紫枫响应,”宠的不像个样子,都不仅仅是任性这样简单了,简直是飞扬跋扈。”
“你管我。”
“你真的不去见玉梨?”诸葛问。
“不了。”占星师答的简单。
紫枫耸耸肩,拉着翼宿走开。
诸葛无奈地笑。占星师是一生堂学出身,因天份极高,故相当受重视,亦可以说在组织内极受宠,真正是被一众高层们给宠坏掉了,说好听,叫目下无尘,说不好听,叫目中无人。
“干什么去了?”诸葛问。
“和人吃饭。”
雾影露出一抹笑容,怪不得,占星师一吃饱,就会像猫一样趴在沙发上。
“你倒是乐得很,也不管灵芝忙得紧。”
“蒙古大夫越忙越快活,我才不去管他。”
“那你最近都留守总堂好了。”诸葛说。
“不。”
“你想怎么样啊,守点规矩吧大爷。”
“我要结婚,当然得忙点自己的事。”
“什么?”诸葛和雾影对视,吓了一跳。”
“和谁?”诸葛忙问,这可是大事件,怎么一点没察觉。
“还能和谁?”占星师一脸不奈烦的表情,”最近都忙着房子啦之类的事,没事别来烦我。”
诸葛和雾影又是一愣,马上,诸葛反应过来,走过来蹲在沙发前,看着占星师,”你不会是和,林医生?”
“除了他,还可能会是别人吗?”
“你别闹了。”雾影说,神色凝重。
“我怎么在闹,婚姻大事,启能儿戏。”
“你明知道是大事,还能说得出这种话。”雾影极严肃地说,”林医生怎么可能跟你结婚。”
占星师懒懒一笑,”如无意外,农历新年之前就可以办好,你们等着吧。”
诸葛低下头,凑近一些,”我说,你老人家放过我们吧,当年闹得还不够大,我们还想过几天安生日子。”
占星师白了诸葛一眼,”你少管,总之,我自己会处理。”看看雾影和诸葛的表情,补了一句,”放心,不闹,安安静静结婚。事成之后,我自然会告诉大家。”说着,起身走开。
诸葛知道占星师是重找个地方去趴着,也不去管,只支着下巴琢磨。
雾影一脸沉思的表情,想了一想,说:”一点逻辑也没有。”
诸葛知道占星师是重找个地方去趴着,也不去管,只支着下巴琢磨。
雾影一脸沉思的表情,想了一想,说:”一点逻辑也没有。”
凌幽幽第二天见到林子心,就告诉他:”昨天,我在走廊里,见到一个很特别的女子,是谁呀?”
“什么样的?”
“喏,穿一身杏米色的衣服,不很美,但是气质很特别,柔顺中带威严,感觉很不一样。”
“她,她是玉梨,我的朋友。”
凌幽幽咪起眼睛,细细地打量林子心的表情,”朋友?名字很特别。”
“是,曾经是我的病人。”
“我看不像。”
“那你说是什么?”
“像是,情人。”
林子心笑了,捏捏凌幽幽的脸颊,”你倒是想像力丰富。”
“快说,倒底是不是?女人的直觉很敏锐的。”
“我不否认,她喜欢过我,但是我们双方都知道绝不可能,于是大家做朋友,长久些。”
“是么?”凌幽幽拉长声音。
林子心坦然和她目光相对。
凌幽幽不是看不出,两个人实际上的确并不般配,但是知道有人喜欢林子心,总免不了酸溜溜。
“她是做什么的?”
林子心沉呤,要不要告诉幽幽。
“说嘛,她是做什么的?气质好特别,是老师吗?还是什么?”凌幽幽拉着林子心的胳膊撒娇。
“你听了可别惊讶。”
“唔。”
“她是一生堂白组的负责人。”
“什么?”
“也就是说,她是亚洲最大的黑社会组织中负责毒品买卖业务的人,她主管一生堂在全球的毒品交易。”
凌幽幽嘴巴张的大大的,看着林子心。
一下子,她就明白为什么玉梨和林子心之间不可能了。
“天哪,那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负责全球的毒品交易,天哪!”凌幽幽乍舌。
“看不出吧。在一生堂,就是这样,所以一生堂内不成文的守则之一便是不得以貌取人。”
凌幽幽搂住林子心的肩,看着他的眼睛,”阿林,你喜欢过她没有。”
“没有。不过,我真的,同情她。我知道这是一种会被认为是低级的感情,不过,如果你知道了她的故事,你也会同情她。”
“以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她,也没见过她。”
“她不在这里,她久居异国。”
“回来有事情吗?”
“应该是述职。”
凌幽幽哈地一笑,”他们也要述职。”
“当然。”
“没别的?”
林子心自书桌抽屉内,取出蓝色天鹅绒盒子,递给凌幽幽,”她送我们的新婚礼物。”
凌幽幽打开一看,微微颌首道:”大手笔。”
“她诚心要送,我谢了她,就收下了。”
可惜,凌幽幽不是真正的女孩子,不然一定十分高兴。
“可以镶成项链。”
“你喜欢就好。”
凌幽幽抑起小脸,看着林子心:”真的娶我?”
林子心伸手,爱怜地拨着凌幽幽的流海,”娶,当然娶。”
“要多抽时间陪我,要和我出海。”
“好。”
凌幽幽偎过来,亲吻林子心,”我希望我没有错看你。”
何自华悄悄地跟踪着詹姆士,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但是今天一出来,就发现了詹姆士那辆扎眼的银色跑车,刚好自己也把家里的车子开出来了,于是悄悄跟了上去。
两辆车的性能天差地别,但是在市区,跑车也不能开的那么快,所以何自华一直没有跟丢。
最后,两辆车齐齐来到圣凯瑟琳医院。
下了车,何自华仍然悄悄跟着詹姆士。
何自华一点跟踪的技巧都没有,但是也没有跟丢,心里暗想:人长的太扎眼了还是有不方便的时候。
詹姆士手持一大束紫玫瑰,跟本没有注意到被人盯住的样子,走进一栋大楼,进电梯,直达顶楼。
何自华上到顶楼后心里讷罕,这里是医院医生们的办公室,并非病房区,为什么詹姆士要来。
何自华偷偷看着詹姆士进了一间房间,悄悄走过来,看着房门,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突然一下子想起来,这里是林子心的办公室。
沉吸一口气,何自华敲响房门。
玛丽安的声音响起来:”来了,来了。”
房门一开,何自华就看到玛丽安那电子屏幕脸上大大的笑脸,”何小姐,稀客,要咖啡还是茶?”
何自华走进来,一眼看见詹姆士正把手中的紫玫瑰放进花瓶里。
玛丽安送来茶点,詹姆士笑着对它说:”玛丽安,我的车子最近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它。”
“好呀好呀。那么,何小姐,占星师先生,你们先坐,医生一小时后会回来。”玛丽安滴溜溜转了出去。
真好骗。
何自华盯着眼前英俊的男人,”占星师?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你跟了我那么久,只是为了知道我的名字?”
何自华脸红了,原来他早就觉察。
“你到底是什么人?”
占星师露出蛊惑迷人的笑,”我姓甚名谁不重要,什么职业也不重要,你想知道的也不会是这些。”
“你为什么会接近幽幽?”何自华眼见瞒不了,干脆直说。
“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当然多要了解自己对手的实力。”
何自华听得一头雾水。
“坦白同你说,我是要和林子心结婚的,所以,对于我的情敌凌幽幽,当然也要了解一些,才她出手。”
何自华惊得手中的茶杯掉了下来,占星师手臂一舒,何自华只觉眼前闪了一下,也不知怎么得,茶杯就好好的放在桌子心了,杯内水波不兴,像本来就放在那里一样。
何自华咽一下口水,不知再怎么说下去。
占星师又是一笑,伸手拂一下何自华散落的头发,”我们的事,你不要管,你做好自己的事即可。明白吗?”语气轻柔,但是暗含着警告的意味。
何自华不可抑制地脸红心跳,真该死,明明应该很讨厌他的,但是他太英俊了,所以还是忍不住脸红。
“因为我同自己说过,和我结婚的人,必需要是这星球上独一无二,最好最美的人,我发现是他,所以。。。”占星师摊摊手。
何自华真的接受不来这古怪的逻辑。
“好啦,回去吧,嗯。”占星师又伸手摸摸何自华的头发。
何自华觉得自己有点像主人命令下的宠物般,乖乖站起来。
一回头,看见书桌上那一大束紫色的玫瑰。
占星师笑得很得意,”凌小姐一定不知道,他最喜欢的是紫玫瑰。”
何自华走进电梯,占星师看着她的眼睛,”你会忘记今天的事的,忘记,你会忘记见过我,你会忘记有关我的一切。”
何自华呆呆地,”嗯,我会忘记今天的事,我会忘记一切。”
回到办公室内,占星师得意地笑个不停。
玛丽安回来,”啊,何小姐走了?”
“是,医生什么时候回来。”
“再半个小时就会回来了。”
占星师搓搓手,”来,帮忙,做饭去。”
林子心返回办公室,刚脱下医生服,占星师就走过来接了过去,替他挂起来。
“你怎么又来了?”林子心皱着眉心。
“哗,你这是什么态度。”
“玛丽安,你怎么又让这个人进来?”
玛丽安一副困惑地声音,”医生,你没有告诉我不让他进来。”
“嗯,你敢让它不让我进来。”占星师的眼神变得恶狠狠地,盯着林子心,那副表情不言而喻:你敢试试看,咱们就走着瞧。
林子心惹不起,急忙闪到一边。
记录完工作日志,吃过饭,占星师把想坐在电脑前的林子心拉起来,”跟我去一个地方。”
“我有工作。”
“明天再说。”
林子心就知道占星师来了自己准没好事,无奈地摸摸鼻子,站起身来。
他还是怕占星师来硬的。
出门时,玛丽安跟在身后,”玩的开心点。”
坐在车上,林子心问:”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给了玛丽安什么好处?”
占星师只是莫测高深地微笑。
车子开到山里一栋别墅前。
林子心记得这里,这里是占星师的”新房。”
“不是来过了吗?又来干什么?”林子心不下车。
“装修全部结束了,当然要让你验收一下。”
林子心戒备地看着占星师,还是不肯下车。
“你再不下车,那我抱你下来了。”占星师笑的很坏,说着,真的伸手过来。
林子心压下心中的火,还是下了车。
房子全部装修完毕,墙壁雪白,全部黑色名贵家俱,所有设备一应俱全,看得出很花了工夫同心思。
林子心不得不承认,这里的装修更合他的心意,同凌幽幽一起的那一处,是按凌幽幽的心意来的,而这一处,则完全是跟据自己的喜好。
齐齐看过房子之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占星师有些急切地问:”感觉怎么样?”
“嗯。”
“喂,你有点诚意好不好,我花了那样大的心思,看家俱、布置房间,为了那只古董洗脸盆,我就派人找了两个国家,还不算别的,你就只有一个’嗯’。”
林子心放下咖啡杯,语气有些疲惫,”你想听什么?”
占星师一时竟也说不出话来,是,自己想听什么?他又能说什么?
沉默片刻,占星师换了个话题,”最近你很忙么?”
“是。功课很重,急诊室倒还好,不过我添多两个病人,需要安排治疗计划。”
“你需要好好休息。”
“我知道。”站起身,林子心想走。
“不如住下来,好好休息。”占星师软语相劝。
林子心皱眉,”我明天要上班,我可不比你。”
“哧,我们那里都是走出来撞死马的那一号人物,我正省得劳心劳力。”
“让我回去。”
刚一迈步,林子心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几乎站不住,扶住头,看着占星师,眼前占星师的脸越来越模糊。
“你,你。。。”
占星师扶住林子心,”我有心让你在这里休息,你就乖乖的,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林子心已经听不清了,咖啡里的安神药物起了作用。
占星师扶林子心在大沙发躺下来,帮他脱掉鞋子和外套,替他盖好毯子。自己则坐在沙发旁的地上,开亮茶几上的小灯,拿过一份文件看起来,一只手,握着林子心的手。
刚读了几行字,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来,占星师一愣,发现是林子心的通讯器,忙取过来看,看完又笑了,把通讯器调至震动状态,放在一边,仍是握着林子心的手。
林子心已经睡的很沉,脸容平静安详。
看着握在自己手中的林子心的手,占星师不由满足地微笑,那是一只很美的手,手指细长,形状极完美,指尖尖而且秀气,似乎专为他的职业而生。就是这双手,当年,硬是把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不然,现在自己还真不知到在哪儿呢。
占星师不由轻轻叹息,这位医生实在是生的太过英俊,从发稍到指尖无一处不完美。
通讯器震动了起来,占星师看看,又丢在一旁,继续看自己的文件。
林子心一觉睡到天亮。
当他猛地坐起身,就看见占星师已经准备了丰富的早餐放在一边:熬的极好的白粥、几样精致的小菜、牛奶、火腿煎蛋。
林子心突然想起什么:”天哪,昨天晚上医院里有没有。。。
占星师接过话头,”没有,放心,没有,如果真有,我一定会叫你起来。”
林子心松一口气。
坐在早餐桌边,一面吃饭,一面看着占星师的笑脸,林子心还真气不起来了。
占星师很了解林子心,对于他的喜好了如指掌,这完全是因为占星师曾是林子心的病人。
当年,林子心曾治疗占星师几乎长达一年,在这期间,占星师把林子心的各种爱好和讨厌的事物都搞的一清二楚。
林子心鲜少流露自己的喜好,绝粹是因为一但不小心说了出来,东西就会马上满坑满谷地堆将过来,任谁也受不了,所以,他绝少流露出喜欢什么。
可是占星师全都知道。
吃过饭,看看表,占星师去拿车钥匙,”我送你回去。”
林子心查看通讯器里的记录,昨晚,凌幽幽找了他很久。
林子心有点担心,回去要如何向她解释。
“怎么,在想解释的理由吗?”占星师看见了,笑问。
林子心不理会。
晚上,凌幽幽提议去熊教授处吃饭,于是两人一同回去。
一家人合合美美地相聚过后,回到办公室里,凌幽幽坐在沙发上,盯着林子心,眼睛一眨也不眨。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看着凌幽幽的表情,林子心有点紧张。
“你昨晚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联络你那么长时间,也不理会我,打通电话的时间总有吧。”
“我,”林子心想一想,”我睡着了,真没有听见。”
“我不信,你会睡成那样?如果是急诊室呼叫你,你也没听见?”
“我真的是睡着了。”
“那好,我问你,你是和什么人出去的?”
林子心沉默,难道,还真告诉她,告诉她真像,太离谱了。
“占星师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凌幽幽见林子心不开口,便闲闲地问。
“你怎么知道?”
“相信一定还有别人告诉过你,你的机械人家务助理很有趣。”
凌幽幽取出一张打印的照片,”怪不得自华告诉我,她总觉得这个人接近我有其他目的,原来,是为的你。”
凌幽幽把手上的照片递给林子心,林子心接过一看,正是占星师的照片。
“他接近你?”
“是,自称是某进出口行的人,想和我交朋友,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子心觉得很尴尬。
“你还真是有吸引力。”
林子心苦笑。
凌幽幽”嗖”地一下靠拢来,化为原形,血红色的眼睛闪闪发亮,那一道细细地黑色瞳孔看起来分外森然,”你不会骗我吧。”
“不。”
“那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是怎么回事?”
“幽幽,如果你真的全都知道了,那么公平些,我何时何地自愿过。”
“唔。”凌幽幽应,盘曲在沙发上,尾巴一甩一甩地,”我不希望以后的生活还得有这种插曲,而且我不打算和任何人分享你。”
巨龙又化身为美少女,”算啦,如果你只是多个朋友,也算不得什么。”
凌幽幽站起身,拉林子心,”来,我们出海去。”
“这么晚了还出海?”
“就是晚了才能出去。”
当游艇直驶出公海,一望无际的海面,有一种特别的空旷。
林子心站在船头,看着凌幽幽跃入海面,化为巨龙。
淡淡的月光下,凌幽幽在海水中游动,一次又一次高高地跃出海面,欢呼。
龙。
林子心望着月色下飞舞的巨龙,不由地想:也许,很早很早已前,凌幽幽的族人,曾经来过地球,所以,龙的形象才会在世界各国的历史中出现。龙,真的只存在于人类的想像?也许并不。
也许,它们还曾带来过文明,于是,才被顶礼膜拜,但同时,也曾与人类冲突过,不然,为什么有些神化传说中,龙,是恶的代表。
终于,凌幽幽玩够了,重新回到船上。
“哈,真是开心,很难得这样的。”
林子心用大毛巾小心地替凌幽幽擦拭头发。
“也许,海洋更适合你。”
“不。”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吗?”
“太黑了”
“什么?”林子心不明白。
“海里太黑了,太黑太黑了,巴里亚无论是多么深的地方,都是明亮的蔚蓝色,这里太黑暗了,一点光明也没有,我不舒服极了,所以才会选择更危险的陆地。”
原来是这样。
送凌幽幽回到住所,林子心要回去。
凌幽幽拉着林子心的袖口,扬起小脸,斜看着他,”你别再和那个人来往了,你有朋友我不反对,其他可不成,知道吗?”
“我尽量。”林子心只能这么说。
还是出事了。
林子心看到电视上的新闻,在箔箕湾,发现一具男尸,三道巨大的伤口,自肩头至腰际,皮肉全部翻开,伤可见骨,林子心一阵心寒。
还是出事了。
林子心看到电视上的新闻,在箔箕湾,发现一具男尸,三道巨大的伤口,自肩头至腰际,皮肉全部翻开,伤可见骨,林子心一阵心寒。
“怎么回事?”打开报纸放在凌幽幽面前,林子心语调平静地问。
凌幽幽自顾自修剪着指甲,瞟了一眼报纸,“怎么了?”
“你不是答应我不再伤人?”
“他哪里好算人,他是杂碎。”
林子心无语。因为死者是黑社会帮派成员,有不少不良记录,且吸毒,故警方已初步认定这宗案件是黑社会仇杀。
“你去看看他的犯罪记录去,你应当感谢我为民除害。”
“幽幽,别这样。”
凌幽幽放下手中的指甲剪,“谁让你不陪我。”
“怎么了?”
“我出海,被他看见了。”
林子心低下头,“这样。”
凌幽幽抬眼看着站在身边的林子心,“你说怎么办?”
林子心默然地摇头。
“放心,查不到我,我已经安排好了。”
“你又请何先生帮你?”
凌幽幽点点头,“真查出什么,自然有人帮我顶罪,无所谓。”
林子心痛苦地皱着眉,低声对凌幽幽说:“他,真的有罪,法律自会有公论,你不该这样,你不能。”
凌幽幽猛地站起来,转脸看着林子心,“你现在同我讲法律,哈,法律?你同我讲法律,地球人,得了吧。”
“幽幽,请你不要这样。”
凌幽幽扬起脸,直视着林子心的眼睛,“你甚至允许他吻你!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子心无奈又无语。
凌幽幽气恨地发话,“我话可说在前面,你别怪我,你是我的,现在你是我的。如果再让我知道他碰你,他吻你,我就要他的命。”
凌幽幽似乎是真的生气了,竟然几天都没有来找林子心。
林子心只能叹息。
一个下午,林子心回到办公室,赫然发现,兄长明子心竟然在座。
“哥。”注视着客厅里沙发上正在翻看报纸的人,林子心怀疑自己的眼睛,明子心人应当在纽约才对。
明子心转过脸,露出微笑,“回来了?”
“哥,你怎么。。。。。。”
明子心站起来,“怎么我不能来吗?”
“不,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你怎么突然回来,为什么不回家?应该先回家。”
明子心摇头,“不,我此一行是为工作,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我回来。你不要告诉教授和娟姨。”
林子心一听,马上点头。
虽然对于兄长的工作并不是那么清楚,但是林子心知道,身为国际刑警的明子心,他做的很多事,都不能被外人知道,他也从不多问。
明子心摊摊手,“我住你这儿不介意吧,我不想住酒店,也不想被太多人看见。”
林子心点头,“好啊,老实说你住我这儿我比较放心,我可以看着你。”说着,露出微笑。
“怎么,怕我闯祸?”
“当然,咱们三兄弟你闯的祸最多。”
“哎嗨嗨,林医生,讲话公平点,闯祸最多的人是你好不好。”
为明子心的杯子里加满水,林子心不解地看看他,“怎么是我,我最听话不过。”
“少来,我告诉你,从小到大我和小杏跟别人打架,全都是为的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的记录才最良好。”
林子心皱眉,“谁说的?”
“那是你不知道实情。”明子心瞅着自己最疼爱的弟弟,伸手在他脸上拧了一下,“谁让你长的这么招人。”
林子心“喂”地叫一声,打开大哥的毛手,“干什么你。”即使是自家的兄弟,明子心和杏子心仍然会去吃林子心的豆腐。
说着,两个人都大笑起来。
吃过晚饭,林子心去实验室工作,明子心则留在林子心的办公室里。
看着进屋的林子心,明子心不满地控诉,“怎么这么晚。”
“做着做着就忘了时间。”
“工作狂,来,吃宵夜,我一直等着你。“
两兄弟坐在厨房的餐桌边,吃着玛丽安做的宵夜,机械人家务助理玛丽安滴溜溜地转了进来,“明先生,你要睡哪里?“
“客厅。“
“我去准备。“
“沙发不够长。“林子心看着兄长,明子心那近一百九十分公的身高,华人当中,也不多见。
“没事。你这沙发真不错,够宽,躺上去好舒服。什么时候我也买一个。“
“绒的,有点热。“
“没事。“说着,明子心提高声音,”玛丽安,给我拿个硬点的枕头。“
放下碗,明子心坐回桌边,“你不问我为什么回来?“
林子心笑着摇头。
“懂事。“明子心说着,又来拍弟弟的头。
林子心一闪身,“少来,仗着你个子高,老是拍我和小杏的头,我们长不高都是你害的。”
“你可以了,不算矮了。”
看着林子心在水池边洗碗的背影,明子心说道:“告诉你也不妨,我现在在追一个案子,没有一点头绪。我同上司说,让我跟一段时间。”
给坐到桌边的林子心看着手上的报纸,明子心问:“这个,你知道多少?”
看着熟悉的新闻,林子心沉默不语。
“你未婚妻的助理,也是这样死的。”
林子心点头。
“你知道些什么吗?”
看着明子心锐利的眼神,林子心垂下眼帘,摇头,“我,不知道。”
明子心眯起眼睛,看看弟弟,“真的?”
“嗯。”
沉默了一会,林子心问:“怎么这个案子不是本市的吗?怎么你在追?”知道明子心属于国际刑警组织的一个组别----尤瑞娜因----专门负责侦破跨国凶杀案的组别,林子心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兄长会来追李子慧的案件。
“因为,这不是第一宗。同样死法的人,还有好几个,分别在不同国家。”
“一共有几人?”
“目前为止一共是八人,身份国籍全部不同,看不出有任何的关联。”
再次看着林子心纯黑的眼眸,明子心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林子心低下头,“不。”
挥挥手,明子心站起来,“算了,说点别的,我不想让你未婚妻知道我在这里,你最近同她约会,改在别处,不要让她知道我来了。”
“是。”
明子心靠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月亮,“我觉得,还是香岛的月亮比较圆。”
“对了,婚礼,快了吧。”
林子心点头,“是。”
明子心笑了,“多生几个宝宝,一定要多生几个。”
林子心不解,“为什么?”
“咱们家当然小孩越多越好。”
林子心看着兄长,“那你自己结婚生啊,你干嘛不结婚。”
“我,我不行。”
林子心正色道:“有不少人从事着比你的工作更加危险的工作,他们都可以结婚生子,为什么你就要钻这个牛角尖。”
明子心摇头,“我,我不一样。”
“你有什么不一样?”
“怎么,查我?”
熄了灯,明子心躺在沙发上,枕着手臂,看着天花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轻声问道:“阿林,睡着了吗?”
“还没。”
“怎么还不睡!”
林子心不满地苦笑,“哥,你很过份。”
明子心也笑了,“阿林,客厅里的紫玫瑰是谁送给你的?凌小姐?”
“怎么问这个。”
明子心在沙发上翻一个身,“我好奇。你喜欢什么是轻易不让别人知道的。什么人居然会知道你喜欢紫玫瑰?一定是凌小姐对吧。怎么能让女孩子送花给你,应当你送给她才对。你结婚,教授和娟姨很开心。那女孩挺懂事。对人家要好一点,不要天天只想着工作。”
“是。知道。”虽然这样说着,林子心却不由轻轻的叹息。
过了几天,林子心发现,虽然明子心说人在这里,可是,他常常早出晚归,四处探访,两个人甚至并不一起吃饭。
推说正在整理书籍,林子心告诉了凌幽幽,请她最近不要到他的办公室来。
一个下着小雨的晚上,明子心早早就回来了。两兄弟一个坐有书桌前,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盯着电脑,一个盯着文件。
听到明子心粗重的叹息,林子心自电脑前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哥哥。
虽然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熊教授家的三个孩子,感情同亲生兄弟一样。
“怎么了?”林子心出声问道。
拍拍额头,明子心说:“想不通。”
“什么?”
“死者伤口上的白色生命体到底是什么?”
明子心招招手,“忙不忙,过来看看。”
林子心放下手边的事走过去。
“看。”把手边的一组照片给林子心看,明子心注意着弟弟的表情。
看着一组死者的照片,林子心只觉得一阵阵心寒。
“啊,我想你是医生,也许会给出一些意见。唉,还好你是医生,要是别人见了这个,还不吓死才怪。嗯,还是医生好。”说着,明子心又来拍弟弟的头。
林子心急忙避开,“我在医院见惯了,我无所谓。你不要把这种东西给小杏看就行了。”
用力挠着头,明子心一脸困惑,“真的不明白?是什么呢?怎么回事呢?那东西有生命,怎么样都死不了。“
“你们试过几种方法?“
“试过高温,还有化学试剂,一个小组的人研究了几个星期,一无所获,只知道它是一种生命体,其他就乏善足陈,最后不了了之。“
“有没有试过含有金属离子的试剂。“
明子心不动声色,淡然应道:“什么金属?“
“含有金属镁,含有镁离子的试剂,比如说含有碳酸镁的试剂。“
明子心转过脸,看着林子心,手一伸,握住他的下巴,不让他低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说出来。”
林子心不能低头,又不能面对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只能垂下眼帘。
手指上微微用力,明子心又问一遍:“你到底知道什么?你不可能什么也不知道。李子慧是凌幽幽助理。说,说出来。”
抬手挡开明子心的手,林子心低头叹息,“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
“告诉我。”
“事实上,我曾经接诊过了名病患,他受的伤,和你手中照片的伤一模一样。伤口上的白色物质使病患不断失血,我发现镁离子可以令白色物质死亡,所以,我配了含有镁离子的药物外用在伤口上,最后,该名病人康复了。”
吹一声口哨,明子心用叹服的口吻说道:“林医生,你果然如外界所传,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什么样的病人到了你手上,都能康复。”
林子心苦笑,“谁说的,不知有多少病人我无力回天,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明子心拍拍林子心的肩,“已经相当好了。”
明子心又问:“能不能告诉我,病人是谁?”
“抱歉,我不能说。”
“对方不愿曝光?”
“对。”
“真的不能说?”凑近一点,明子心再一次问。
林子心摇头,“对不起,不。”
“那么,你可以不说,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将有可能成为承堂证供。”
“我知道。”
靠在沙发背上,明子心看看手中的照片,又看看林子心,林子心的侧脸,线条清秀柔和,下巴的轮廓尤其好看,他是那种完全可以用“美”来形容的男人,但是,他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脂粉气。
“你将来,如果需要,会出庭吗?”
“会。”林子心点头。
明子心一跃而起,“好。我知道了。夜了,休息。“
凭借着职业的敏感,以及对自己弟兄的了解,明子心觉得,林子心不会只知道那么少,不过,他不想勉强他。并且明子心相信,如果林子心知道谁是真凶,他会站出来。
当林子心又在办公室看到占星师的时候,他吓了一大跳,“你怎么还来?”
放下手中的杂志,占星师语带不满地问:“我为什么不能来?”
“但是,总之最近你不要来。”
“奇怪,就算是明警官回香岛,我来你这里,同他也没有关系。”
林子心一愣,“你知道我哥哥回来,你还来?”
“怎么,你打算介绍我们认识,那我得准备准备。”占星师一脸的笑容,“他应该算是我,你们怎么叫,华人怎么称呼的?大舅子,是不是?”
林子心迅速在心底计算一番,随即涨红了脸,“你说什么!”
占星师急忙讨饶似摆手,说道:“我错了,我错了。”
“你还是快点走。”
“他今天不会回来,你怕什么?”
“你怎么知道。”
伸手取过茶几上的酒杯,喝一口,占星师这才不紧不慢地回答,“明警官今天遇到了老同学,应该是会在他那里喝酒聊天,很可能不回来了。”
话声刚落,电话响起,林子心走过去接听。
“阿林,今天我不回来了。我遇到了老同学,就是李建安,你知道的,飞虎队那个,你给他治过伤。我今天要和他好好聊聊,不回来了。你自己按时休息。”
答应过兄长,林子心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占星师。
占星师顽皮地笑笑,手指点一下自己的额角,“未卜先知。”
一起在餐桌边吃饭,看着对面脸上带着几分傻气笑容的英俊男人,林子心气也气不得,骂他,他口才更好,于是只能别转脸不看他。
吃过饭,把玛丽安送进壁橱,占星师去起居间里看电视,林子心又埋首于电脑前。
不知过了多久,林子心觉得身旁似乎有人,转脸一看,占星师正靠在自己身手的窗台上,双手交抱在胸前,凝神注视着自己。
“有事?”
占星师摇摇头。
“那你继续看电视好了。”
占星师又摇摇头,“没有什么是比你更好看的了,我只想看着你。”
林子心无奈地牵牵嘴角。从那个英俊男人的嘴里说出来的不计其数同时绝无雷同的肉麻台词,足以编制成另类的百科全书供人参考。
又站了一会,占星师问道:“关于结婚的事情,你准备的怎么样?”
林子心想一想,“我,我不需要准备什么,东西都是幽幽在办,另有公关公司和婚庆公司,自有人打理,我不用做什么。再说,还有一段时间,你问这个干什么?”
占星师抬起右手,姆指抵着自己的嘴角,“你所答非所问。”
“我?”林子心突然明白,占星师要问的,不是自己同凌幽幽的婚礼,而是,自己同他的。“
“准备的怎么样了?“占星师又问。
林子心放下手中的笔,将坐椅旋转半圈,变成面对着占星师的姿势,看着他,“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同你,没可能,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的。”
占星师那异色的双眸,定定地看了林子心半天,这才慢慢拉长了腔调,“是吗?”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爱你的人。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我不合适你。”
占星师露出邪魅的笑容,“我不需要找到爱我的人,我只要找到我爱的人。”
林子心垂下眼帘,“我跟本就不应该和你认识。”
占星师看着林子心英俊到极点的眉眼,轻颤如蝴蝶羽翼一般的长睫,脸上闪过陶醉的表情,“但是,我们认识了。你不认为,这是神的旨意。”
“没有神。”
“那么,是命运的安排。”
“我从不相信命运。”
占星师走过来,林子心急忙避开,站起来,坐到沙发上。占星师也追过来,当然,他颇为识相地,坐在长沙发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