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变态抓到了！竟是三年级的学长。
运动社团的人欢欣鼓舞，只差没抓起凶手狠狠的K他一顿。大家在学生会室展开了审问大会，团审这个变态学长，逼问他为何拍下他们最难堪时的照片。
「因为你们太帅了，我好想拍你们喔。」
变态学长红着眼眶，说出大家难以置信的话。所有的运动社团－－向来被称为「毒男」，一辈子跟帅、英俊是绝缘体的他们－－被说了这么一句帅之后，所有怨恨霎时弭平。
「那为什么只有船桥光没拍？」大家一同问出自己的心声。
学长说出更劲爆的话，「因为船桥光太丑了，拍了浪费底片。」
这句话说得运动社团人人满脸春花，立刻跟他称兄道弟起来，并且有说有笑，甚至有些开始应学长要求，摆出可笑的姿势，好让他拍出心里最满意的照片。谁叫平常大家都说船桥光长得比他们好看？现在终于有识货的说他们长得比船桥光好看了！
船桥光无可奈何，但是他现在跟武田启太正甜蜜，别人的评论对他而言根本就不是重点，反正男人又不是靠外表。
事件过后，学长还跟运动社团的人一起去运动社团常去的拉面店吃面。船桥光跟大家说他有事没一起去，因为武田启太在等他。
「光！」
船桥光绕到置物室去找武田。学生大多都放学了，置物室那里空空荡荡，他在武田的唇上亲了一个，低柔的说出刚发生的事情。
「找到偷拍的学长了，结果他们都很高兴，因为学长说他们长太帅，所以才偷拍他们。这些人听得高兴死了！而我没被偷拍，是因为我长得太丑了。」
听到结论，武田启太搂着肚子直笑道：「才怪，光才不丑，光很帅的！」
「还笑？我有多帅，说出来给我听听！」船桥光说着，一手摸向武田启太的肚子，拚命的搔痒，让武田启太笑得止不住声音，快要滑到地板上……
他们再做了一次。做完后，武田启太几乎无法走路，气得把船桥光大骂一顿。船桥光只好背着他回家，每走一步，启太就打他的头一下。
「你根本就是色狼，好像只是……只是……」
「只是怎样？」忍受着被打的微疼，船桥光回问。
武田启太到嘴的话没有说出口，他将脸撇到一边去，心里却有受伤的感觉。
好像船桥光只是想要他的身体而已。
他好久没有说喜欢他，也很久没有跟他一起出去玩，两个人见面，就是一直处在性爱的状况下。该不会船桥光见到他，只想要性爱而已？就跟别的男人一样，也觊觎着他像女生般的柔嫩雪白身体。
「光，你喜欢我吗？」
船桥光眉眼皱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明明是两人情欲交热后的快乐时光，船桥光却沉默了。而月光照着他的沉默，让武田启太心里受了伤。
「别问傻问题！」
最后船桥光抛出了这个不是答案的答案，没有回答喜欢，也没有回答不喜欢。这是个狡猾无比的答案，也是让人极度不安的回答。
「噗，哇哈哈哈……」棒球社员头一个喷笑出来。
「武田，这太搞笑了，真的太搞笑了！」网球社副社长也抱着肚子狂笑。
「想不到你长得这么可爱，却是搞笑系的！」足球社副社长用手指比着他，笑得快要掉下巴。
其他运动社团的，有人已经滚在地上笑了，尤其是相扑社副社长，样子看起来就像在地上滚的球。
「拜托，船桥光生病了？」
「我相信就算全世界的人得了瘟疫死光了，船桥光也不会病倒的。那家伙根本就是个打不倒的暴发户组，之前多少贵公子组的败类找他麻烦，他一个眼神就把那些惹人厌的鸟人给吓得屁滚尿流。」
「什么？他前一个月在医务室躺了一天？那不过是感冒而已，他一定是为了翘课，所以才没去教室，他在偷懒啦。」
「况且学校之前健康检查，我还看过他的报告表，他一切都正常，连检查的女老师都盯着他的体格流口水哩。」
「对啦，他是正常的啦。之前去录影带店租片子的时候，我还看到船桥光租了一堆巨乳的A片。他还穿制服去租耶，真的是一堆喔，店员还以为他是大变态，他根本就是巨乳狂。」
「不过他有够勇敢的，穿制服去租，这个我做不到。」
「等一下，讲到船桥光我才想到，那家伙哪有租巨乳的A片，他租的是同性恋的好吗？而且主角……」槌球社员想起自己撞见的场景，「那个主角超像武田的。」
「武田，你要小心，船桥光有够变态，说不定会把A片情节套用在你身上。他超迷那个男优的，上次还站在新海报前看好久，我陪他去，真是丢脸死了。」
讲到A片，这些正值青春期的男生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武田启太脸色越来越青，到后来整个垮下。
没人知道他们在交往，而他们交往的期间也非常短。两人从交往开始，就有了性爱关系，最近更是除了性爱关系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下课后，等船桥光社团结束，约在门口等他。
「启太，对不起，今天比较晚。」船桥光换了衣服，一脸光采的走到他身边。
「你在哪间医院看医生？你看的是什么科？是哪个医生看诊的？」武田劈哩啪啦连珠炮似的问出一堆问题。
船桥光脸色马上一黯。他没有回答，因为他没有答案。
沉默，代表的就是谎言！
武田启太给了他一巴掌。「你都在骗我！这些，我刚才去买的，你喜欢这个男优对不对？」
武田把四、五片A片砸到他脸上去。他刚刚拿了小型的DVD放映机看过了一片，里面的人真的有点像他，船桥光根本就是拿他在发泄性欲！
「启太，你听我解释……」最近不安的预感，终于在此刻爆发。
「解释什么？解释你根本就没病，拿我上床用？你是最下流、最没品的暴发户组，我怎么会跟你这种骗子在一起！你这个混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暴发户组」这句话，刺进船桥光的心窝。暴发户组又怎么样？他们贵公子组除了有钱有势，幸运的生在有钱人家庭之外，又有什么能力是超过他的？学生会长北大路东司欣赏他，不就是因为他的能力是真正的实力！
他为什么都要被他贴上这种次等的标签？就像只要是暴发户组，就不配站在他旁边，也不配跟他交往。
他满肚子的火整个烧上脑袋，气得浑身颤抖、脸部扭曲。从交往开始－－不，应该讲，从他注意武田启太开始，武田次一等的眼光从来就没停过。
两人一开始虽然互受吸引，但是为什么一直没有更进一步，全都是因为武田启太嫌弃他是暴发户组的，直到他以为他快死了，两人才有交集。
「对，我是暴发户组，你不屑看我，不屑跟我在一起，连交往也要偷偷摸摸，要等到全校都没人的时候，才会跟我见面；就算去约会，也都选那些偏僻的地点、特别冷清的时间，一副怕别人看到我跟你站在一起的可笑！」
武田启太脸孔一下涨红。他是贵公子组的菁英，不说本校暗恋他的人，就连外校也是一堆人堵住他告白。他一辈子也无法想像他会跟低三下四的暴发户组有什么交集，还不都是因为这个暴发户组的欺骗他，他才会作出有生以来最笨蛋、最白痴的选择！
「你为什么不想想看为什么我要偷偷摸摸？那是因为你根本就配不上我！要不是我受你欺骗，听说你快要死了，我怎么可能……」
船桥光脸现凶光。他的心在四分五裂，但是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来。没有必要让武田知道这些话有多伤他的心，因为太过伤心，他讽刺起自己与启太的这段恋情。
「你说你怎么可能跟我交往，我们那算是交往吗？遮遮掩掩的，连运动社团的好朋友，都不能对他们说我们在交往！那根本就不是交往，我们只是上床的炮友而已！」
「谁跟你是炮友，不要脸！」武田启太涨红的脸变得怒气腾腾。船桥光怎么敢这么说！「你根本就拿我发泄欲望！你喜欢的是那个下流的男优，那个有钱就让别人上、别人拍的垃圾。」
船桥光怒吼：「我就算喜欢又如何！你管得着吗？反正我根本就配不上你不是吗？但是在说别人之前，先想想你自己吧！你也喜欢跟男生做爱吧？好几次我插进去的时候，你就高潮了，一般人根本就不会这样！你体质本来就很淫荡，说不定我救你那几次，根本就是你自己想要那些男的强暴你！」他嘲讪得更难听，「对不起，我不应该碍了你的好事！」
武田启太满脸羞愤，气得差点流出泪水。他怎能把他说成这样？他敏感，那是因为对象是船桥光！武田启太破口大骂，到此两人完完全全的撕破脸。
「下流！你这种暴发户组的下等人，才会说这么下流的事情！」
他狠狠的一拳揍向船桥光，揍得船桥光身体晃动，接连的好几拳又狠又重。船桥光举起拳头，原本要反击的，但是看到武田启太的泪水含在眼眶，怎么样就是打不下去。
是他自己跟武田说他得了绝症。武田的确有权说他骗他，纵然那是阴错阳差的随口说说，但是他再怎么样，刚才都不应该把武田说得那么难听，自己实在气得口不择言。
打得乏力，武田启太再重重的赏他一脚后，就哭着跑走。船桥光呆站在原地，滴滴答答的声音轻响，他一抹脸，才知道自己被武田打得流鼻血。
他奋力擦去，没感觉到身体的疼痛，只感觉到心口传来死寂的声音，还有那句形容他整个人的「暴发户组」，在他脑袋不停的呐喊。
好像除了这个身分之外，他船桥光就再也没有任何优点与特色，这句暴发户组就可以抹煞他的一切。
「喂，光仔，你干嘛？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女生跟你告白耶，还是超漂亮的女生耶。」北大路东司在一同离开学生会室时损他，不等他搭腔就率先进入自己的教室。
那个女生一早堵在校门，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她向他告白，连北大路东司都得知了。
他跟武田启太那次吵架到底已经发生了多久，船桥光都记不清了。从那次翻脸后，他们等于正式分手。武田启太与他擦肩而过时，连看都不会看他，他当然也逼自己往前直看，绝不能看他。
他是提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汉！只要过了这一关，他应该就可以再回复跟女性交往。船桥光一直怀疑自己的性向并不是喜欢男生，之前他也曾试着跟北大路东司接吻，结果想吐得要命，还差点扯进北大路东司跟他青梅竹马森园正人的感情风暴里。看来他是真的不爱男生，只是刚好被那个小嫩豆腐给迷上了而已。
下课后，船桥光一路走向自己的教室，他被女生告白的消息已经传遍各大运动社团，这些毒男全都在中途拦截他。
「船桥光，别以为长得比我们帅一点就跩起来！」网球社副社长怒吼，还一副想揍他的样子。
「女生告白又如何？反正她迟早会跟你分手的啦！」拳击社副社长的诅咒不只在言语上，更充满在他含恨的眼神里。
「那女的那么瘦，看起来根本就像难民！是人就要丰满啦，丰满万岁！」相扑社员大受打击语无伦次。
本来也要讲酸言酸语的足球社副社长，后来眼眶带泪：
「妈的，铃兰女高的校花跟你告白？我到底是跟你差在哪里？为什么人家不找我告白……」
「呜啊啊，是巨乳，她是巨乳啦！她一定有到F！她超可爱的，船桥光你这个爱看A片的变态，根本就配不上她！」槌球社员也呼天抢地。
「交往之后，晚上到了她家，他一定会把魔手伸到她的胸口，开始揉起她的F奶……船桥光，禽兽，你根本就是禽兽！」高尔夫球社员也哭了。说别人是禽兽，他自己幻想的剧情却更A，看来最变态的人是他。
「你们够了没？只是一个人来告白而已，搞得像全世界的女生都来跟我告白。」船桥光受不了他们的大惊小怪。
还没说完，网球社女经理走到旁边，轻声的对船桥光道：「学长，请问你有空吗？」
各大运动社团的人全都张大了眼睛。
而那只是个开始而已。下午、放学的告白接踵而来，船桥光的鞋柜里放满了情书。原本那些女生只是在观望而已，因为船桥光看起来很有男子气概，不太像想谈恋爱的样子，她们怕自己被拒绝，因此都没有想过要表白。但是今天告白的机会被铃兰女高拔了头筹，樱花学园的女生，怎么可能允许让别校的女生把船桥光夺走！所以这些女生全都豁出去了！
「没、没天理，没天理啦！」运动社团的人为自己没女生缘哭成一堆，还一边喊着没天理。
「每个人胸部都好大喔，尤其是绘理学姊，她的胸部最美了。」
「为什么我们社团的经理没跟我告白，要向你告白？她一定不知道你禽兽般的真面目啦。」
「我社团的学妹也是！明明我平常那么照顾她，她为什么喜欢你？」
这些呐喊让船桥光烦死了，他不爽的抱怨道：「拜托，你们全都是贵公子组的，哪像我是暴发户组的！光是这层身分，你们就比我快乐多了。」
此言一出，那些自怨自艾的运动社员，全都脸色僵了。网球社副社长首先发难，给了他一拳。
「放你的臭屁！这跟贵公子组暴发户组什么关系？船桥光，你脑子清醒点，我们从来没把这个放在心上！交你这个朋友，就是信任、喜欢你这个人，我们只是看不爽你的女人缘而已，你搞清楚！」
「对啊，跟你是暴发户组有什么关系？你今天没提，我还没想到哩。」
「你是不是男人啊？竟然这么娘炮的想这种没用的事情。我们是你的朋友，可不是那些自以为身分高你一等的混蛋贵公子组，你这样讲，是看轻我们的友情，更是看轻我们的人格！」
「对啊，船桥光，你太过分了！别以为自己帅，有女人告白，就可以这样对我们说话！」
你一拳，我一脚，还有人怨恨他的女人缘，顺便多踢了好几脚。船桥光痛得弯下腰身，但是忍不住的，眼眶却热了起来。
这些人虽然全是贵公子组，但是对他的友情真的没话说，船桥光感动至极。是男人，就绝不能失去这些朋友！
「我们来办联谊大会吧。」
「咦？」运动社团的男生们全都倒抽一口气。
船桥光站了起来，「由我来主办！我会办到你们每个人找到女朋友，甚至可以揉到F奶为止！这样够朋友了吧！」
在场的人全都发出欢呼声，「我参加」的大叫响彻云霄。
「船桥光是个正港的男子汉」的风评不胫而走，他在校园的声誉上又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