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隐私在沉睡(1)
林三妹那天坐在水塘边,她远远的就看到了刘妙林夫妇,他们虽然不曾勾腰搭背,但林三妹心中的悲哀无疑是给他们的亲密强化了。她那时坐在村口的水塘边,将双脚伸进了水中,象个百无聊赖的老女人。看着妙林夫妇有说有笑地走过来,她不由自主地擦了一把双眼。她不是为了看清楚在水塘北端树荫下嬉戏的那对鸳鸯鸟。此前她已看了很久,这对鸳鸯鸟在林三妹来到水塘边的时候,它们一直在水塘中交颈嬉戏着。妙林夫妇走过塘堤的时候,这对鸳鸯鸟却反而往林三妹这边游过来了。
大白天的,也这么放肆地情,有你这么x的吗?林三妹象个顽劣少年,向着那对鸳鸯鸟飞起一片断瓦,刘妙林夫妇映在水塘里的影子立即随着水影的波动不见了。林三妹却听见了妙林的说话声。是对鸳鸯鸟。他将鸳鸯鸟指给钟桂兰看,但钟桂兰却只看见了已经从水边站起来的林三妹。
林三妹拍着**上的泥灰,迎面一阵风吹乱了她的头,她立即用右手梳理着,努力保持着自己镇定的样子。她想妙林夫妇就算已经走过来,与她打一个匆匆的照脸,也未必能看清楚她脸上的泪痕。
妙林夫妇走过塘堤回家后,她也回到了家里,她的两个儿子正在写着作业,丈夫刘金早已到外面游荡去了。院子里依稀留着她与丈夫争斗的痕迹。院子下面的锄头、土箕和堆放在阴凉处的茅根被搅得一塌糊涂。这几天,我怎么变得不顾一切了呢?而他居然将我往死里打?林三妹半个小时前在水缸边摔了一跤,当然,那是为了躲过丈夫刘金飞来的一脚。她重重地摔倒在水缸边,水缸下部的厚厚的青苔被她的脚蹬掉了一大片,好在水缸装满了水。水缸滴水不漏,稳如泰山,而她,重重地摔倒在水缸边。丈夫刘金悻悻而去。
林三妹在那个中午已经了无心情。她在院子里踱来踱去,象个伤透了心的当家人,不过,看了两个儿子自觉完成的暑假作业,她没有笑影的脸又松开了。两个儿子拿着毽子到院外去踢的时候,林三妹忽然觉得自己有了整理情绪的空间。她打量着这个院子里的每一扇门窗,他觉得那陈旧的往事就要从门隙里涌漫过来了,以往的欢笑声也快要响起来了,但这一切却似乎永远属于过去了。她知道这个家除去属于她的一间内房、厨房、正屋和院子,其余所有房间都锁住了。在那沉闷的铁锁、铜锁背后,霉的岁月和那些无法入眠的夜晚是那样的阴沉。
林三妹在院子里做出了一个扩胸动作。她似有所悟地回到内房。她踮着脚跟在衣柜的积满灰尘的顶端搜索着。没有。再搜索,还是没有。她找来凳子登了上去。她的眼睛立即呆住了。天那,天杀的刘金果真偷看了我的日记。他一定偷看了我的日记,否则他不会气咻咻地怒,无事找事,将这个家踢出一片嘤嘤的哭声。
林三妹有些气急败坏地在内房寻觅着,孩子们的衣服都被她翻出来了,但是她要找的日记本还是没有踪影。难道果真是让他搜去了?果真是让他给知道了。一朝**,十年秘密,终于大白于天下了。
可是,有这种可能么?她坚持认为自己的秘密还躲在暗处。它不会霉,更不会被丈夫刘金偷看。她奔出院子,笑咪咪的阳光让她蹙起了眉头。她冲院外玩耍的儿子吼道:刘波,你拿了我的作文本吗?
两个儿子都停下来了,一时也捉摸不透母亲眼中的凶光,于是怯着胆子问,什么作文本?
的。林三妹气鼓鼓地说,三本订在一起,有这么厚,拿了没有?
没见过。两个儿子摇着头。林三妹好一阵懊丧,好一阵苦思,然后久久地拍着后脑勺自语着说,是我自己搞错了。她对两个儿子说,我知道放在哪里了,你们快去洗干净草料吧!两个儿子还愣着。林三妹又吼,还不快去,要洗干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