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宫中的宫殿,德隆正手忙脚乱的扶着主子躺下。
“皇上,您好些了吗?要再唤御医过来……”
“不必了,都是一些庸医,说什么火气上扬,这头痛怎么也断不了根,没人能治得好这毛病。”
他的头就似要裂了般难受,躺在床上也不能稍解那种头痛,这两年,自从蓝齐不在后,他就经常头痛。
德陆正蹑手蹑脚,拿了冷巾子给皇上揉着,但是门口忽然出现一位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让他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蓝将军……”
蓝齐一脸自在的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他询问道:“德隆,皇上还在头痛吗?”
德隆又骇异又不可置信,皇上明明下令要将蓝将军软禁在将军府啊,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
“皇上没有宣召您进宫,还有蓝将军,您不是应该、应该在……在……将军府里吗?”德隆说话都结巴了。
“我嫌闷,就出来走走。”
他说得理所当然,好象他根本就不曾被皇龙骆软禁,更好象戒备森严的皇宫,是他随时可以散步的地方,让德隆闻言睁大了眼睛。
皇龙骆的锐眸睁开,直瞪着蓝齐,汹涌的怒气让他胸臆之间充满了热火。
他来干什么?
他才正要开骂,蓝齐就走向前问话。
“皇上,你头痛得厉害吗?要不要我帮你揉揉,我这一两年学会怎么揉散人的头痛,大多数的人都说很有效喔。”
想也知道,这所谓的大多数人都是那些散尽千金的嫖客,皇龙骆气得几乎要一掌挥过去,他指着他的鼻子怒斥。
“滚!没有朕的宣召,你怎么敢径自进宫,你怎恁的不把朕看在眼里,蓝齐,真要朕把你杀头,你才知道触怒朕是一件会让你后悔的事吗?”
德隆被皇上的大发雷霹吓得不敢动弹,缩在原地,连气都不敢喘出来。
皇上虽然平日也会勃然大怒,但是从没有像这一次声色俱厉到这种程度。
看来蓝将军真的是惹恼了皇上,把皇上的怒火全都引燃。
“皇上,罪臣是真的关心皇上啊。”
蓝齐这句话说得像是发自肺腑,更是难得的以罪臣自称,照他的个性,是不太可能说得出这两个字。
皇龙骆一怔,蓝齐没有他的命令就径自坐在他的龙床旁边,双手按抚他的太阳穴。
有如被闪电劈中似的,一股剧烈的疼痛就像要剖开他的脑子般,皇龙骆若不是不想在蓝齐的面前惨叫出声,只怕早已发出嘶嚎的惨叫声。
蓝齐的声音难得轻轻柔柔的,他一方面按压着皇龙骆的头部,一方面低声解释这毒物的特点。
“唉,皇上,当初番王想拿这东西送我,让我头痛欲裂,我都还敬谢不敏,把他打得屁滚尿流,怎么这东西到你的脑子里去了。”
“这毒物有个特点,就是寄宿在人脑里,起先只是觉得略有头痛,但随着时日的增加会越来越痛,大夫找不着病因,宿主的脾气跟着变坏,到了未期,就是用头去撞墙,也止不了脑子里的疼痛。”
德隆张大了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看到蓝将军从皇上的太阳穴不知引出了什么,那东西像一条细细小小的白线,只不过牠还奋力扭动着身子,让人看了欲呕。
“最伤脑筋的就是这东西很难拿出来,必须让中毒者日夜热恼三日三夜,全身又躁又热,一肚子的人怎样都发不出来,这正是牠最活跃的时候,到时就可以靠一个像我这么厉害的武功高手,悄悄的施功,将牠给逼出来。”
皇龙骆就算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光是看德隆骇异的目光,就明白蓝齐在为他驱毒。
霎时,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两年终日热恼头痛的原因,不是因为心情不好,而是因为中毒。
“德隆,拿个干净的瓷瓶过来,我将牠封入。”
蓝齐的脸上汗如雨下,他虽然谈笑自如,但是才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他全身的衣服全都湿透,连发丝都湿成一束束,贴平在他的额头上。
随着蓝齐将那白如丝线的东西取出,皇龙骆剧烈的头痛一下子减轻许多,德隆急忙拿来瓷瓶,让蓝齐将那诡异东西封进瓷瓶。
背上一阵的滴滴答答,皇龙骆略一回头,就看到蓝齐满脸的汗水,像是水泉一般的滴下他的衣服。
“皇上,我忽然觉得好累,可以睡在你的龙床上吗?”
他的笑容还带着往日般的清新笑意,但是他的脸却皱了起来,就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皇龙骆不必想也明白,刚才蓝齐说得轻松,但其实那东西一定很难逼出。他耗尽了功力,才会疲倦成这样。
“糟了,我撑不住了……”
蓝齐一说完,忽然脸朝下就昏过去。
皇龙骆去探他气息,竟发觉他入气少,出气多,心中一颤,立刻狂吼下令。
“宣御医!快,来迟一步,就要了他们的狗命。”
“睡得好舒服啊,果然还是皇上的床最好睡。”
蓝齐一面摇头赞叹,一面胃口奇好无比的将德隆喂食的东西吃进肚里,他一脸满足的笑容,就好象这食物跟床榻是多么的让他满意。
皇龙骆见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弯起的嘴角沾满了沾料,眼睛里充满了笑意,好象前些天他昏迷不醒的事情完全事不关己,他就一肚子火。
“皇上,你一直盯着我的嘴巴看,是想吃御厨做的好吃食物吗?”
“当然……”不是。
这两个字皇龙骆还没说完,蓝齐就将德隆手中的碗给夺过,一口气倒进嘴里胡乱嚼着,连忙把这些食物给毁尸灭迹,以免皇龙骆来跟他抢。
“皇上,对不起,没有了,不能留给你吃,我都吃完了。”
德隆吓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蓝将军自从回京后,真的变得不太正常,竟然像个小孩子一般,怕别人抢食他的食物。
皇龙骆不知要嘴角上勾,还是要狠狠的皱眉。
“你倒是越来越大胆,完全不把朕放在眼里。”
蓝齐才不信他会舍不得这碗美食。“皇上,你若想要吃的话,就叫御厨再做一份不就得了。”
皇龙骆俊美的飞眉一竖,他对食物没兴趣,在意的是蓝齐的身子。
“你知不知道你昏了几天?”
“有关系吗?反正我现在醒了啊。”他说得简单、不在乎。
皇龙骆脸色严峻,他当然知道蓝齐没有性命之忧,不过光是看他现在脸上残留的疲惫神态,也明白他确实元气大伤。
“皇上,你到底在气什么?良臣理该为皇上效命啊,我又没有做错,这毒虫若是在皇上的脑里再待个三个月,皇上只怕每日每夜都要头痛欲裂。”
他说得没错,但是皇龙骆心口总有一口闷气。
“下次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就算要做,也得跟朕商量。”
蓝齐苍白的红唇绽出美丽的笑,像是春风里最柔嫩的花朵盛开。
皇龙骆心口一阵没来由的火热。
“皇上,你在为我担心吗?”
皇龙骆将脸一拉,根本就不回答这种无聊问题。
“你既救了朕,朕就不可能把你赐死,虽然你逃官两年,死罪可免,但活罪免不了的。”
蓝齐笑嘻嘻的拍手,就好象是听到天大的喜事。
“既然死罪可免,皇上,你就把我削职去官不就得了。”他眼睛发亮,“我已经要我的好姊妹收拾行李,到京城来开家妓院,我得赶快去店里主持大局才行呢。”
蓝齐展现俏皮的笑靥,很快乐的提醒皇龙骆,既然他死不了,又不能当官,当然要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
他竟然还想回去当老鸨、当小官,皇龙骆脸上神色霎时转黑,声音也同时低了八瘦音阶。
“我没说你可以出宫去。”
“皇上,按我朝律法,逃官的人不能再当官了啊。”
皇龙骆恶狠狠的瞪着他过于快乐的脸,难道逃离他对蓝齐而言,是一件无上喜悦的事情吗?
只可惜他不会让他趁心如意的。
“朕当然知道我朝律法是什么,不必你多说废话,你虽不当官,但朕要你当我的内侍。”
总而言之,就是他一步也休想逃离他。
蓝齐大呼小叫了起来,“皇上,你要我当太监啊。”
德隆一脸尴尬,因为蓝齐双手护住了裤裆,一副誓死悍卫命根子的状态,但他没看到蓝齐虽然低着头,眼角余光却是往上瞥。
那挑逗的目光正对着皇龙骆,粉嫩的舌尖挑逗的昼过唇边,身上的无限风情,挑起了魅惑的味道。
“若没有这个,怎么服侍皇上?”
他发出无声的唇语,眉梢眼角全是诱惑,好象他已等待不及,殷殷期待着皇龙骆的亲吻爱抚……
皇龙骆立刻咬住,蓝齐发出疼痛舒爽的轻呼,并将他的头环在胸前,双手摩挲他的发,吐出来的声音带着笑意。
“皇上,是后宫的人下的毒。”
皇龙骆闻言,不禁停下动作,疑惑的看着神色轻松得不像陷入情欲漩涡的蓝齐。
蓝齐轻推开眼前天下至尊的男人,解释他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那毒虫很珍异,但牠动作很慢,要让牠钻入皮肤内,要等一段长久的时间,放眼天下,能把手放到皇上身上许久,却没有被皇上发现有异的,只有后宫嫔妃。”
蓝齐的话让皇龙骆神色一凛。
“就像我刚才将手放在你的发中乱搔,你也不会觉得奇怪,若是承恩的时间够长,自然能够完成施毒者的计划。”
蓝齐将身子坐起,整理了一下刚被皇龙骆给弄乱的衣衫,刚才迷媚的笑靥早就收起,显然刚才的诱惑不过是作戏,只是要告诉皇龙骆他就是这样被下毒的。
皇龙骆下身正胀得发痛,却只能眼睁睁的看他将衣衫穿好。
而蓝齐倾过身子,在他耳边轻笑道:“皇上,小本生意,恕不赊欠,上次银两还没付清,这一次不能再白陪宿,你知道的……”
他笑得花枝乱颤,不过那笑容看起来像是面对客人的公式笑容,眼里只有不屑的神情。
“白嫖的客人最烂了。”
他竟敢明指他白嫖,皇龙骆抓住他的肩膀,一脸像要把他千刀万剐的表情,这个蓝齐越来越无法无天。
蓝齐在他耳边吹着让男人虚软的热气,娇滴滴的声调媚得蚀人心骨,却完全是做生意的口吻。
“若是想要刚才的服务,京城南门刚开张的天香楼,随时欢迎皇上大驾光临,不过京城地段贵,在京城陪宿不比山西的价钱低廉,一次一千两,为了维持品质,我只接几个熟客喔,皇上来晚了,我就不接客了。”
说来说去,就是暗指若是皇龙骆来晚了,就不列入他的熟客名单,到时就连想见他一面,恐怕都见不到的意思。
“给我站住,蓝齐。”皇龙骆怒吼。
蓝齐披上了外衣,对皇龙骆露出不解的表情。
“皇上,君王一诺千金,你说过我死罪可免,再说我也已经点出是后宫的嫔妃对你下毒,你现在应该要紧急缉凶,至于我,可是要回妓院去了。”
皇驻骆冷声道:“朕说过你死罪可免,没说你可以不受活罪,而且当朝的大将军竟辞了官去经营勾栏妓馆,一般百姓会如何看待朕这个君主。”蓝齐一脸嘻嘻哈哈,无所谓的摆手一笑,“哎呀,皇上,你贵为天下之尊,谁敢乱嚼你的舌根呢。”你给朕查出凶手,没查出来之前,不准你离开宫内一步。”皇龙骆冰冷的下令,他怎么可能坐视蓝齐出宫陪客,让朝廷跟他沦为笑柄,让人议论说大将军宁可沦为妓流,也不愿在朝为官。蓝齐笑容仅在脸上,“不会吧,皇上,后宫嫔妃没有百来个,也有数十个,我一介男儿身,怎能进后宫查案。”“做朕的宠臣娈童就可以。”皇龙骆脱口而出,蓝齐脸上笑靥转艳。“皇上,宠臣该不会要陪皇上睡觉吧。”望着蓝齐的细瘦腰身,要笑不笑的嘴角勾意着男人的欲念,但皇龙骆只要一想起他出宫是要当老鸨、是要陪客,而且还把这一件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就忍不住心中怒火狂烧,他将声音压低。“朕宫中的美妃艳姬多不可数,还轮不到你。”蓝齐噗哧的笑出声,“哎哟,皇上,你说得好绝情啊,我可是山西的第一花魁,怎能被男人给瞧低。”他一屁股的坐在皇龙骆腿上,双手娇媚的摆放在皇龙骆的肩上,腰身缓缓的前后摩擦,触到皇龙骆发肿、发痛的阳刚。皇龙骆呼吸几欲停止,蓝齐低下头,吻着他的唇,舌尖大胆的从皇龙骆的嘴唇缓缓的往下移。皇上,要不要试试?看我有没有比你的美妃艳姬更好?”皇龙骆冷哼了一声,却将床帐拉起,急遽地翻身压在蓝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