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你的同情心呢?”

拨下靳珞搁在几上的脚,二话不说,靳姬大剌剌的往茶几坐下,以图能完全跟犯人来个正面相向。只见她双手盘胸,眼眉轻颦,明摆着就是预备兴师问罪的凛冽气势。

距老爸当说客的时间已经过了快两天,却没看儿阿珞有所行动,她不信,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妹妹竟是个冷血动物。

“同情心?”靳珞一脸的漠然。“拜托,你别拿这种稀有名词问我行不行?”

“阿珞,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跟那位宋先生有什么深仇大怨,可是,人家能够做到放你一马,不追究你的行为,你好歹也去探视他一次嘛!”

“不关你的事,你别多事。”脸臭着,靳珞没好气的吭着话。

“教我别多事?唉,阿珞,你有没有搞错,你是我妹妹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可以说是多事呢?”妹妹竟然说出这么无情的话,靳姬觉得感情受到伤害。

“唉……”无奈呀无奈,怎么躲在家里也不得闲呢?

“阿珞,你别以为叹气就能避过,好歹你也说一说原因哪,若真的不想去探望人家,我们可以想个办法帮帮你,最起码,我们还可以派个代表去谈和什么的。”

还谈和哩,她以为这是两方对阵哪?靳珞翻了两轮白眼,开始想摇头叹气了。

“你别尽是哎呀哎的,要去不去一句话,干么在那里拖拖拉拉的,一点都不像你了。”

“你以为我没去呀?”靳珞脱口就说。

“啊?”愣了愣,靳姬缓下脸色,“你已经去过医院了?”

吁了声气,靳珞点点头。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那么硬心肠的,最起码的礼貌也绝不会没做到的。你是什么时候去的?”

“你管我。”

“咦,人家我只是顺口问问罢了。”

“那请你别那么顺口,OK?”靳珞的表情相当的不以为然。

而靳姬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委屈的抿着唇,她观察了三妹几秒,清了清喉咙,打算继续坚持到底。

好歹,也追问出个结果来嘛!免得她心头老挂记着这事。

心思最为细腻的靳穗瞧出了三姊的不愿多说,轻咳一声,扯了扯存心追究到底的靳姬的衣袖。

“大姊,三姊已经去探视过人家了,你就别再问了。”

“为什么?”她只不过是好奇呀!

“因为我没必要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事情的经过。”靳珞没好气的堵住她的好奇。

“阿珞……”扁了扁嘴,靳姬硬就是让委屈给染酸了心。阿珞的话,好冷酷、好绝情唷!

“哦,拜托。”忿忿的瞪了她一眼,靳珞再也抑不住的站起身往外走。“别烦人了行不行?”猪八戒,只不过是教她识相点,少那么啰哩巴唆的追根究底,可是,瞧她的表情……

好像她是多么十恶不赦的坏痞子似的,成日净在威胁着对姊妹们付出关爱。

“我没有意思要烦你……咦,阿珞,你要去哪里呀?”瞧见妹妹二话不说的突然之举,靳姬想也不想地起身追问而去。

“你管……”一回头,瞧见那双忐忑带着关切的眼神,她不禁气馁的垂下肩膀。“去医院看那个家伙,怎么,你要不要参与?”

她只是顺口嘲讽着,谁知道向来就少了好几根筋的靳姬压根就听不出话里的别有含意,一听见阿珞竟然邀她同行,哪还想得到那么许多,忙不迭的点点头,“好呀、好呀。”还顺便回头对也站起身的小妹喊道:“小穗,干脆你一块儿来吧!”

这……这……这……她不但当真,还胆敢邀人同行观赏?猛地踉跄了几步,一旋身,靳珞真有些火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赤手空拳的将靳姬那颗猪脑袋拧下来泄愤再说,正想付诸于行动时,却让她瞧见了小妹眼中的忧心忡忡。

唉……罢了,能说什么呢?靳家有靳姬这一号生肖属恐龙的奇葩不是任何人的错,看在保护稀有动物的份上,她是万万不能动手结束靳姬的性命。

“三姊?”靳穗瞧出了她眼中的杀气。

她不怎么想跟着去看热闹,可是,她好害怕自己若没跟去,万一在路上,大姊又不知道说了什么不经大脑思考的话惹三姊恼火……这……一个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依人类心理学的观点来说,第一次杀人比较困难,可是,接下来就容易多了。三姊已然伤过一个人了,若再教她动手伤第二个人……靳穗睨视着靳珞的眼里充满了同情与心疼,还有隐约的谨慎。

仰天长叹数声,待终于稍敛去眼中的凶狠,靳珞这才满面挫败的朝她咧开唇片。

“想看热闹就跟着来吧!”

而靳姬呢,早已经一手挽着一个妹妹的手臂,高高兴兴的像是要到动物园看猴子般的荡出了门,其心神愉悦的程度,只差没顺手自冰箱兜些餐点在路上吃!

只手撑额,隔了扇光洁明亮的玻璃,宋江桀好笑的看着靳珞在厨房的动作。

倒了杯香醇的咖啡,她先是迟疑了几秒,然后往里头丢了一块方糖,隔了一秒,再一块,再隔一秒,又丢一块……

“你打算甜死我?”不开口阻止她的动作,待会儿那杯咖啡他是休想入口了。“别再放糖下去了。”

通常,他是喝纯的黑咖啡,可若是她亲手调制的,他不介意喝加了糖的咖啡,但太甜则不在他的忍受范围。

蓦然侧身,透过玻璃,他犹能自靳珞瞪着他的眼神中瞧出了嘲弄。

“不好意思,这杯是我自己要喝的。”自冰箱摸出了鲜奶,她一古脑的朝杯里倒至杯满才停手。

“啊,不是给我的?”她的回答倒真是让宋江桀大感意外。

自他出院后,小母老虎上门探视的次数增加了。

宋江桀清楚得很,如今,小母老虎会走得那么勤快,那天尾随在她身后进门的靳家两女功不可没,若非她们,恐怕她会始终停留在杵在门外探视的份,直到他出院,然后就一拍两散。

幸好在靳家另两位美女一缠一软的眼眸逼视下,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允诺,她会偶尔、不定时、常常的上他家探视他这个“可怜兮兮”的病人。

而她也的确说到做到,虽仍是凶巴巴的,可是口气与神态却已是日趋和缓。有时,甚至会有丝令他心悸的温柔出现在她不经心的举止中,靳珞大概毫不自觉,但是宋江桀发现了。

只是,唉,那是多么偶然才会有的温柔呀?

“你又不是被我砍断了手脚,要什么不会自己弄呀?”小心翼翼的端着自己精心调制的咖啡,靳珞踱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舒舒服服的预备享用着热腾腾的咖啡。

早该知道她不可能会在几天之内转性的,肚里唉声叹气,自椅上起身的动作不免添了些做态的柔弱。

“唉唷。”微扯了下胸口的伤,痛只有一分,他偏要唉出了十足十的痛意。

“怎么啦?”说不理他是不太可能,要不然,她也不会浪费时间跑来他家杵着,这会儿瞧他拧起了脸,似乎是痛苦难捺……“伤口又扯到了?”男人,就是动作粗鲁,他忘了自己胸口有伤吗?

“嗯,没关系,一会儿就过去了。”嘿嘿,算准了你是只纸老虎,看你还硬不硬得下心来。

果然,靳珞完全软化下来。

“坐下,别乱动。”不但嘴里说着,她还急匆匆的冲到宋江桀身边将他按回椅子上,“你要喝咖啡是不是?”

“我的咖啡什么都不要加哦!”打蛇随棍上,宋江桀相当的深知其中之精髓。

“知道了啦!”后知后觉的悟到自己又败了一回,靳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有你这种没骨气的男人。”

“小乖,人家胸口的伤真的很痛哩!”

“医生不是都说了,这点伤是杀不死你的,你拿出点骨气来行不行?”

他是很有骨气,但是,骨气并不能帮他追到她呀!宋江桀才不会愚蠢到说出这项事实,可是,她提到医生……“那天回医院复检时,我们在走廊遇见的那个医生,你很熟?”

“陈文南?”

谁管他叫什么名字。“嗯。”

“熟呀,怎么不熟?”一时之间倒是没听出他的话中有话,靳珞回答着,边将咖啡壶搁回炉上,“他是那家医院的内科医师。”

“他是?”

“他是他爸的儿子。”没好气的回着话,她颦着眉头将咖啡放到他身前,“你少无聊了,一个大男人学那些三姑六婆去打探别人的消息干么?”明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她就偏不顺他的意。

而宋江桀也瞧出了她的故意,耸了耸肩,他不甚在意的点点头。

“对啦,通常我是不大会去注意另一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不是普通的男人。”这个叫陈文南的男人明显属于笑闹的碰触,能让排斥男人的小珞一点都不避不闪,甚至还无所谓的任由他轻拍她的脸颊,想想,这种男人还能称为普通吗?

对于有他这一号人物的存在,宋江桀的心里相当的不是滋味。

除了他以外,她竟然允许另一个男人碰触她的肌肤?那全身都该属于他宋江桀的白嫩肌肤?

见她对陈文南的笑闹触碰似乎是习以为常,宋江桀差点就没使出棒打鸳鸯这一招,只能勉强的捺着性子眼睁睁的瞧着别的男人碰他的女人的脸颊,然后在终于隐忍不住时,二话不说的探身隔开他们的谈天说地,面无表情提醒她,他的医生在等着他们了。

当时,陈文南将他吃了醋的表现瞧得分明,却不在她面前戳破他的情绪变化,只是贼眉贼眼的朝他眨了眨眼,手儿一挥,顺带流连的抚过她的颊一秒,在他的横眉竖目下潇洒的走人了,而靳珞给他的脸色就不怎么宜人了。

虽然她没有吭气,但他知道她铁定老早就开始在肚子里暗骂他小气鬼、猪八戒这些不怎么好听的话。根本不需要疑惑他的推理能力,光只是瞧着她的嘴皮动呀动的,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这个陈文南绝对不是普通的男人,我说得对不对?”宋江桀再度确定着自己的推理。

“你怎么知道?”诧异的发出一声惊呼,靳珞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宋江桀真那么厉害,一眼就可以瞧出陈文南是……那个?

聪明狡黠的宋江桀哪会听不出她的惊呼自有别意,低吁了声。“看也看得出来,有什么好惊讶的。”

真的吗?止不住的佩服一波一波的打脚底泛了起来,靳珞重新坐回椅子上,一双询问的眸子直瞪着他眼。

“你怎么看出来的?”陈文南绝不是属于那种娘娘腔型的男人!她很确定这一点,但,宋江桀由哪里瞧出陈文南是个同性恋?

耸了耸肩,宋江桀让自己先啜了口咖啡,再慢条斯理的说:“小乖,这得靠智慧的累积了。”

靠智慧的累积……猪八戒,他这是什么意思?

横了他一眼,靳珞已没兴致再去追问他是哪只猪眼睛瞧出个究竟来的,气唬唬的灌下一大口咖啡,心里只恼悔着——刚刚,该在他的咖啡里塞满方糖的。

将完稿的英文稿归类完毕,靳珞伸了伸疲痛的腰,不经心的睨到了桌边的电话,顺带的,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件事。

昨天帮宋江桀送晚餐去时,来了通应该是不怎么让人快乐的电话,只见他喳呼了几句后,开始沉着气听对方说着,颦拢而聚的眉黑压压的散着不悦的情绪。

“开除他,将他手中所负责的案子全撤下来……让方嘉哲接手,明天就公布出来。”当电话那端的人报告终止时,他低吟了几分钟后,便下了决策。

对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宋江桀的神情阴沉未散,但却已不再那么吓人了。

“我已经给了他那么多次机会,但看起来是无效,可是,没有人能在扯了我的后腿后,还能全身而退。”

听起来,大概是他公司有人乘机扯他后腿吧!靳珞边听边猜测着,在听到他毫不犹豫的要辞退对方时,脑子里不自禁的升起了一丝赞赏。

咦,他竟也有刚毅果决的一面?真是瞧不出来,平常见他没骨气的缠她、烦她,老早就将他定义在阿斗一国了,没想到……

“妈呀,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猛地回过身,靳珞惊诧的发现,自己竟然魂不守舍!而且,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任由宋江桀充塞了混沌的思绪,还完全是正面的赞扬与欣赏起他的优点来了……浑身一抖,不假思索的,她三两下兜起桌上那叠纸,倏然拔身往外冲。

一定是最近太闲了,才会杵在家里发呆,还净想些有的没的一大堆,待会儿得多抱些稿子回来,免得积思成虑,迟早会想他想到走火入魔了。

想他!

我的妈呀!

“有什么好逛的?”抿着唇,靳珞的脸色沉沉臭臭的。

猪八戒,谁不好逮,逮她陪他逛百货公司,她几百年没浪费时间在逛街这玩意儿身上了,真无聊。不过,这宋江桀也真是异类,一个大男人提到逛街竟乐成这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靳珞有些不屑的叹了声。

“你到底要买什么?”巡了两层楼,都只见他隔了几步远的距离在那儿瞧呀瞧的,也不会上前翻个意思意思,真搞不懂他逛个什么劲儿。

“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新装上市呀!”跟在旁边的宋江桀毫不掩饰那脸眉开眼笑的愉悦神色。

逛街有什么好乐的?答案当然是……没有。

平时,他哪有这种闲工夫上街消磨时间,他身上穿的全部由专人打点好的,而送女人的东西则全都由他那任劳任怨任操任磨的伟大秘书代办,何曾需要到他亲自下海?可今天不同,拐了那么多天,他终于如愿的将小乖给拖到大庭广众之下了。

同立于光天化日之下虽已多次,小乖也虽然仍是不甘不愿,但总算是,呃,算认命吧,她乖乖的在他身侧,近得偶尔都能手臂触碰手臂的距离里陪他随意走着、逛着,不再像前几同,站都站得远远的,讲话时还提防什么似的东张西望,那态度,好像意图向全世界的人宣告她跟他是不认不识的陌生人。

仿佛走在他身边会丢尽她的脸似的,这感觉让他分外觉得——不爽!是的,不爽到极点了,他会千方百计的想拖她出来,就是因为这一点。

似乎,小乖觉得与他一同出现在人群中,是件很不光彩的事情。她没说出来,但闪烁的神色却已让他知悉一二,而且是暗怒在心,他真那么见不得人?

趁着今天到医院做最后一次复检,他不由分说的叫司机将车子开到闹区,架了她下车,嘱司机先行驶离。

“你究竟想怎么样?”想破了头,她也瞧不出他哪来这番好兴致。

“逛逛呀!”看惯了她的怒目,宋江桀打心底掠开她不悦的质问。

八成是体认到木已成舟,再怎么反对,人也已然是站在闹区了,靳珞干脆闭上嘴,不吭一气的瞥了他几眼,拧着眉,端详着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

“怎么那么多人闲闲没事做?”

“这叫做享受人生。”心中早有目标,藉意要护着她过马路,他的手不客气的搭上了她的肩。

“你干么?”肩一挺,靳珞将他的手抖落。

“保护你呀!”老天爷也挺帮他的忙,才刚说完,几个笑笑闹闹的学生打他们身边窜过,又将她给撞回他怀中。“你看,闹区人多,怕一个不小心你就被人撞到路上去了。”不管她的排斥,宋江桀再度将手搭回原位。

“我不必你那么鸡婆。”靳珞没好气的斜睨着他的手,好想拿刀将那几只指头砍掉,“拜托你将手拿开行吗,”

“这怎么行呢,就算你不需要我的保护,可是,我需要你的保护呀!”一手维持不动如山的稳定,将另一手捂在伤处,他挤眉弄眼的拧出一副苦相。“小乖,我是个带伤的病人耶,若不小心被撞到的话,怕伤口会裂开来。”

“你……”火死了,就知道拿伤口来威胁人,猪八戒!

心知肚明自己的哀兵计又奏效,宋江桀将身子更凑近了些。

“别气了,等会儿若你逛酸了脚,回到家我帮你按摩小腿,我的功夫很好唷!”

“鸡婆!”

“啧,别老皱着眉嘛,我可不爱看你总是气呼呼的鼓着颊,来,快点,灯号要变了,”边催促着,他细心的护着她闪过了自后头匆促跨步的路人。

能怎么办呢?这家伙就是会缠人,她拼了一死,恐怕也挣不脱他那如影随形的箝制。靳珞也认了,反正,就是手捂着肩膀罢了,又不会死人。

闷着脸,靳珞一声不吭的任由他搭着自己走进这家百货公司,优闲的逛了一层又一层,问他,他总是凉凉的撂下句“逛逛”来堵塞她的疑惑。可是眼看着已经又往上爬升了一层楼,他还是没有半点购物的意图,靳珞可捺不住性子了。

“喂,你逛街总有个购物的目标吧?”

“忘了?我叫阿桀。”搭在她肩上的手指捏了捏,权充处罚。

白眼滚了几圈,靳珞聪明的从善如流,“阿桀,你想买什么?”几天下来,他的个性她大致摸清了六七成。

跟这种能缠、会缠、敢缠的家伙拼斗意志力,她准输的。

“你有看中什么吗?”想送她些什么的念头挺强烈的。

“是你要逛街,又不是我要逛的,问我干什么?”漫不经心的拿眼瞧着眼前的几个专柜,让她瞧见了件挺觉得纳闷的事。

那是个只有半身的男模特儿,模特儿很普通,奇特的是,它那下半身套穿的那条性感小内裤。

“怎么了?”察觉到她倏然怪异的眼神,宋江桀追着她的眼神探索。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要在里头塞东西?”眉宰再次拢聚成川,靳珞不解的瞪视着那条性感与挑逗兼具的三角内裤。那个地方……微鼓凸着……“故意的吗?”

“何必故意呢,那里头本来就该有东西的呀,小乖,你不知道吗?”他朝她笑得很……贼兮兮的。

该死的男人,靳珞不想脸红的,可是,那双明显若有所指的深黝黑眸瞧得愈专注,她的神经绷得愈紧。

猪八戒,一天不沾到任何与性有关连的问题会死呀?

嗔怒的横了他好几眼,潮红却仍未褪去半丝,反而在他瞧出兴味的微笑里更加显露出涓涓羞怯。

“我要回去了。”

虽然有些舍不得,难得小乖会羞红了脸,可是,宋江桀也清楚得很,不能再逗她了,免得她真翻脸不认人。

“我送你回去。”

“不必。”连口气都毛毛躁躁的透着炸药味。

“那……你总得送我回家吧?”

又来了。“你自己没脚走路,没手叫车,没嘴巴说地址,没眼睛看方向吗?”

“小乖,你真忍心丢我一个人自力救济?”宋江桀一脸的委屈。

“就算你走丢了也不关我的事。”说的轻松,可是靳珞的脸色却开始缓和了些,而她立即的察觉了自己的软化。

该死,别是真着了这个牛皮糖那股缠劲的魔了,发火的眸瞪着他半晌,愈瞪,心——愈软。猪八戒,她真的是……不忍心。

聪明如宋江桀,连一秒都没有浪费,快快乐乐的拥着她僵硬的肩膀,踩着轻轻松松的步子走向电扶手梯。

“我们去叫车吧!”那笑脸,连光辉十月的烟火都自叹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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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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