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是爱着她呀……”沈蕾再次潸然泪下。
等到广告过后，再次回到同一个综艺节目，舞台上的场景一换，和刚才截然不同，舞台的正中央摆着一台古典的白色掀盖钢琴。
刚刚一身黑的倪翔换了一身的雪白，加上满地像水雾般的干冰，倪翔简直就像要消失在其中似的，要不是她那头染成红棕色的头发，大概不会有人发现台上有人吧。
倪翔不发一语的坐了下来，犹如行云流水一般的乐音，随即从她的指尖流泄而出。
坐在电视机前的沈蕾又是一震，这首曲子……
倪翔说话了：
“我知道你有在看，有在听，这首歌曲，是为你而唱，答应要唱给你听的。那时你不知道曲名，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一生托给一个人。虽然不是我的歌，也希望你会喜欢。”
话说完，她也不顾全场一片哗然，缓缓的闭上眼睛，开始唱了起来。
“一面镜子一张脸镜里镜外两个人
嘿然叹气却都雾成一片轻轻擦去却擦不干泪眼
影子说陪我走天涯和海角都缠绵
可是在漆黑夜里却避不见面
寂寞在心里面藏多深谁也看得见
他们说我这个人全都看一双眼
一生托给一个人爱个十几二十年也无怨
只是梦离我太远梦和梦又不相连难如愿
情是一根弦把我系在人世间无缘
今生我情愿爱放在泪旁边——”
深情地唱完这一曲，现场依旧鸦雀无声，连现场的观众都忘了要鼓掌，连想发出惊讶的声音都做不到。
因为在干冰的雾气中，有人看到闭着眼睛的倪翔眼角挂着一滴眼泪。
制作人迅速要控制室把银幕切换成广告，虽然他知道如果把倪翔的眼泪拍成特写，这一段的收视率肯定会往上冲到最高。
可是他一点也不敢冒险，就怕安琪拉禁止所有绝色旗下的艺人上他的节目，那他就玩完了。他知道安琪拉最疼爱的艺人就是倪翔。
沈蕾从倪翔开始唱第一句时眼泪就没有停过。
这一首歌是她在无意间听到的，很久以前的歌了，有一天她不经意的哼着，说这首歌的意境很美，她很喜欢，吵着倪翔唱给她听。
倪翔又不是点唱机，唱片放下去就会唱。
不过她允诺，她会去找人教她唱，等有一天学会了，一定唱给她听。
好久了吧！沈蕾记得这个约定是半年前。
她真的唱了！还是在全国观众的面前，只为她一个人唱，只唱给她一个人听。她知道倪翔向来不是很在意她有没有歌迷，只要她高兴就好。
广告完毕，再回到节目的现场，倪翔已经不声不响的离开，留下尴尬的主持人不知所措的圆场，访问其他的艺人。
她立刻打了电话给安琪拉，电话在响了一声之后，马上被接了起来。
“喂？”安琪拉的声音听起来就觉得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安琪拉，我……”她委委屈屈地说着，话都还没说出口，眼泪又掉了下来。
“别哭了，我有看到电视，这是翔对你表达心意的方法，是她的自由，我也不能说什么。不过如果你不喜欢，可以不接受的，感情这件事是不能勉强的，不是吗？如果你对她没意思，看看就算了，她会知道该怎么做。”安琪拉淡淡地说着。
她又能怎么说呢？倪翔现在人就坐在她的正对面。
“安琪拉，她在不在你那里？我想和她说话。”沈蕾哭的凄凄切切。
“她……不在，刚一结束，人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安琪拉看一眼在摇头的倪翔，便撒谎说着。“喂……”
不等安琪拉说完，沈蕾就把电话挂上。既然倪翔不在安琪拉那里，她不想说太多话，免得如果倪翔想到，突然打电话回来时占线。
她现在只想听倪翔的声音。
沈蕾从桌子下拿出随身听，放出里面的音乐，正是倪翔刚刚在电视上唱的那首“守候我的天使”。
她倒在沙发中，静静地听着，细想其中的每一句歌词……原来，这些都是她想对自己说的话呀!为什么这么钝，居然会一点也没有发觉呢？
七年！整整七年！这不是一段很短的时间，为什么倪翔能够忍耐这漫长的七年不对她说清楚？不，她有说，曾经，试探性的、玩笑性……她有告诉过她，可是……迟钝的自己都把她的话当假的了……
现在她才知道，为什么她一个大明星愿意当她的车夫？为什么她愿意女扮男装当她的伴？为什么她会一直迟迟不肯说出她爱的人是谁？原来一切的原因都是为了她。
沈蕾抱着随身听走到倪翔的房间，水蓝色的房间里仍然充满倪翔的味道，没因她不在家而变淡。
沈蕾倒在她的床上，贪婪地汲取她的味道，这是这些年来令她安心的气息啊！可是，令她安心的人呢？
哭累了的沈蕾，听着倪翔的声音，蜷缩在她的床上沉沉睡去，脸上还挂着两道未干的泪痕。
***
被挂电话的安琪拉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行动电话，她苦笑了起来。
“真是一秒钟也不肯浪费啊！居然挂我电话。”
倪翔皱着眉头，猛力地吸了一口手中已经抽了一半的烟。
“你还不回去吗？”安琪拉放下手中的电话，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倪翔从刚才自电视台溜出来到她的办公室就一直不说话，只是猛吸烟，不到一小时，一包烟已经没剩几根了。“她哭的很凄惨喔！”
安琪拉叹息着。她看得出来，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为何还陷在死胡同里？为何要这么执着，就为了一句我爱你？她和欧阳伯骥相恋十年，也没有说过我爱你啊！只要知道此生非君不嫁不就好了吗?
倪翔又狠狠的吸一口烟，很不耐烦的熄掉。
“回去吧！再给自己一个机会，依她现在的状况，不见得会再拒绝你啊！”安琪拉鼓励着，她实在舍不得看到倪翔这样失魂落魄。
见她低头不语，安琪拉又继续说道：
“反正她还会想和你说话，就表示不讨厌你，了不起是再被甩一巴掌罢了，你担不起吗？自己爱上了就要负责任，不要让她把心悬在半空中，她也是我带大的，我一样会心疼。”
倪翔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站了起来。
“如果，我真的被拒绝了，你就来帮我收尸吧！”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安琪拉的办公室。
安琪拉又是一怔。唉！这是她培养的人吗？个性怎么这么强啊！
***
倪翔骑上她的重型机车，在马路上疾驰呼啸着。骑车的好处就是要戴安全帽，把整个脸遮住之后，谁也认不出谁，即使是遇到红灯停了下来，也不用担心身旁的人会认出她，何况现在是半夜。
回到家门口，倪翔发现客厅的灯光还是亮着的。她看一眼手表，都已经这么晚了，蕾还没有睡吗？
硬着头皮走上楼，开了门才发现担心是多余的，虽然客厅亮着灯、电视也没有关，但是只有一室的寂静，伴随着电视的声音。
是睡了吗？
她轻步走到沈蕾的房门口，却意外发现里面没有人。
倪翔正在狐疑之时，只见自己的房门开着，电灯也是亮的。
她悄悄地走进去，看到沈蕾蜷缩在她的床上，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枯，眉头紧紧的深锁着。
好些天没仔细的看她，她瘦了。每天她都躲在远远的角落看她一会儿就匆匆离去，害怕被她发现，现在才发觉沈蕾原本丰腴的脸颊已不复日前的红润。
她胸口一阵疼痛。这是她惟一后悔的，她一点都不想让沈蕾受伤害，当初让沈蕾住进她家，就是不想让她再流泪。
她轻手轻脚的帮她盖好被子，关掉她随身听的音乐，熄了室内的灯，用非常非常轻柔的动作，抚一下她的发丝，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一吻。多久没触碰过她了？倪翔的胸口一紧，她多想要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她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在客厅里坐了下来。
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脑海里闪过千万种的想法，最后她终于决定了，冒险一次吧！就算是失败了……下辈子再重新投胎吧!
她叼着烟走到厨房去，帮沈蕾煮了一壶浓郁的咖啡，让咖啡在酒精灯上慢慢的加热，自己则带着烟灰缸走到阳台，一跃而上，坐在阳台上欣赏着夜景，一边想着该怎么让沈蕾明白自己的心意。
***
睡熟了的沈蕾，梦见倪翔来到她的面前，像以往一样，亲热的对她动手动脚，然而梦中的自己并没有一丝不悦，反而有一点点的思念。
“翔，你好残忍，为什么不见我？”沈蕾红着眼眶，扑到她的身上，双手紧紧搂着倪翔的颈子，哀怨地说着。她知道这是在梦中，平常不敢说的话，现在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说出口。
“我这不是回来了？小傻瓜，想我吗？”倪翔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用自己的鼻子触碰着沈蕾的鼻尖。
这个笑容是她想见，却好久不见的。多久了？很久，不记得了。最近的记忆中，倪翔的笑容都有一点点的忧郁，有一点点的勉强。
“好想，好想。”沈蕾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趴在她的肩窝上说着。“翔，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
沈蕾的眼泪流了下来，虽然还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感情，但是不想让倪翔离开的想法却是非常清楚的。
“我当然不会不理你，我最爱的就是你啊！那你呢？爱我吗？”倪翔不住的在她脸上一下一下的吻着。
“我……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仍然说不出爱她，沈蕾近距离的看着她，一脸的抱歉。
倪翔皱起眉头，眼神里满是忧郁。她轻轻抚去贴在她脸上的发丝，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一吻。“不要一直对我说抱歉，蕾，试着爱我，好吗？”
倪翔温柔的对待，让沈蕾不禁再次倚进她的怀里。
“给我时间，给我时间，好吗?”
倪翔轻轻的放开她，用深情的眸子望着她，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我等，再久我也等，等你一生一世。”
说着说着，倪翔的身影却愈来愈淡……
“翔，别走！”沈蕾着急的抓住倪翔的手臂，不想让她消失，即使是梦，她也不想再承受倪翔离开她的难过。
“我等你。”倪翔只是凄楚的笑着，放开她的手。
“不要，翔！”沈蕾哭醒了过来。
好暗！这是她醒过来后的第一个想法。刚刚她关灯了吗？随身听怎么关掉了？谁帮她盖的被子？
她疑惑地看着四周，却闻到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和一丝淡淡的烟味。
烟味？
是倪翔身上的烟味，难道……难道是梦境成真，倪翔回来了？
她跌跌撞撞的掉下床铺，冲出房间，就见到吧台上一壶正在滚煮的咖啡。再一回头，就看到她思念良久的倪翔正危危险险的坐在阳台上闭目养神。
“翔……”她冲口而出喊出倪翔的名字，才惊觉这样叫她实在很危险，虽然这里只是二楼，不过她可不希望倪翔发生任何状况。
不过，警觉性高的倪翔在沈蕾喊她时，她就已经清醒了。她缓缓的睁开眼睛，转过头来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沈蕾。
“你醒了？”倪翔露出一个微笑，熄灭了手中的香烟，坐直了起来，面向内，背对外面。
“你快下来，为什么要坐在上面？好危险。”她双手紧抱在胸口，担忧地说着。
“你不怕我了？”倪翔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沈蕾摇头。
“你先下来，我们到客厅里说好吗？”
这会儿换倪翔摇头，她坐直了起来，露出一个坚决的笑容。
“不，我想在这里问清楚。”
“问清楚什么？不要这样，我好怕，摔下去不是开玩笑的。”沈蕾急促地说着，生怕他不小心摔下去。
倪翔笑了一下。
“放心，除非是我自己要下去，不然我坐的可稳的呢！”
说不下来就不下，倪翔的拗脾气在这时候发作，无疑是在考验沈蕾的心脏。
“那你快说吧！说完快下来。”这时候的沈蕾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执意要倪翔赶快离开危险之地。
“你……爱我吗？”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心中想了很久的问题。
沈蕾一愣，怎么……
“你不是答应让我好好想一想，为什么现在又这样问我？”
沈蕾已经搞不清楚到底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梦了。
现实里、梦里，倪翔所说的，都是同样的事。
当倪翔还在错愕时，沈蕾就自己说出答案。
“明明你刚刚才答应我，要让我好好想想不逼我的，不是吗？为什么现在又要这么吓我。”
她的眼中含满了泪水。
“你梦到我了？”这下子倪翔才知道沈蕾的意思，心中一阵莫名的狂喜。
她对沈蕾招招手，要她走到自己的身边。
沈蕾很快的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仿佛认为这样倪翔就绝对不会掉下去。
“告诉我，梦到我什么？我答应了你什么？”她反握住沈蕾的手，脸上一反连日来的忧郁，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
“答应我……那个……”沈蕾这才忆起刚刚说的都是梦，她迅速地红了脸，低下头去。
“说啊！”她把沈蕾拉近身边，在她的耳畔轻声细语的呵气。
“那个……”沈蕾轻轻挣扎，像是豁出去般的深吸了一口气。“你答应我要让我考虑是不是爱你的……”
倪翔握紧她的手。反正都到了这个地步，再考虑什么都是多余。
“如果我反悔呢？人家说做梦都不是很准的。”
“什么意思？”沈蕾一怔，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看着倪翔。
倪翔伸出手，摸着她的脸颊。
“我不想等了，要，你就接受我，让我吻你；不要，你就说讨厌我，把我推下去，让我永远不能打扰你。”
沈蕾又是一怔，傻愣愣地看着倪翔。
“我是真的爱你，我不想再这样假装下去了，我好累，只想找个心爱的人，好好过下去。”她慢慢的把沈蕾拉靠近自己。“说你爱我吧！蕾。”倪翔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边一句一句轻声的说着。
有谁能在倪翔那迷人的嗓音下不沉醉的，如果能不被她像勾魂般的嗓音所吸引，她就不是天后巨星了。歌手起家的倪翔平时唱起歌来就已经可以把人迷的七荤八素的，何况她是存心要吸引一个人呢！
“我……”沈蕾红了脸，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蕾，说你爱我吧！好不好？蕾。”倪翔继续用气音轻声在她耳边说着。
“你好过分啊！翔……这样逼我，你明知道我在乎你。”沈蕾几乎要哭了。
倪翔把脸靠在沈蕾的脸上，轻轻摩擦着。
“随便你怎么说吧，我只是想正视自己的感情，如果你想逃，我的身后并没有铁栏杆，只要轻轻一下，就可以避开我了。”
“不要！”
沈蕾向前一个箭步，紧紧搂住倪翔的肩膀，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是，我爱你，我不要你离开我，我好想你！我好喜欢你！可以了吧！你好坏啊！翔。”
“蕾！”倪翔跳下阳台，激动的抱住沈蕾。
“你好坏啊，这样欺负我。”沈蕾俯在她的肩窝里抽抽噎噎地说着。
“是我不好，可是我不会道歉，我是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倪翔低下头一下一下的吻着她的脸颊、额头、鼻尖、耳垂。“不要哭了。”
“你好可恶，以后不准这样吓我。”沈蕾拭去脸上的眼泪，捶打着倪翔的肩膀。
“知道了。那……我可以吻你了吗？”倪翔抱着她轻声说着。
“嗄！这……在这？不要啦！如果被狗仔队拍到，你就完了。”沈蕾红着脸，推开倪翔。
倪翔一笑，突然间打横抱起沈蕾，毫无预警的动作让沈蕾吃惊的尖叫一声。
她紧张的紧紧攀着倪翔的颈子，把脸埋在双臂和她的颈子之间。
倪翔抱着沈蕾走进客厅，脸上完全不见这些日子来的阴郁。经过客厅她也没有停下脚步，就直接走进自己的房间，把她放在水蓝大床上。
“翔……”沈蕾紧张的声音好像被锁住了似的，说起话来声音沙哑的像破音似的。
倪翔微微一笑，坐在她的身边，抚一下她的脸颊。
“放心吧，我要的是你的心，不光是你的身子，所以在你有准备之前，我不会勉强你。”
“翔……我能不能知道，为什么是我？你身边比我漂亮的人……很多吧！”沈蕾勾着倪翔的颈子怯怯地说着。
“是有很多。”倪翔也躺上床，趴在她的身边，轻吻一下沈蕾的鼻尖。“可是没有一个是你。”
倪翔缓缓的俯在沈蕾的身上，像鸟啄似的吻着她的唇瓣，沈蕾紧张的闭上眼睛，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蕾，别怕我……”倪翔用温热的舌轻轻描绘沈蕾朱红的唇瓣，两手只是紧握住她的手。
“乖，嘴张开。”她一点也不想强迫沈蕾，只是用舌头不断的轻叩她的贝齿。
沈蕾微启樱桃小口，倪翔便飞快的窜入她的口中，追逐着她不断闪躲的丁香小舌。
她不断的吻着她，想要给未经人事的沈蕾一个美好的经验，更想把她的小舌诱入自己的口中。“嗯……”沈蕾发出诱人的呻吟，让倪翔更是深深的吻住她不放。
好一会儿，倪翔才放开快要没气的沈蕾。只见沈蕾不住的喘气，两颊染上浅浅的玫瑰色，让她看起来更加的艳丽。
“傻瓜，下次要记得呼吸，不然你可能会是第一个接吻到要送医急救的人。”倪翔失声笑了出来。
“讨厌！”沈蕾羞红了脸，躲进倪翔的怀里。
倪翔只是露出一抹微笑，紧紧抱着自动投怀送抱的沈蕾。这一刻，她等了好久好久。
“睡吧！我保证不会对你乱来的。”倪翔拉起被子，帮自己和沈蕾盖好。
说实在的，她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这些日子为了要消化合约的时数和不让自己闲下来胡思乱想，她没日没夜的赶电视拍摄、唱歌录音、参加节目录影，还得找时间去探沈蕾的班，她一天睡不到三个钟头。
沈蕾窝在她的怀里，好不容易等到气息已经平稳了，才抬起头来看着拥着自己的倪翔。她还撑着疲累的双眼，正温柔的用手梳理她的头发。
“翔。”她轻声的喊了一声。
“嗯？”倪翔慵懒的应了她一声，声音是温柔，是宠溺。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是我？就算你喜欢女人，我也不是你认识的女人里最美的吧？”沈蕾依然执着这个问题。
“因为你不认识我。”倪翔吻一下她的发丝，温柔地说着。
“什么不认识你？”沈蕾不解地问着。
“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很怕我？你是第一个看到我不尖叫的人，当时我在歌坛已经算很红了，可是我很讨厌这样，只想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要不是因为安琪拉，我才不会继续留下。而那时候我刚好遇到你。”
这是沈蕾第一次听倪翔说心底的感觉，她哭笑不得的说着：“那是我没见识，不认识你倪天后。”
“所以喽！我不是同性恋，如果那时我遇到的你是个男生，我想我也会毫不考虑地喜欢你。”倪翔露出一个微笑。
“就这样？”沈蕾不相信，理由就这么简单？
“还有，那天晚上你毫不考虑地从衣橱里扑进我怀里，我就觉得你会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第二天早上，在你一醒来对我微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陷下去了，爱上这个无邪的女孩。”
倪翔用手背轻擦沈蕾粉嫩的脸颊。
“这些年来，你也没有变得势利，这才是我真的一点一点爱上你的原因。有多少人接近我是为了一步登天，只有你不是。”
睡意一点一点的袭上倪翔，让她的眼皮慢慢的合上。
“我先回答你到这里吧，让我睡一会儿，其它的明天我再告诉你。”她在沈蕾的唇上轻轻一吻，就闭上了眼睛。
沈蕾却是睁着圆月般的杏眼，看着已经沉沉入睡的倪翔。
沈蕾没有挣脱她的拥抱，只是伸出一只手，摸着倪翔的脸。她比电视上看起来更瘦，少了化妆品的妆点，气色看起来更差。她这些天都没有好好吃睡吧！
她受到的是什么样的压力？逼得从来不会逼她的倪翔要她现在做决定？
在夜深人静、倪翔睡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回忆着刚刚两人的对话。
爱她吗？真的爱她吗？
不知道，不知道她对倪翔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是爱。
但她不想离开对自己呵护备至的倪翔，这是她可以确定的。如果说，爱她可以永远待在倪翔的身边，可以独占倪翔的温柔，可以独享倪翔的笑容，那么，她会学着去爱她，学着去爱这个深爱着自己的倪翔。
至少她对倪翔的吻并不讨厌，反而有一种小鹿乱撞的感觉。她摸着倪翔的嘴唇，温温热热的感觉，让她忆起刚才倪翔温柔的吻。
爱情就是这么简单吗!从未谈过恋爱的沈蕾眯着眼睛看着倪翔。如果她们这样谈恋爱，倪翔的名声会不会直线下降？这个社会不会认同这样不单纯的恋情吧，
如果倪翔是个男生，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了！这是她认识倪翔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希望倪翔是个男人。
不过，如果她是个男人，也许她不会这么容易就承认爱她吧！
在倪翔的怀里，沈蕾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闭上眼睛。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