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羞红了脸,埋进他颈畔。
裴季耘没让她躲,扳回她的脸,捧在掌心。「确定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即使在这样的状况之下,他仍不忘殷殷探询她的意愿,将她的感受摆在自身需求之前。
她柔柔一笑,拉下他,吻上他的唇,坚定地回他一句「不。」
再多说下去就是不识相了。他抛掉迟疑,深深地,沉入柔润娇躯。
「啊!」
她惊呼,咬上他的唇。
「痛吗?」
他谨慎地停下动作,关怀地审视她的表情。
「不是」
她有些别扭,低呼。「只是没心理准备。」讨厌,这要用明说,难道要她坦言,是因为太震撼了吗?
裴季耘恍悟,低低轻笑,如愿地迎上她,填满体内空虚,接续未完的缠绵。
怕压疼娇柔身躯,他体贴地不让自己的重量成为她的负担,充实而绵密的情欲律动中,不忘留意她每一分表情变化,确认她没有一丝勉强与不适。
「裴……大哥…」
她断断续续,柔媚娇喊。
「喊我的名字。」浅促呼吸,轻洒在嫣容上,漾开一层层醉柔的绝媚风华。
「耘……季耘……」她迷乱地喊了出声,喜悦有如一波波的浪潮袭来,一波未退,另一波又拍击而来,层层堆叠,冲击出道道狂喜浪花,从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她无意识地揪紧床被,几乎心慌的以为,自己无法再承受更多的美好与喜悦——
感受到她的激情无助,裴季耘拉来她的手,十指与她密密交缠、紧握,空与盈之间的销魂缠绵,得与失之间的酸楚等待,全都在这一瞬间,得到补惯,他沉切地,融人她体内,抵死痴狂,千万狂喜火花在体内爆炸成满天绚烂烟火,浓情进驻。
【第九章】
不用睁开眼。她便知道,他已远去,因为有他在,她便能感觉到踏实与安心的守护。心灵很自然的能够感应到他的存在。
没人呵护的手足,冰冰凉凉的,她眷恋地偎向枕被另一方,其间的温度早已散去,她还是很想感受他残存的气息。
脑海不由自主的回荡起昨晚的一切。以往,血气方刚的庄哲毅,一向只顾着宣泄自身的需求,没多顾虑她的感受,有时过于粗鲁的抓伤了她,也不曾发觉过,她几乎只是在勉强自己忍受。但裴季耘不同。从头至尾,他都极温柔细腻,每一记亲吻抚触、每一个动作。都给了她无尽欢愉,几乎没造成她任何的不适,是他。让她首度感受到两性欢愉的美好!
原来,性爱的高潮,不在于技巧或过程,而是一个男人最深沉的怜惜。
事后,他并没有将一身汗湿的身体瘫压在她身上,也没有翻个身,倒头就睡,而是抱起她进浴室,贴心的帮她沐浴净身,怜惜宠爱的举动,令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当下,她做了件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在浴室里挑逗他。
她还记得他当时讶然的神情。
「根据专家说,男人完事后,有一段时间是无感期,随着年纪俞大,恢复期就俞长,我很好奇,你的无感期是多久?」她附在他耳边,勾惑轻喃。
他错愕地微张着嘴,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大胆,软腻小手在他身上放肆作乱,他无法自已地轻喘,被她撩拨得浑身火热,压抑地问:「你——可以吗?」
「是‘你’行不行吧?」而后,她倒吸了口气,得到了教训——男人的欲望,是容不得挑衅的,因为填满下腹的充实感,令她再也说不出话来。现在她确定了——他的恢复期相当短!
这种事,在以前她是打死都做不出来的,就在浴缸里诱惑他,在满池热水中,火热缠绵——
但是,她并不后悔抛却矜持,因为是他,要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她只怕,不足以回报他深挚柔情的万分之一。
隐约记得,最后她倦累的靠卧在他臂弯中,是他帮她拭干身体,抱回卧房,倚偎着,相拥而眠。
她枕在他胸前,看见更早之前被她不慎咬破了皮的唇瓣,歉疚地轻吮了下。「对不起哦……」
他苦笑。「没关系。」看来,他明天是注定要丢脸了。
「睡吧!」他搂近她,将她安置在怀中最安适的位置,绵密护怜。
是他的怀抱特别舒适,还是因为有他全然的守护?倾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伴她人眠,这一夜她睡得特别香,连他几时起床都没发觉。
赖了近半个小时的床。总算甘心睁开眼,一手还留恋地轻抚另一方的枕头,摸索到一张纸条,她扭头看去。
絮雅:
今早醒来,见你睡得正甜,不忍吵醒你。
我下南部参加教学研讨会,预计七天,回来后,我有话要当面告诉你,乖乖的,等我回来,好吗?
还有,快起来!不、要、再、赖、床、了!!
季耘
这么说,她不就七天都见不到他了?讨厌,他怎么不叫醒她嘛!
光是看他端秀清逸的字迹,胸口就泛起无可救药的甜蜜,那句「乖乖的,等我回来」,满含着无言的眷怜,像是对他的女人,轻柔宠爱的训话。
「他的」女人!她喜欢这种感觉。
她笑得好甜、好甜,大致猜到他会跟她说什么。别说七天,七年她都等了!
她对着字条,顽皮地吐吐粉舌。「自己临走前都把室内空调弄好,舒服得要命,怎么能怪我赖床?」
她伸了伸懒腰,披衣下床,赤足踩在地砖上,拉开窗帘迎接冬日暧阳。
真惨,得过一个礼拜没有他的日子,她现在就已经开始想念了——
七天的时间很长吗?他不知道,但是对他而言,时间的流逝分分秒秒都在心底数着,不听话的脑子,时时跳出她宜嗔宜喜的娇颜,以及那晚,她的热情、她的娇羞、她主动大胆的言行……
那天早上醒来,凝视她在他床上恬适安睡的模样,一股男性纯然的骄傲与满足油然而生,他情不自禁地悄悄吻了她一记,几乎要舍不得离开……
他想她!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呐喊着对记忆中馨柔温香的想念。
打过两通电话回家报平安,她不在,应该是去上课了,他在答录机里留了言,没说什么,只交代他很好,要她记得三餐按时吃,之后,便没再打过。二十八岁的男人了,不该像个十七、八岁思春的毛躁小伙子,怕她嫌烦。
六天!六天两通电话,这已经是他的忍耐极限了,他好想听听她的声音、想抱抱她,感受她柔媚撒娇的姿态、想问问她,没有他在身边,有没有些许不习惯?
于是,研讨会结束后,他婉拒了校长等人尽地主之谊的后续招待,只说家中有急事,归心似箭。
他没打电话告诉她,想给她一个惊喜,心中暗自计量着见到她的第一件事,要先给她一记深吻,一倾相思。
大老远由南到北的开车赶回,尽管吞了两颗晕车药,身体仍是略感不适,但他并没回家休息,而是直接来到校门口等她,心里想着她见到他时,会是什么表情?
他唇畔泛起浅笑,已经开始期待了。
他知道她今天下午最后一节有课,看了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他留意着往来学生,没打算下车,在她没毕业前,他们的关系最好低调处理,免得风声绘影的传开,只是让她徒添困扰。
没一会儿,熟悉的倩影走人视线,他正欲摇下车窗,另一道声音快了他一步——
「小安!」
只见她往另一个等候着她的男人走去,交谈了几句后,坐上机车后座,扬长而去。
他无法解释,为何不出声喊住她?!他在等什么?等她拒绝,还是等她接受?
那一刻,他发不出声音,也无法有任何的动作,脑袋甚至是空白的,就这样,看着她上了庄哲毅的车离去——
这,就是他等的答案吗?
他按住脑袋,命令自己不许多想。也许,他们只是单纯的叙叙旧……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走进冷冷清清的家门,坐在客厅里,静候她的归来,陪他晚餐,然后告诉他,没有他的这些天,她是怎么过的……
她,会想念他吧?
她,会如那晚般的温柔多情吧?
她,会告诉他,她要的人,是他,对吧?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