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不!放开我、放开我!〞半刻过后,夏侯焰总算想起还有挣扎这回事,双手抵住西门独傲的身子,执意将自己推离他裸裎的胸口。〞放开我!唔……〞怎么能!他怎能如此羞辱他!

被封住的唇死命地抿紧,这是他唯一能做的抵抗,就算微弱得可笑,他也不愿成为任人欺凌的玩物!

〞挣扎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西门独傲似笑非笑地退离他的唇,勾起的邪笑像是在说他无谓的抵抗既可怜又可笑,只是夏侯焰看不见,兀自苦苦挣扎。

拇指在他因紧抿而发白的唇上来回游走,他顽强的表情让他忍俊不住地哼笑,〞你敌不过我的。〞

绿眸染上愤怒的火焰,有别于他刚刚失神的死寂,虽然看不见,仍能准确射向西门独傲的脸,〞就算是要咬舌自尽也不容你这般羞辱!〞

〞有胆就试试!〞狠话一落。他手指扣住夏侯焰的下颚,施力强迫他开启双唇,俯首探进他的嘴里,强横的舌填满不情愿的口,霸道的气势、刚强的体魄压制着夏侯焰,让他动弹不得。

〞唔……不要……〞

〞你是我的,除非我不要,否则你夏侯焰永远属于我。〞双手滑下水面托抱起他,转身走到湖边,西门独傲低头含吮他粉色的诱人乳尖……

晕过去了。西门独傲接住他孱弱的白皙身子,放纵自己的炽热在昏厥的夏侯焰体内宣泄压抑已久的热浪。

〞殿下、殿下……〞

双眸缓慢露出碧色的绿瞳,立在床沿频频呼唤主子的怵言总算松了口气。

〞是怵言吗?〞干渴的喉头困难地吐出话语,伸长手在半空中挥舞,最后落入因练功而显厚实粗糙的手掌。〞你还好吗?〞

自己病成这德行还问他是否安好,怵言摇头叹气。〞我没事,倒是殿下昏了好些天。〞

昏?〞我怎么了?〞夏侯焰欲生起身,无奈力气像全被抽光似的,无力撑起自己,股问的痛更让他只要轻轻一动便疼痛难当。

如此看来,那不是梦了……夏侯焰在心里叹道。倘若只是恶梦一场那该有多好,他宁可留在契丹继续被视作野种,但是契丹已经亡国了,唉。

怵言不明所以,只当他生病无力,出手扶他生起。

〞现在觉得如何?需不需要请大夫看看?〞

他摇头,苍白依旧的唇饮进怵言送来的水,总算解了喉间的灼热。〞我人在哪里?〞〞怵言?"身边温暖的气息忽地消失,夏侯焰心惊地挥舞双手。〞你在哪里?不要吓我!

怵言!〞

怵言赶紧上前让主子抓住他,迟迟才道:〞我们在镇远府,西门独傲的将军定。〞身为亡国奴又屈居敌人屋檐之下,虽说他本就无忠于契丹之心,但主子是契丹人,他多少是有点顾忌。

〞西门独傲的宅邸!?〞他在西门独傲的宅邸:〞怵言,带我走!我不要在这里,带我走,走得愈远愈好!不能留在这,我不能……〞

〞殿下请冷静!〞怵言反手握住主子纤细的双臂,被这份他从未在主子身上见过的慌张震住。〞殿下!如今我们是战俘,只能任人处置。〞

战俘!夏侯焰的金发因为摇头而散乱,半遮半掩的容颜除却脆弱只剩害怕。〞我们不能留在这儿!西门独傲他……〞

〞我怎么了?〞

低沉的嗓音慵慵懒懒进入夏侯焰的耳,乍听之下是全然无害,但夏侯焰心知肚明。这名男子没有一刻无害。

〞我打扰你们了吗?〞瞇起的黑眸看着夏侯焰凌乱的衬衣、削瘦的肩、白皙胜云的胸膛、散乱的金发与无神脆弱的绿眸,皆在无意中燎烧他腹间的欲望与……厌恶。

那该死如天人般的圣洁无辜是要装给谁看?要谁同情?

〞将军。〞没有察觉到西门独傲异样的怵言起身行礼,退至一旁。

〞怵言?〞为什么要用这般恭敬的言词对西门独傲?〞怵言,你……〞

〞他已是我西门独傲的下属,你有什么意见吗?〞西门独傲径自替怵言给了答案。

〞我仍可负责照顾殿下,保护殿下安全。〞这是他答应归入镇远府的原因,虽然他并不明白何以西门独傲会应允让殿下和他一同住进镇远府。〞一切与契丹灭亡前无异。〞怵言用自己的忠诚为他俩换一个栖身之所?夏侯焰再也无力坐起,瘫倒在床铺上频频摇头,难道这就是他的宿命?

〞殿下?〞从未见主子有过这般绝望的神情,一时间怵言也慌了。〞请殿下明白,若怵言不答应,你我只有死路一条,我只求护殿下周全,别无他意。〞西门独傲丢下〞顺我者生,逆我者亡〞两条路给他选,为了主子他又能如何?以他的能力,根本无法带主子冲破镇远军的包围逃出幽州啊!

〞我明白。〞扯出一抹苦笑,夏侯焰只能认命,谁教他眼盲,注定成为他人的负担。〞是我对你不住,连累了你。〞

〞别这么说,怵言心甘情愿。〞从一见到主子就立誓尽忠,他不觉得自己被连累什么。〞

怵言会保殿下周全,与契丹未亡前一样。〞他再次保证。

〞不会一样了。〞低喃出对将来的无奈,他知道一切都会不一样,并非怵言所以为的没有什么会被改变。

〞殿下……〞

怵言想反驳夏侯焰的说法却被打断。

〞出去。〞当他不存在吗?被主仆二人冷落在一旁的西门独傲,终于忍不住动气了。

〞殿下身体未愈,需要静养。〞他进镇远府,并不代表对西门独傲尽忠,他怵言只有一个主子--夏侯焰。〞请将军离去。〞

西门独傲挑起眉,颇有兴味地连呼啧啧:〞这里是我的镇远府,可不是契丹王城,我待在哪儿还需要你的同意吗?〞

〞我的职责是照顾殿下。〞怵言毫不退怯的应答。

〞契丹已经亡国,没有什么殿下不殿下的!你既已归人我摩下就该听命于我。〞蠢奴!

难怪注定只有奴才命:〞出去!〞

〞恕怵言无法从命。〞

〞你不怕我杀了你?〞西门独傲威胁道。

〞不要!〞出言喝止的是床榻上听出西门独傲杀意正盛的夏侯焰。〞怵言,你先出去。〞

不能让怵言白白送命,他已经连累他太多,不能连他的命都拖下水。

〞殿下……〞

〞先出去吧。〞夏侯焰命令道。

〞是。〞怵言依令退出房内。

西门独傲反身关门上闩,一步一步,刻意缓慢且发出声响地走近床榻,黑眸注意着听他脚步声愈近、眉头蹙得愈紧、唇咬得愈苍白、身子骨愈是颤抖的夏侯焰。

呵,光是用声音就足以折磨得他不成人形,像风雨中独在巢中的孤雏,可怜兮兮。

〞怕我吗?〞掌心搬上他苍白的颊,还来不及感觉到肌肤的触感夏侯焰已经怕得跳开,摸索四周吃力地爬到床的最角落缩成一团。

〞不要碰我。〞

〞你愈是这样,我愈是想要你。〞西门独傲握住垂落在床的金发。一个瞎子,看不见任何东西,更看不见自己的发被他握在手中把玩,多可惜,如果他看得见,此刻自己就可以看见他更惊恐的表情,那又多了一项乐趣。〞尽管逃、尽管躲,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你。〞

夏侯焰将脸埋进屈起的双膝,不去听、不去想他信誓旦旦的言语。他只怕他又像在湖边那样,将他的自尊狠狠踩在脚下践踏蹂躏,他禁不起那样的一辱,再也禁不起!-"怵言是一个忠心的护卫。〞微卷的金发与修长的手指交缠,西门独傲抬手将发凑近鼻间,嗅着婢女在他昏迷帮他沐浴时所用香料的气味,淡淡的香味如同江南夏初盛开的茉莉。

绿眸从双膝间露出,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因为感觉不到西门独傲人在何处,可又不敢伸手探索而慌张蹙眉。

他人在哪里?离自己有多远?又要对他做什么?一连串的疑问在心里冒出,化成害怕与惊惧。夏侯焰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多久,他需要怵言,需要一个能让他安心的人在身边,才能消除一些他对西门独傲的恐惧。

〞想逃吗?〞长臂一伸,勾揽夏侯焰的腰,轻而易举地将他扯进怀里,西门独傲倚在床梁,欣赏他徒然无功的挣扎,和想呼救又怕守在外头的怵言闻声冲进来见到这情景的压抑。〞怕让怵言看见这一幕?〞

〞放开我!〞生病末愈的暴吼听来像轻喃,一点威吓意味地无,听得西门独傲直叹。

〞刚出生的猫都叫得比你大声。〞

夏侯焰咬牙垂下脸,双手揪着被褥,忍住一波又一波的晕眩与难受得几乎撕裂全身的异样感受;西门独傲的接近唤醒他的身体在湖边的记忆。

自小就看不见的他,为了补足自己眼盲的缺憾,便不停锻炼其它的感官,努力让自己过得与常人无异;眼不能见,至少也能用身体去感觉周遭事物、用手去看东西、用耳去听辨来者何人……再逼自己一个一个去记,久而久之,靠身体记忆已成习惯。

此刻,他恨自己有这份可笑的本颔,他全身上下因为西门独傲的接近而忆起当日难堪羞耻的感受!

〞放开我……求你放开我!〞不要再这样折磨他,他只是一个于世毫无用处的瞎子啊!〞

放了我……你!〞

〞休想。〞壮臂加重紧箍的力道,斩钉截铁的语气告知绝不改变的意念。〞我说过你属于我。〞

〞我不过是个瞎子,你……〞

〞你和怵言的主仆之情好到什么地步?〞西门独傲问。

夏侯焰一愣,想不透他此问的用意何在。

〞怵言是个忠仆,你夏侯焰又是个怎么样的主子,值得他为了保你,委屈自己投入我麾下,嗯?〞曾与怵言过招片刻,探出他有的是本事独自一人逃出幽州城,偏偏,他为了夏侯焰甘愿留下。

〞你到底想说什么?〞夏侯焰不明白他的话。

〞他为你屈居成为我手下,而你能为他做什么?〞

失焦的绿眸蒙上顿悟与不可置信,缓缓回头,感觉到脸颊拂过一股热气与浓浓肃般的血腥味。

〞不相信?〞眼盲心倒不盲,他早该知道的,那日在契丹王城内听见的那番话,便可知夏侯焰绝非属世俗愚昧之流。

〞我能以你的命要胁怵言为我所用,当然也想看看你这个做主子的会怎么看待他的命。

〞〞顺我者生,逆我者亡。你要不顾怵言的命违抗我也可以,或是从今以后依顺我也成,怵言的生死就全看你如何抉择。〞他只手托颊靠在屈起的膝上,观赏好戏似的看着夏侯焰因他所言而忽白忽青的脸色,〞你的决定呢?〞

〞这般凌辱我于你有何好处?契丹可曾犯你大唐疆土、伤你丝毫,让你以此作为报复?

〞夏侯焰不懂。

〞契丹与我既无怨也无仇,只是很不巧,大唐皇帝欲取契丹一统北方,你正巧被我遇上,而我也一时兴起想将你纳入掌心把玩,无因无果,全系巧合。〞

〞折磨一个目不能视的弱者会让你感到快乐?〞夏侯焰忿忿地说。

这句疑问让西门独傲的眉拧起,他移转话题道:〞你的决定如何?〞

他的言下之意是若不顺从,他将取怵言的命;已经连累怵言够多了,他不能再害他丧命。

双肩因沉重的呼吸而颤动,轻启双唇吐出可悲的决定:〞随你,一切都随你。〞

语毕,一只手扳过他的脸,还不及意会西门独傲要对地做什么,双唇已被牢牢锁进霸道的封缄之中,了悟之余却吐不出内心深处的叹息。

他终究逃不离乖舛的宿命,和注定终生眼盲一般,他躲不过既定的命。

不挣扎了,再多的挣扎、再怎么抵抗宿命,只会让自己落得更悲惨的遭遇。那日的不肯以身殉国换得今日西门独傲的百般凌辱,若再违抗无力改变的命运,只怕这回将危及他人。

不了,就此认命吧,一个瞎子哪里需要什么傲气,于世无用之人何来尊贵之说。夏侯焰反复对自己这么说着,努力想说服自己不要在乎被践踏的一切。

哪怕被践踏的是他仅存的孤傲与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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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男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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