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五年后花莲
海潮不停拍打岸边，激起了汹涌浪花。冬天的严寒在暖阳的照耀下融化。
岁岁年年冬相似，只是心境不同。
伫立在海岸边的海洋公园，非假日的游乐场里显得有些冷清，凛冽的空气在阳光照射之下，变得清新芳香。
海洋公园是最近几年新起的东部游乐景点，许多人携家带眷来此寻找与西部完全不同的气氛和童心，里面的游乐设施五花八门，琳琅满目，教人忘记了原本的琐事烦恼，全心全意投入玩耍的时光。
然而这对段语翰来说，这些玩意儿，一样也勾不起他的玩兴。
点燃一根香烟，一片苍茫的蓝色海洋，载不尽许多愁。
「段总裁似乎有心事？」一个银铃清脆的声音响起，一张青春美丽的脸庞霎时映入眼帘。
「不，没有，我只是觉得这儿空气太闷了。」段语翰随便丢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不管眼前的美女如何向他展现风情。
「闷吗？那我去叫她们把冷气开大一点。」杨玲玲立刻站起身，转头就往柜枱的方向走去。
「总裁，别板着一张脸嘛！笑一个！」坐在他左手边的杜冰哲猛对他耳语，只可惜段语翰并不领情。
「别这样，人家杨小姐可是费尽心思想要招待你呢！还带你来这个地方，你好歹也给人家一点面子！」孟雅阳也在一旁帮腔，「杨小姐可是我们跨足旅游业的开门之钥，千万别得罪她！」
「就是因为我们开始要往旅游业发展，我才带你们几个来这里，不然我是绝对不可能来这种地方耗时间的。」
段语翰仍是黯沉一张脸，弹掉手上的烟蒂，缓缓站起身，往咖啡厅门口的方向走去。
这儿是海洋公园里面的一个贩卖据点，从后面的出口望去可见到远处的海浪不停的拍打上岸，他转了个头，走向人烟稀少的游乐场走道上。
五年了。
她离开他已经五年了。
这段期间他几乎封闭了自己的情感，专心冲刺于事业，于是龙腾的版图越来越大，越来越蒸蒸日上，但是对于爱情，他却依旧是紧闭心门。
段语翰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言薇依离开他的事实，她走得那么突然，走得那么仓卒，她带给他一夜的回忆，更甚她的倔强跟温柔教会了他原来爱不是那么的可怕……
她留下的那些画像，他都珍藏着，把每一幅画都拿去裱框，但每每看到自己的脸，他就再度心痛……
为什么在他学会爱之后，她就离开他？彷佛是一本故事里最精采的部分，看得正热衷的时候，就被猛然的撕掉了一页，徒留憾恨。
为什么？
为什么恢复记忆以后不愿意跟他好好谈谈？难道他真的就像是洪水猛兽那么可怕吗？
难道她回到那个家会比较快乐吗？
他不懂！他不懂！
那些资料上明明就显示她在那个家不曾快乐过……
在他还想着过去的往事懊悔之际，突然有一阵冰凉的感觉袭上了他的膝盖！
段语翰缓缓低下头去，只见一坨好大的冰淇淋就这么黏在他的名牌西装裤上……
「对……对不起！」
一个小小声的童音响起，他低头一看，一个比自己矮上好几倍的小男孩，抬起一张粉嫩圆润的小脸正露出慌恐的表情看着自己。
「小武！」
就在段语翰想着要狠狠教训这个小男孩时，却在人行道的另外一端急急奔来另外一大一小的人影……
言薇依！
「妈妈！」
闯祸的小人儿似乎知道救星来了，连忙拔腿就跑到另外一个方向，而段语翰也张大了眼睛，是他在作梦吗？为什么她会再度……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你跑什么跑？就跟你说玩缆车要从这里过去，你跑那么快，你敢一个人坐缆车吗？」女人轻声责备小人儿。
「可是……妳跟哥哥走那么慢……」叫小武的小男孩似乎有自己的主张，噘起小嘴说。
言薇依的长发在冬阳照耀下闪着另外一种光芒，瓜子脸儿仍像当年那样白皙美丽，一双水眸不再是当年老是噙着泪水的悲伤，换上了属于母亲的坚强……
她不是应该死在那一场意外车祸中吗？警方说车子沉得太深了，打捞上来却已经看不见她的尸骨，判断有可能是被鱼啃蚀，就这么葬生在海里……
他原以为只有来生再相见，却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能够再度看到自己思念的人。
时间在她的身上起了魔法，当年她犹是个纤细的少女，而如今她的美不减当年，甚至变得更美了，成了另外一种成熟的少妇韵味，宛若盛开的花朵。
但是这两个小孩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就在他痛心自己失去她的同时，她投入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
眼前的女人似乎没有发现朝她缓缓走来的男人，仍自顾自的跟她怀里的小男孩谆谆告诫着，「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可以跑吗？跑那么远，妈妈还带着哥哥耶！要怎么追你，这么皮！等一下迷路了被坏人拖去卖掉，你就看不到妈妈了！」
「弟弟，你的冰淇淋咧？」女人旁边那个跟小武长得很像的另外一个小男孩发出了同样的声音问。
「我的……我的冰淇淋……」
小武的大眼飘向后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言薇依抬头往前看──
时间彷佛在那一瞬间停止了。
她没有想到这辈子会再看到这个男人，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了她最难忘的思念……
他，变得憔悴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一向悠游社交界的莺莺燕燕之间？
怎么会这些年不见，他却多了一份沧桑和……痛苦的感觉？
高挑的身材仍是标准的模特儿衣架子，只是原本的傲气和不可一世却已经撤下俊美脸孔，换上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深锁的眉心让她知道他过得不快乐……
但是她不能接近他！
她一想到当年她已经签下离婚切结书，她就不能够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
他有沈怜了，有他最重要的龙腾集团，她跟他已经是不同的人生了！
「薇依！」
「你认错人了！」
只见她魂萦梦牵的那个大男人就差那么一步就要抱住自己，言薇依连忙后退一大步，一张小脸霎时惊慌失色。
「认错人？」他扬起浓眉，质疑她的问句，「我怎么可能会认错人？妳明明就是言薇依！」
「妈妈，我刚刚不小心……把冰淇淋弄到这个叔叔身上……」小武勇于认错，介入在两个尴尬的大人中。
「什么？」言薇依往下看去，啊！果真好大一坨冰淇淋就这么从他的膝盖下滑，她、她真是败给自己的天兵儿子！
「这是妳儿子？妳什么时候又再婚？」段语翰的思绪在见到这个小女人之后，一古脑的问题全部冒了上来，他才不管他的裤子是否被冰淇淋弄脏！
「我、我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言薇依！」她心跳狂乱，随手从皮包里掏出了一千块，「这……这一千块给你，当作衣服的干洗费，对不起。」
言薇依一颗小脑袋摇得跟博浪鼓一样，彷佛肾上腺素狂猛爆发，左边夹一个儿子、右边也夹一个儿子，拔腿就跑！
「薇依！」
他正想要追过去，但极度不识相的杨玲玲跟其它的干部一把把他拉住，「段总裁，原来你在这里啊！我们要去搭缆车了，听说上面更好玩呢！」
该死！他烦躁的扯掉领带，只见那母子三人早已脚底抹油，溜得比谁都还要快。
「你们别拦我，我刚刚看到薇依了！」
「夫人？」孟雅阳等人面面相觑，最后伊绮中忍不住说道：「总裁……我们现在是十一月份，不是七月……」
「薇依还活着，你们看看我脚上的冰淇淋，这是薇依的孩子弄的！」
「孩……孩子？」老天爷，他们的总裁到底是病了还是疯了？
他换下原本的冰山面具，如今的他又有了重新燃起希望的兴奋表情，「她刚刚往那个方向跑了，冰哲，你们快点去打听薇依的下落，我要把她找回来！」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这么轻易放过这个小女人了！
无论她有没有改嫁，有没有背叛他，那都是其次……
只要她还活着，他就有了另外一种希望……
怎么会发生这么巧的事情！
她明明就已经离他离的很远啊！想说此生不可能再见到他，不可能再踏进那种遥不可及的富贵世界里……
她拿出吃奶的力气一路狂奔到地下停车场，一面大喊着，「汉宁，我们不玩了，开车回家吧！」
才刚刚把车停好的庄汉宁，一脸错愕地看着言薇依抱着两个儿子狂冲向自己，那模样好像是在逃难似的。「怎……怎么啦？不是才刚上去吗？」
「我们不玩了，回家。」她连忙把两个儿子丢上车，自己也坐上了车，「等会儿再说，现在先开车！」
「妈咪～～」
两个小男孩异口同声的哀嚎了起来，呜呜呜，这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有到海洋公园玩的机会耶！
「究竟发生什么事？」庄汉宁看她神情不对，再度发动车子，开往回家的路上。
「我……看见段语翰了……」
「什么！怎么会这么巧？」庄汉宁也大吃一惊，「他怎么会来这里？」
「不晓得，也许是谈生意吧？」她摇摇头，不想再多说。
「那妳有跟他说……」他偷瞄了她一眼。
「不……我什么也没有说，他居然还认出我来，害我吓得连忙带着小文、小武跑走……」
那一年，她不幸坠海，却没想到她大难不死，被附近的观光客救了起来……
她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怀里还有沈怜给她的地址字条，不过经过海水的洗刷之下，只剩下庄汉宁的地址还可以模糊辨出，医护人员打电话通知他，而她因祸得福，由于这次的撞击将脑袋的血块清除，她奇迹似的恢复了原本的记忆，而在住院的期间，言薇依也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靠着庄汉宁的协助，隐姓埋名，来到花莲这个地方跟他合资开了一间民宿餐厅，一面待产一面经营，生活虽然苦了点，但是她却觉得这样的生活还是比较踏实。
「妳……没有想过要回到段语翰的身边吗？」庄汉宁小心地问道。
「怎么可能！」她睁大了眼睛，一口否决，「我再也不要过那样的生活……我要我的爱情只有属于两个人的世界……我的情人必须要真诚待我……不是利用我……」
「是吗？那么为什么妳不肯再接受我？」庄汉宁苦笑。
「我……」
言薇依顿时哑口无言，没错，这些年来都是庄汉宁在照顾他们母子三人，总是台北花莲两地跑，但是……
她就是没办法爱庄汉宁啊！段语翰之于她的人生，已经像是烙红的铁，火烫烫地烙印在她的心里，成了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原来这世界上的确有一种爱情是只要回味就好，太靠近反而会害自己受到伤害。
她曾经失去的记忆又恢复，她却在心中暗暗祈祷，这一段回忆只要自己好好守住就好，其余的，就希望段语翰得了选择性失忆……
「算了。我会等妳的。我知道他给妳太多的回忆……」庄汉宁苦笑，继续开车……
然而言薇依的祈求，上天似乎没听到。
段语翰张大了眼睛，看着这一间以原木打造的民宿咖啡厅，这五年来，原来她就藏在这里！
这间原木打造的民宿咖啡厅，特意弄成了欧式休闲木屋的风格，木制格子的窗户旁，特别以浅粉红色的布帘遮阳，翠绿的盆栽跟成熟的褐色基调与明亮的窗子，搭配成了这间名叫「童话」的民宿咖啡厅的特色。
自从那一天在海洋公园看见言薇依后，他的生命就出现了新的意义。彷佛就像是再度看到一丝光线，照耀了原本荒芜的园地……
他动用了龙腾集团所有的人脉，终于找到了言薇依最后的落脚处──这间民宿咖啡厅。
「总裁，关于夫人这五年来的生活，我刚刚有跟附近的居民打听过了，要听吗？」就在段语翰正想要打开车门，伊绮中从远处跑来。
「好，你说！」嗯，先听听她这些年来怎么过的也好。
「根据附近居民表示，『童话』是从三年前开始营业，邻居们说她的丈夫每周末都会从台北开车回家，他们以前是同一所大学的学长学妹，一家子跟这附近的居民都相当友善……」
「丈夫？」他的眉头皱紧，半瞇厉眼，冷冷说道。
「呃……」伊绮中听得出总裁上扬的语音中带着诸多不满和……愤怒！
「哼！她唯一法定的丈夫只有我！」他的齿缝中迸出妒意。
同一所大学的学长学妹？
段语翰咬咬牙，心里彷佛猛然的被撞了一下，百味杂陈，他在痛苦失去这个小女人的时候，难道有人趁虚而入？
这些情报让他想起了多年前，言薇依坠楼时写的那一封信上面，的确提到她曾经有一个男友。
原本他还担心，她一个小女人怎么过活？结果……结果她还是忘不了旧爱？还帮他生了两个小孩？
那时候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也许言薇依会回到前男友身边，但是派了人去那儿盯梢过，但却没有下落。
莫非这个小女人用了他不晓得的手段，「瞒天过海」与旧爱再续前缘？
段语翰隐忍不住下了车，快速大步的往前走去──
「欸！总裁，等等我啊！」
伊绮中连忙也跟着下车，深怕总裁在一气之下做出惊人举动……
「欢迎光临～～」
就在他推开门的那一剎那，两张一模一样的幸福微笑映入眼帘，两张有些过大的儿童围裙围在双胞胎兄弟的身上，显得可爱而俏皮。
「啊！被弄脏的叔叔～～」小武很快地认出开门进来的段语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上次真是对不起！」
「叔叔您来得真早，请问您要点什么？」
小文倒是一派生意人的模样，亲切的笑容外加礼貌的拉着段语翰的大手，带着他来到靠窗的地方坐下，还拿出了比他的手臂长的菜单给他，「我们今天的特餐是黑猪肉香肠特餐喔！我妈咪的手艺很俸，吃过的人都说赞！」
言薇依究竟是给这两个小孩什么样的训练？
段语翰原本一脸怒气冲冲，在看到这两张一模一样的可爱笑容就时，怒火就减去了一半，他浏览了一下这里的装潢，鹅黄色的灯光温暖了整间屋子，也许是因为他来得太早，这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客人；每张桌子上铺着白底红条的格子桌巾，上头还十分雅致地摆上了一朵扑鼻芬芳的百合花……
呵呵～～这果然很像言薇依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像当年，他在碧潭河岸看到的言薇依……
就在他还在打量着这间屋子时，原本安静的店里突然传来了碟子的碎裂声。
他怎么会出现在店里？
言薇依刷白一张小脸，手捂住嘴，怎样也没有想到，段语翰居然会追自己追到这儿。
「妈咪！」两个小孩闻声跑去，拉着她的围裙。
「看到我还是那么惊讶？」他扬眉，缓缓站起。
「我……」她没有办法回答，虽然她有想要逃跑的举动，但……这栋屋子已经是她最后的退路了，她还能去哪里？
「我想，应该是我看了妳之后比较惊讶吧！」他拉开了椅子，向她走去。「这五年来妳知道我有多痛心吗？我以为妳死了……」
事到如今，她明白再装傻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牙一咬，坦承说出实话，「我……走之前不是有给你写了一张离婚切结书？我想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没签字之前，妳永远都是龙腾集团的夫人，段语翰的妻子，谁教妳跟别的男人又结婚，还给我生了这两个双胞胎？」
原本消了一半的怒火被言薇依这样的言语又挑拨了起来，段语翰忍不住对她大吼，小文小武连忙站到言薇依的面前，挺起小小的身子大声说道：「不要欺负我妈咪！」
「我跟谁结婚？段语翰，你可不要乱说！」
言薇依觉得他的指控有些莫名其妙，怒火也跟着上升，拉开两个儿子，大声的说着：「沈怜当时全告诉我实情了！」
「什么实情？」这小女人最好不要想骗他！
「你是因为老太爷的关系才娶我，不是吗？既然我帮你完成了这项任务，你是不是应该还我自由；更何况那时候你已经有了沈怜，沈怜又替你怀了孩子，而我只不过是你的一个玩偶，该落幕的玩偶！」她的怒气涨满小脸，扯着高八度的声音嘶吼。
「我哪有把妳当成玩偶？我从来没有这样认为！」他为自己辩解，「更何况沈怜根本没有怀孕！」
「什么？」言薇依有些错愕。
「当年是沈怜用计让妳离开我，她根本没有怀孕，她还教唆妳那两个没良心的舅舅、舅妈杀人灭口以绝后患，不过他们没有嚣张多久，因为公路上的摄影机将所有的过程都拍了下来。」
「什……什么？」有这种事？她震惊的无法言语。
言薇依因为想要躲避他，所以就连董齐居他们也没有联络，而坠崖之后又是手术开刀、怀孕……这一连串的事情让她忙得无暇去顾及跟外界的联络，但是没有想到，她原本以为就此告一段落的事情背后，仍延伸了更多更冲击的事件！
「这些年来妳大概都不晓得这些事情吧！」段语翰缓缓地说着，黑眸中净是痛苦神采，「妳根本不知道我为了妳，动用了多少警力去打捞妳的尸体，妳一定也不知道我拒绝掉多少晚宴或者哪些女人的邀约，还替妳盖了一座没有尸骨的华丽墓园，在这些年来独自承受失去妳的心酸痛苦……」
他一双带着痛苦的眼眸扫过这两个可爱的小男孩，「妳倒是过得很好嘛！离开我妳很快乐，是吧？哈哈！妳只不过是一个被无辜牵扯进来的女人……跟自己喜欢的男人结婚、开店、照顾小孩也许更为快乐……」他苦涩的笑开，那模样令言薇依好心痛。
「我没有结婚！」她爱他啊！怎么可能还会接受别人。
「妳没有结婚？」这下子换他吃惊了，「妳没有结婚，那这两个孩子怎么来的？」
「我……我坠崖后被游客救起……那时候我手中还握着沈怜给我的地址……结果没想到被海水冲刷下只剩下我前男友的联络方式……」
她缓缓地说这出一段故事给他听，「我因祸得福，因为坠崖时重击头部，上次的瘀血在这次的手术里面一同被清除，所以恢复了记忆，而我也在那个时候得知我自己怀孕了……」
「难道……难道这两个孩子……是那一天新年……」她的话语让段语翰震惊，没想到会有这样出人意外的结局。
「他们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她紧紧抱住两个孩子，母性的光辉和保护他们的严肃在她的身上表露无遗。
「妳在说什么傻话！这两个孩子就是我龙腾集团的继承人啊！」他向前走去，「跟我走，薇依，我会给你们名分还有安定的生活。」
「我们现在就很安定，我说过我已经签了离婚切结书，就算事情已经厘清，但我们离婚了也是不争的事实。」
她再度拉着孩子往后退，一字一句说得坚决，「我受够了什么继承不继承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孩子踏上我的旧路，你身边没有女人是暂时性的，但是以后呢？难免不会有更漂亮、更年轻的诱惑找上门！我绝对不会答应你的请求！」
「妳怀疑我的真心？」他苦笑的拍拍脑袋。
「我再也不想要重蹈覆辙了。」她被伤透了。这一次，她再也不愿做个被蒙在鼓里的娃娃！
「那么我就从新开始。」他坚定的说，眼神有不容忽视的决心。
「什……什么？」闻言，她的肾上腺素又立刻上升了起来。
「我要重新追求妳，要告诉妳这一次我是真心的！」他发下了誓言，随即露出了迷人的微笑，「以后，我会天天来报到，我要告诉妳我是认真要跟妳谈恋爱，而我也只要妳当我的老婆！」
言薇依望着他如同往常迷人的俊脸，她突然害怕起来了，因为她知道，他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