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夏风舟一早起床,静静地欣赏着犹在睡梦中的颜霓,并将自己的被单覆在她单薄的身子上。
如果他没有接下这一次的案子,他不会遇见这麽可人的她;但若不是这种状况,他也会心安许多,至少不会那麽心虚。
他凝神细想着,颜霓忽然一个侧翻,脸颊贴上了他赤裸的胸膛。
他习惯睡觉不穿衣服的,但为了尊重她,他只好穿了件短裤。
他的脸颊燥热,生理的反应开始令他骚动不安了起来,他的视线贪婪的放在她露出被单外的雪白手臂上,忍不住想伸手触摸……
眼看着就要接触到了,他却心虚地停了下来。
这样太小人了,好像在吃人家的豆腐。
於是他将手移剽她细细的发丝上,轻轻的把玩着,她却又一手搭上了他的腰,温热的气息轻拂着他的胸膛,柔软的手贴着他的身子。
天哪!你这不是在折磨我吗?我可禁不起你这般诱惑啊!他皱起了眉,内心里痛苦的挣扎着。
「啊!对不起!」乍醒的颜霓发现自己如此失态,连忙退得远远的。
「你……醒啦!」他困难地咽了咽口水,难抑失望的语气。
「你怎麽这麽早起来?」她坐起身子,整理一头乱发,再拢了拢衣领,「我的睡相很难看吧?」
「呃……不会,你的睡相很……诱人。」
「色狼!」她双顿绯红地啐了他一句。
「欣赏又不犯法,至少我没有行动,若是我行动了,你才有资格骂我色狼。」
「那你看见什麽了吗?」她一脸孤疑地质问他。
戏谑的笑意挂在夏风舟的脸庞上,「我看见……你自己靠过来抱住我,引诱我犯罪。」
「你……」
颜霓羞红了脸,火速跳下床,冲进浴室躲了起来。
*******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颜霓和夏风舟两人已是形影不离,彼此毫不设防地让爱的因子悄然进驻於心。
夏风舟燃起一根菸,独自坐在房门外。
「睡不着吗?」颜霓拿着两瓶清凉的饮料,在他身旁的倚子坐下。
面海的房门外是宽敞的阳台,饭店在这儿摆设了贞椅让房客们纳凉聊天。放眼望去,有人三三两两地漫步在海滩的各个角落,有人闲适地坐在房门口谈天笑语、悠游自在。
「洗好澡了?」夏风舟伸手接过她拿来的冷饮。
「嗯!」
他们像认识多年的朋友般轻松的对话,这种毫无距离的感觉让颜霓觉得好温暖,旦这悠闲的假期却马上要结束了。
没来由的伤感忽地爬上心头,她轻叹了口气,起身面对海景凝思着。
「怎麽了?」他走到她身畔,关心地问道。
「美丽的假期又要结束了。」她像小孩子一般嘟起嘴,以赌气似的口吻说道。
「你很喜欢旅行吗?」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嗯,每一次出国,我都是带着探险的兴奋心情去的,那种感觉又陌生、又危险,可是却又给我-种莫名的安全感,我好喜欢这种感觉,但是,旅游过後的心情落差,每一次都让我难过好久。
「不过,我还是喜欢旅游,所以,只要我心情不好,我就会就出国散心,我已经去过很多国家了喔!」她陶醉的说着,忘了刚才对假期即将结束而依依不舍的心情。
「你很能享受生活嘛!」他动容地望着她脸上因为快乐而绽放出的光芒。
轻风抚过她的发丝,拂在她清丽的脸庞上,在夜色之中,那一双盈盈秋瞳越显得璀璨,夏风舟不禁看得痴了。
他以一道灼热的目光热烈地燃烧着她,她羞怯地垂下头去,下巴却被他伸手托起。
他将自己温热的唇覆上她的,试探性地轻啄她柔软的粉唇,轻轻含住那娇嫩的唇瓣,然後他渐渐无法自持,开始迷恋地辗转吸吮。
一双有力的手适时轻揽住她微微瘫软的身子,在接触到她柔软的身躯後,他不禁发出一声无法自制的闷哼,於是紧抱住她,让她更贴近自己;他的灵舌带着渴求的慾望,滑入她甜美的檀口,与之挑动交缠着。
她从来不知道接吻是这样的感觉,只感觉到-股天旋地转,心脏跳动的节拍快得像是要进出胸口般,她只能无力的攀着他的臂膀,生涩地回应他。
她忘了矜持、忘了身在何处,感官的刺激排山倒海似的席卷着她的理智和身躯。
在她羞涩的回应下,夏风舟全身的神经都为之紧绷,也揪痛了他的身体感官。
他倏地结束这个吻,微微喘息的将她轻轻拥在胸前,下巴细细摩挲着她柔软的发丝,一只手轻轻地拍抚着她因为娇喘而起伏不止的背。
「对不起!」他沙哑地开口道歉,回复了些许的理智。
她摇摇头,没有开口说话。
「会不会觉得我侵犯了你?」他小心翼翼的问。
她不好意思地将他推开了一小段的距离,低着头盯着地面。
「你是想吻我的鞋子?还是在找地洞钻下去?」
「才不是呢!」她抬起头,瞪了他-眼,又羞赧地垂下头去。
「那你干嘛一直看着地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耶!」
这个问题要怎麽回答呢?我该摇头还是点头?颜霓心中犹豫着。
「如果摇头,你会觉得就这样让我偷了个吻太随便;如果点头,又违背了你的心意,因为你明明很享受这个吻,对不对?」他的眼眸带笑。
颜霓惊呼一声,「你好坏,不要胡说八道啦!」说完,便伸出纤纤小拳,击在他厚实的胸膛上。
「哈哈!被我说中了吧?」他无意闪躲她不痛不痒的捶打,反将她紧拥在白己怀中。「别再乱动了。」他沉着嗓子警告她。
因为在她挥舞双拳的攻势下,她的身子也自然而然的贴近他磨蹭着,这样的折磨,将会再次引起他犯罪的慾念,对他来说,这无疑是项严苛的酷刑。
颜霓感觉到他紧贴的身子的某部分起了变化,她窘得将他-把推开,转身走回房间。
「进房了啦!」颜霓不自在地说着,却被他有力的手臂攫住臂膀。
「你知道现在说这句话代表什麽意思吗?」他沉沉的嗓音在她耳畔低语着。
「代表什麽意思?」她不解。
夏风舟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耳鬓,「表示你邀请我进去里头犯罪……」
「你--」颜霓涨红了一张脸,又羞又气的捶了他一记。
他单手支在门槛,嘴边挂着一抹轻笑,闲适地欣赏她失措语塞的模样。
「好啦!不逗你了,不过现在真的别进房,这对我的考验太大罗!」他伸手搭上她的肩,满脸笑意的对她说:「走!我们去享受假期最後的狂欢。」
他俩进入离饭店不远处的一处人声鼎沸的酒吧。
两人一进入酒吧,喧嚣的音乐立刻淹没了他们的交谈声;夏风舟点了两杯酒,紧绷的情绪逐渐松弛。
高分贝的音乐节奏肆虐地放送,小小的舞池内是一群尽情欢笑舞动的人。
「走!跳舞去!」夏风舟俯在颜霓耳畔大声的说话。
两个身影立即旋入舞动的人群中。
她快乐地摆动肢体,舞得妩媚性感,而他贴近她的身躯,随着她的狂野摇摆着。
此刻两人皆已舞得浑然忘我,在吵杂的声浪里颓废,将灵魂与躯体融入其中,放逐理智、放逐思考,也放松身体的节拍。
「为什麽不喝了?为什麽不继续跳舞呢?」颜霓双手乱挥,醉得厉害。
「不能再喝了,你醉罗!」
「才没有!我没有喝醉,我好久没有这麽轻松、这麽高兴了,走嘛!继续喝、继续跳舞。」
「还说没醉,路都走不稳了。」他稳住她踉踉跄跄的步伐。
「我说没醉就是没醉嘛!」她贴着他的身躯,脸蛋埋在他厚实的胸膛里。
「真是的,不能喝还逞强。」夏风舟心疼地责备她,唇畔却浮现一抹满足的微笑。
「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好不好?」她倏地停下脚步,双手抱膝,赖皮的蹲在原地。
「好啦!快起来,我背你。」他一把拉起她,轻松地反手将她背起。
夏风舟踏着稳重的步伐向前走着,而颜霓则伏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进房後,夏风舟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她却睁开一双迷蒙的双眸,紧紧的盯着他,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不可以这样诱惑我!」夏风舟沉沉嗓子警告着。
酒精释放出迷幻吊诡的效果,催眠了颜霓的身躯和强作坚定的意识,她轻启红唇覆上他的。
她的小舌在他的口中大胆的挑动着,令他喘息不已,然後他温热的舌开始热烈地与她交缠,慢慢地游移而下,移到她纤细的颈项,细细密密地吸吮,酥麻的感觉让她逸出一声诱人的轻叹……
*****
回国後,夏风舟心中烦忧莫名。
我该不该继续下去?天哪!我爱上她了,我该保护她,还是该监视她?
他静静的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二十层楼下如蝼蚁般来往的车辆,内心正矛盾交战着。
「叩!叩!」
「进来!」
夏风舟自沉思中倏然回到理智,回到他的办公桌。
「怎麽了?瞧你-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沈达奇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大刺刺的坐了下来,单手支着下巴,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戏谑的招牌笑容。
「没什麽。」
「颜霓那个案子的雇主说,你在国外只有前三天有报告行踪,後来几天全没了消息,这是怎麽回事?」
沈达奇精明的眸子盯着夏风舟的脸直瞧,欲寻出个蛛丝马迹。
「唉!」夏风舟叹了口气,身体往倚背上沉重的一靠,疲惫地闭上双眼。
「到底怎麽搞的?该不会是出国一趟,真让你爱上那个女人了吧?」
夏风舟睁开眼,意味深远地深深看着他,默不出声。
沈达奇心神意会,了然一笑,「老兄,别这样嘛!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你用不着摆出一副要死的样子吧?」
夏风舟又沉重地叹了口气,一副精神委靡的样子。
沈达奇从未见过他如此伤神的模样,所以不得下正襟危坐,严肃的看着他。
「你不了解的。」夏风舟闷闷的吐出一句话。
「你担心那个要监视她的人有什麽不良目的,对不对?也担心以後她如果知道你在监视她,会误会你接近她是另有目的,是不是?」沈达奇准确的分析出他心中的种种忧虑。
「怎麽办?」他露出-抹无奈的苦笑。
「简单,换手罗!换我来监视她,以後有什麽事情,全推到我身上来好了。」沈达奇很讲义气的说道。
夏风舟的脑中忽然闪过颜霓赤裸的身躯,「你休想,那是不可能的!」他咬牙切齿的回答。
「哈!想不到你这麽介意呀!连开开玩笑都不行?」沈达奇揶揄他。
夏风舟赏给他一记白眼。
「这样吧!你继续你的工作,我来查查对方是谁,监视她又有什麽企图,如果真有什麽问题,咱们再来商量对策,OK?」
夏风舟欣慰的一笑,「你真不愧是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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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後,效率快速的沈达奇带来了斩发现。
「你知道吗?你爱上了一个小富婆。」沈达奇站在夏风舟的桌前说道。
夏风舟双眼注视着他,等待更确切的讯息,所以并没有说话。
「颜霓是企业知名人士颜浩功的女儿,这一次委托我们调查的是她的继母,也就是颜浩功的第二任老婆,据说这次的调查,和颜浩功的遗产有关。」沈达奇更进一步的告知他调查到的内情。
「跟遗产有关?怎麽说?」夏风舟提出他的疑问。
「还不是很清楚,调查颜霓的这件事,对方显然非常的低调,她的继母也没有自己出面,是委托她的亲信跟我们洽谈。就我所知,颜浩功前一阵子到医院作了健康检查,她的继母才委托我们调查颜霓,我找到了颜浩功的律师了解到了这些,这位律师刚好是我一位世伯,但他只愿意透露这些,又说颜浩功已经立好了遗嘱,其他的都不能告诉我,毕竟律师得尊重委托人的隐私。」沈达奇将查得的实情,全盘告诉了夏风舟。
夏风舟伤神地揉揉太阳穴,「颜浩功?颜浩功不是还不到六十岁吗?那麽早立遗嘱做什麽?你有没有找到替他作检查的医师,知道他身体出了什麽毛病吗?」
「这一点我早想到了,但是帮颜浩功作检查的医师是颜家的家庭医师,他们来往多年了,查下去一定会打草惊蛇,若是买通医院里的人也太冒险了。」沈达奇点燃-根香菸,继续说道:「这次的事情有点棘手,而且还很麻烦,不晓得以後会发生什麽事?」
眼见平日吊儿啷当的沈达奇难得严肃了起来,夏风舟也不禁神色一沉,原本清澈的眸子瞬间转为黯淡,心里有更加沉重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