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结束了美好的假期重返工作岗位，方晓伊一早就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办公室内。

「嗨，大家早啊！」她朝气十足的问候，让同事们笑开了脸。

「晓伊，玩回来啦？还愉快吗？」

「看妳这样子，一定很开心吧？说，有没有发生浪漫的海滩艳遇？」

「哇，妳不是去海边吗？怎么都没有晒黑，还是那么白？真教人嫉妒！」

趁着严肃古板的李秘书还没进办公室，几名交情好的同事围了上来，兴奋地在她身边分享着渡假心得。

就在大家聊得正开心的时候，一阵低沉醇厚的嗓音缓缓由门边响起，「怎么，一早就这么热闹？」

「啊，总裁早！」

由于纪汉武并不是个冷肃的上司，无论在各方面来说，又都完美符合女性心目中的极品男人形象，因此，除了李秘书坐镇的时候大家会战战兢兢不吭一声，平时和这位平易近人的总裁相处，倒是十分融洽不拘小节。

「方秘书，妳休假回来了？玩得还愉快吗？」

望着被人群包围依旧显眼特出的方晓伊，纪汉武看似关切的问候听在她耳中，竟莫名地让她感到有些……咬牙切齿？

不不不，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吧？

公司才刚接下台品企业这个大Case，纪大总裁应该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心情不快？

嗯，一定是她听错了！

「谢谢总裁的关心，我这趟玩得很愉快。来，这是我特别替您挑选的喔！一点小礼不成敬意，请笑纳。」

将手中一只包装精美的小袋子送至纪汉武眼前，方晓伊一脸甜美的笑靥果真让他原本气闷多日的心情登时好转。

尤其当他听见她柔柔地说，这是「特别为他」挑选的礼物，他的唇畔竟不自觉扬起一抹得意又满足的笑，让身边一群女性员工捧着晕陶陶的双颊，差点没幸福地失声尖叫。

噢！竟然能看到总裁大人如此俊美无俦、惊为天人的微笑，今天真是太Lucky了，呵呵呵！

「谢谢妳，方秘书。」

他目光沉敛地望向她，悄悄放电的眼底暗藏着情愫。

只可惜，佳人是个反应迟钝的超强力绝缘体。

「别客气别客气，只是小东西而已，希望总裁会喜欢喽！」完全没察觉对方的情意，方晓伊摇着双手笑道。

「我一定会喜欢的。」垂眸望着手中轻巧的水蓝色纸袋，纪汉武低声喃道。

因为，这是她特别挑选来送他的礼物呵。

没关系，一两次的失败不算什么！

至少，她出去渡假还特地精心为他挑选礼物，这份心意应该代表了自己在她心中，是有一定份量的吧？

纪汉武在心底满足的自我安慰，坚定的信念却很快就被方晓伊接下来的行动打碎一地。

「来来来，大家不要抢，我买了很多礼物回来，每个人都有份喔！」

「呀，好棒啊晓伊，谢谢妳！不好意思让妳破费了……」秘书室里一群女人开心地笑着，和他倏然铁青的脸色形成强烈对比。

「这怎么好意思呢，方秘书？真是谢谢妳耶！」

就连不知从哪个部门跑上来的路人甲都有份，只见那男职员搔着头一脸拙样地笑望着方晓伊，整个人连魂都被她勾去了，可那迟钝的小女人，居然一点警觉都没有，还回给对方一个甜美到不行的笑，简直让纪汉武气极。

一时之间，就看她纤巧的身影如舞蝶般翩翩穿梭在办公室内，手中还提着两个大纸袋，里头全都是和他手中如出一辙的精美小礼物……

这样也算是「特地为他」挑选的礼物？

瞇起凌厉的黑眸，纪汉武忿忿哼了声，赌气地掉头，大步大步用力走进总裁专属办公室。

那个可恶的小女人，竟然敢欺骗他的感情！

害他刚才还在心底乱感动一把的－－

真是气死他了！

纪大总裁最近的心情很不好，非常非常不好！

举凡有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总裁大人一脸阴晦到极点的神情，鼻子灵敏些的，甚至可以在踏入总裁办公室时，闻到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儿，活像是里头藏了一桶随时都可能引爆的TNT炸药。

而少数对以上种种迹象视而不见、反应迟缓又两光的同仁，则注定了他们接下来悲惨的命运。

一如此刻－－

「别告诉我，这就是你们花了三天三夜想出来的成果！这东西能看吗？」

纪汉武冷肃的语调，微微扬高的从总裁办公室内传出，引来众人的好奇，莫不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并在心中为即将阵亡的同仁致上哀悼之意。

这已经是本周第几位殉难者了？

默默在心底盘算着，方晓伊同情的目光缓缓移向那扇不时传出隆隆狮吼声的雾面玻璃门。

「总、总裁，我们尽力了……」里头，传来微颤的低语。

可怜的殉难同仁硬着头皮，在总裁大人寒冽眸光的瞪视下冷汗直流，犹不放弃地挣扎求生。

「尽力？如果这种程度就是你们能力的极限，那么，我的容忍度大概也将到极限了！」

啪地一声将手中的企划书丢到桌上，纪汉武唇畔勾起一抹冷冷的笑，这气势顿时让几名重要干部噤若寒蝉、面色如土。

「全部给我重新来过！严承企业的代表三天后就要来开会，在这之前，你们若不能给我拟出个象样的方案，就等着回家吃自己吧！」

纪大总裁一声令下，受难同仁个个点头如捣蒜，然后争先恐后地抢着逃离这可怕的危险猛兽区。

「张协理、陈经理、杜经理，你们还好吧？」贴心地为几位浩劫余生的高级干部递上热茶压压惊，方晓伊不忘关心一下他们的情况。

毕竟看这几个大男人忽青忽白的脸色，她真的有点担心他们会不会一口气喘不过来，或是突然心脏病发昏死在办公室里就糟了。

「方秘书，总裁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烦的事？」将方晓伊拉到无人的楼梯间，几名高级干部苦着脸问道。

「就是啊！怎么这几日火气特别大？发起火来简直是吓死人！」

害他们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吶。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耶……」她摇摇头，与他们同样困扰。

自从她渡假回来后，纪大总裁整个人就变得怪怪的，连她都觉得不太对劲。

不但脾气变得阴沉莫测，老让人猜不出他心底在想些什么，最糟糕的是－－纪大总裁居然开始对社交应酬失了兴致！

他婉拒了绝大部份的应酬邀约，尤其是平日那些财团千金，公关女经理等人的餐聚，他几乎全数拒绝了，这情况让她错愕不已，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纪大总裁为何忽然转性了，竟然狠得下心拒绝与美女共餐？

说到纪汉武这样的转变，最高兴的大概只有李秘书了，因为她早看那群缠着总裁不放的莺莺燕燕不顺眼，却碍于身份无法制止，现在他自动「清醒」摆脱那群女人，让她满意得连作梦都会笑。

然而，相较于李秘书的开怀得意，她只能天天对着空荡荡的总裁行程记事本暗自垂泪。

呜……她还有好多赠品想换、好多地方想去，现在全成了泡影啦！

「方秘书，妳老实说，总裁他是不是……有『某方面』的问题呀？」业务部的张协理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问道。

「某方面的问题？哪方面？」她好奇地反问。

「就是……呃，男人的气那方面』嘛！」一旁的陈经理手朝下半身指了指，脸色有些暧昧。

「耶？」

瞪大了美眸，方晓伊不可置信地望着三位「德高望重」的重要干部。

「这、这我怎么会知道？」她微窘地低喊。

她虽然是总裁秘书，但这种事、这种私密的事，她怎么会知道嘛！

更何况……

她一双美眸俏悄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望去－－

总裁他，真的会有「那方面」的问题吗？

「唉，跟妳一个年轻女孩问这方面的事是有些不妥啦，不过，我们实在很担心吶！」头发都已花白的杜经理语重心长道。

总裁大人若真患了「某方面」的隐忧，事关男人自尊，一定要赶紧想办法治好才成，以免未来大伙都得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其实公司内部早有同仁在传，总裁最近突然不再与那些财团千金、名模女星出双入对，就是因为出了这方面毛病！」张协理再次爆料。

「耶，不会吧？真的吗？」第一次听到这消息，方晓伊愣住。

该不会是自己之前密集安排得太过火，害他弹尽援绝了吧？

一股愧疚之情悄悄地由她心底升起，但很快就被另一波不满的情绪给掩盖。

「又不是我逼着他非要去陪那些女人的，谁要他来者不拒无论对象是谁都好，现在搞到身体不行了，又怎么能怪我！」她气恼地嘀嘀咕咕。

「呃，方秘书，妳在说什么？」

「没没没，我没说什么，只是有点担心总裁的身体该不会真出了问题吧？」

要真出了问题也是那男人活该！

「欸，我们就是担心是真的，所以才会想问问看方秘书啊，没想到连妳也不清楚。」几名干部叹道。

喂喂喂，这种事她怎么会清楚？

在心底无声地抗议，方晓伊仍是陪着笑脸送走了几位苦恼的高级干部。

男人「那方面」的毛病吗？

在心底沉吟着，方晓伊向来甜美的娇颜悄俏染上了一层微忧。

迅速回坐位上网，找出「白金秘书专案」合作的商家名录，她快速地点选到了美食区介绍着药膳的那部份……

「嗯，就是这个了！」

看着网页上那一长串强精固气，补肾爱肝的药膳菜单，她再度露出甜美的笑，眸中闪耀着无比精光，霍地扫向一旁的总裁办公室。

「总裁请放心，无论您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我都一定会协助您克服它的！」双手紧紧握拳，她誓在必得地喃道。

而坐在办公室内忙着批阅公文的纪汉武，忽然感到背脊一阵窜凉，接着猛地打了个哆嗦。

「怎么回事？是空调太强了吗？」

他有些疑惑地左看看、右望望，最后只是摇了摇头，再次专注于手边的工作。

毫无警觉的他，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再度成了小秘书算计的对象。

可怜的纪大总裁呵！

九月的气候多变，时而艳阳高照、时而阴雨连绵，一如纪汉武的心情。

前些日子还像头发怒的狂狮，动不动就对人咆哮，这两周来，他却像是转了性似地，回复以往温和有礼的形象。

而这样的变化，全都是因为－－

「总裁，来，这是您今天的午膳。」

中原标准时间十二点整，端着一盅香气四溢的膳食，方晓伊娇俏的身影笑盈盈地出现在总裁办公室门口。

而这已经是两周来每天固定会上演的戏码。

「不好意思，每天都麻烦妳了。」

迅速抛开手边的工作，他满心欢喜地望向她，和她手里那盅每日必备的「爱心午餐」。

「别这么说，总裁，今天是新口味，您试试看喜不喜欢！」亲切地说着，方晓伊将药膳放到纪汉武的桌前。

只要是她特地为他准备的，无论是什么口味，他都会喜欢！

在心底默默地想着，纪汉武与她相视微笑。

打从自己断然回绝了一干女人的邀约后，一开始他这小秘书还会跟前跟后地追问原因，但现在却绝口不提这事，反倒每日细心为他准备精致的美食，这样的关怀待遇，还真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说不定，她也是感受到了他对她的心意，才会用这样婉转的方式回应他。看不出来，她还真害羞呢！

在心底满足地自我幻想，他丝毫没有察觉，身旁的方晓伊正以一种诡异的眼神直盯着他瞧，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总裁，您快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她像是关心似地柔声催促。

这种强精固气、补肾护肝的药膳，最重要的就是要趁热食用，才能借着热气加速体内气血循环、达到事半功倍之效。

没错，这些天来方晓伊每日固定送上的午餐，其实都是她特地向知名药膳馆订购而来的餐点，而每道菜的「功能」，自是针对纪大总裁目前最迫切的「需求」量身订作，相信只要持之以恒地吃下去，一定能治好他难以启齿的隐疾，让他一扫阴霾重振雄风，又是一尾活龙啦！

「晓伊，妳呢？妳怎么不吃？」看向身旁的她，纪汉武眼神温柔地问道。

在没有旁人的时候，他早已习惯直呼她的名字，而非拘谨地喊她「方秘书」，只是向来不太注重这些琐事的方晓伊，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的用意，与他应对时仍维持着上司与下属的礼貌与安全距离。

「我就要去吃了，总裁您慢用，我先走喽！」

摆摆手，方晓伊在他还来不及开口前就一阵风似地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望着她翩然离去的身影，良久良久，纪汉武唇畔才逸出一声低沉的叹息。

唉，什么时候这个迟钝的小秘书才会察觉到他的心意？

生平第一次对「窝边草」动了心，可对方却是个对他所放送的爱情电波毫无所觉的超强力绝缘体，这项领悟着实让他心烦意乱了好久，心中下不定主意，究竟该拿这个小女人怎么办？

「愈想愈烦躁，去买点冷饮喝吧！」

拿起桌上的文件用力搧了搧，纪汉武觉得自己整个人不但心情烦乱，连体温好像都有些偏高，热得他直冒汗。

「是空调出了问题吗？」瞪着徐徐吹送凉风的出风口，他皱了皱眉。

虽然季节已入秋，照理说气候应该不是那么炎热了，但最近每过了中午他就觉得口干舌燥、全身发汗，实在是热得有些难受。

「说不定是中央空调出了什么问题，等一下午休结束，记得要请李秘书联络维修人员过来查看一下……」他边走边叨念着，缓缓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才刚步出纪元生技的独栋大楼，纪汉武远远就望见方晓伊正和某个陌生男人在路旁树荫下有说有笑地聊着。

那两人相处融洽的情景，莫名地让他感到心头一阵烦闷。

纪汉武不动声色、悄悄地接近背对着他的方晓伊。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不道德，但他还是很想知道，她究竟是在和那个陌生男人聊什么，居然会露出如此开心愉快的笑靥？

那笑容之甜美，教他看了，心里竟嫉妒起那个好运的男人！

「方小姐，感谢妳这些日子的惠顾，来来来，这份菜单是我们『蒲善斋』师傅的最新力作。瞧，这边这几道药膳，功效全都符合妳之前提的需求，每道都是强精固气、补肾护肝的圣品，不论是入味的药材或是食材，都是顶级特选，吃了保证有效！」

走近一瞧，穿着一身外送服的年轻男子正兴高采烈、口沬横飞地介绍着手中的DM，而一旁的方晓伊，则是一脸满意地频频点头，很认真地听着讲解，还不时如好学生般发问。

「那这道『龙御』和『凤扬』吃了之后成效显著吗？」指着菜单上最顶极的两份特餐组合，她好奇道。

「这个啊，方小姐妳就问对了，这两道膳食是我们师傅花了许多时间新研发出的高级药膳，包准妳家老板吃了，又是一尾活龙啦！」年轻外送员拍着胸脯保证，对于宣传自家药膳不遗余力。

可两人的对话，听在纪汉武的耳里，却教他缓缓瞇起了炯眸。

强精固气、补肾护肝的圣品？

包准妳家老板吃了又是一尾活龙？

他悄悄、悄悄地走到两人身后，谈话正热烈的一对男女丝毫没有察觉身后多了个面色铁青的煞神，还兀自聊得开心，又针对菜单上几道强调是男性圣品的药膳讨论许久。

眼尖的纪汉武自然也没有错过，其中有几道菜肴还眼熟得很，正是他这些日子傻傻吃下肚的「爱心午餐」，顿时，任他有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要发作了。

「方、晓、伊！」他阴恻恻的语调，一字一句从齿缝中迸了出来。

「嗄？总总总、总裁！」

完了完了，居然露馅儿了！

看着纪汉武一脸阴沉难看到不行的脸色，方晓伊俏脸儿发白，直觉得这回自己死定了。

「呃，那个……方小姐，我看我不打扰妳了，妳先忙……再、再见！」年轻外送员一看苗头不对，没义气地骑上机车闪人了。

现场，就剩下纪汉武和方晓伊两个人沉默地僵持着。

「妳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一把拿过她手中的菜单，他阴沉地问。

这女人当他是什么？性无能吗？

竟然偷偷给他吃这些乱七八糟的补身药膳！

难怪这些日子他老觉得一过中午就全身燠热难当，原来、原来全都是这个可恶的小女人搞的鬼！

「呃，总裁，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啊……」她嗫嚅道。

「为我好？」他快要气到脑溢血了，「给我吃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算是我为好？」

将菜单霍地举至她眼前，纪汉武气恼的神情让方晓伊觉得委屈。

「人家、人家是担心你的身体嘛！谁教你这些日子老是拒绝那些财团千金、名模女星的邀约，害公司上上下下都在传言说……说……」她迟疑的眸光，缓缓移向某个敏感部位。

「大家在说些什么？」闭了闭眼，他忍耐道。

想也知道谣言传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但他非亲耳听见才算数。

「总裁，你真要我在这里说？」悄悄地靠近他一点，她一脸为难地问。

「说！」纪大总裁狠狠下了圣旨。

「这样不太好吧？」

到时候丢脸的可是他喔！

看看他们所处的位置，正是午休时间人来人往的骑楼，总裁他真想在这里讨论他的隐私？

「给、我、说！」

噢喔！纪大总裁的耐性用罄，发火了！

「说就说嘛，这么凶做什么！公司上上下下都在传言总裁这个月来之所以拒绝女性友人邀约，全是因为之前享乐纵欲过度，导致性功能障碍力不从心，因此才会严重伤到自尊，火气乱窜搞得人人畏惧民不聊生……唔唔唔……」一鼓作气道，方晓伊忠实地为总裁大人重现谣言版本，可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他气急败坏地一手打断。

说是一手打断的确不为过。

「唔－－唔唔唔！」她用力拍打着紧紧摀住自己嘴巴的大掌。

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呼、呼呼……总、总裁，你谋杀啊！」好不容易挣脱了纪汉武的铁掌，她狼狈地喘息，不忘指控。

吼！谣言又不是她传的，这男人干么拿她开刀，想杀人灭口啊？

「妳是说，公司现在都在胡乱传这些鬼话？」脸色难看到不行地问。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最近开会时，那些高级干部们老用一种诡异又惋惜的眼光直盯着自己瞧，原来不是他多心，而是……

「Shit！我一定要找出那个胡乱造谣的家伙叫他滚蛋……咦？」纪汉武气恼的低吼，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下一刻他就感到鼻端一阵温热，浓浓的血腥味随即滑落在唇上，沾湿了他的指尖。

「啊！总、总裁……你流鼻血了！」还流了好多啊！

慌慌忙忙地拿出面纸让纪汉武压在鼻端，瞪着那逐渐染红的白色纸巾，方晓伊急着找地方让他坐下来休息。

相较于她的紧张，纪汉武则是一派轻松。呃，虽然他还在血流不止中……

「跟我来。」

忍受着鼻端异样的温热搔痒，他一把拉过了急得团团转的方晓伊，二话不说朝巷弄中走去。

自己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绝对不能让公司那群八卦制造机看到！

正好他和方晓伊这个小女人也有很多事得好好谈谈，择期不如撞日，就趁今天一口气将事情搞定吧！

「总、总裁，我们要上哪儿？」瞪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她不确定地问。

「闭嘴，乖乖跟我走就是了。」纪汉武命令。

此刻，他真的需要一些安静与冷静，好抚平胸口烧得正旺盛的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