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I、宝石般的男子(4)
“怦”、“噗怦”、一声又一声沉稳、让人感到无比安心的心跳声规律地传入耳朵，让爱德华自深沉的睡眠中逐渐转醒。他最先感觉到的，是浑身上下那种暖暖的、热热的，像是漫长的冬天终于过去．、仰企头迎接第一道阳光那样的温暖。
好舒服……好温暖……好幸福……
就像作了一整晚的好梦舍不得醒来，爱德华的嘴角微微地上扬，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愉快，连带让睡在旁边、受护一整夜的艾萨克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他侧过身体，忍不住伸出手，掀起被子的一角当工具，戏谑地在爱德华的鼻粱和嘴唇边游走逗弄。
“唔……嗯……”爱德华在半睡半醒中咧嘴微笑，但是依旧没有醒，艾萨克不死心地继续搔痒，引得爱德华咕噜了一声，眼皮轻微动了动，最后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
紫罗兰色的眼睛缓缓地眨了眨，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迷惘，直到瞳孔映照出一张俊美男子的面控，他才真正清醒了。
“……艾萨克！？”双眼用力地眨了两下再次确认，爱德华跟着喊出金色眼瞳主人的名字。
“早安。”艾萨克咧嘴微笑，倾身用自己的额头测量温度，退开后满意地说道：“你已经完全退烧了，应该没事了。”
“发烧！？”爱德华愣了几秒，脑袋这才开始真正运转，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想起来了；昨晚他和洛蒙研着密道回王宫，因为急着想弄清楚冒充者是谁，所以就私自进寝宫，却遭到了约瑟夫和贵族们的嘲弄、羞辱、动手攻击……而最后当自己快要崩溃晕倒的时候，是艾萨克及时出现，在最后一刻救了自己！
看到爱德华紫罗兰色泽的眼瞳转闇，艾萨克知道他必定是想起昨晚不堪的回忆，于是伸出手拍拍爱德华的脸颊，打气道：“虽然退烧了，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我去端药过来，你躺在这里别动。”
不让爱德华有响应的时间，艾萨克翻身下床、迅速地套好了衣服，离开房间准备张罗一切了。
身下的床铺因为艾萨克的离开而迅速失温，爱德华视而不见地望着房间的某一个定点，心情已经乱成一团了……
艾萨克又救了自己！
不同于五年前在森林遇袭的那一次，今日的艾萨克早已经不是自己的护卫，但是他依旧出手相救！在自己最绝望、最无助、彷佛被全世界都背叛了的时候，是艾萨克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现在反而是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好！
艾萨克……不是憎恨着自己吗？爱德华被他弄胡涂了；因为憎恨自己，所以艾萨克才会在自己有求于他的时候，提出了以身体交换的条件。也就是因为憎恨自己，所以在碉堡时他对自己总是没有好脸色。那么如果真的这么厌恶、憎恨自己，艾萨克昨晚为什么要救他！？
滚！你这个冒充王子的肮脏男妓！
滚！贱民！滚出去！快滚王宫！
光是回想起昨晚的经过，爱德华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好可怕……真的太可怕了……他以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努力地想要忘掉昨晚发生的事情，但是，他发现那些讨厌、恐怖的回忆就像是有人用力深深刻入脑海中一样，怎么也无法忘记，而最让爱德华害怕不安的是，伴随着这些恐怖回忆而出现的，是身体里面的另一个自己，他正以一种讥讽的声音说着：
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啊！贵族们昨天羞辱你的方式，不就是你过去羞辱艾萨克的方式吗？你现在是不是觉得那些贵族很恐怖、很丑陋？你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难道不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吗？
“不……”爱德华将自己环抱得更紧，难受地闭上了眼睛。
早已习惯贵族们爱慕、崇拜目光的自己，向来将他们眼中的痴迷看得如此理所当然，更认定了自己天生就是要接受他们的膜拜。正因为如此，所以当昨天晚上贵族们认不出自己身分，甚至毫不迟疑地予以唾弃、攻击时，他的世界在一瞬间全部崩溃瓦解了！
如果说十九岁、称得上即将成人的自己，在昨晚遭受被背叛的时候，整个人都难过得要崩溃了，那么五年前被自己赶出宫廷的艾萨克……当初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呢？
五年前待在他身边的艾萨克，心智甚至还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子，他只是一个像小狗一样绕在自己身边、以热情无比的眼神表达忠诚的孩子！而当自己却对艾萨克做了什么！？他设计了逼个骗局，领着贵族们去嘲弄艾萨克，然后在事情超出了掌控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舍弃了艾萨克，不但不给艾萨克解释的机会，甚至还命令侍卫放箭射他、将他赶出了宫廷！
当时艾萨克的心情，是否也和昨夜的自己相同？是不是一样充满了崩溃绝望的情绪？自己因为有艾萨克，是它伸出手解救自己，但是五年前那个晚上呢？是不是也有人对艾萨克伸出了温暖的手？
“我到底做了什么……”爱德华痛苦地低喃，紫色眼睛再次流下泪水，但这一次泪水不是因为疼痛、不是因为悲伤，还是彻底明白了自己的丑陋卑劣，内心过于羞耻而流下的泪水。
就像一个人从来不照过镜子、终其一生都活在别人的赞美中，直到有一天他终于拿到一面清晰的镜子，映照之下，他才猛然发现自己是一个丑陋到难以形容的人，此刻的爱德华就是这种羞耻又难堪的心情。
“呜呜呜……”爱德华将身体埋入被子里流泪，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恶劣、最差劲的人，艾萨克当然应该恨他，因为连他兜要恨死自己了！
完全沉浸在自我嫌恶之中的爱德华，根本没注意到艾萨克去而复返，后者一看到他将整个身体缩在被子里时，语气有些焦急地问：“爱德华！？你怎么了，身体又不舒服了吗？”
“……我没事，你不用理我。”爱德华难过地开口。
“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是数哪里不舒服？”艾萨克皱眉，直接动手将被子掀开，同时将哭得缩成一团的爱德华转过身来。“为什么哭？是身体哪里痛吗？你别哭，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没有，你不用管我啦！”爱德华紧闭着眼睛，怎么也不愿意睁开眼睛面对艾萨克，因为那只会凸显自己的恶劣丑陋而已。
“……”艾萨克根本不知道爱德华怎么了，只能焦虑地蹙紧眉头，刚才自己离开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会哭成这个样子？
“呦！早安。”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突然响起，洛蒙探头进来关心地问候。“艾萨克，小王子的情况好多了吗？退烧了吗？”
洛蒙大步踏入，正好看到爱德华闭着眼睛、缩着身体哭泣的样子，同实也瞥到了艾萨克放置在床头的药碗，误以为爱德华是因为任性不吃药，于是皱起眉头道：“喂！我说小王子啊，任性也该有个限度！你这条命可是艾萨克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救回来的，你不好好爱惜怎么行？要是你再不乖乖喝药，我的拳头可没这么好说话喔！”
爱德华闻言，睁开一双哭得湿润润的紫色眼睛看着洛蒙，在不想解释自己为什么哭泣的情况下，他一把端起床头的药碗，眉头皱也不皱地喝了下去，然后“砰”一声将碗放好，再次紧紧蒙在棉被里面。
艾萨克对于他奇怪的举动莫可奈何，但洛蒙却是有趣地挑高一道眉。
“任性的家伙！”洛蒙似笑非笑，跟着想起自己进房的目的。“艾萨克，奥尔良那边传来消息了，情况有点不太妙，格兰王亨利五世已经向法蓝丝宫廷宣战了，过些日子就要正式进攻了。”
洛蒙的话一出口，艾萨克脸色转为宁重，就连棉被中的爱德华都探出头，暂时忘记了哭泣。
“奥尔良的军队汇集得差不多了，因为格兰军提前攻击，凯恩他们已经先带了二十万人过来，我就是来找你过去一趟，先让你了解一下状况，才好做下一步的准备。”洛蒙解释着目前的情况。
“好，我们马上去……”虽然事情紧急，但艾萨克在允诺后，依旧不放心地低头看了爱德华一眼。他的烧才退，不适合同行，但如果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又担心会有危险。
“喏！小王子，你的烧才退，先爷急着起身，我和艾萨克很快就回来，你别下床、也别乱跑，千外别惹麻烦，知道吗？”洛蒙率先提醒。
“好。”若是过去，爱德华一定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但这一次，他却是乖乖点头允诺了。
“乖。”洛蒙微笑，赞赏地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吃了药就再说一会儿。”金色谋光扫过爱德华依旧苍白的脸，忍不住再一次提醒着。”
“好。”爱德华出乎意料地顺从，当他躺好身子，目送艾萨克离开房间时，终于忍不住喊道：“艾萨克……”
“什么事？”艾萨克脚步一顿，神情平静地旋过身子。
“嗯……也没什么事……”爱德华有些不安地迟疑着。“我有一些事情……想告诉你，不过等你回来再说好了……”
“睡吧！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艾萨克露出淡淡的微笑。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爱德华病后真的改变了，现在他不但说话的时候会看着自己，而且紫瞳李再也没有过去那种戒备、紧绷的情绪了。
“喀”的一声，艾萨克将房门轻轻关上了。爱德华闭上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同时在心中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等艾萨克回来之后，他一定要认真地、诚心诚意地向艾萨克道歉，为五前前自己的佑稚、不懂事，以及过去所做的蠢事道歉，不管艾萨克愿不愿意原谅他，他都得道歉，因为这是他欠艾萨克的！
艾萨克真的会原谅自己吗？如果他还是不肯原谅，那又要怎么办？爱德华开始在脑海中想着各式各样的可能，就在他满脑子胡思乱想、想得等回儿要怎么向艾萨克道歉的时候，房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躺在床上的爱德华闻声抬起头，紫色眼瞳不可思议地瞪大……
“是你！？”
＊＊＊
约莫一个小时以后，艾萨克不顾洛蒙仍和其它的伙伴们在开会，径自以最快的速度虫心返回旅店，不知道为什么，在没有确定爱德华健康无恙的情况下，自己就是无法静下心。
“叩叩”轻敲两下门之后，艾萨克直接开门进入。
床边的爱德华已经醒了，他坐在床边、别过头欣赏着窗外的风景，直到听见开门的声音，他才缓缓转过头。
“艾萨克。”爱德华喊着他的名字，紫色的眼睛充满情感。那是艾萨克从来没有看过的温暖目光，彷佛他一直坐在那里等着自己回来似的。
“身体……好一点了吗？”反倒是艾萨克有点拘谨，不由得以询问的方式掩饰内心的紧张。说来奇怪，当爱德华对自己采取警戒、冷漠的时候，他可以用粗鲁强制的态度对待，但爱德华用这种温柔的态度对自己的时候，他反而不知道该子么响应才好。
爱德怀改变了，难道是因为生了一场病？或者，就如同罗莉雅所说的，爱德华终于等体会自己的心意了吗？
“让你照顾一整晚，现在当然好了。”爱德华紫色的眼瞳锁住艾萨克，对他绽开一抹天使般的微笑，甚至像孩子一样撒娇道：“如果不相信，你可以过来检查喔！”
艾萨克俊脸升起了可疑的红晕，完完全全地不之知所措。就像是自己祈求了好久好久的东西，在下一瞬间就得到了那种不敢置信的感觉。
“过来啊！站得这么远我怎么和你说话？”爱德华微微侧着脸，再次露出顽皮可爱的笑容。
艾萨克只迟疑了半秒，随即踩着忐忑不安的脚步来到床边，从上俯视爱德华微仰着头的美丽容颜。
“艾萨克……”爱德华突然朝他伸出手，以双手抓住他的手掌，同时讲它按向自己衬衫内的胸口，天真地笑问：“你有感觉到吗？我的心跳好厉害，不知道是不是病了？”
上下感到的是光滑如丝的肌肤、温热的触感，还有一声一声宛如小鹿怦怦跳动的心脏声音。
“……”艾萨克不由自主地眯起眼，虽然讶异于爱德华此刻近乎是挑逗的行为，但是自己根本不想抗拒，或者该说，自己从来无法抗拒爱德华！
“艾萨克，我想吻你……”已经恢复成蔷薇色泽的脸片唇瓣合动了，发出了最甜美、最刺激的邀约，但随即又有点不安地闭上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是子么了，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事实上，光是这一句已经足够了，艾萨克再也不需要其它的暗示了。
他像是野兽一样发出兴奋的低吼声，突然一把抱住了爱德华纤细的身躯，抱得十分紧，就像是要将他整个人融入自己怀中似的。
“爱德华……爱德华……”艾萨克埋首于他细致的颈项，一次又一次低唤着他的名字，就像是在荒漠中旅行的人突然喝到澄澈的甘泉那样地充满了感动。
“艾萨克，我喜欢你……”爱德华发出细微的叹息，修长的手臂也紧紧会搂住艾萨克。“我喜欢你……在这世界上我最喜欢你了……”
清澈的嗓音吐出最甜美的告白，让艾萨克浑身上下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力量和激情，他急切地低下头吻上爱德华，就怕眼前在发生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是你的身体？”热切的吻从唇向下蔓延到洁白的颈项，艾萨克这时候突然一顿，及时想起爱德华身体的状况。
“没关系，我只想要立刻和你在一起。”爱德华坚定地摇头，紫色眼瞳充满了司慕与情欲，甚至，他比艾萨克更积极地褪去了身上的衬衫。
当爱德华洁白纤细的胸腔完全呈现在艾萨克眼前的时候，他只觉得呼吸一窒，正想俯身以吻膜拜眼前美丽的身躯时，爱德华胸前那一抹瘀痕让他的动作顿住了──
“艾萨克，怎么了？”爱德华眨着紫色眼睛，气喘吁吁地问。“为什么停下来了！？”
事实上艾萨克不是停下来，更“唰。”一声整个人嫌恶地站起，金色眼瞳在下一瞬间危险地眯起。
“……艾萨克！？”
“闭嘴！你不是爱德华！”艾萨克嫌恶地开口。难怪……难怪他会这么热情、难怪他可以用尽一切手段诱惑自己，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爱德华！
赤裸着上身的“爱德华”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但是在清楚意识到艾萨克根本不可能上当后，紫色眼瞳的情绪瞬间转为讽刺和戏谑。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紫发少年伸了伸懒腰，有点无趣地开口。“我还以为这一次伪装得很完美，对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艾萨克不语，并不打算告诉对方，爱德华身上的每一处吻痕都是他吻上的，他当然最清楚。绝不是便弄几个假鱼痕可以蒙骗得了。
“爱德华在哪里？”艾萨克心中感到不安。如果假的爱德华在这里，那么真的爱德华呢？被带到哪里去了？
“我不会告你的，除非……”少年阴沉一笑。“我们完成刚才中店的事情。”自己既然和爱德华长得一模一样，那么和谁上床有什么区别？他就不相信艾萨克抱过自己以后，还会计较真假！
不过就是肉体交缠、宣泄彼此的情欲罢了，他和爱德华的身体该不会有很大的差别，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再次伪装成爱德华，大算以肉体诱惑艾萨克、增加说服对方的把握！
“如何？如果你能让我得到满足，我就──”
还没来得及说完，艾萨克突然降像猛兽一样扑上，强劲的双手像是铁圈一样紧紧地掐这了他的脖子……
“说！爱德华在哪里？”艾萨克金色的眼瞳发出野兽幽光，浑身充满了杀意。
“我不就是爱德华？有什么差别？”少年睁着紫瞳，瞬也不瞬地看着艾萨克。“刚才你不也是很陶醉吗？当我对你微笑的时候、当我说出‘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不是就把我当成爱德华了吗？哈哈哈哈哈！所以我就是爱德华、爱德华就是我！既然我在这里，这世界上就不会有另外一个爱德华。”
“哈哈……你根本……分不出我和爱德华……别再假清高了！”即使颈部被勒紧、脸色胀红得无法呼吸，但少却依然不住口。“所谓的真品和赝品……根本没有区别，因为你根本……分辨不出来……”
“如果我杀了你，这世界上就只会留下‘真正的爱德华’！”金色眼瞳瞬间迸射出杀意，艾萨克勾起野兽般的笑痕，隐藏在体内、与生俱来的残酷和野蛮在这一瞬间全部被唤起了！
昨天以前，自己或许曾经同情过这个假冒爱德华的少年，但是此时此刻，他只想亲手杀了他！让冒充爱德华的他永远永远消失在这个世间！
“嘿嘿……杀了我吧！就像爱德华会亲手毁灭你那样杀了我……”胀红的脸开始转为紫色，但依然充满了讽刺。
就像爱德华会亲手毁灭你那样杀了我？什么意思？少年莫名其妙的话让艾萨克的手一顿，不知不觉松了手劲……
“咳咳……咳咳……”几乎是死里逃生的少年大口喘息，他一手护着脖子，一边大口呼吸，紫色眼瞳直锁着艾萨克，唇角扭曲成绝对的讽刺道：“肯诺比创造出的怪物，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艾萨克面无表情地回望着他的瞪视。
“如果爱德华是真品、我是赝品，那么你又是什么？你也只是个和肯诺比极为类似的‘赝品’！命运和我完全一模一样，不会有什么不同的！”少年边咳边疯狂地大笑，形成一种十分诡异的声音，他伸手指着艾萨克，像是诅咒一样说着：“你还不明白吗？只要是真品存在的一天，赝品就永远没有存在的价值！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无所谓！因为我知道你早晚会到地狱加入我的，只要肯诺比还存在的一天，爱德华绝对不会正眼看你，而且最终他会以除掉赝品的手段来除掉你！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
艾萨克浑身僵硬宛如化石，他紧紧闭上了眼睛，被少年的话语给彻底击倒了！
“如何？这是我最后一次开口邀请你和我合作。”少年伸出手。“你和我是一样的，和我一起合作，我绝对不会让爱德华除掉你！”
“你走吧！我今天不杀你。”艾萨克缓缓睁开眼睛，金色眼瞳一片澄澈，不再有杀意、也不再有任何情绪。“这是我最后一次放你离开，如果下次让我再看到你，我一定会杀你。”
少年一愣，完全没预料到艾萨克会是这种反应。
“爱德华在哪里？被约瑟夫带到王宫里了吗？”艾萨克以平静的语气问道。“说，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
“对，是约瑟夫。”少年也不打算隐藏。事实上约瑟夫是偷偷溜出王宫来带走爱德华的，这也是少年在宫廷收买的侍卫通风报信下，他才会跟着赶过来，打算再次笼络艾萨克，增强自己的阵容。
“你可以子了。”艾萨克冷冷地下达逐客令。“不管你要去哪里，就是别再回兰开斯特王宫、也别再喝药水了。我是认真的，如果再让我看到你以爱德华的面貌出现，我一定会杀、了、你！”
“……”少年无语，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亶是看到艾萨克毫无转圜的表情后，他终于放弃，死心地离开了。
木门被打开又重新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艾萨克一个人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洛蒙敲门进入的时候，就看到艾萨克独自一人坐在床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艾萨克，怎么了？”洛蒙只觉得艾萨克看起来精神很差的样子。“小王子呢？”
“他被约瑟夫带走了。”艾萨克“唰”一声站起来，以坚定的语气说道：“我现在就进宫去救他。”
“现在？大白天？”洛蒙傻眼了。
“就是现在。”艾萨克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帮我传令下去，我先入宫，你带消息给凯恩，让所有人进驻王都！”
“等等！你是说什么招呼都不打，就这样冲入王都！？”洛蒙再次傻眼。
“是，就是现在，我不想再让爱德华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