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在半梦半醒之间,嵇向槐睁开了眼,发觉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而床边正坐著一个背对著他的女人,似乎正忙著与他的皮鞋奋战。

「可恶!这皮鞋怎么这么难脱啊!」女人如是叨念著。

她有著一头长发,背影让他觉得熟悉,他苦笑,因为他又开始觉得对方很像他前妻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

终于,女人与他的皮鞋奋战成功,咚咚两声,代表了他的一双义大利制皮鞋被当成垃圾随处乱丢,然后她转过身,先是她水灵的眼、挺俏的鼻尖,最后是小巧的红唇--一张熟悉的脸庞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

水瑶?他现在是在作梦吧?!嵇向槐闭上眼,如此想著。

单水瑶没注意到他早已醒来,在脱完他的皮鞋之后,继续和他的领带奋战。

「真是的,到底是谁规定出门一定要打领带的,一条布料打了那么复杂的结,就没有人想过这样可能会勒死人吗?」手指不灵巧的解著他脖子上的领带,她又忍不住开始碎碎念。

毫无预警的,她的手被一双温热的大手给紧紧握住,她吓了一大跳,连忙想抽回手,但是他却不打算让她如愿,她越是挣扎,他的钳制就越紧。

嵇向槐再度睁开眼,看著眼前的她,更加确定自己是在梦境中。

因为他美丽的前妻,正坐在他身旁,美丽的大眼望著他,而她娇嫩的小手在他胸前不停的磨蹭。

不管这是不是又是他的一场美梦,起码他确定现在他不想任由她再度从他身边离开,他要紧紧的抓住她。

「水瑶……」他放开她的手,大手改环抱著她,闻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满足的露出笑容。

被抱住的单水瑶可没有他的好心情,她惊慌不已,不明白一个酒醉的男人怎么还可以有这么大的力量?

「放开我,嵇向槐!」拚命推开他。

不过,不管她再怎么挣扎,他就是不肯让她离开他的怀抱,也因为这番亲近,他下腹迅速有了反应,黑鹭的眼燃起热情的火焰,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你……你怎么突然这样看我?」她感觉到他异样的眼光,心慌地感受著他的身体变化。

温热的酒气吹拂在她脸上,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不停地低唤著她的名字,「水瑶……水瑶……」

两人越来越接近,他低喃著她名字的唇,直接贴上她的颊边,不断攻城略地的吻上她的鼻尖、她颤抖的红唇,一路往下吻上她纤细的颈项……

该推开他的,单水瑶脑子里这么模糊的想著,但是她的手却在半推半就的挣扎之中,揽上了他的颈项。

嵇向槐俐落地在烙下碎吻的同时,拉开她的T恤和解开她牛仔裤的裤头,双手放肆的抚上她坚挺的胸前,在她身上点燃与他相同的热情。

他们倒卧在床上,像孩子一样,手忙脚乱的褪去彼此的衣物,他抚触著她身体的每一吋,感受著她细致肌肤的柔嫩感触。

「水瑶……水瑶……」他火热的硬挺抵著她的柔软,满含欲望的压抑眼神望进她的眼询问著。

她迷茫而沉迷的表情是他最好的答案。当他的火热深深埋入她的身体时,他们同时发出满足的叹息,感觉彼此身体内的空虚都在此刻被完全真满。

「槐……」单水瑶低喘**,双手更加搂紧了他汗湿的背。

听见她的呼唤,他火烫的唇立刻重新攻占她的红唇,吻下她所有的**,更加火热的与她肢体交缠著。

这夜,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像是不餍足的兽,而双手则始终没从她的身上离开过,即使最后昏沉沈的睡去,他仍是霸道的用手搂著她。

即使这是个梦,他也不会再让她从他身边溜走了。

*****

嵇向槐是因为鼻间不断传来让人想打喷嚏的感觉而醒来。

他皱著眉睁开眼,神情还有点恍惚的看著这个明显不是他房间的地方,床边有一只猛摇尾巴的柴犬。

看来方才他感到的那种毛茸茸的感觉,十之八九是因为那只狗在他身边作乱的结果。

坐起身,他有些不悦的看著自己全身赤裸,还有一夜欢爱的痕迹。

该死的!他那些下属在搞什么鬼?昨天晚上没将他送回家就算了,把他丢在这什么鬼地方,看来他要认真考虑加薪的提议了。

推开房间里的一个小门,是一间浴室,他稍微梳洗了一下,想起昨晚荒唐的放纵行为。

其实想也知道昨天根本是醉过头了,他前妻对他应该是厌恶至极,怎么可能会再度出现在他眼前,甚至还好心的收留他?

他想,他也真的是病得不轻了,竟然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他都可以误认为是单水瑶,还跟对方发生了不应该发生的关系,现在他只能祈祷她很好打发……

抽起浴室里的白色大浴巾围住自己,他慢慢的走了出去。

嵇向槐一边捡起自己的衣物,不悦的看著羊毛西装上沾到不少狗毛,而他的领带正被那只看起来呆呆的柴犬给**著。

「笨狗!把领带还我!」他伸出手,抓住领带的另一端。

但是它没有乖乖的松口,反而用爪子抓了他一下,趁他吃痛收回手的时候,快步从没关好的房门溜了出去。

「该死的!」他忍不住低咒一声。

这只狗真是「教养」良好!看来他要有心理准备面对它的主人了,想来什么人养什么狗。

冷著脸走出房门外,他没有多加注意房子的摆设,因为注意力全都被在厨房的那抹忙碌身影给吸引住。

那好像……他常在路上追逐的熟悉背影,而当对方转过身的同时,他几乎是停住了呼吸,不敢相信的看著她。

老天!竟然真的是水瑶,他的前妻?!

*****

一早醒来,单水瑶忍不住叹了口大气。

昨天是鬼迷心窍了吗?怎么会半推半就的跟嵇向傀「重温旧梦」?!

勉强爬起身,全身的酸痛感让她忍不住想**,却怕吵醒还在睡觉的他,只好硬咬住下唇,将所有声音吞了下去。

她穿妥自己的衣服后,忍不住又回头看著在床上的他。

他俊逸的脸庞在熟睡中也依旧有著让人无法抵挡的魅力,精壮结实的身材像是艺术家雕刻出的完美杰作,让全天下女人心动不已,当然她也不例外,更不用说她还亲身体验过那充满力与美的身材,如何淋漓尽致的展现在她眼前了。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激情,她忍不住红了脸,快步走向房门。

才刚拉开门,被冷落了一个晚上的宠物多多立刻冲了进来,讨好似的在主人身边绕啊绕的。

「嘘--小声点!不要吵醒他了。」单水瑶蹲下身子,小声地跟宠物叮咛著。

算了,不管现在再怎么后悔也都没用了,先去弄点东西真补她饥饿的五脏庙,至于嵇向槐……

就等她先平复心情之后,再来想想看该怎么跟她的前夫打招呼吧!

*****

「原来昨天晚上真的是你。」嵇向槐低哑的嗓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让单水瑶吓了一大跳,但她很快的稳住心神,淡淡的回身望向他。

「你醒了?」背过身去,她装做若无其事的问:「我弄了早餐,要一起吃吗?」

他深深瞅著她,没错过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尴尬。

「嗯,如果不麻烦的话。」他决定先不讨论昨晚的事,拉开椅子坐下,但眼神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不麻烦,只是我手艺没有我们的大厨好就是了。」淡淡的说著,单水瑶拿出烤好的吐司,将煎好的火腿和荷包蛋放到餐桌上。

就在他以为她已经将早餐准备好要一起用餐的时候,她却没坐下来,反而继续到流理台前,准备了一大碗的水果牛奶麦片,还有一个简单的火腿起司三明治。

嵇向槐看她弄出一堆早餐来,忍不住说:「我吃不了那么多,你不用忙了。」

她头也不回的回应,「谁说是要准备给你吃的,这些是我的早餐。」

她的早餐?嵇向槐像是看到外星人一样,直盯著她那一大碗水果麦片,还有看似简单却内馅丰富的三明治,最后她还从冰箱拿出来一大盘切好的水果。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的早餐似乎从来没吃过除了生菜沙拉一小盘以外的份量,甚至连果汁都只是轻啜,不敢整杯喝完,那么,现在他眼前这个好食欲的女人是怎么一回事?

不用说跟一般的女人比较,光是他都吞不下这么多的东西,何况是她?!

「你是说,这全都是你的早餐?」他不敢置信的问。

拿起汤匙享用起水果麦片,单水瑶吃得津津有味,边抽空回答他的问题,「这边的烤吐司和火腿荷包蛋是给你的,如果你要吃水果的话,这盘你也可以拿一点去吃。」

她不是没看见他一脸诧异的表情,但是SoWhat?

现在的她可不用为了保持莫名其妙的气质把自己搞得跟非洲难民一样,她有这个能力可以让自己吃得满足,又何必要委屈自己天天啃草当羊?

有些迟疑,最后嵇向槐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这样吃……不觉得早餐太过丰盛了吗?」

她笑了出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但这只是中场休场喔,接下来继续往三明治继续进攻,「会吗?丰盛才好啊!有食物吃干么委屈自己,中国老祖先说得好,吃饭皇帝大,自己吃得高兴就好,何必想太多呢?」

三两下解决掉那个三明治,她坦荡荡的望著他,「更何况,我的食欲好就多吃一点,我也没有浪费,这样我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好。」

嵇向槐忍不住一楞,随即想了想,的确,看多了许多纸片人美女,有时候他真的觉得吃饭吃两口就不吃了的确很浪费,也会让同桌的人感觉食物好像不好吃,影响食欲,相较之下,单水瑶快乐的用餐,是让食物看来美味多了。

越看她吃东西越觉得自己好饿,食欲大开的他连忙将火腿及荷包蛋夹进烤吐司中,大口咬下。

单水瑶挑了挑眉,有点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这么大而化之的吃饭,但对上他盈笑的眼,他一派轻松的模样也感染了她。

「轻松吃饭,这不是你说的吗?」他把她刚说过的话重复了一次。

她微怔了下,然后露出了笑容,与他相视而笑。

这个奇异的重逢早晨,真没想到是这么开始的。

*****

吃完了早餐,嵇向槐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走到客厅里打量起这间房子。

蓝和绿是她布置房子的主调,清淡的粉蓝墙面,像是不小心驻留的蓝天,屋子里各个角落充斥著大大小小的植物,偶尔可以在小盆栽中发现几朵嫩白的惊喜,她的屋子带给人一种爽朗而毫无压力的感受。

而这也让他再度感到讶异,因为他所认知的前妻,应该是喜好粉红嫩黄等粉色系色彩,外加蕾丝花边的公主系女孩才对,而不该是住在这么……看起来爽朗又中性的房子里。

「这房子是你买来就这样的吗?」他忍不住脱口而问。

正在泡咖啡的单水瑶摇了摇头,「这间房子是我自己请人来设计的。」

递了咖啡给他后,她端著冰奶茶坐到软软的沙发上,盘腿窝著,满意的嗅著奶茶甜腻的香味,小脸开心的笑了开来。

端著手上香浓的黑咖啡,比起品尝它,嵇向槐更在意的是像只小猫般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小女人。

又是一个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前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不会相信她会用这么随兴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甚至还喝著容易让人发胖的甜腻饮品。

看来,这一年来,她的改变多得出乎他的想像。

挑了她对面的位子坐下,他若有所思的望著她,「这一年来……你似乎改变了很多?」

单水瑶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轻啜了一口奶茶后,反问他,「我是改变了很多,不过这样的改变我自己很喜欢。」

「喜欢?我以为你……会认为自己的改变会是一种堕落?」毕竟她之前对于生活上各方面的细致要求,他还记忆犹新。

「堕落?」她嗤笑出声,水汪汪的大眼挑衅的看著他,「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现在这种生活才叫做享受生活,比起被一堆无聊的规范给圈住好得太多了。」

看著她自信爽朗的眉目,他忍不住再次感叹著,「你……真的改变了很多。」

「嗯。」她点了点头,「我的确改变了很多,这一年来,我重新找到生活的意义,也重新找到快乐生活的目标,现在的新生活让我很有自信,也让我更能享受每一天,这些改变让我很开心,也很满足。」她自信的侃侃而谈,跟过去被局限在大家闺秀礼仪框框中的她比起来,简直像不同人似的。

看著她现在自信的神情,还有享受生活的态度,嵇向槐发现自己其实并不讨厌她这种随兴的生活态度还有习惯,即使这完全不符合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行为举止,但是他却异常的在这样的对话中感到放松,甚至能放开自己,自在的与她谈笑。

「关于昨晚……」他迟疑的开口,这样和前夫发生关系,也是她的「改变」之一吗?

一想起昨晚,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毕竟他们现在是离婚夫妻,连朋友都还说不上,做了那种事,的确让人有些尴尬。

「呃……我想就当作那是个意外好了。」单水瑶佯装不在乎的说。

「意外?」他重复著这个词,表情若有所思。

但是她昨晚热情的回应,还有两人熟悉的甜蜜高chao却不断的提醒他,那是个多么甜蜜的意外。

「没错,就当作是个意外吧!」她肯定的说,要不然他是想怎样?要她负责吗?

他决定先不追究这个问题。「那……我们还能当朋友吗?」

朋友?单水瑶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每次碰见他的时候,都能够若无其事的这样和他谈天,不去想两人过去的回忆……

「不行吗?」

「好……好吧!」好像也没理由反对,她告诉自己,过去就过去了,先别想太多。

「汪汪!」

嵇向槐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己裤管下那只柴犬,比了比它,「我希望它不是误以为我是要跟它当朋友。」

老实说,他真的不喜欢会掉毛的动物,尤其再看著这只柴犬,大大方方的占据他前妻的怀抱不放,他更不爽了。

「那很好啊!多多可是很少对人这么友善呢!对不对啊?」单水瑶摸著宠物,逗弄著它。

友善吗?如果它知道他现在打算将它关到厕所去的话,不知道它还会不会对他这么亲热。

第一次,嵇向槐对于「朋友」的宠物有这么排斥的念头,但是他却还没意识到自己这番矛盾心情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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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饿如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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